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您,我没事了。” 他再次重复了这句话,但是面前的人看起来却并不放心的样子。 “你看起来状态不是很好,我的车上有抑制剂,你需要吗?” 安绒瞳孔瑟缩一下,猛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有些着急地低头轻嗅一下,发觉自己的身上还残存着詹邵宁身上的信息素。 难怪会被他误会,原来是这样。 脸颊腾地一下红了,安绒有些尴尬地摆摆手:“谢谢您,但是不需要,我是beta。” 荣月屏听到这恍然大悟,接着轻笑了一下,朝着他伸出一只手。 “你看起来有些眼熟。” 安绒有些受宠若惊,他能够感受出来面前人是个Omega,并且级别很高。 此时凑得近了,可以看见他笑起来的时候眼角带着很淡的细纹,能够判断出他并不像表面上那样年轻。 “我叫安绒。”安绒思忖片刻,还是伸手和他握了一下,接着再次重复了那句话:“谢谢您。” 荣月屏被他过度的礼貌折服了,有些无奈道:“没事,你如果身体不舒服的话,可以坐我的车。” 安绒看了一眼他身后停着还未落地的悬浮车,认出这是某个他很熟悉的品牌刚出的新车,据说私密性很好。 一看见那熟悉的品牌,他的眸色逐渐变得晦暗,很快摇了摇头。 “我已经没事了。” “好的。”荣月屏没再和他浪费时间,看了一眼终端,便笑着说了句:“再见。” 安绒站在路边目送他离开,等那辆车完全消失在视野当中,他才悄然松了一口气。 低头看一眼自己的掌心,已经被蹭破了皮,此时泛着丝丝缕缕的疼痛。 将方才男人给他的手帕捂在掌心,他很快打了一辆星舰朝着指挥官的家中驶去。 到楼下时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余光似乎扫到了一辆很眼熟的银白色悬浮车。 怎么有点像…… 这个奇怪的猜想在脑海中闪过,等到他上了楼就越发明显。 推开门的时候他愣了一下,因为玄关放置着一双他从来没见过的鞋,码数明显和指挥官对不上。 有客人来了。 一下子紧张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第一反应是将受伤的手背在身后,然后才大着胆子换好鞋子进了大厅。 温柔的说话声传了出来,听起来十分耳熟。 “他不会善罢甘休,除非你做出某种承诺,但现在对你来说应该也成为了很难的事情吧。” “做梦。” 指挥官沉冷阴鸷的声音传了出来,安绒脚步微顿,纠结片刻还是轻咳了一声。 客厅内的两人好像终于察觉到有人进了门,说话声音戛然而止。 安绒出现在客厅当中,本来想着先看看客人是谁,可触见那张二十多分钟前还见过的脸时,却一下子愣在原地。 刑忱山正欲开口,便发现他的视线落在了身边人身上。 “……” 他紧皱眉头,看见荣月屏站起身,轻笑了一下:“好巧啊,你住在这?” 安绒的脸肉眼可见地红了,点点头:“您好,我是指挥官先生的随行军医,暂住在这里。” 闻言,荣月屏侧眸看了一眼边上坐着的刑忱山,果不其然触见了他微微皱紧的眉头。 很明显,他很不喜欢‘暂住’这个字眼。 但安绒明显没反应过来,还有些高兴:“没想到您是指挥官先生的客人。” 荣月屏轻笑一下,只说:“我来找他谈一些事情。” 他并没有让安绒避开的意思,但是安绒却很有眼色的朝着房间走去。 “那我就不打扰了,我去洗漱一下。” 荣月屏笑着看他进入房间,等到客厅重新陷入了安静,他唇角的笑才逐渐收敛,眼神变得复杂。 “就是他?” 刑忱山嗯了一声,语调听着不太高兴。 “看起来是个不错的孩子,但总觉得眼熟。”荣月屏说着眉头逐渐皱紧,“好像在哪见过。” 刑忱山闻言来了兴趣,说:“据我所知他没什么社交,你在哪见过?” 荣月屏靠在椅背上,姿态闲散却优雅,闻言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叹道:“记不清了,刚才在街上遇见第一眼就觉得眼熟。” 刑忱山眸色晦暗,朝着紧闭的房门看了一眼。 - 房间内的安绒对他们的谈话一无所知,匆匆忙忙洗过了澡以后才将手掌上好药,用隔离贴将其粘好。 alpha和Omega的信息素不止存在于腺体,即使是体液也会暴露出来。 虽然并没有像腺体直接散发那样浓烈,但也很容易让人感知到。 指挥官现在处于比较敏感的期间,他一定要小心谨慎一些。 等做完了这一切后,他听见外面安静下来,不确定那个男人离开了没有。 本来还想着将今天晚上宴会厅发生的事情和指挥官说一声,可是等着等着就没忍住上了床,陷入了昏睡当中。 脑海中盘旋过安康乐面色狰狞同他说的那些话,宛若诅咒一般印在心底。 唯一的作用只是联姻。 当初就不该生下你。 …… 染了一背冷汗,他的身体止不住开始颤抖。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一簇暖流覆盖在他的手背,让他的身体止不住一颤。 别碰,好脏。 他好脏…… 即便是在梦境当中,他依旧执着地想要将手抽回来,以此缓和那种强烈的难受感。 手臂上好像有蚂蚁在爬,让他觉得好可怕。 可是那抓着他的人却始终没有将手给松开,反而越来越攥紧。 那炙热的温度似乎顺着手背窜上了全身,让安绒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 是谁? 他的嘴唇微微开合,可是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凭空溢出几缕委屈的哭腔。 温热的手指抹去他的泪,同时已经发麻的手背上落下了很轻的一吻。 安绒无法睁开眼睛去看,可是却能够感受到那人正在做什么。 这种感觉、这种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温暖感觉,让他觉得想哭,就好像被人深深爱着一样。 他想清醒过来,可意识却逐渐下坠,那些感官也逐渐变得不那么敏感了。 不知过去多久,垂在床边的手掌被轻轻贴了一下。 alpha重新将隔离贴粘好,将那只手放进了被子里,紧接着站起身垂眸望着床上的人。 想起方才安绒在梦中的挣扎,他逐渐察觉有哪里不对劲。 转身离开房间,他调出终端点开某个黑色对话框,将一个名字发送过去。 【查。】 对方很快给出了应答的回复。 刑忱山立在阳台边缘,没忍住点燃了一支烟。 不对劲、安绒的反应。 那副样子,明明像是收到了某种创伤后的应激反应。 是什么呢?
