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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在里面疯狂敲击，触手恶狠狠的甩在电梯厢顶，鲜血像是喷溅的果酱，洒在电梯厢里，0号像是不怕疼一般，它凿开了电梯厢的头顶，卷着钢索一下一下的往上爬。 还活着的研究员爬到电梯里，看着它逃跑的身影，按响了对讲机。 “对……它逃了，它对药剂的抗药性又高了，下一次我们可能也……对不起。” “不过我们收获了它的触手，它被电击后断腕逃跑了……” “……院长，我们没有时间了……” …… 0号疯狂的往上爬，它几乎控制不了自己，触手硬生生把电梯门给拍开，它蒙头钻出电梯井，埋头扑进实验室里，躲进柔软的被子里。 棉花娃娃早就沾满了血，被它从触手里掏出来，恶狠狠的塞进嘴里，咬着脑袋不停厮磨，牙齿咬破了缝线，棉花从外皮肤里溢出，被血染上了颜色。 0号把自己埋进被子里，没有暴露一点痕迹，只有一路蜿蜒的血还滴落在地上。 当秦醉上线时，看到这一地的狼藉才觉得要疯。 他脚步飞快，跟着血迹走进房间，一把掀开被子。 迎面是毫不留情的血盆大口，秦醉不避不闪，直白的迎了上去。 0号失血过多，它的脑子里除了饿没有任何想法。 “咔嚓”“咔嚓”噬骨咀嚼的声音伴随着小人的倒下，血色的怪物缠绕在他的胸膛，狰狞的触手上张开血红的眼球，眼睛里流露出非人般无机质的恶意。 是对于人，最本能最无缘由的恶意。 秦醉不记得他重生回重生点多少次，但每一次他都没有迟疑。 坚定不移、前仆后继，扑向早已杀红眼的小怪物。 他兜里揣着最高等级的恢复药剂，一次又一次的迎向它。 直到，足够的血肉生成新的触手，体内的麻醉剂被恢复药剂清洗干净，0号趴在床上，昏昏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它的触手里还卷着玩偶，依赖般委屈的把自己埋进玩偶的腹部。 一只手温柔的摸了摸它的脑袋，秦醉抬眸，黑眸里冷厉一片。 而此刻，第八层之上，污染的提示疯狂刷满了每一个玩家的面板，中毒般不断弹出。 有些npc走着走着，突然浑身抽搐倒在地上，异化的肢体重新占据他们的身躯，它们站起身，对人类无缘由的恶意占据了身躯，行走的怪物咬向最近的人类。 惊恐、尖叫在一瞬间，成为了研究所唯一的内容。 不断闪烁的红光刺耳无力的发出尖啸，讥讽人类无用的反抗。 秦醉的光脑不停在响，游戏里不停的弹出外界的对话申请。 秦醉看都不看，他像是一尊石像，固执的守在睡着的0号身边。 直到外界的天亮了，秦醉的通讯从外界一直响到游戏，他才像是梦醒一般，睫羽颤抖着点开了通讯。 院长疯狂的脸扭曲的映在镜头，他嘶哑的控诉、疯狂的咒骂：“你断了宣传，你还让人撤了热搜，你TM的你有病是吧！秦醉，你这个蠢货，废物！你——” “为什么要对0号动手。”秦醉淡淡反问，他偏过头，冷冷的看着对面的院长。 黑眸里像是沉着不化的墨色，如深渊一般望不尽尽头，也无法分辨情绪。 院长哈哈大笑，他倒在椅子上，神经质的凑到镜头前，他的双眼不停的颤抖着，脸上的肌肉不正常的抖动。 “那你怎么不想想自己做什么？