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宿晨自己一个6和1都没有,也不敢往上加数字,他一咬牙,“开。” 赛点。 “确定要开?要是数够了晨晨你可是要接受惩罚的。” 江宿晨无辜地看着老二,默默揭开了自己的骰盅,一个1和6都没有。 老二一开,三个1和一个6。 场上的人都揭开自己的谜底,场上一共有二十四个1和6。 江宿晨喜提开门红。老二吹了个口哨,“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江宿晨苦笑着揉揉自己额角,他知道选真心话他们肯定不会放过自己,已经做好了丢脸的准备,“大冒险吧。” “给你心上人发个信息说‘我想你了’。”老二马上接话,迅速得很难不让人怀疑他早已想好这出。 吃八卦果然是人的本性,江宿晨果然是没躲过情感话题。 他眨眨眼,喉咙哽住,竟有些酸涩。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这话的,“……我没他联系方式。” 司寒是鬼差。 他平时跟他交流只需唤一声就会出现,甚至现在也是一样。 但是……有什么实质性的东西能证明二人的联系呢? “你开玩笑吧!”场上的老同学们果然不信,“欧哥都看见你们一起出去了!” 江宿晨笑笑没再接话,就真当自己是在开玩笑,“我喝我喝。” 一杯洋酒混啤酒下肚,江宿晨脸和耳根都红了。 “好!够男人!” “你没醉吧?”欧哥还是不太相信他的酒量,江宿晨可是之前吃夜宵都喝椰汁的人,待会醉了怎么办? 江宿晨打了个酒嗝,摇摇头,“没事,我一喝酒就红,不会醉的。” 他口齿清晰,也没摇头晃脑。 所有人都看着他让他有点不好意思,“下一局,下一局。” 事实证明,江宿晨今晚是真的不适合玩这种游戏。 几乎每一局都猜错,本来差点蒙混过去,有被老二揪住劈酒。 …… “真心话。” “你喜欢的人是男的还是女的?” 江宿晨不想喝了,方才的酒烫喉咙,一路滚到胃里都烧的。 “……男。” “好家伙!!”班长瞬间兴奋了,两眼都放光,“比你还漂亮的男的?难道你是攻?” 什么叫难道是攻。 江宿晨感觉自己受到了质疑。但是,他这小身板要压司寒……嗯,画面太美不敢想。 “这是第二个问题了。”江宿晨扁嘴,提醒道。 又是新的几轮,江宿晨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他一输,还没选真心话大冒险,班长就迫不及待问,“你是攻还是受啊?” “这有什么好问的!别浪费机会啊!!他这一看就是0。”老二拦都拦不住,恨铁不成钢。 江宿晨:…… “嗯。” 心情复杂的江宿晨应下这声,头都大了一圈。 “嗷嗷!!!美人攻我可以!!”班长边尖叫边跑了。 不知道她想了什么,总之脸颊通红。 但是接下来,他们就再也没在江宿晨嘴里翘出任何信息。 “你们怎么认识的?” 江宿晨把酒一口闷。 “怎么说怎么说,发展到哪一步了?” 又一杯。 “怎么喜欢上他的?” 这问题一出,江宿晨拿酒杯的手顿了一下。 就在大家等他回答时,他随即用更快的速度把酒咽下肚。 比起玩游戏,江宿晨现在更像在借酒消愁。 他拒不配合的态度让老二气消了,笑骂他,“你来蹭酒喝啊!” “别逗他了,”林欧扶住坐在原地晃晃悠悠的江宿晨,“可能感情状况不太好吧。” “江宿晨这么好看还能爱而不得?”班长忿忿不平,“难道他喜欢的是个直男?” 江宿晨没回答,鼻子一皱,眼眶就红了。 “好了好了,不问了。”林欧马上像哄小孩般哄他。 时间已经不早了,将近十二点,有些人明天还要上班,唱歌的唱累了,玩游戏的也玩累了。 “我们回去吧。”林欧说完,就接了个电话,回来后一脸抱歉地说,“我得先走了,我老婆来接我了。” 老二也喝了不少,但还有意识,轻推林欧一把,“草!又秀恩爱!快走!” 包厢内人也零零散散走了不少,最后也就剩七八个没人接的。 江宿晨乖乖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小晨,有人来接你吗?”老三走来,把江宿晨的手搭在自己肩上。 喝多酒的江宿晨反射弧更长了,半晌才迷茫地摇摇头。 “没、没有。” “你家在哪?”老二问。 江宿晨又待机状态不说话了。 班长提议,“那我们八个走一会吧?吹吹风就醒了。” 反正没一个发酒疯的。 清醒的人一人牵一个醉鬼,出了包厢。 江宿晨喝醉酒也不闹腾,还能自己独立行走,只需要看着路拉他一把就好,乖得很。 尤其半夜的风很凉,吹在脸上也让他酒醒了一点。 路过先前和司寒一起吃的烧烤大排档,江宿晨大跨两步刻意不去看。 高岁意走在几人的最边上,一晚上都在怀疑自己的专业能力。 江宿晨身上明明就有很重的祟气,祟气转煞气可以操纵人的思想与行为,杀人于无形。 