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笑…… 怎么说呢。敬苍手上很不适的起了层鸡皮疙瘩。 他僵硬的转回头,听到贺逐山轻轻一笑。 “行。” 敬苍:“……” 要不给贺逐山推荐个医生?他这毛病来的急,可能有点棘手。 “围裙取下来。” 敬苍退到一边,解下围裙,递了过去。 两人指尖相处,敬苍像是触电般缩回手。 贺逐山背着手系带子,却怎么都不得其法,无奈的看了眼敬苍。 “劳驾帮个忙?” 贺逐山这双画符挽诀的手不会系带子?说出去谁都不会信。 “系不上就别系。”敬苍略显暴躁的说。 “敬苍,你有没有发现一个事情。”贺逐山干脆把围裙放在一边,说。 “什么?” “你不会对他们三个中的任何一个人,用这样的语气说话,但是对我就会。” “你对我的态度就很恶劣。” 敬苍:“……” 贺逐山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敬苍绝对不会对他们三个这样说话,但面对贺逐山时,他的那些暴躁的不良情绪,统统都不会隐藏,他会毫无顾忌的展示在贺逐山面前。 敬苍有点尴尬,胡乱编了个借口:“别人又不是瘟神。” 贺逐山笑了笑:“行。” 客厅中。 瞎子问林逾静:“姐,你怎么不去帮忙?” 林逾静无语的白了眼瞎子:“你看我头在发光吗?” 瞎子煞有介事的研究着林逾静的头顶,然后点了点头:“有点,因为你有点秃头了。” 林逾静:“……” 孙铭:“姐,不是我挑事儿,换我我忍不了,必须打他。” 林逾静点点头,走到门口捡起了瞎子的竹竿。 瞎子:“!!!” “别别别!我开个玩笑,姐姐姐……” 瞎子腿上挨了一棍子,痛得直叫唤。 吃完饭,天也差不多亮了。 林逾静打算回去补个美容觉。 她和瞎子走后,屋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孙铭很自觉的收拾碗筷,敬苍看着孙铭稳稳当当的走进厨房,才放下了心。 “你什么时走?” 敬苍放松的坐在沙发上,换了件宽松的衬衣,扣子并没系到顶,露出了一片锁骨,脖颈上淡红色的小痣在灯光下有些鲜艳。 他点燃了一支烟,在烟雾中惬意的半眯着眼。 贺逐山忽然觉得嗓子有点发痒,问了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你怎么还会抽烟?” “读书那会儿就会了。” 贺逐山很难想象十几岁的敬苍躲在学校某个角落抽烟的模样。 十几岁的敬苍抽烟时也是这样吗? 眉头舒展,眼神有淡淡缱绻温柔,是和平时的戒备谨慎完全不同的气质。 “你交过女朋友吗?” 敬苍眉头微蹙,掀了掀眼皮,不情不愿的说:“没兴趣。” “没兴趣……”贺逐山指尖有规律的点了点椅背,“男朋友呢?” 敬苍整个人很明显的僵硬起来,贺逐山的看着他,目光分寸不移。 敬苍没有说话。 在等待中,贺逐山的胸口的感觉变得有些怪异,微微酸涩发胀。像是被一只无足轻重的蚂蚁蛰了一下,但那样感觉却让人无法忽略。 “有过?”贺逐山的语气隐藏得很好,听不出什么情绪。 “没有。” 贺逐山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松了一口气,表面上水波不兴的换了个姿势。 敬苍抬头看着他,眼底蒙着一层迷惑。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随口一问而已。” 随口一问? 敬苍对贺逐山这个答案保持怀疑,但又找不出比这更合理的解释。 “哥,你俩聊啥呢?”孙铭洗完碗出来问道。 “没什么……对了,把我给你的那些符咒什么的找出来。”敬苍这次的语气十分坚定,“你不适合学这些,也没必要学这些。” 孙铭:“……” 孙铭也知道自己确实没这个天赋。 而且他在任务里面被那个恶鬼教了一通血腥邪恶的东西,现在一点也不想学这些东西。 他跑去把东西找了出来。 这些符咒和经文还是敬苍熬夜亲手写的。 孙铭叹了口气,觉得有些对不起敬苍。 “没关系,你可以修心。”敬苍说,“心和术相辅相成,都很重要。” 孙铭点了点头。 “这些我就拿去烧掉了。”敬苍说。 “别……”孙铭正想说什么,就看到贺逐山先拦住了敬苍。 “他不看了,倒是可以拿给我借鉴借鉴。”贺逐山说,“让我看看你整天学的什么歪门邪道。” 敬苍:“……” “道不轻传,法不贱卖。”敬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说:“我不传外人。” 贺逐山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当即无奈一笑。 “我先走了,记得过来修剪玉兰树。”贺逐山说。 任务里敬苍说贺逐山教了自己风水,他可以帮忙做一件事。 既然贺逐山都提了好几次,敬苍也不可能拒绝他。 “知道了。” “什么时候来?” “下午。” “下午太久,现在去。” 敬苍:“……” 拖下去也不可能不做。 “好。” 敬苍很自然的拉开车门,坐在副驾驶上,系好安全带,顺便准备小眯一会儿。 