这是报应，报应！” “秦醉，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重算游戏代码，你想摆脱我，没什么容易。” “如果新玩家不够数，我就把0号拖回第九层。你不知道吧？第九层有一个专门为它建造的实验室，猜猜地下有什么哈哈哈哈哈。” “……” “……” 通讯挂断了，室内最后一丝光亮也消失了。 秦醉垂着头，直到床上的触手动了动，他才茫然抬头，对上一颗眼睛。 触手上睁开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秦醉赫然哽住，缓了很久才蠕动着唇瓣，低声喊了一声：“芽芽。” 他眼底猩红一片，嗓音更像是很久没有说话一般，干涸枯竭，几乎微不可闻。 0号定定的看着秦醉，把他看的不知所措。 万般能力都瞬间消散一般，只剩下笨拙与寡言，紧张的与它对视。 突然，触手一个蓄力，直直的扑进他的怀里。 ［0号实验品：哇！！！°.°·(((p(≧□≦)q)))·°.°］ ［0号实验品：笨蛋小人，好痛好痛好痛，坏家伙！小人都是坏家伙！超级坏！］ ［0号实验品：我的触手没有了，没有了，宝宝、宝宝……］ 它的触手疯狂在触手堆里刨，转头又对着被子翻来覆去。 秦醉帮着它把玩偶翻出来，玩偶上面也全是血迹。 他抱着0号安抚，胡乱的摸索它的触手，同时低声说：“还在，触手还在，已经长好了。” “芽芽，对不起。” 0号抱着玩偶好久没说话，它把自己挤在秦醉和玩偶中间，才茫茫然抬头：［小人为什么要道歉？］ ［0号实验品：都是那些坏小人的错o(▼皿▼メ;)o］ ［0号实验品：我要咬死他们，把他们弄死啊啊啊啊ヽ(｀⌒メ)ノ绝不原谅!］ 0号生龙活虎的表示自己一定一定要把坏小人都咬死，挥舞着触手很是愤愤不平，鲨鱼牙威胁的在空中疯狂咬，隔空索敌表现得十分凶猛。 秦醉低下头，闭目和它脸贴着脸，小小声的叹息：“芽芽……我真没用。” 从来没有一刻不顺心的秦醉第一次感受到了失落和挫败，他的心里升腾出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情绪。 早在十六岁那年，就已经品味到的。 名为恐惧的情绪。 在此刻，如潮水般再度翻涌而出。 ［0号实验品：唔，小人为什么一直跟着我？(0口0)］ 0号抱着金色麦穗的小球蠕动着触手碾过地面，它茫然的回头，一身白大褂的秦醉就跟在它身后。 见0号停下，单膝蹲下用双手将它抱起拢在怀里，触手从手臂流泻下如流苏般在风中摆动。 它茫茫然抬头，只看到小人绷紧的下颚，和在空中摆动的眼镜链。 秦醉喉头滚动，嗓音压抑沙哑，他垂首与怀里的小怪物对视，轻声询问着：“芽芽累了吗？我抱着你走吧。” 虽是询问，但动作已经做了。 0号完全不在意，他说抱着自己走，它就挥舞着触手，清脆的答应：［好的呀，我想吃西瓜o(≧v≦)o］ “好。”秦醉立刻答应。 无论0号想要什么，他都帮忙拿好，递到它的嘴边。 0号两条触手一起捧着瓜啃，把腮帮子塞得鼓鼓的，汁水溢出流到触手上立刻被小人擦掉了。 它仰头看了看小人，眼睛眨呀眨。 ［0号实验品：小人今天好像怪怪的(* o . o *)？］ “嗯？”秦醉怔了一下，偏头看着它，手里还拿着手帕给它擦爪爪。 他垂着眸，认认真真的擦完，手将手帕叠起，他慢悠悠的问：“哪里奇怪了？” ［0号实验品：不知道\( XωX )/］ ［0号实验品：笨蛋小人，我们一起去玩砸门吧(o>ｕ 小笨蛋才想不通那么多，0号立刻就把这个问题抛开了，它挥舞着触手拍拍小人的胳膊，兴奋的举起爪爪。 