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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知道了奶奶，我们回家睡，你放心吧，我们真的要走了，晚上才能早点回来。” 于洋很有眼色的上前解围。 老奶奶松开手了。 三个人从房间出来，看到于洋转身关门，乐宁悄悄凑到付萧耳边，“今晚来这睡。” 一秒不到说完就离远远的，恢复刚才的距离，于洋恰好转身。 “走～咱们去耍！”乐宁朝于洋笑嘻嘻，“听说这里你水性最好，这不得让我见识见识？” 于洋原本因为乐宁又被奶奶惊吓到了，心里有点内疚和不明原因的自卑。 可是乐宁的举动一下子把他心底这些酸酸涩涩的小情绪打散了，他也跟着笑起来，一口大白牙还怪漂亮的。 “行，那我干脆去把泳衣换上。” 几人的晚饭相较于正常晚饭时间要早些，他们去往海边的时候距离太阳落山还有一会。 乐宁和付萧也终于看到了比较多的人。 在海滩上，三三两两或者单独一人的村民，有的拿着桶，有的带着网，还有小铲子等等工具，时不时弯腰在沙子里挖几下，或者拿着装了盐的瓶子朝沙子上的小洞里喷盐。 乐宁知道这些人是在赶海，沙子里能找到卧沙的蛏子各种螺各种贝壳螃蟹之类的。 而这些人看起来大多都是不怎么年轻的女性和一些小孩。 “这边赶海的人比较多，也没有多少东西可以捡，都是家里闲不住的人会过来找找，就当给家里加餐，一般家里男人都是出海去捕鱼，用来维持生计。” 于洋见乐宁兴致勃勃，便多给他讲讲。 斜下的夕阳照在宽广的海面上，放眼望去一片波光粼粼，光是这样的景色就已经足够赏心悦目。 于洋不让乐宁赤脚踩在沙子上，说沙子里面很有可能有被海浪冲过来的海洋垃圾，万一踩到块碎玻璃什么的比较危险。 乐宁略有些遗憾，但听人劝吃饱饭，他也没有坚持要作死。 “我们也去找块地方挖挖看？”乐宁跃跃欲试。 “我们不在这边，这边人多，我带你们去一个人少的地方，那边海货肯定也比这边多。” 乐宁和付萧自然没有异议。 又走了好一会，直到乐宁发觉都看不到别的人了，就听到于洋说，“就是前面了，看，那边不少礁石，从那下去，下面还有好玩的暗洞，我以前偷偷游进去过，咳，不过这可千万不能让我奶奶知道。” 乐宁：？！ “海下面的一些礁石暗洞其实挺危险的，这边不建议你对此产生好奇哦亲～” “那你说个屁啊！” “我可以游给你……和萧哥看啊。” 乐宁：呵呵…… 两个人小小拌嘴间，他们已经找好了位置，于洋随手就脱了上身的短袖衫，变成只穿一条泳裤了。 不得不说，少年的身材是真的不错，六块腹肌瞩目，宽肩窄腰，被泳裤包裹着的大腿肌肉一看就很有力量感。 同样都是十八岁，为什么有的人腹肌鲨鱼线，有的人九九归一白斩鸡呢？ 乐宁有点酸。 最后三人都下水了。 只不过乐宁和付萧只是在边边上，浅的地方划水，看着于洋像一条灵活的鱼一样在海里忽隐忽现。 “为什么刚才忽然决定要去于洋家睡？咱们明明可以住酒店。” 总算摆脱黏人的于洋，付萧才有机会问乐宁。 嗯？他怎么会用黏人这个词？ 但是仔细一想，这个词用得也没错，他总感觉于洋好黏着乐崽。 是因为他俩年纪相仿，比较聊得来？ 正皱眉，就听乐宁说道，“我总感觉于洋的奶奶把我认成那个‘阿李’这件事有点古怪在里面，而且奶奶的话你也听到了吧？不觉得很奇怪吗？我有一种直觉，奶奶这里藏着大秘密的真相。” 付萧，“有点牵强。于洋奶奶在生病，又看不清，认错人不奇怪，嘴里说的那些话也很有可能是因为脑子一下子糊涂。” 乐宁双手抱胸，瞪着眼看着付萧，“我相信我的直觉，你不信我你自己住旅馆也行的，我不强求你。” 话说得似乎通情达理，其实一脸的不高兴。 “我没有不信你，我就是觉得……”付萧犹豫了一下，看乐宁还是气呼呼的，一脸傻样，他总是操心这人哪天怕是被人卖了还乐呵呵帮人数钱呢，“就是觉得于洋他……”对你有点怪啊。 话都没有说完，不知为何一个巨大的海浪猝不及防的打了过来，两个人都没有防备，毫无反抗之力的被卷进了海浪里。 乐宁和付萧自然都是会游泳的，但也只是会游泳。 当在巨浪的裹挟下无论怎么挥动手臂摆动双腿都没办法从那团水里游出来的时候，乐宁就知道事情不好了。 一个接一个的海浪打在他身上，他在海浪里被冲击得头晕眼花，时不时还会被从头顶盖下来的浪呛几口水，很快他的体力就耗尽了。 他被浪卷得眼睛都睁不开，想要找找付萧或者于洋的身影都根本看不见。 想喊救命？ 笑死，不喊都不知道喝多少海水了，压根就不敢张口。 终于知道为什么没有人来这边赶海了！这根本就是赶命吧！ 于洋这小子果然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QAQ…… 当乐宁感觉到身体沉重得不住往下坠，越来越冰冷窒息，乐宁想，也许今天就死在这儿了。 也说不上来到底是再等几天在十八岁生日那天死在一个邪恶的怪物神手里比较好，还是淹死在冰冷的海水里比较好了。 但…… 或许还是后者要好一些吧？ 