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玦扯扯嘴角,“魔就是罪孽,不管他此前做过什么,苦衷并不重要。” 这话一出,让苏灼之有些动摇,“那也不是每个魔修都坏,至少鄢睿识不算,是吧?” 褚歌面带怒容,很是为鄢睿识不值,用力点头,“我觉得他师尊和师兄都是活该,那个什么白月光也是,恶心得要死,居然能心安理得接受人家的金丹,现在没了,他就拖着那副病躯,也别想活多久!” 聂恺被他凶狠的语气惊到了,向来腼腆内敛的人生气起来,很让人意外。不过,他说的也不是没道理。聂恺虽然厌恶魔修,但鄢睿识确实是例外。无辜善良的好人,硬生生被逼到如此地步,换做任何人,也会如此。 谢玦凝视着苏灼之,问:“少爷还觉得魔修都穷凶恶极,不愿往来吗?” 苏灼之摇头,思索道:“不管是正道,还是魔道,都有善恶之分,不应该一棒子打死所有人。鄢睿识的师尊几个,虚伪自私,不把鄢睿识的命当命,比魔修更可恶。” 谢玦得到了想要的回答,眼里划过一丝笑意,满足道:“我和少爷想的一样。” 天衍宗一事,他们作为外宗弟子,不可能插手,听过之后,也只能继续过自己的日子。 苏灼之去拜见自己的师尊,问问秘境中学到的剑法疑惑。但师尊闭关了,师兄秦钊也找不到人,似乎很忙。 苏灼之只好回去自己琢磨。 在这之前,他当然依秘境内的允诺,先陪谢玦去见了医修。 谢玦话少,苏灼之不放心,自己跟医修聊了起来,以免讳疾就医,耽误了解毒时机。他详细说了谢玦当时的不寻常状况,又问了很多问题,比如这毒对身体有没有害,以后还会发作吗,这毒哪里来的,如何防范等等。 把医修都问累了,很是无奈说:“你别太担心,我认真看过了,他的身体很好,什么事都没有,我没见过比他更健康的病患了。” “真的吗?一点毒素残留都没有?” “没有。”医修很确定地用力点头,随后失笑,“他是你的道侣吧?这么上心紧张,感情好是好事,但别来折腾我呀。” 苏灼之微怔,“……啊?当然不是。” 谢玦唇角挂着不明显的笑。他很喜欢看苏灼之关心自己,此时听到这样的误会,心中一跳,自然不可能否认。真要说的话,他的魔气简直跟条狗尾巴一样在兴奋甩动了。 医修看着他们两人并肩离开的背影,一高一矮,狐耳少年说着话,另一人就低头认真倾听,氛围好得容不下第三个人。他不禁小声嘀咕:“还说不是?年轻人害羞,不好意思承认吧?” 回了住处,苏灼之第一件事,就是好好地沐了个浴。秘境三十日,都只是用清洁术,总感觉像没洗过澡。 整整小半个时辰后,他才懒懒地走出来,浑身带着朦胧的雾气,脸颊透出薄薄的粉红,像一个甜滋滋的蜜桃,嫩得让人想咬一口。 谢玦看了一会,拿着干帕上前,想替他擦干头发。可苏灼之嫌麻烦,直接用灵力烘干了。 苏灼之打了个哈欠,摆摆手说:“我去睡一觉,你也休息吧。” 说完,他就转身走向拔步床。 谢玦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背影,紧抿着唇,眸色微暗,似乎有些按捺不住,想做什么,但又强行压了下来,不想吓到他。 但没过一会,远去的脚步声又回来了,快步走向谢玦。 苏灼之不放心说:“不行,我还是再确认一下。” 谢玦还未明白这话的意思,就看到自己朝思暮想的人,主动跑过来,毫不犹豫地坐到了他的大腿上。 一刹那,他瞳孔骤缩,呼吸和心跳都停滞了。 这……是什么意思? 谢玦脑子一片空白,又像是划过了无数想法。 难道他真的已经想得到苏灼之,想到出现幻觉了? 但紧接着,苏灼之的举动更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一只细白的手搭在他肩上,另一只手扯松衣襟,露出修长玉白的脖颈,问:“你想咬吗?” 白得晃眼的皮肤就在眼皮底下,小少爷身上散发出来的丝丝甜气,在鼻尖缭绕。只要稍一低头,就能放肆亲吻,舔咬,尝尽渴望。 苏灼之一直担心他中毒。但他觉得,苏灼之身上的甜香气息才是真正的毒,时时刻刻都在诱惑他,吸一口,就能令他上瘾,再也离不开,放不下。 谢玦感觉头有些发晕,心底撕开了一道欲念的口子,愈发难以自控。他僵了片刻,缓缓伸出手,就要箍住苏灼之的腰…… 偏偏这时,苏灼之又起身,从他的怀抱离开。 他笑着说:“看来是真的没事,你不发疯了。” 说完,他就放心地转身离开,长长的黑发在半空晃出一道弯弧,掠过谢玦的指尖,又很快远去,逗弄似的,撩拨了就走,不给人抓住的机会。 谢玦坐在那,过了片刻,低笑出声。 没事?不发疯? 谢玦抬头,双眼定定地看着他,目光贪婪偏执,宛如无形的锁链,一点点攀上苏灼之的身体,蛇绞缠紧。 苏灼之一无所知,只是做了个梦。 一只巨型狼,毛发漆黑有光泽,四肢健壮,威风凛凛。 他觉得它很好看,心痒想摸摸,但又忍不住害怕,犹豫一会后,还是决定为了安全选择躲开。 但刚有远离的动作,那只狼就被激怒了一般,猛地扑了过来,将他按倒在地。 