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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我这样看起来像人类吗？”许淮卿踮着脚尖在沈放面前转了一圈，然后问道，“这样的话，应该看不出我是人鱼了吧。” 他看着沈放，表情很认真。 “为什么要自己像人类？”闻言，沈放的眉梢不由自主地轻挑了一下，没理解许淮卿的意思，“做人鱼不好么？或者说做自己不好么？” 是因为作为人鱼，生活在人类社会让他感觉不自在不舒服了么？ 所以，想要像人类，想要别人看不出他是人鱼？ 和那天的私信有关么？ 一时之间，沈放脑补了很多，甚至开始有点儿心疼许淮卿。 “哦，所以，是不像的意思。”许淮卿以为沈放这是在委婉告诉他不像，于是有些失落，“我感觉我用双腿走路走得挺好啊，还有我这一身穿着，不就是你们人类常穿的衣服种类么？哪里不像？。” “你用双腿走路走得是很好，衣服也没有问题。”沈放站起身来，拉住了许淮卿的手，温声哄道，“可是，你不需要像人类，不需要像任何人。你就是你自己，独一无二的你自己。” “诶？我当然知道我就是我自己啊，我当然是独一无二的。”许淮卿明显和沈放的脑回路不同，“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在人类世界生活，有些时候伪装成人类，还是可以省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的。”许淮卿有些懵，此时沈放怎么一脸担心关切的样子。 他说了什么让沈放担心的话，做了什么让沈放担心的事吗？ 没有吧。 虽然，他过几天要做的事情，让沈放知道后他有可能是会有点儿担心的，但是他还做呢，而且他不打算告诉沈放，打算自己完成。 只要沈放不知道，他就担心不着啊。 许淮卿觉得自己的选择非常明智，他真是太聪明太智慧了。 而然，听他这么说，沈放似乎更忧虑了。 他看着许淮卿，欲言又止：“你……” “嗯？” “比如呢？什么不必要的麻烦？”沈放本来想问许淮卿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但是想来许淮卿也不愿意直接告诉他，于是只能用了“比如”这样的措辞。 “就，就……随口说的。”许淮卿抿了抿嘴唇道，“没什么比如。” 比如什么？ 自然是比如他过几天去拍卖会的时候，以人类的身份出现自然是比以人鱼的身份出现方便多了。 人鱼去那种场合，也太高调了。要是真的拖着蓝色大尾巴去，他还没实行营救行动呢，可能就已经成为了关注的中心。 虽然他完成了彻底分化，力量在逐渐恢复了，但是他又不是自负的傻子。对方明显有备而来，而他不知道对方的深浅，自然还是先不要打草惊蛇。他打算先作为一个普通的来参加拍卖会的人类，混在观众群当中，然后见机行事。 只不过，这个比如，他是不能告诉沈放的。 沈放狐疑地看着许淮卿，明显不太相信他“随口说的”这样的说辞。 许淮卿怕他继续追问，说时迟那时快，直接往沈放身上一跳。 他曾经好几次用尾巴去卷沈放，这样的动作是他们人鱼一族表示亲密友好的方式。 在许淮卿看来，将鱼尾化作双腿后再做这个动作，自然是同一个道理。 此时，修长柔嫩的双腿代替了蓝色的大尾巴，勾在了沈放的身上。许淮卿给沈放来了个大大的熊抱。 “卿卿……”沈放下意识地抱住往他上身上扑的许淮卿，顺着他的力道拖住了他的臀部。 好翘，好像还挺柔软。 早上许淮卿只穿了一条贴身内裤的记忆在他脑海中充斥着。宽松的裤腰，紧绷的…… “咳。”沈放偏头轻咳一声，感觉忽然有些热。保持着平稳的姿势，他绅士地将手从许淮卿的翘臀让往下移了移。 “哥哥，我走累了，你抱抱我。”许淮卿这明显是生硬地转移刚刚的话题，转移沈放的注意。 可是聪明睿智如沈放，还偏偏吃这一套。 被许淮卿这样亲密地一抱，他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了。 “刚分化就走这么久，还又跑又跳，不累才怪。”沈放一手搂着许淮卿的腰，一手托着他的大腿，“抱你去床上休息？” “好啊，谢谢哥哥。”许淮卿甜甜一笑，双腿夹在沈放的腰间。 “嗯。”沈放的喉结压抑地上下动了动。 最近他这是怎么了？ 怎么这么容易就被撩得血脉偾张？ 他已经二十多岁了，早就不是十几岁容易春心躁动的年纪了。 沈放扪心自问，就算是在十几岁容易躁动的年纪，他都没有这么容易冲动过。 人家小鱼不就是刚学走路，走累了要他抱抱么？ 不就是熊抱了他，勾着他的脖子，夹着他的腰么？ 这有什么的，只是这样而已，他就开始心猿意马了。 沈放觉得自己的自控力下降了。想当年在军校读书训练的时候，他抗诱惑训练可不只是获得了第一名的成绩，还创造了记录。到现在，他都是记录的保持者。而现在，就只是被抱了下，他就这样。 沈放虽然浑身上下的血液都躁动起来了，但是依旧保持着面容的沉静。 他大步往许淮卿的卧室走，稳稳地将许淮卿抱上了床。 “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儿休息。”