贺逐山瞥了眼,一种熟悉但又说不上来的感觉扑面而来。 就好像忙碌一天的贺师傅在黄昏时归家时,站在围墙外面发现发现院子中炊烟袅袅,饭菜飘香。 “喝水吗?”贺逐山问。 敬苍靠在椅背上,半睁着眼,点了点头。 贺逐山把水递了过去,边启动车,边缓缓说:“睡会吧。” 敬苍喝水的动作一顿,忽地偏着头咳嗽起来。 因为用力,他侧颈的经脉稍稍凸起,线条紧绷。 嘴角溢出来的水顺着下颌,流经脖颈,消失在锁骨处。 贺逐山看着失神了几秒,不由自主伸出手,用拇指指腹抹掉了那抹水痕。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一块地方有些微微泛红。 敬苍浑身僵硬,低头盯着水瓶,脑子里噼里啪啦爆着火花。 贺逐山的举动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了。 太奇怪了,奇怪得让敬苍想起了任务中贴着他的那个女鬼。 面对这种情况,敬苍从兜里摸出了一张符纸,然后用力一拍,贴在了贺逐山手臂上。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收藏,鞠躬! 第67章 贺逐山:“……” 贺逐山简直被敬苍这荒诞行为弄得哭笑不得,看着敬苍问:“你活着的时候,也是一言不合就掏符纸出来么?” 当然不是,因为活着时根本没人敢这么对待他。 “不是。”敬苍脸冷得如窗外的清晨的雾气一般。 “哦。”贺逐山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 敬苍皱着眉盯着贺逐山,欲言又止。 车缓缓驶出,冷风吹得敬苍瞬间清醒,他移开目光,没有出声。 “你想说什么?”贺逐山问。 敬苍看着路边被风旋起的落叶,一如他的思绪飘摇不定。 他并不愚钝,只要稍微用心思想一下,便能理解到贺逐山的异常。 只不过他不愿意相信,也不敢相信。 在他看来,这一切都是这么莫名其妙,难以理解。 当然只是敬苍从未意识到自己的优点,他也总是会下意识否定自己的魅力。 “要给你调一下阳宅吗?”敬苍酝酿的半天问道。 “什么?” “据说阳宅里面,男性长期居于女位,可能会变成同性恋。”敬苍语速稍微有些快,“你是不是住到了西边的少女宫?” 贺逐山:“……” “敬大师可以亲自去看看。”车速忽地加快,贺逐山话里也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到了别墅,贺逐山停好车,直接往屋里走了,看样子是想去找什么东西。 敬苍站在玉兰树下,抬头看着三层楼高的树,想着要怎么修剪。 他在脑子里有一个大概的规划时,只见贺逐山稳稳当当的端了个罗盘出来。 “来,大师,看看方位。” 贺逐山原本是想阴阳敬苍,可没想到他当真凑过来分析起了罗盘。 敬苍看了一阵后总结道:“阳宅没问题,但是阴宅就不一定了。” 贺逐山:“……” “那你去把我的棺材挖出来呗。” 敬苍:“……” “这树怎么弄?”敬苍生硬的转移话题。 贺逐山朝空中指了指:“看到了那个窗户了吗?把靠近窗户的树枝给锯掉。” 敬苍看眼。这个要求也不算难,于是答应到:“行。” 敬苍被贺逐山带着前往那个房间,站在紧闭的门口时,都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贺逐山推开一道门缝,敬苍率先感受到的是房间里绿蒙蒙的光,像是雪花啤酒瓶子透出来的光。 原来是玉兰树的枝丫抵在窗户,绿叶太过繁茂,让光也变成了绿色。 等门完全打开时,敬苍愣在了原地。 这间房间不大,陈列布置却极其震撼。 目之所及,皆是白玉兰。 一侧冰封着纷纷扬扬的玉兰花瓣,仿佛置身于二月冰冻湖畔,看着料峭寒风中一树玉兰。 一侧是错落布置着完整的玉兰花朵,仔细看去,最近的一个玻璃框下标着“2023/3/12 晨”,里面放着一朵欲开未开,洁白无瑕的玉兰花。 敬苍不由自主的去看了其他的玻璃框,发现每一个都标有不同的日期。 这些花中还夹杂着一些带着褐斑,半枯败的白玉兰。 最近的日期是“2023/3/22 夜”。 是敬苍离开贺逐山家中的那一晚。 “这些日期是什么意思?”敬苍问。 “这棵树每年绽放第一朵花的时间和最后一朵花枯败的时间。”贺逐山说。 贺逐山的行为让敬苍匪夷所思。 贺逐山当初也不理解自己的行为,仅仅是想让这棵白玉兰留下些痕迹而已。 现在回过头,他才明白了其中的意义。 他在将敬苍所错过的玉兰花期留下来。 敬苍错过了玉兰树的成长,却不曾错过玉兰花绽放与凋谢。 “你还挺有闲情雅致的。”敬苍面色复杂,一面说,一面去推开了窗户。 他看着树枝问:“有电锯吗?” “没有,只有手动的……很久没用过了。”贺逐山说。 “能用就行。” 敬苍拿着手锯,找好了一个锯点,回头看着贺逐山问:“真的要锯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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