苏灼之浑身发抖,吓得闭上眼睛,觉得自己肯定会被撕成碎片吃掉。 但过了好一会,也没感觉到丝毫痛意。 反倒是一抹湿润滑过脸颊,他眼睫颤着睁开眼睛,发现是那只黑狼,正像狗一样在舔他。 苏灼之懵住。难道他弄错了,这不是凶恶的狼,而是脾性温顺的大狗狗? 但那双阴暗泛红的兽眼,怎么看,也不像。 苏灼之踌躇着,试图寻找逃跑的机会,但他一动,就会被压制得更严实,让他不敢再动,生怕恶狼一爪子拍扁他的内脏。 终于,黑狼停下,爪子也放松了些,苏灼之立即抓住时机爬起来,再次想跑,可双腿被有力的大尾巴一勾,没站稳,被迫摔趴在恶狼的背上。它身姿矫健地疾速飞奔起来。苏灼之慌忙揪紧它脖子上的毛发,以免自己在颠簸中滚落下去。 稳是稳住了,但这不像骑马有马鞍,狼毛硬,摩擦得他皮肤都红了。 苏灼之在梦里,骑了一整夜的狼,醒来时,都有种皮肤微微刺痛的错觉,似乎还在草原上疾奔,身不由己。 苏灼之又赖床了很久,才肯起来。 不过,心情还是不错的。 因为要休假了,他可以回家了! 苏灼之兴致高昂,带着谢玦一起坐上了买的豪华灵舟,一路顺利回到京城,回到苏府。 “小少爷回来了!”守门的阍人见了,两眼一亮,欢喜得高声大喊。 苏灼之飞快地穿过大门,朝府里跑去。 “爹娘,哥哥,祖母,我好想你们啊!”苏灼之如幼鸟归林,扑进娘亲怀里。 苏夫人搂住他,眼圈发红,心疼地摸摸他的头,“灼灼累了吧,娘给你做好吃的。” “好。”苏灼之点头,眼中满是依赖。 苏府一家人,都在为苏灼之的归家而欢喜不已,围着他絮絮叨叨关心。 远处,谢玦独自站在树木阴影下,安静地看着这一幕。 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作者有话说: 狗勾:我是多余的,对吗?QAQ
第37章 回家 苏灼之归家, 苏府所有人都欢喜不已,准备了一桌他爱吃的菜,不论如何, 都一致觉得他在外饿瘦了。 在亲人的关心注视下, 苏灼之一不小心就吃得有些多,打了个饱嗝,头顶的狐耳颤了颤,将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在苏灼之之前寄回家的信里, 他们就知道了这事,但真正看到, 感受还是很不一样的。 爹, 娘亲,祖母, 哥哥,都没忍住,手痒摸了一下。 苏灼之也乖乖的,不躲,歪头任他们碰。 苏怀琅对上他水汪汪的眼睛,忍不住笑了,随后, 又想到什么,皱眉担忧:“有人因为这欺负你吗?” 苏灼之一抬下巴,颇为骄傲, “怎么可能, 他们羡慕都还来不及。” “是吗?”苏怀琅眼里闪过笑意, 也放心了。 吃过饭后, 苏灼之兴奋地拽着哥哥的手, 一路跑到院子里,给他展示自己在万剑宗学到的东西,最酷的,当然是御剑飞行了,毕竟谁还没过一个会飞的梦。 他带着苏怀琅踩在剑刃上,心念一动,便让灵剑缓缓升起腾空。 苏怀琅第一次飞起来,难免紧张,表面看着淡定,实际袖子里的手已经攥紧了。 “哥,你是不是怕?”苏灼之回头坏笑。 在弟弟面前,怎能露怯。苏怀琅云淡风轻:“还好。” “那我给你试点更刺激的。” 话音未落,脚下灵剑就倏地转了个方向,疾速向前。 苏怀琅心中一紧,眼见前面有棵树,连忙提醒他,“要撞上了!” 苏灼之也不减速,直到距离树干一寸的距离,才险险转向避开,玩的就是心跳。 “刺激吧?” “刺激。” 苏怀琅点头,一回到地面,就给了苏灼之一个头栗。 苏灼之捂着额头,两眼弯成月牙,嘿嘿笑。 除了哥哥以外,他还带着爹娘,祖母都体验了一回,不过当然,一个比一个缓慢,不吓他们。 最后下来,苏灼之甜笑着说:“看,我在外面学了不少东西,你们不用担心我的~” 他跟家人分享了万剑宗发生的事,关于修炼的,朋友的,八卦的等等,其实很多都在信上写过了,但面对着亲人,亲口再说,那感觉又是不一样的。 诉苦抱怨撒娇都有,但最后,苏灼之也轻松表示,自己很厉害,爹娘他们完全可以放心。 祖母乐呵呵,慈祥道:“我们灼灼长大了呀。” 休假,自然少不了出门玩。 苏灼之在万剑宗,除了家人,最想念的就是自己那群朋友。 在家待了两日,他就约他们一起出去醉仙楼吃饭。 想象中,那么久没见面,肯定是热情万分地勾肩搭背,大大抱一个。 可等苏灼之走进雅间,里面静得落针可闻,没有平日的说笑,反倒一个个都拉着张脸,仿佛被人欠了几百万两。 苏灼之眨眨眼睛,疑惑问:“你们都怎么了?” 姜阳羽冷哼一声,扭头不看他。 其他人也差不多姿态,双手交叠在胸前,一脸不悦。 问了好几句,都没得到回应,苏灼之也不高兴了,气呼呼说:“我难得回来一趟,你们都不想见我是不是?那好啊,我走了!不在这碍你们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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