沈放淡淡道。说完后，不等许淮卿说什么，他就三步并作两步离开了许淮卿的房间。 “砰”的一声，房门被关上了。 许淮卿靠坐在床上，盯着紧闭的房门，微微有些错愕。 虽然沈放的面色如常，动作也非常稳健，但是他怎么就觉得，沈放像是在“落荒而逃”呢？ 一定是错觉。 许淮卿愣了片刻，然后轻轻摇了摇头。 方才对沈放说他累了，只是在转移话题。其实，经历了彻底分化后，他体力已经在快速恢复了。在大海中游一整天都不会累，根不用说这区区走一会儿了。 许淮卿下了床，打开光脑，开始查关于拍卖会的资料。 沈放在家陪许淮卿的日子就这样过了好几天。 明天就是拍卖会举办的日子。这里离拍卖会举办地的距离并不近，即使是乘坐飞梭也要好几个小时。 许淮卿打算提前一天出发探探情况。 这一天，许淮卿照例和沈放一起吃早餐。吃饭的过程中，他有意无意地偷瞄了沈放好几次。 渐渐地，沈放停下了夹菜的筷子：“怎么？” “哥哥，你今天……”许淮卿缓缓道。 “嗯，我今天有些工作要处理。等下去上班。”沈放顺着许淮卿的话说道。前几天，他就和许淮卿确认过他最近的工作时间。 “哦，这样啊。”许淮卿继续用餐。 “可以自己在家么？”沈放问。 经过这几天的观察，许淮卿应该是没有出现分化后身体不舒服的情况，应该也不太需要他贴身照顾。 其实，岂止是不太需要啊。他总感觉许淮卿想要支开他，自己搞些什么名堂。 “可以啊。”许淮卿点点头，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的浮动，“哥哥工作顺利。” 果然，今天的人鱼丝毫不留恋，非但不想他在家陪他，甚至还想让他赶紧去工作。 吃完饭后，沈放站起身，轻轻揉了揉许淮卿柔顺的长发，简单收拾一下，就出了门。 过了半晌，许淮卿将自己的尾巴化作了双腿，穿上款式低调的黑色长裤和毛呢大衣，然后把一头湛蓝色的长发一丝不苟地盘起来戴上一顶帽子遮住。全副武装后，许淮卿就出门了，上了他提前叫好的飞梭。 “孩子，你确定要去那儿？”驾驶飞梭的司机师傅是一位长相憨厚老实的中年男性。 “是的，麻烦您了。”许淮卿带着帽子口罩，但是依旧能看出年纪尚轻。 “你这个年纪现在应该在学校上课吧。”司机默默叹息一声，还是多嘴提醒道，“要我说啊，那里……不太适合你。” 有钱人寻欢作乐的地方。 花街柳巷，吃喝嫖赌，那里充斥着欲望与喧嚣。 这男生看起来和他儿子差不多大，而且身上的气质太温文干净了，根本就不像是会了解这些，喜欢这些的人。 “嗯，多谢提醒。”许淮卿似乎并不甚在意，只是神情清淡地点了点头。
第四十章 空虚寂寞的上将 凛冬的寒风呼啸而来，大雪纷飞而至。 坐在飞梭后排的许淮卿依旧带着口罩和围巾，而且将帽檐压得很低。 一开始司机师傅还主动和许淮卿搭话聊天，言语之间透露着对他的劝阻，但后来看许淮卿既清冷又淡定的样子，也就不再多言。 乘坐了好几个小时的飞梭，许淮卿才到达拉塞迪城。 许淮卿打开光脑看了看时间，现在是傍晚，应该快到沈放的下班时间了。 卡着沈放下班到家前的时间，许淮卿给沈放发了条信息，言辞模糊地告诉他，自己出去玩几天，去见一见他的同伴。 信息发出去前，许淮卿斟酌了好几遍言辞。 他仔细思考后觉得，这样应该并不算是说谎，顶多算是刻意误导。误导沈放，让沈放以为他这是要回大海和同伴小聚吧。 过了几分钟，沈放的信息回复了过来，只有简单的几个字——好的，知道了。 以为自己成功误导的许淮卿满意地收起了光脑。 天色渐晚。 太阳落山后的气温更低了，地上的积雪已经厚厚一层。 不同于周边地区的寂寥，商贸大街上霓虹斑斓，并不缺少喧嚣。 附近的停泊场停着许多型号昂贵的飞梭，一幢幢高楼不断有人进进出出。 虽然人鱼并不像人类那么畏寒，但是在这零下三十多度的冰天雪地里，许淮卿依旧觉得他需要找个地方暂住。 这里离拍卖会的举办地点只有不到一公里的距离，许淮卿到时候过去也方便。 通过事先了解，许淮卿得知在人类世界存在酒店或者宾馆这样的地方，供旅人们在那暂时居住。 商贸大街附近自然是少不了住宿的地方的。许淮卿旁边就有一家。 然而，他刚走到门口准备进去，就被人抬手拦了一下。 “这位先生，您是准备住宿吗？”那人身材高大，穿着一身西装，脸上的神情毕恭毕敬。 “嗯。”许淮卿向下压了压帽檐，淡淡地应了一声。 “请跟我来。”闻言，那人微微欠身，指了指不远处那幢最高的楼，“五星级宾馆，各种房型应有尽有。” 许淮卿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想要绕开他，走进身旁那家宾馆：“我住这里。” “这家不如我们，您还是不要去了。”那人迟疑了一下，不知道想说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又换了措辞，“我保证，我们家的宾馆是这条街上最舒适，最……干净卫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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