我怀着真诚虔诚坦诚热诚的目光,没有一丝杂念地看着墨真的眼睛,恨不得把心掏出来证明自己。 他犹豫了片刻,想开口对我说些什么。 “长嗟,冥界的人阴险狡诈,千万不要中了她的圈套!” 还来这套... 我蓦地回头,眼神凶狠地盯着他,带着警告的口气说:“冥界?” “老秃驴,你又是如何知道冥界的事情?又凭什么说我是冥界的人?” “难道,你和冥界有什么瓜葛?” “既然如此,那我问你,知不知道冥界的朝帝和夕王?” “还有无忧界的疯主阿腰,你现在想见哪一个?我都可以满足你。” 我看他虽然被我的言语震慑到,但是仍然带着半信半疑的神情,在犹豫试探着。 “既然我找到此地,必定是有备而来,你以为,就你那点道行,能是我们的对手?” 他压低声音愤愤地嘀咕了一句:“你们?” “对,当然不止我一个人,你若不信也可以试一试。” 我从他微妙的神情判断,他似乎是不太认识我说的这些后台。 但能确定的是,他听完心慌了,眼神也开始扑朔怯懦。 “姑娘严重了,我哪有你知道的多?不过你我都是为了长嗟的安全,既然是个误会,那说开了便是。” 切就这?原来也不是个什么有实力的反派。 于是乎,我更加心定如钟,对墨真说:“你让他出去,有些话我只讲给你一人听。” 老和尚看看墨真的手势,同样也是让他回避的意思。 瞬间变了一张和和气气的脸,双手合十作礼之后,出门还不忘把门带上。 “墨真!” 门关好的那一刻,我终于等不及,一把抱住墨真,紧贴在他的胸膛上。 这种熟悉的感觉,好像已经离开了几千几万年那么久。 下拽了出来。 “姑娘自重,贫僧法号长嗟,是个出家人。” 经他这一提醒,我才有空仔细看看他的脑袋,圆润光滑,白皙紧致。 啧啧啧,连剃个光头都这么好看! “墨真,我是招娣,温招娣,你想起来了没?” 他虽然垂眸向我,眼底却一片冰凉,根本没有想打量我的意思。 “好了,现在就你我二人,说吧,你口中的墨真是何人。” 嗯...他现在应该和失忆一样,我得多讲一讲唤回他的记忆。 “墨真就是你啊,你是冥界之王继承人,两百万岁的朝帝。” 他眉头轻皱,似乎带起了一点愠怒。 “我是温招娣,和你签定冥界契约的...人。从我出生开始,我俩的命运就连接在一起,合则生,分则死...” 他打断了我的话,重复了一遍我刚才含糊不清的那一句。 “冥界契约,签的什么人?” 他一张清隽的脸庞对着我,让我瞬间一股热气上涌。 红着脸对他悄声说:“你自己说过的,女,女人...” 我心脏还「突突」着呢,岂料他就将大袖一挥,给我来了个:“哼!” “厚颜无耻!无论你打听到了什么,又编造了些什么,到最后无非就是为了一己私欲,你觉得我会信你吗?” “你走吧!无需再多言。” 什么跟什么嘛,这个无情无义无理取闹不讲道理的玩意儿。 看来,我得放大招了! “好,你不信这些,那你记不记得你丢了个东西?它叫冥鬿玉牒,是一块黑色带图形的玉佩。” 他顿了顿不吭声,也不知道想起来没有。 我看看房间里,找来纸笔,画给他看。 “你仔细瞧瞧,这块玉牒是你贴身之物,想不起来总该会眼熟一些吧?” “而且,你就是为了找它,才被困在这里,忘记了自己的过往,从墨真完全变成了长嗟。” “墨真,你好好想想,在找这块玉牒的时候,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和什么人?有没有查到玉牒是被谁偷走的?” “还有,这一片的巨石为什么在移动?为什么要移成这个图形?你的冥鬿玉牒到底找到了没有?” 我一连串机关枪一样的发问,就是为了不给他安静思考的时间,刺激他潜意识里的东西。 我盯着他脸上的表情,感觉似乎起了点作用。 不过,好像又有点痛苦的样子。 他整个思绪全都沉浸在那张图形里,看着看着眉头皱得更紧了些,慢慢开始用手扶着自己沉重的额头。 我俩坐在木桌旁边,我一下子没忍住,摸了摸他的光头。 “我好像想起一个名字,朝帝!” 他蓦地抬头,吓了我一跳,立刻抽回了手。 我兴奋地对他说:“对,是朝帝,你的封号。” “你是冥界之王的继承人,你名叫墨真,封号朝帝。” 这句话我都说了第二遍了,他还是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我。 “我警告你,不要再口出狂言,我是人,不是什么冥界朝帝!” 他说完这句话,眼神瞬间变得冷厉起来,似乎又要开始敌视我。 “空明师父说过,冥界视我为仇敌,一心想要我的命。我之所以忘记了往事,那也都是拜冥界所赐。” “你现在却说我是冥界朝帝,乱我心智,到底意欲何为?” 他这一嗓子把我的思维也吼乱了,刚才还好好地说想起了什么,怎么就突然又跑偏了呢? 他能想起「朝帝」二字,却又无法接受自己是冥界朝帝的事实。 这一切的根源,可能就在那个该死的老秃驴身上。 