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然叫了一声,方才以神念传音告诉白然不要在外人面前开口说人言的段非池立马会意。 他们这是到了臭味的来源了。 段非池停住了脚步,示意白兴阳去敲门。 旁边的严泰说道:“白道长,我记得这家没人住,你们是有什么事吗?要不我去找物业要把钥匙?” 白兴阳看向段非池。 段非池点点头。 严泰刚走,白然便憋不住了:“大哥哥!这里明明不久前就有人来过!” 白兴阳也道:“没错,但严先生看着也不像是在撒谎,或许他真的没看到有人来过这里。” “先看看周围情况吧,”段非池眯着眼伸手遮住刺眼的太阳。 白然刚想从段非池肩膀上跳下去,去周边嗅一嗅,就被段非池按住了。 白兴阳一愣,向来都是他发号施令的,没想到今天也轮到他被人使唤了。 早知道就带几个弟子过来了,年纪大了,体力不好啊! 不过,白兴阳转念一想,又高兴起来了,也不是谁都能被段前辈使唤的,那可是他几世修来的福气,怎么能分给别人呢? 年老的白兴阳在一旁忙碌着,“年纪轻轻”的段非池抱着白然毫无形象地坐在别墅门前的台阶上晒太阳。 心里还想着他身体不好,这些小辈能办的事,就不要劳烦他动手了。 白然不舒服地在段非池怀里拱来拱去:“大哥哥,太臭了!” 段非池使劲嗅了嗅,他一点味道都没闻到,旁边仔细查探这栋别墅的白兴阳也没什么反应。 很快,严泰便回来了,只是他手上并没有钥匙。 “段先生,”严泰不自在地叫了眼前这个吊儿郎当靠在台阶上、比他还小了十来岁的年轻人一声先生。 这年轻人一副气定神闲又不怒自威的气质,又能让白道长恭恭敬敬地对待,身份应当不简单。只是,严泰实在想不起来京城什么时候出了这号人物。 “物业说,这里前段时间被一家姓孙的先生买下了,只是他们很少来这边住,”见满头大汗的白兴阳过来了,严泰有些抱歉,“没能帮上白道长的忙,真是不好意思。” “查出什么了吗?”段非池似乎整个身体都和台阶长在一块了,懒洋洋的。 白兴阳摇摇头。 严泰莫名地从白兴阳身上看到了好学生被老师训话的尴尬。 段非池揉了揉被熏得快要晕过去的白然:“此处定然有问题,你再好好查查吧。” 白兴阳连忙答应。 段非池起身要走,路过严泰时,白然突然“喵”了一声,叫住了段非池。 段非池停下脚步,看向严泰。 面露黑气,穿着昂贵,送上门的生意。 “不错嘛,然然都知道帮哥哥找生意了,”段非池以神念传音夸奖道。 白然开心地用小圆脸蹭起了段非池的脸。 而被段非池盯了许久的严泰,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他今天出门的时候把脸没洗干净? “严先生,我看你印堂发黑,怕是有不祥之兆,”段非池说道,间或还有几声喵叫,似乎在附和段非池的话,“算命除祟转运一条龙,严先生要看看吗?” 段非池这话说得十分熟稔且不靠谱,仿佛已经骗了不少冤大头。 严泰也是十分惊讶,刚才还对他爱搭不理的年轻人,怎么突然这么热情了? “就不劳烦段先生了,白道长正好在这……” 严泰话还没说完,就被白兴阳打断了:“段先生好久才开业一次,严先生今天能遇上那是运气好!” 白兴阳为了维持他的仙风道骨,并没有过多的吹捧段非池,但态度也明明白白地摆出来了。 段非池看上的活,他可不想抢! 其实,要是段非池实在缺钱,白兴阳一点也不介意拿他自己的工资替妖怪管理局养着段非池。 然而,段非池向来不喜闹,近些年甚至越来越宅了,根本就不是他能请得动的。 “喵喵喵~”白然努力想为段非池招揽生意,但严泰根本听不懂白然在说什么,只觉得他近日真是倒霉透了。 这段先生也看不出到底是个什么来历,此时还一副要强买强卖的样子。 严泰欲哭无泪,求救似的看向白兴阳:“白道长要一起上我家坐坐吗?让我也尽尽地主之谊。” 段非池对顾客的态度一向不错:“那就一起去吧。” 于是,三人一猫又去了严泰家。 严泰家离此处倒也不远,与臭味的来源只隔了两家。 “我和我儿子住,家里还有个保姆,”严泰简单说了一下他近日遇到的事,“最近不知怎么了,我儿子一到晚上就开始大哭大闹。” “小孩子总是会有些闹腾的,”段非池轻拍了下肩膀上的白然,笑着捏了捏白然的耳朵。 白然“喵喵”叫着反对道:“我才没有闹腾!” 可惜,并没有人能听懂他在说什么。 严泰脸上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可我儿子已经二十多岁了。” 段非池没什么反应,白兴阳倒先替他尴尬上了。 段非池正准备问些什么,却听白兴阳转移了话题:“严先生的儿子不是在国外留学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段时间刚回来,”严泰说起儿子时十分骄傲,也隐隐有些担忧,“我儿子刚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可最近就变成这样了,我们父子俩已经好几天没睡过安稳觉了。” 