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齿轻咬嫣红的唇瓣,云安的声音像甘甜的酒水,像清脆动人的鸟叫,像扑面而来的春日的风,“你不会让我有事的,对不对?” 花弶定定的望着云安,云安没有被他的黑眸吓退,勇敢的直视着他。 过了许久许久,花弶才开口,他躺下,闭上了眼睛,“睡吧。” 然后伸出了一只胳膊,云安唇角勾起,露出一点欣喜,紧随而上,抱住了花弶的胳膊,还用脸蹭了蹭,然后安心的睡着了。 黑暗中,花弶原本闭着的眼睛等到云安的呼吸声逐渐变得沉稳后再次睁开,他侧头看着呼呼大睡的云安,毫不客气的将人搂进了自己怀里,还拿着云安的胳膊搭在了自己的腰上,像是两人在互相拥抱。 被红裙女人这样一吓,云安后半夜倒是一夜好眠,只是醒来时略微有些尴尬。 平时云安起床时,花弶都已经起床了,床上只剩下他一个人,可是今日不知怎么回事,花弶也跟着他睡到了日上三竿,而且云安还是整个人窝在他怀里,四肢像八爪鱼一样紧紧抱着他。 察觉到这令人尴尬的睡姿后,云安脸红了,慌慌张张的退出了花弶的怀抱,可是又有点不甘心。 花弶本来就是他的爱人,只是现在失忆了而已,抱一抱也没什么呀。 云安这样安慰自己,忍不住偷瞄花弶,花弶倒是若无其事的模样,仿佛昨晚用言语调戏云安,将人抱着一整夜的人不是他似的,淡定的洗漱,换衣服,像每一个寻常的清晨一样。 云安坐在床上看着花弶,有点恍惚,这样的早上是他曾经梦见过的,他与花弶离开了恐怖逃生游戏的副本,他们要岁岁年年都在一起,一睁眼就看到对方,过平淡而美好的生活。 洗漱换完衣服后,花弶见云安还呆呆的坐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柔弱的人类眼眶里都泛着星星点点的泪光。 花弶一皱眉,难道又被吓到了?不应该啊。 床底的那女人已经被他弄走了,云安应当看不见她,房间里也没有其他鬼怪的气味。 “想继续睡?”花弶只能将其归结为“赖床”,不想起床的痛苦。 云安回过神来,疯狂摇头,现在恐怕都快中午了,日上三竿不是形容词,是现实,他得下楼,不能再在房间里浪费时间了。 下了床,穿上拖鞋。 在脚落地的那一瞬间,云安似有所感,忽然想起了昨晚的那红裙女鬼,他呼叫了系统。 【系统先生,昨晚你是什么时候恢复与我的链接的?】云安询问道。 系统没有马上回答云安的问题,过了半晌后才缓缓答道【大约是凌晨两点左右。】 云安沉思,凌晨一点,他才抱着花弶的胳膊睡着,红裙女鬼在房间里停留了一小时左右,为什么?她是在等待时机,发现没有机会后才选择放弃?还是有其他什么原因? 她在房间里待了一个小时,可是云安找过了房间所有的角落,都没有见到她的踪影,她躲在了哪里? 云安身体一僵,不对,还有一个地方他没有看过。 缓缓蹲下身子,云安不顾地板上的灰尘,低下头去。 花弶房间的这张床,床底很低,如果是人类,是绝对进不去的,可是鬼怪这种生物…… 云安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暖黄色的光芒直直的照射进黑暗的床底。 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只有肉眼可见的灰尘,云安扫视了一圈,什么痕迹都没有,他揉了揉眉心,是他疑神疑鬼了。 当他准备起身时却突然看到了床底一角那被撕裂的蛛网,云安动作一顿,身体瞬间变得僵硬,过了好一会儿才站起来。 花弶没有走,就站在房间门口静静看着他,云安不知道该用什么眼神看他,这实在是……难以言喻。 他几乎都可以想象到昨晚的场景。 红裙女人趴在床边,花弶强行将人塞到了床底,然后对自己说没有鬼。 想到那红裙女鬼就在床底下待着,而自己还浑然不觉的躺在床上,仅一床之隔的距离,云安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云安犹豫着开口,但见到花弶那张淡定俊美的脸后又将想说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算了,花弶他大概也理解不了,可能对于他来说,把女鬼塞到床底下也没什么,只是云安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没事。”云安对着花弶勉强笑了笑,然后就去洗漱换衣服了。 所以他也没有看见在他说完“没事”后花弶骤然变沉的脸。 等到云安洗漱换完衣服,花弶已经不在房间了,他自己下楼还没走到大堂,只在楼梯上就看到了在一楼大堂的玩家们向自己投来的复杂目光。 云安先是脚步一顿,然后就像是没事人一样继续往下走,忽略掉这些目光。 他走到吃饭的桌子前看了看,上面空荡荡的,于是他转头自然询问道:“还有早餐吗?你们都吃过了么?” 没有人回应他,唯一想回应的程十霜也被陈鑫从后面捂住了嘴巴,把他摁回了沙发上。 见大家如临大敌的模样,又看见他们眼底的警惕,云安勾了勾嘴角,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原来被人怀疑就是这种感觉。 不过,他大概也能猜到这些玩家们在想什么,无非就是怀疑自己被鬼掉包了。 这种事情云安也不是没在副本里经历过。 “你捂着我嘴干嘛。”程十霜好不容易挣脱了陈鑫的手,有点生气道。 “你能保证那是真正的白安吗?”陈鑫严肃道。 程十霜傻眼,“什么意思?” “我在副本里遇到过鬼冒充人的事,那个副本我们损失惨重。”陈鑫意味深长道,他松开了抓着程十霜的手,“昨晚云安遇到的几乎是必死局,连只是将这幅画拿回来的我都受到了攻击,他却没事?” “你也不用反驳我,你自己心里应该也清楚他有几斤几两,你觉得他能鬼怪手里毫发无伤的逃脱?” “可是……可是……”程十霜慢慢被陈鑫说服,“他晚上也不是一个人啊,还有花弶呢。说不定花弶帮了忙呢?” 程十霜和陈鑫的对话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所以围绕在四周的玩家们也都听到了。 说到花弶,众人的心情都很复杂,花弶这个npc冷言冷语,实在不好揣测,他仿佛游离在这个副本之外,可偏偏又是身份非常重要的npc,除了云安,就没有见他和其他玩家互动过。 而花弶本人高大俊美,一看就很有安全感,若是他想办法救了云安,也不是没有可能,可是一个npc会救玩家吗?对于这个可能性,陈鑫和李越都持怀疑态度。 但是程十霜已经用这个理由成功的说服了自己。 其实他还挺高兴的,本来看着云安迟迟没下来,大家都说他昨晚肯定是凶多吉少,连跟他一间房的花弶都没下楼,说不定鬼怪连着花弶一起杀了,他们还在讨论要不要强行破门看看房间里的情况。 谁知正当这些人讨论得热火朝天,准备行动的时候花弶施施然下楼了,不仅如此,连个眼神都没给玩家们,下楼后就直奔厨房。 玩家们被弄得措手不及,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云安也下楼了。 “早餐我们吃完了。”程十霜站起身来大声回答云安,“你们起晚啦。” 云安点点头,眼眸里带着一点笑意,看向程十霜,但是视线落点又没有落在他身上。 程十霜好奇回头,就见花弶端着一个小托盘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托盘放在餐桌上,托盘上装着两人份的早餐,然后云安和花弶便开始无视其他玩家,泰然自若的享用着早餐。 看得其他玩家们满目疑惑,甚至开始怀疑这到底是不是恐怖逃生游戏……要不然为何云安一点紧张感都没有? 顶着众人的目光,云安吃完早餐后问陈鑫道:“我昨天画的那幅画呢?” 昨晚陈鑫将它放在了大堂的桌子上,现在却不见了。 没等陈鑫回答,那个性感急躁的精壮男人便忍不住骂骂咧咧起来,“画什么画,那幅画就是祸害,还留着做什么。” 或许是仗着体型强壮,精壮男人虽然是个新玩家,但是气焰嚣张,主意极强,连陈鑫和李越两个老玩家都不太看在眼里,更别提云安了。 正在收拾碗筷的花弶闻言蹙眉,抬眸看向精壮男人时,漆黑的眼底似深潭般冰冷幽深,望得人心底发寒。 那精壮男人原本还要再说,却被花弶这一眼看得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口,半天说不出来。 面对这种质疑和态度,云安根本不在乎,毕竟狗对着你狂吠,你总不能也像狗一样没礼貌。 “虽然不详但却是我们的线索。”云安不急不缓道,他看向了陈鑫,“另外,我没有问你,我问的是陈鑫。” 陈鑫和李越是老玩家了,应当不会让精壮男人将这幅画摧毁。 而云安猜测得也没错,陈鑫望着云安,从自己的房间里拿出了这幅画。 他对云安也有了极大的改观。 刚开始他觉得云安只是一个刚进副本的漂亮新人,这种漂亮不能给他带来任何外貌红利,反而在副本里这种美丽会带给他更多危险。 实际上在这个副本的第一个夜晚,陈鑫就觉得云安该死了,可是他活下来了,死的是那个丢掉了身份卡的中年男人,这个结果陈鑫并不意外,毕竟玩家丢了身份卡就丢掉了自己在副本里的身份屏障,等同于判了死刑,除非他找到了自己的身份卡,又或者是重新拿到了一张身份卡…… 但是像昨晚这种情况,云安画下了这幅有红裙女人的画像,连带着收走这幅画的陈鑫在昨晚都受到了攻击,云安受到的攻击只会比他更多才对,但他不仅没死,甚至毫发无伤,还能称得上一句容光焕发,这实在是诡异。 陈鑫想了想,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是云安自身能力惊人,但这种猜测在看到云安的脸时就被否定了,他不太可能是老玩家,这样的脸副本里的鬼怪不会让他通关。 第二种便和花弶有关,他和云安在一个房间,他气质冷冰冰,哪怕这几日也帮忙干农活,但整体气质与整个副本环境格格不入,像鸡窝里飞出了金凤凰一样。或许是他帮助了云安。 如果是这一点,那么……陈鑫垂眸,可以想的办法就有很多了。 陈鑫将画递给云安,云安接过,他却没有松手,问道:“你拿这画想做什么?” 云安挑眉,看向所有玩家,“难道你们不好奇么?这个画像里的女人是谁?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跟上我们?” 众人沉默,他们怎会不好奇,可是被女人缠上的恐惧超过了好奇。 “你们不敢,那就只有我来了。”云安手上稍微用了点力,将画从陈鑫手里抽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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