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旧一眼就看明白了,温格尔又在竭力维持所谓“雄父的体面”。 他就稍微吓一吓雄虫。 “嘘。”卓旧忽然停顿住,他示意雄虫看着自己,“嘉虹要醒了。” 温格尔努力把眼泪憋回去,用湿透了的洗脸巾擦擦面容,倔强后发现这是个骗局。 “你太过分了。”温格尔憋着哭腔和火气,要求道:“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卓旧:“也可以。” 温格尔以为自己看错了。 卓旧又重复了一遍,“把东西还给你也不是不可以。但我有一点小小的条件。” 温格尔焉了,他笃定卓旧绝对不会说什么好话。 可通讯器是唯一一个能和外界沟通的存在。温格尔不能没有它。 犹豫片刻后,他还是点了点头补充道:“不可以太过分。” 卓旧拿捏地很准,他不会踩在雄虫的底线上。不过从一开始,他就没想过真的让雄虫懒在床上过完整个冬天。 所有人都必须动起来。 无论为了自保,还是为了越狱。 “用孵蛋的方式,孵化阿莱席德亚。”卓旧斟酌下词汇,“怎么孵蛋,就怎么对待他好了。” 温格尔感觉自己听错了。 他甚至要从被窝里起来,揪住卓旧的头发问问他是不是对雄虫的孵蛋功能有什么误解。 而且阿莱席德亚……这叫他孵化一个带有寄生体基因的雌虫!他才不要。 “我不要。”温格尔小声地嘀咕道。他刚刚被吓哭了,眼圈微微发红,灯光下更显得委屈,“我要孵宝宝。” 卓旧内心叹口气,他看着雄虫片刻后,软化了下来。 “你等等。”他离开了被窝,披上雄虫的外套走出了房间的门。 回来的时候,他手里拿着通讯器。温格尔看着卓旧把通讯器从衣服中拿出来,冰冷的仪器早已经被捂得温热,拿在手里一点都不冻手。 “晚安,阁下。”卓旧失落地说道:“祝你好梦。” 他出了门。 这一次,这一整晚,温格尔都在等他。 可卓旧再也没有回来。 * “我结束了。”阿莱席德亚把嘴巴边一点血丝擦拭干净。不知道哪一个雌虫的污秽飞溅上来,可把他恶心坏了。 大厅的地面上躺着数具尸体,都是卓旧的人。 沙曼云正把尖刀从一个雌虫的脑袋里□□。他冷漠地踩在尸体上,不让自己的脚尖沾染上半分血迹,“我比你多一个。” 卓旧站在门口,似乎血腥离他很遥远。 他的身上还披着雄虫的衣服,还携带着雄虫的余温。 “辛苦两位了。”卓旧夸奖道:“不像我,只赶上了后半场。” 虎南静静地站在一边,像是尊雕像。 他们蹲下身,把一具具尸体切得支离破碎,挑出可以使用的拘束环,泡在干净的水里,最后沥干放在一个袋子里。 “束巨已经在锻造室等了一个晚上。” “就让他再等等。”阿莱席德亚不耐烦地说道:“我的事情,你办好了吗?” 卓旧收拢了衣服,他挺直背,说道:“46小时后,雄虫会找到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废物土豆今日又没有成功写番外。 ——*—— 今天晚上就写雄父温莱的!!!
第140章 温格尔在卓旧离开后,就再也睡不着了。 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给孩子捻了十几次的被角,心中却一直想着卓旧最后的举动。 真的还回来了? 真的就这样,什么都没有和我索取,就把通讯器还给我了? 通讯器就静静地放在枕头下,温格尔本以为就算还回来,通讯器也会被损坏,再也无法接收和发送信号。 然而,温格尔看着亮着的通讯器屏幕。仔细地检查了一遍全部的内容、自己发出去的消息、信息记录。 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吗?温格尔把通讯器能源关掉,心事重重。他睁大眼睛,努力让自己回忆半年前到现在所有的细节,推测卓旧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做对于他来说又有什么好处。 想着想着,嘉虹就睡醒了。 代表早八点的闹钟也响起来,屋子里又重新热闹起来了。沙曼云给父子两准备了早饭,一起来送餐的是阿莱席德亚。 温格尔看着盘子中的绵软白粥,问道:“卓旧怎么不过来?” 阿莱席德亚闻言挑眉,挑衅道:“想他了?” 温格尔说不出来。他沉默地用勺子搅拌白粥,吃了半碗就吃不下去了。任由阿莱席德亚怎么劝说,温格尔都没有再动接下去的食物。 “不舒服?”沙曼云收拾碗碟,询问道:“不好吃?” 温格尔抿嘴,“抱歉。” 他总是说抱歉,到了现在也没有办法改掉这个习惯。可在四个雌虫心中,他们都不认为雄虫是真的抱歉,在潜意识里他们都对雄虫这种卑微的口癖感到无趣。 “抱歉”“对不起”说多了,挺没有意思的。 沙曼云给温格尔拿来一些健胃消食片。他和阿莱席德亚一起把剩下的食物带到小厨房,两个雌虫简单瓜分了食物。 今天白天轮到沙曼云照顾雄虫了。 阿莱席德亚的目光总是往沙曼云的肚子上瞥。他体内有一部分寄生体的基因,精神感知上比监狱其他人都要敏锐一些。 “这两天你感觉怎么样?”他询问沙曼云,“要和雄虫再睡一次吗?” 