第四十四章 指挥官的教训 噗呲—— 透明香水瓶被轻微挤压,可散发出的味道却是浅淡的雨后信息素。 安绒嗅到空气中弥漫着的气味后脸颊泛起红晕,只能低下头掩盖住自己的失态。 自从他将这个味道研制出来以后,指挥官的周围便时常弥漫着。 他近日出入联盟的时间很多,今早还去参加了出征的鼓舞大会。 可却是带着一身Omega信息素去的……让许多人误会了他刚从Omega的床上下来。 这天安绒抱着药箱进联盟的时候,在电梯里就听见好几个人都在讨论,瞬间无奈了起来。 此时嗅到办公室中浓郁的气味,他没忍住小声提醒了一句:“先生,其实可以不用一直喷的,虽然这是不会催情的模拟剂,但是……” 说到这顿了一下,他忽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将话接下去。 但是有损形象?或者说影响不好。 但是指挥官先生似乎并不在意这些。 “那应该什么时间用?” 安绒有些紧张,小声说:“您如果感觉身体不舒服的话,可以试着喷一点。” 他的话音刚落,便又听见了噗呲的一声。 空气中的雨后信息素更加浓郁了。 恶劣的指挥官冲着他勾起一抹很淡的笑:“我现在就不太舒服。” 他是故意这么做的吗? 安绒脸颊发烫,可是又问不出话来。 他怎么觉得指挥官先生是故意这样做的,和刚认识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 虽然这个想法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但实际他对指挥官还是抱着崇敬的。 - 不过几日后,亲军修整完毕,军舰及军需飞船盘旋在主星上空,将底下的城市覆盖成一团晦暗的灰色。 主联盟刚刚开完了大会,安绒穿着军医专属的白色制服立在台下,仰头看着高台上的男人。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指挥官先生穿军服。 笔挺的墨绿色军装熨烫妥帖,衬得他肩宽窄腰器宇轩昂,军帽下的一双英俊锋利眉眼间透出肃穆,宽阔肩膀上的肩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亲军的队伍远远要比安绒想象中庞大,底下的每一位士兵看起来都像是即将出鞘的利刃。 “出发!” 随着台上指挥官的转身,亲军的队伍整齐朝着天台涌去。 安绒和亲军中的医务部打了个照面,将他们派遣到了不同的星舰上,并且分发了物资。 做完这一切后,无人知晓的地方,他的后背已经湿透了。 无论是从前在学校中还是后面进入了军医部实习,他都没有担任过这种领导者的角色。 原本以为自己来了以后也只是服从安排,可没想到指挥官却给了他这样大的权力。 医务部如今归属于他的管辖,虽然只有寥寥几位医生护士,但也足够让安绒紧张了。 因为他和哈里一样要上指挥官的总军舰,所以还没那么快动身,便在露天礼堂边上找了个地方坐下。 方才塞进口袋里的手还在微微发颤,他低头摸了一下,没忍住摸了摸隔离贴。 下面的伤好像快好了。 “安医生,你在这啊!” 熟悉的声音响起,但与平时不同的是带着几分尴尬和局促。 安绒抬起头,果然看见了詹邵宁忐忑的表情。 自从那天宴会的事情发生以后,詹邵宁就很少在他的面前晃悠了,可能是觉得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太丢脸。 于是现在看见他,安绒还有些惊讶。 “你还没有上军舰吗?” 亲军的士兵正在登舰,他要是去的晚了很有可能会靠后排。 詹邵宁闻言挠了挠头,说:“哈里先生刚才和我说,指挥官让我上主操控舰。” 安绒恍然大悟:“那我们可以一起。” “嗯。” 詹邵宁说完以后,气氛一下子变得安静,同时显得诡异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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