却不想爪下的手臂一僵，秦醉神色微顿，嗓音沙哑些许，低低的带着几分商量：“芽芽，我们今天不出去好不好？” “外面太危险了，先不出去可不可以？” 他黑眸专注，冷峻深邃的眉眼认真至极，偏又带着几分哀求。从不妥协之人面露哀求之色，远比冰雪消融还要叫人心动。 0号歪着脑袋，鼓了鼓腮帮子：［好叭！外面都是坏小人，我们不要出去］ ［0号实验品：那我们去玩牌牌吧●ｖ●］ “……” 秦醉不答话，0号的触手按在他的手臂上，一个劲的推来推去，嘴里叭叭念叨。 ［0号实验品：笨蛋小人，笨蛋小人……］ 猝然被小人抱住，0号呆了，它举起爪爪，也被男人塞进怀里。 秦醉抱着它，更加沉了语气，手掌一下一下的安慰轻拍在它的身上：“不学字了，芽芽不喜欢，以后都不学字了。” ［0号实验品：啊？(°Д°≡°Д°)］ 0号更懵了，它傻乎乎的仰头看着小人，触手啪啪拍在他的面上，呆呆的问：［小人，你好像坏掉了？］ ［0号实验品：为什么不玩牌牌，要玩要玩，要一起玩！Σ(O A O丿)丿］ ［0号实验品：小人坏，不让我去玩，坏坏！］ 0号气呼呼的，挣扎着要从他怀里跑下来，触手如流水一般一溜烟就到了地上，还有一半被秦醉抱在怀里。 0号一扭头，刚到地上的半边触手又被小人一下子给捞了回去。它像是只猫猫一样，四仰八叉的躺在小人的怀里，触手挥舞着挣扎要下去。 秦醉摸摸它的脑袋，沉吟了一下：“我跟芽芽玩，不玩牌好不好？” ［0号实验品：那玩球球吗？(☆▽☆）］ 球球也可以！ 0号立刻抱出自己坠着金色麦穗的小球，触手眼巴巴的看着秦醉。 秦醉看着这个球，审视的目光将球扫了个遍。 球也不行，太危险了，他摇了摇头：“也不玩这个。” ［0号实验品：诶，那玩什么？］ 秦醉想了想，把一个破破烂烂的玩偶拖了出来。 玩偶是0号最喜欢的那个人形玩偶，它意识模糊间狠狠在玩偶身上咬了几口，直接咬破了大洞，脑袋可怜的由一块布吊着挂在脖子上，棉花一团一团的抽出来，上面还沾满了红色的液体。 现在看起来一点都不可爱，可怜极了。 0号嗷呜一声，张开触手扑到玩偶的身上，触手来来回回摸过，啊啊大喊。 ［0号实验品：宝宝、宝宝坏掉了＼(゜ロ＼)(／ロ゜)／坏掉了］ ［0号实验品：坏、坏家伙啊啊啊啊！我的宝宝（＞口＜－）我要把他们都吃掉o(▼皿▼メ;)o全部吃掉吃掉吃掉！！！］ 最喜欢的玩偶坏掉了，0号愤怒的一口咬在玩偶的大腿上，狰狞的挥舞起触手，叼着娃娃就要往外冲。 秦醉当即察觉不妙，立刻阻止：“等等，芽芽——” “滋啦——” 玩偶的大腿赫然被扯开了一块破洞，棉花可怜的从大洞里面掉出来。 秦醉难以直视般闭了闭眼，0号被震在当场，喉咙里发出悲痛的低吼。 ［0号实验品：哇呜呜呜！°.°·(((p(≧□≦)q)))·°.°破了，破了……］ 0号哭得停不下来，触手在地上滚来滚去。 疯狂捶地→阴暗爬行→悲愤大哭→平等的仇视任何东西→嗷呜一口啃在另一条腿上→继续大哭→触手乱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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