但高岁意又看不懂,为什么江宿晨身上隐隐萦绕的祟气是呈保护之姿,不是杀人利器而像护身符。 大抵是自己修为尚浅,还不懂世间奇诡之事何其多。 她放弃给江宿晨驱散祟气的想法,心中却升起做一篇关于‘祟气’与‘保护’之间关系研究的课题论文的想法。 江宿晨脚步虚浮,但胜在每步都稳当,不站稳绝不迈出下一步。 大学往往会远离城市中心而形成自己的商圈。 圆大就建在山旁,环着它的还有两条长江支流。 此时刚过十二点,是子时。几人散步在江边,又近水。 阴气BUFF叠满了,高岁意始终放不下心来。 她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但这条沿江小路越走越寒,不是江风,而是由内而外的冷。 高岁意环视一周,其他几人似乎都没有察觉,神色如常。 也许真的是想多了…… 高岁意往旁边一瞥,一楼写着‘烧烤大排档’几字。 明明是烧烤摊应该热闹的时间,此刻却清清冷冷,没有一人。 不止,街上也没人! 整个环江路连蝉鸣都消失了。 “等等!”高岁意停下脚步,喊住几人。 班长转过头问她,“怎么了?” “我们撞鬼了。” 高岁意拿出腰间的香囊,抽出一张灵符,悬于空中。 所有人都知道她是道教世家出身,无一不信她的话。 被她一提醒,老二也清醒了。 “卧槽!怎么这么安静?!” 他的声音竟出现了回音。 他们像是被困在了一个看不见边际的透明盒子里,找不到出口。 立于空中的灵符无火自燃,蓝色的火光跳跃。 头疼欲裂的江宿晨呆望着那抹蓝光,不知为何联想到了司寒的瞳孔。 那晚他的眼睛也变成过这个颜色……带着惊心动魄的美。 “有鬼!”高岁意面色凝重。 灵符往前探路,刚走出半米,火光就熄灭,灵符变成一团灰落回了地上。 没有路……是鬼打墙。 能把八个身强力壮的年轻人一起困在鬼打墙中,不是小打小闹那么简单…… 厉鬼。 “躲在我身后!”高岁意眉头紧皱,又不知从哪抽出了一个白色的小葫芦。 第22章 葫芦刚飞出去,高岁意就知道以自己的修为是打不过这厉鬼的。 鬼打墙没有边际,葫芦竟绕了一周从身后回来。她心凉了半截,忙叫几人聚作一团,别分散了。 万一这厉鬼神出鬼没给谁抓去了,高岁意也没有办法。 变故发生得突然,就算众人不懂目前的情况,但葫芦的诡异路线也看得真切。 “鬼…鬼打墙?”班长颤声猜测。 老二抓紧了江宿晨的胳膊,防止他倒下,“我以前就听过圆大附近的恐怖传说……难不成是我们老了,阳气压不住了?” 他现在还有心情开玩笑,被班长瞪了一眼。 明眼人都能看出高岁意此刻紧绷的神情。 江宿晨抱着疼痛欲裂的头,神智也恢复了一刻清明。 世界都在天旋地转,挡在最前方的高岁意在他眼中都成了重影。 但他也能看见那张殷红的鬼脸。 她鲜红的脸上全是‘鬼文’,青绿红橙各种颜色,蔓入她的七窍之中。 瞳孔则是诡异的绿色,正直勾勾地越过高岁意盯着江宿晨。 一和江宿晨对视上,那硕大的鬼头就亢奋不已,直冲着江宿晨逼来。 那头四周都是黑色鬼气,径直过来,几乎快要撞上高岁意的身躯。 鬼气不能碰人! “小心!”江宿晨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把着高岁意拉到了自己身后。 一阵黑烟碰到江宿晨的身躯,又被什么坚硬之物阻挡,顷刻消散。 高岁意双目瞪圆,“江宿晨!你看见了什么?!” 鬼头撞上江宿晨没能得逞,反而被司寒先前下的‘诀’反弹了个重伤。 赌对了。 江宿晨仅剩的清明也损耗得差不多了。 黑烟又凝成仅有江宿晨一人可见的鬼头,她受了伤,截断的脖颈处往外渗血。 “有趣的猎物。”鬼头丝毫不在意自己的伤,露出个阴恻恻的笑,“你下次还这么好运吗?” 连江宿晨自己也能感觉到身上那层保护膜的消逝。 也许是酒精的作用,他没由来地感受到悲伤。 连司寒在自己身上留的最后一点痕迹也没有了。 地面开始震荡,加剧了江宿晨的头晕。 红色的巨手从地面伸出,一手几乎能圈住三人的脚踝。 强烈的恐惧笼罩了江宿晨—— 他不会……要害老同学全部命丧于此吧? 江宿晨几乎带着哭腔喊了出来,“司寒!!” “轰!!” 整个空间比先前更大的震动让江宿晨脚下趔趄,险些绊倒。 稳当、冰冷的触感让他身体和内心都一阵颤抖。 地面不再摇晃,恢复了平静。 方才的巨手也成了江宿晨的错觉。 但司寒的身影也随之消失了。 江宿晨心中突然空了。 他垂头站在原地,长睫挡住了他眸中的情绪。 “我草?发生什么事了?” 一系列的变故让看不见一切的同学们惶恐至极,都惊慌地抱团,望向独自站在最前方的江宿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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