乐宁脑海里最后就是这些奇怪的念头，之后他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第84章 过去时 怦怦—— 几乎停止的心脏剧烈的跳动了一下。 原本归为黑暗的意识出现了短暂清醒。 洪流卷着乐宁的身体不断把他往下拖拽，他恍惚间仿佛回到了小时候。 那次跳进水里去救落水的付萧，也是这样的感觉。 他分明会游泳，可是无论怎样努力，就像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拽着他的脚踝把他玩水底下拖。 胸腔里的空气已经耗尽，无尽的挤压感让他生出一种胸肺快要爆炸帮的疼痛，就快要闭不住气了。 就在窒息感越来越强烈之际，忽然有一抹森冷无比的触感落在了他的唇上，下意识张开嘴，一口空气被渡了进来…… 是了，小时候那次就是的。 要不是中间有那口气，他当时绝对就死了。 但那时候太小，当时的情景也太凶险，被救上去又救醒之后他就忘记那个记忆了。 当然，哪怕他当初还记得，可能也只会以为是自己濒死之际的幻觉。 毕竟那个时候那水下只有自己，还有一个被自己用力推上去，却因为呛水半死不活的付萧，怎么可能有人给他渡气？ 然而此时的乐宁却清晰的感受到了那口氧气，因为有氧气注入而缓解了太多的胸肺也清晰的提醒着他，这不是幻觉。 只是不够，一口气不够。 本能的求生欲让乐宁无意识的紧紧黏上去，甚至张着嘴追着对方的唇。 他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浪潮卷到了海下多深的地方，水中的光线使得他即便睁开眼睛也看东西模糊，何况他们离得这么近，他根本看不清对方的脸。 只依稀感觉这人是长头发的，因为害怕对方不给他空气了，所以他的手很蛮横的拽着对方的长发。 少年因为在水中，整个人都是湿的，粉色的头发随着水波的流动飘飘扬扬，像是一朵浮在海水中的粉红水母，眼尾被海水激得泛红，鼻头也红，急切黏人的用力攀附过来，追着冰冷的唇，像一只嗷嗷待哺的小奶狗。 当他因为急切和莽撞，嘴里柔软的舌都不小心追了过去。 起先碰到略有些尖的牙，之后蓦地碰到了另一条柔软。 对方似乎愣住了。 浑浑噩噩的乐宁因为终于有充足氧气，头脑清醒了不少，一下子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 可当他想把舌尖收回来，却倏地被刁住，随即就被卷住吮吸了起来。 “唔……” 从一开始的无章法到之后的越发娴熟，唯一不变的是粗暴到贪婪的力度。 原本的渡气变成了凶狠的攫取他嘴里的甘甜，甚至抢夺了他的空气。 不知道是对方吃得太狠还是真的天赋特长，乐宁感觉几次都伸到喉咙里了。 他开始感觉到难受，想要拼命推拒，但身体仿佛被水流做成的绳子束缚，完全无力挣扎。 要命的窒息感又升了起来。 他甚至感觉自己被拖拽着还在继续往下沉。 到底是谁？ 起先被渡气的时候他以为是发现他溺水的付萧，但很快他就想到不可能。 付萧因为小时候的落水，对水多少有点阴影，他后来确实学了游泳，但是仅限于会游，可并不擅长，不可能在那样巨大的浪潮里安然无事，还能潜到水下找到自己。 又想是不是被称水性超好的于洋。 可是这人是长头发。 是在海边赶海的女性吗？ 可是为什么迟迟没有拽着他往上浮，反而像是，像是……要拖着自己沉海？！ 好像那种找替死鬼的水鬼啊——乐宁发散的思维乱闪。 窒息感越来越强烈，乐宁不想死得这么憋屈，想要咬一口对方让对方松口，然而就像提前预判了他的意图，他感觉自己的下巴被卡住，完全无法合上牙齿了。 那人的舌灵活又长，到达的深度让乐宁有一种会被从喉咙里穿下去吃掉内脏的恐怖臆想。 他无比清晰的感受到了对方的贪婪食欲。 是的，食欲。 就是这么莫名却笃定。 被自己的这些念头惊吓到，又因为缺氧窒息，乐宁眼里溢出越来越多的泪水。 只不过原本就是在水里，他的泪水一流出来就和海水混在了一起，看不出痕迹。 就像他悄无声息的死在这海底，最后被鱼吃得干干净净，也不会留下任何痕迹吧。 总归要死个明白吧！ 在感觉自己又一次到了极限，快要维持不住意识前一瞬，乐宁费力的睁开了眼睛。 他只看到一双在水中也漆黑无比，反射着水中的光线的幽寒的眼睛。 恍惚中他觉得自己好像见过这双眼睛。 不确定的是他好像还看到了对方耳朵上什么在闪，只是余光带到了，压根就没时间看清是什么，他眼前一黑，再一次失去了意识。 * 人死后还会做梦吗？还是他其实没死？ 不然为什么会发生现在这让乐宁无法理解的一幕？ 他正站在一处略高的礁石上，不单单是他站的这一处，附近好大一片都是这样，怪石嶙峋，离着底下的海得有十几米高，他都不知道他是怎么会从海里出现在这样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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