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家的条件不错呀,我瞧着比赵婶家好许多。”云安故意道。 提到赵婶,张婶便重重的叹了口气,“我这个老姐妹啊,就是命太苦了。早早的丈夫就没了,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唉。” “是啊,麻绳只挑细处断,厄运只找苦命人。”云安感慨道,“赵婶家的日子已经过得够苦了,还常常被灰狼袭击,她是命苦。” 听到云安说到灰狼袭击,张婶的脚步一顿,勉强笑了笑,摆手道:“什么灰狼袭击啊,她哪有受到过灰狼袭击,学生仔,你是不是听错了?” 程十霜有点惊讶,不太明白张婶为何要否认,刚要开口,就被云安一个眼神示意不情不愿的闭上了嘴。 听到张婶的话,云安故意装出了一副讶异的模样,“您难道不知道吗?赵婶没和您说么?就是这两日的晚上,灰狼跑到了赵婶家里,袭击了她,她身上还被灰狼弄伤了呢。” 云安来了招反客为主,张婶闻言急了,她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但是…… “没有的事,你们从哪里听来的消息,她根本就没被袭击,你们不要乱说,听见没有。”张婶告诫云安和程十霜道,“这话要是被你们赵婶听见,她肯定得生气,知道吗。” 程十霜和云安故意面面相觑。 云安尴尬一笑,道:“张婶,这其中是不是哪里弄错了?被灰狼袭击的事情是赵婶自己和我说的,她的伤就在胳膊上,不仅这个,还有李玲的死,也和灰狼……” 云安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张婶一把捂住了嘴,妇人用了很大力气,眉目中带着一丝恐慌和焦急,“不要乱说话。” 她左右张望,哪怕是在自己家,她看上去也没什么安全感,宛如惊弓之鸟。 云安示意自己不会再说了,张婶才把手放下来,她定了定神看着云安,像是想判断他话里的真假,云安无辜的眨了眨眼睛,似乎还不太明白自己方才哪里说错话了。 过了好几秒,张婶这才认命的低下了头,埋怨道:“该死的,花儿怎么什么都和你们说了,这种事情也是能说的吗。” 张婶信了云安的话。 程十霜佩服的看着云安,神啊,就拿这么点东拼西凑来的信息竟然骗过了副本里的NPC。 “您刚才在害怕什么?是灰狼吗?”云安将声音压得很低很轻。 张婶点了点头,同样小声道:“它们也会在白天出没,大家都说,如果被它们听到了有人在召唤它们,它们就会立刻过来。” 云安点了点头,看向张婶,“赵婶身上的伤严重吗?我只看到了她胳膊上的伤口,她都不愿意给我们看,我们很担心她。” 张婶好笑又无奈的看着云安道:“她的伤口怎么好意思给你们看,虽然她比你们大那么多,但好歹也是男女有别,说实话,我都没想到她愿意告诉你们她被灰狼袭击了。” “放心吧,没事,她身上的伤我今天过去的时候都帮她处理好了。” 云安点了点头,但是并未放松,眉头还是紧锁着,“可是这真的不要紧吗?李玲被灰狼袭击后就死了,赵婶她……” “李玲,李玲她的事情有点不太一样,放心吧,一般灰狼袭击不会死人的。”张婶道。 “有什么不一样?”程十霜感觉自己就跟听天书一样,好不容易听到了一个自己能听懂的,于是赶紧追问道。 或许是因为相信了赵婶将所有事情都告诉了云安,张婶也没什么保留。 “这事也没证据,只是一个猜测,李玲她好像也不是被灰狼杀的,是自杀。”张婶的声音放得很轻,好像怕被人听到似的。 自杀?云安和程十霜同时皱紧了眉头。 可佳佳说的是李玲是被灰狼害死的。 李玲到底是怎么死的? “为什么要自杀?”云安道:“总的有个理由。” “你们都是年轻人,应该比我更懂才是。这种事情,年纪大的看得开,小年轻,一个想不开不就走了绝路。”张婶说得语焉不详,含含糊糊的。 程十霜没听懂,云安的心却直直的往下坠。 “谁?”待在二楼张婶女儿房间的云安突然厉声道,看向了敞开的门。 他刚刚突然感受到了一股灼热的视线在牢牢的盯着自己,这才下意识的喊了一声,同时朝着房门的方向走去。 程十霜吓了一跳,赶紧跟着云安一同过去,没想到门外的人竟然是张伯。 见到云安和程十霜,他还是那副没什么悲喜的表情,穿着一双满是灰的蓝色拖鞋。 “张伯?您怎么在这儿?”程十霜惊讶道。 他什么时候上来的?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上来拿点东西。”张伯道,“你们还不下去?上面比下面热,空调我没关,你带着他们直接去房间就行。”最后一句话是对张婶说的。 “哦哦。”张婶慌里慌张的点头,领着两人下楼,“家里都看得差不多了,还是去房间里吹吹空调,先凉快凉快吧。” 下楼的时候,云安忍不住想,他很确定方才那股灼热的视线的主人是张伯,他上来真的是来拿东西的吗?他拿什么?云安记得,张婶说了二楼除了床单被褥,其他什么都没放。 进了空调房,云安回想起方才张伯的一举一动,明明很正常,他却觉得很不舒服。 “改一下计划。”云安趁着张婶不注意时悄悄和程十霜道,“我们留下来,你和张婶老公套套话。” “套什么话?” “关于灰狼的,你看着来。”云安道。 张婶拿了些零食分给云安和程十霜,又好奇的问道;“刚刚咱们逛了一大圈,你们取材取到了吗?” 云安笑了笑道:“暂时没什么灵感,但是我有个想法,想送您一件礼物,不知道您愿不愿意收下。” “这孩子,你们已经拿了很多东西给我,还要送礼?我不收,不收。”张婶连忙摆手拒绝道。 “您听我说完。”云安道,“这个礼物就是你的画像。” “我给赵婶家的佳佳画过一张画像,您看到了吧?”云安道。 张婶连连点头,赞叹道:“看到了看到了,那画画得真好啊,就跟真人一样。” “我也给您画一张。”云安道。 张婶惊喜极了,眼睛里都放出了光,不敢置信的看着云安,“真的吗?这多麻烦啊,你真的愿意给我画?” 云安点头,说画就画,他让程十霜回了一趟农家乐小楼,帮他取来画板和颜料,自己则是和张婶在房间聊天。 “张婶,我刚刚看张伯,觉得他挺年轻的。”云安笑着道,“和您也很有夫妻相。” “年轻?他不年轻了,比我还大几岁呢,今年都快六十了。”张婶听得舒心,摆手道,“他长得也不俊,年轻的时候也就我看上了他。” “啊,张伯都这么大年纪了。”云安故意惊叹道,“我看他身上很多肌肉,现在很多年轻人都想要用这种肌肉,可就是练不出呢。” “肌肉?啥肌肉,这都是干农活干的。”张婶感慨了一番城里人的娇贵,云安一步一步将话题引导向了张伯,张婶很信任他,没过多久就将家里这点事情一股脑儿的全告诉了云安。 张婶和张伯务农一辈子,从没离开过这个村庄,按照张婶的话来说,他们祖祖辈辈都在这里,他们的根就在这里。 村子里像他们这么大岁数的人,也有很多外出去工地上找活干,为自己多存点养老钱。 五十多岁的年纪还不算太大,至少还能再干十年。 而在这个年纪留下来的人大部分是被孙辈牵绊住了手脚,赵婶是个例外。 她的儿女都很有出息,赚了大钱,前些年孩子们便一同出钱给他们两在村子的原住址上盖了一栋大房子,供他们养老。 “原来这房子是您的孩子给您盖的。”云安有些惊讶,“我还以为是你们二老出钱的。” “我们哪有这个钱,我那老头。”张婶摆了摆手,“算了不说了,被他听到了,他又要骂人,总之是一言难尽呐。” “反正他那一身的力气也没怎么用到自己家上。”张婶摇头。 怕张婶起疑,云安也不敢多问,只是就算是和张婶两人在空调房里待着,他又感受到了那股灼热的视线。 只是这一次他回头,房门只露出了一条缝隙,隔着缝隙往外看,什么也没有。 “怎么了?”见云安张望,张婶问道。 云安站起身来,心念一转,问道:“您家卫生间在哪里?我想上个卫生间。” 张婶领着云安往卫生间走去,因为屋子是这几年才修建的,所以布局和装修都还不算过世,各种规划也应有尽有。 张婶家的卫生间和城里房子的卫生间也没什么区别,进去就是洗漱区,再往里走就是蹲厕。 蹲厕和洗漱区中间装了一道推拉门,推拉门是乳白色的,但材质选得很好,里面一点影子都不透。 云安故意没关卫生间的门,只拉了推拉门。 他在卫生间里静静站着,他也不是真的想上厕所,只是想引蛇出洞。 一阵轻巧而细密的脚步声响起,云安耳朵动了动,他刷着手机,视频里的音乐声和对话声掩盖了一切动静,他故意将手机声音放的很大,就是为了给对方提供机会。 那股令人恶心的灼热视线又来了。 这一次云安没有丝毫犹豫,动作果断坚决,他猛地一下拉开了推拉门,门外是微微变了脸色的张伯。 但他很快调整了过来,装作意外道:“你在里面啊,怎么不关卫生间的门?我还以为里面没人呢。” “张伯,可是我关上了这扇门。”云安用指关节敲响了推拉门,“门关上就代表里面有人不是吗?” “怎么了怎么了?”听到动静的赵婶急急忙忙赶过来,见到两人对峙,瞬间像是明白了什么,她背对着云安,先是怨恨的瞪了自己丈夫一眼,然后向云安解释了一通。 说这个房子平时就他们两个人住,所以卫生间这些细节就没有太注意。 张婶的解释只是一块遮羞布而已。 他们都很清楚这个男人做了什么。 “要不然别画了吧?”张婶原本因为能有一副自己的画像而雀跃的心顿时跌落了下来,她强行打起精神对着云安道:“等你同学来了,你们一起回农家乐小楼,下次再来我家玩。” “画,可以画的。”云安笑了笑,“刚才只是一点小意外,我不会放在心里的。” “今天正好我有时间,以后恐怕就没时间了,正好我同学去拿我的画板和颜料了,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云安道。 正说着,程十霜便背着画板和颜料回来了,他走得满头大汗,喝了两大杯水,又去空调房待了一会儿才好些。 房间里有些施展不开,所以最后定下的画画地点在堂屋里,云安用眼神示意程十霜,可以开始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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