严泰期待白兴阳能说出些门道来,让他好安心。 但白兴阳见段非池还未发话,便也不敢班门弄斧了。 “这听着并非小儿夜啼,”段非池问道:“带去医院看过了?” “看过了!”严泰愁眉苦脸,“该做的检查都做了,什么毛病都没有!” “令郎夜里可看到过什么?”段非池继续问道。 严泰摇摇头:“他说他晚上一直在做噩梦,可醒来后一点也不记得梦到了什么……我家到了!” 严泰上前开门,正准备引段非池和白兴阳进去,又回头犹犹豫豫地看向二人:“段道长,白道长,我儿子不信这个,他若知道二位是道士,怕是要报警的。” 段非池眉头一皱:“谁跟你说我是道士了?” 白然也蹲在段非池肩膀上“喵喵”叫着,大哥哥才不是道士呢!大哥哥是宠物店的老板!可厉害了! “放心,我有我的办法,”段非池说道,“不过,要加钱。” 顾客嘛,多难缠也没关系,等会儿多给点钱就行了。 “行!”带着二人进了家门的严泰俨然准备破罐破摔了,这年轻人这么胸有成竹,说不定还真有点手段。 就算真的不行,不还有白道长在嘛!大不了到时候多花点钱。 第9章 严泰的家是个两层小别墅,屋外有个精心照养的小花园,姹紫嫣红的,和屋内的阴沉仿佛是两个世界。 几人一进门,便看到一个年轻人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 见有客人来了,年轻人连忙站起身。 “这几位是……”严泰想为儿子介绍,但一时间又想不出什么合适的身份来,毕竟白兴阳身上还穿着道袍呢。 “我们是医生,”段非池替顾客解了围。 他见年轻人狐疑地看着白兴阳,又补充了一句:“我们是中医。” “对对,”白兴阳连忙配合,“道教是我的个人信仰,正经入了教的。” 年轻人仔细查证了白兴阳掏出来的道士证,这才稍微信了些两人的身份:“二位快坐。” 严凯歌给众人倒了茶,理所当然地坐在了白兴阳对面:“老先生现在要看诊吗?” 白兴阳和严泰面露尴尬。 段非池倒是淡定地撸着怀里的白然:“是我给你看。” 严凯歌明显很不赞同:“我已经去医院检查过了,什么也没检查出来,你这学徒只怕也看不出什么来,还是请老先生看吧。” “严先生,”段非池捏住了严凯歌正准备伸到白兴阳面前的手腕,“我若是治不好你,那这世上可就没人能治好你了。” 严家父子见段非池如此嚣张,便有些不快,即使严泰猜测段非池来历不凡,但他也不愿拿儿子的病冒险。 却听白兴阳在一旁帮腔道:“还是让段先生诊脉吧,我们这一行讲究的是天赋,我确实不如段先生。” 严凯歌很是不认可,中医难道不是日积月累练出来的吗? 严泰若有所思。儿子不懂,但他是知道的,这两人是来抓鬼除祟的。 若是中医,或许不一定有这个说法,可修道一事上,那就不好说了。 否则怎么有些人能修道,有些人即使有人教,也只能学会些皮毛? “儿子,试一试吧,”严泰拍了拍严凯歌的肩膀:“别看段先生年轻,确实医术精湛。” “治不好不收钱,”段非池又接了一句。 “喵喵喵!”白然叫着。大哥哥肯定能治好!我们要收钱的! 严凯歌还是心有疑虑,但既然父亲也劝他,试试也无妨。 他不是不心急自己的病,但也怕父亲急于寻医,被江湖骗子坑了。 段非池伸出两指,搭在了严凯歌的手腕上:“精神萎靡,整夜失眠,睡着了又被噩梦惊醒。” “嗯,”严凯歌应了一声,心想这些应该都是父亲已经跟段非池说过的。 “严小先生,”段非池神秘莫测地撸着猫,“我这治病的手法是祖传的,不能外露,我需要先让你先睡着,才能开始为你医治。” “这……”严凯歌看向了父亲。 段非池很是理解客人对他的不信任。 “可以在此处隔个屏风,严先生站在屏风外看着我。” 有钱赚的时候,段非池一向乐意为顾客着想。 终于,严凯歌点头答应了。 段非池让严凯歌平躺在沙发上。 严凯歌试图入睡。连日来的噩梦使他疲惫不堪,但始终无法进入睡眠。 段非池见状,伸出手在严凯歌的脖子上按了一下,严凯歌当即昏睡了过去。 一旁的严泰急了:“你对我儿子做了什么?” 段非池还没说什么,怀里的白然张牙舞爪地就要扑过去咬严泰。 “喵喵喵!”坏人!不许凶大哥哥! “睡着了而已,”段非池好笑地按住了“护犊子”的白然。 严泰凑到跟前来,听到了严凯歌轻微的鼾声,这才放心:“段先生,您请继续,我这就回避。” “严先生最好回房间去,”段非池说道,他的眼睛盯着严凯歌身旁的位置,“等会要是被吓着了,可是要多收费的。” “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白兴阳叮嘱道。 严泰接过白兴阳的符,回了二楼卧室。 听到严泰关上了卧室的门,白兴阳正准备动手,却被段非池拦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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