他给墨真编造了这些信息,到底想干什么? “墨真,刚才那个老秃驴,你是何时与他相识,他又为何知道你的这些事情?” 我这边还在温柔地循循善诱,墨真他居然还越来越急眼了。 “我是长嗟,长嗟,不是什么墨真,我是人,人!” 看他秒变暴躁狂上线,我只能暂时停止,先哄一哄再说。 “好好好,我知道,你是长嗟,你不仅是人,你还是个凤表龙姿的美男子,不要紧张,放松一点。” 我一边哄一边抓着他的手轻轻摩挲着,想让他冷静下来。 不对! 墨真的手为什么这么凉? 和他以前的冷硬不同,现在摸着有点像是虚弱的那种软凉。 我试着摸了摸他的脉搏,虽然不是很懂,但是以前也看过一些医书。 看他身体精壮,脉搏跳动力度正常,但是节奏好像出了问题。
第40章 借走他的精气 我将无名指放在自己的手腕上感觉了一下,又重新和墨真的脉搏做了对比。 我的脉搏是正常的「咚,咚,咚,咚」,而墨真的脉搏却是——“咚咚咚——崩崩崩——” 强劲有力却有一股焦躁不安的感觉,不禁让人心烦意乱,忐忑慌神。 对,那脉搏好像在弹奏《命运交响曲》! 我看着墨真,一阵愁云涌上心头。 这孩子,可真让人操心呐! 哄了一会儿,他终于缓和下来,我有些担心地问他:“那个老秃驴...” “住口!” “他是空明大师,不许你对他无礼!” 诶,刚好一点点,怎么又开始了,我连忙顺着他安抚。 “啊,是是是,空明大师!” “我进房间之前,老...空明大师都对你做了些什么?” “空明大师他...” 墨真才刚开口就立刻停了下来,抬起沉重的额头,凉薄且警惕地看着我。 “你为何要打听这些事?你想对他怎样?” ... 为了让他相信我,我必须耐下性子慢慢地跟他讲。 “我不是要打听他,我是怀疑他会害你,刚才我给你把了脉,你的脉搏很不正常。” “我的脉搏,如何不正常了?” 我拿起他的手指,放在我的手腕上。然后在放在他自己的手腕上,让他自己体验一下。 “墨、长嗟,你也感觉到了吧?你的脉搏就像是在弹奏《命运交响曲》,正常人哪里会有这样奇怪的脉搏?” 他沉着眼感觉了一会儿,问我:“什么是《命运交响曲》?” 我说:“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身体出现了问题。” “所以,我是为了你好,才会怀疑空明大师对你做了些什么不利的事。” 他收起了眼中的警惕,不过还是没有完全相信我。 “看来,你和空明大师之中,必有一个是骗子。” “姑且先听你说完,我再做考量。你先告诉我,什么是《命运交响曲》。” ... 我仿佛看见眼前的墨真如一个三岁孩童,在懵懵懂懂地等着我给他开蒙。 “交响曲就是几种乐器组合的乐曲名称,命运...就是...人一生中会发生的事,走过的路,已知和未知的都算。” 他听完凝思了很久,仿佛在想一个很深奥的问题。 “那我忘记的那些,如果找不回来,还能算做命运吗?” 这句话问得我鼻子一酸,喉咙哽咽了几声。 “算,都算!” “无论是以前,现在,还是将来,他都会陪着你不离不弃。” “如果你开始思考什么是命运的时候,你就知道了什么是命运。” 我对墨真说这些话的时候,仿佛也是在对我自己说。 我现在没有办法让他相信我,更没有办法让他换回自己。 不知道命运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安排,但是我都会陪着他不离不弃。 现在唯一要做的,也是必须要做的,就是保护墨真不要受到伤害。 目前,首要防备的就是那个老!秃!驴! 回到山脚下,我把见到墨真后的情况一一讲给姜屿和白玩听。 三个臭皮匠一起商量出了一个主意: 姜屿给我画了很多符纸,万一那个老秃驴真的不是人。那么这些符纸或许可以让他显出原形。 当然,现在墨真还对我保持怀疑态度,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还是我一人前去打探清楚再说。 万一遇到什么不测,也不至于我们都被困在山上,无法寻求支援。 我告诉白玩,如果我第二天没有回来,让他赶紧想办法去找阿腰。 晚上,我再次爬上墙头的时候,依旧是一脚踏空摔了下去。 垂直降落的瞬间,我脑子里浮现「命运」二字... 当墨真在墙角接住我的时候,我眼前有一连串的「命运」划过。 我幸免遇难,还是被墨真救了,当时的感觉简直如升天堂! “墨真,你终于相信我了!你终于都想起来了!” 他还是那张不苟言笑的脸,只不过语气比昨天缓和温柔了许多。 “我只是看你进来还要笨拙地翻墙,至少信了你应该不是冥界的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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