沙曼云清洗碗筷,他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反而是拿一只手盖住小腹,他的虫纹就在那个部位,看上去更加像一种诡异的暗示。 沙曼云说道:“你也想怀上。” 阿莱席德亚眯起眼睛,“背着卓旧?” 因为寄生体基因的存在,卓旧不允许阿莱席德亚怀孕。在这个政客的计划中,所有变量都被掐在一个可控的区间。 好似昨天晚上的屠杀,那些被他划出来的无用者全部成为束巨修复航空器的原材料之一。而残留下部分雌虫,是给阿莱席德亚做实验测试的。 沙曼云把水沥干,他关掉所有的能源,清洁台面。 最终,两个雌虫对视了一眼。 “我不喜欢风险。”沙曼云说道:“为什么不去和卓旧谈谈。” 阿莱席德亚耸肩。他无法判断沙曼云是真的倾向于卓旧,还是单纯害怕卓旧的誓言报复。 可叫他自己来选择,那也是明哲保身最佳。 “行吧。别再把小蝴蝶吓哭了。”阿莱席德亚离开小厨房,“我就不去了。你好自为之。” * “所以就只有你一个人?”温格尔看着眼前的沙曼云,脸色苍白,说话都带着颤音。 他把自己整个人缩在被窝里,只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警惕又害怕地盯着沙曼云。 哪怕眼前的沙曼云跪在地上擦拭地板,清洗桌面和家具,抱着衣服去洗衣间清理雄虫的衣物,温格尔满脑子都是对方强制把手放在自己的躯体上,通过不道德地方式拿走他的米青子。 “束巨、卓旧、阿莱席德亚……他们都不过来吗?”温格尔揪住被子,快要把被褥给挠出一个小洞来。 他知道被子根本拦不住雌虫,但躲进被子可以让人短暂地自我欺骗一下。 就像是“躲进被子鬼就抓不到”之类的。 沙曼云把一块布拧干,擦拭最后一块地板。他抬起头看了雄虫一眼,简短地“嗯”了一下,站起来把箱子里、衣柜里雄虫的衣物全部翻出来。温格尔拦都拦不住,只能看着雌虫把衣服铺在床上,架在椅子上,分类后,快而准确地将衣服叠成豆腐块。 上衣按照色系分类。夏天的短袖全部收纳起来,秋冬的厚衣物再按照厚薄以不同的方式,叠成同样整齐的样式。衣服领口朝上,边缘整齐,一丝不苟。 裤子分为外裤和内裤。沙曼云把每一个裤子都卷起来收纳,排列清楚后,按照色系和长短厚薄一一排序。 温格尔看得面红耳赤。 他有性别意识后,就不让人收纳自己的内衣裤了。倒是雌父柯得和甲竣有时候会看不惯他笨拙的收纳,伸手帮忙整理。 “我自己来。”他出声阻止道:“沙曼云,我自己会收纳的。” 沙曼云正在卷袜子。他手上活计一点都不停歇,“不可以。” 温格尔哪里敢呛声,可怜的雄虫只能委屈巴巴地看着沙曼云把自己的衣柜清理地干净清爽,同时还把内外都擦拭了一遍。 现在,这个冷漠的冰山美人坐在床边,拿着一根针线在缝补温格尔的衣物。 温格尔眼睛死死盯着,害怕自己一闭眼,这个雌虫就拿着针扎到自己的眼睛和喉咙里——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他就要死在这里啦。 呜呜呜温格尔感觉自己又困又累,可他哪里敢松懈呢。 虫蛋倒是终于醒了。小宝宝心思活泼,直接滚到雄父怀抱中,把被子弄得皱巴巴,一个劲地要抱抱,要亲亲。 温格尔没办法,只好把这孩子装在卓旧做的虫蛋袋里,再抱到怀里。感受到雄父的温度,虫蛋终于安逸片刻。 “你做的?”沙曼云自然也看到了虫蛋袋。他扫了两眼平凡的针脚,在心里把三个人做了一个排除,最后认为只有孩子的父亲会有心思做这种事情。 温格尔心想,你实在是高看我的手工了。 他唯一一次手工,是在辅修家政兴趣课上老师带他们,用兔子玩偶材料包,做一个简单的纽扣兔子玩偶。 成品被雌虫哥哥们误认为是巫毒娃娃。 温格尔为此自暴自弃,再也没有选过这门辅修课了。 虫蛋袋看上去简单,可在监狱这种环境里,打样、裁剪到最后的缝纫,亲力亲为一点都不容易。 卓旧能做,温格尔已经很感谢对方的体贴了。 沙曼云用牙将线咬断,他把雄虫的衣服缝补好,视线扫了一下虫蛋袋。 温格尔警铃大作,“你、你要做什么。”他把虫蛋往被子里塞,努力不让沙曼云把注意打到虫蛋身上。 不提温格尔到底喜不喜欢这个孩子,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在他眼前,他就不可能置之不理。 “孩子叫什么名字。”沙曼云询问道,“我可以把名字秀在袋子上。” 名字——温格尔犹豫了一下,意识到自己并没有给这个虫蛋取名字。小名宝宝也是随便喊得——取什么名字啊,虫蛋都没有孵出来! 就连嘉虹也是在孵化出来后,温格尔才取名的。 “不用了,不用了。”温格尔笑道。 沙曼云冷漠地说道:“束巨说,这孩子叫做脏蛋。” 温格尔感觉到虫蛋情绪激动,亢奋异常,时不时顶着自己的肚子。他沉默片刻,伸出自己的精神触角安慰一下虫蛋。 束巨居然这么难听的名字告诉别人!他还敢告诉别人?他难道不知道虫蛋宝宝是能听到外界声音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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