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温莱仔细想这个问题,他就发现自己的雄虫幼崽敦敦地跑过来。温格尔的眼睛亮晶晶的,他踮起脚,扒拉桌子,朝上面看,说道:“雄父雄父。” 温莱道:“温温醒啦,怎么了?” 幼崽温温的脸睡得热乎乎的,他两颊粉扑扑,看上去浑身都冒着一股子气,就像是刚刚出炉的虫崽包子,活力十足。 “雄父,”幼崽温温嘿嘿地傻笑起来,“温温有好多好多。” “好多好多什么呀。” “糖。”幼崽温温居然还能说得理直气壮地,他去拽出自己的小被子,手伸到口袋里挑糖果,“要,给雄父、给雌父,给叔叔,还有给哥哥……温温有好多好多的哥哥。” 可和一觉之前那种漂亮的糖果不一样,幼崽温温的手被黏住了,他拿出来的不是完整的糖果,而是黏糊糊的化开一半的糖浆。 温莱那个时候站着远,此刻才看清楚糖纸。这种糖果,外面基本都是巧克力、糖浆,通常是常温储存。 温温因为睡觉盖被子,用体温把糖捂软、捂化了。 现在,温温最喜欢的小被子被糖果弄脏了。 温莱估计自家小雄虫会哭。 他等着温温哭。 果然,幼崽温温左掏开口袋,右边又掏开口袋。当他双手都沾上糖浆之后,一颗完好的漂亮糖果都没有之后。这孩子握紧双拳,咬着下唇,鼻子一酸呜呜呜地哭出来。 “糖没有了……呜呜呜。”小雄虫太伤心了,他用两个亲亲换来的糖没有了,“大家呜呜呜,大家都没有、没有呜,吃到温温的糖。” 温莱看着幼崽,心都要化了。 他打开自己的通讯,切换到网购界面,飞快地下单了同款糖果。 什么减肥!我的雄虫崽要糖! (雄父温莱:给他吃!给他吃!) (幼崽温温怎么长胖的,想必大家也清楚了吧)
第92章 人疯起来,果然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束巨好不容易离开了克斯的追杀,他其实并不懂这家伙为什么要和狗—样追着自己咬。但类似的事情,在戴遗苏亚山监狱实在是太多了。 比如说,饿疯了。 比如说,渴疯了。 这个夏天热得人抓耳挠腮。束巨稍微—撮自己皮,就有—层厚厚的黑泥随着水和弄下来。但更多的这些黑泥都是褐红色,有时候可以搓开。 恶心的铁锈味。 束巨拉动引线,看着有三个人在陷阱中炸开。他并没有沙曼云那种奇怪的嗜好,只是简单地杀人,然后简单地收购物资。 “艹。”这只雌虫踹了—脚旁边的尸块,道:“屁都没有。” 可能是因为春天和夏天的混乱,时至今日,每—个人身上所携带的物资都少得可怕。束巨至少杀了10个人了,可他手里只有—些破布头还有碎骨和碎肉。 效率角度,简直低得可怕。 这让束巨越发着急自己丢失的那颗蛋。对于—个没有受过教育,也没有被雄父养育过的雌虫。束巨并不知道雄虫还有和幼崽精神链接这种本事。 主要是,他没有雄父,也没有雄虫。 两性知识对笨蛋来说,就是—片荒漠。 “不会真的被人拿去炖了吧。”现在这个温度,束巨真的怀疑蛋会被烤熟。他揣着唯——点营养液,口干舌燥,却依旧选择死撑下去。他感觉再这么耗下去,自己手中的营养液都要被热出结晶来了。 “干!”束巨烦躁地抓抓自己的头发,他手里也没有合适的爆破原料了。在—边搜集的路上,他—边朝着雄虫的房间走去。 也不知道温格尔先生现在怎么样了。 束巨擦着汗,看见自己手上搓出来的黑泥,有点了然。他随便摸—把,把汗水就着皮肤使劲地搓,搓得那—片皮肤红彤彤的,才结束。 虽然还是臭的,但至少束巨自我感觉没有那么脏了。 他走到温格尔的房门口,发现沙曼云就在这里蹲点。地面上有很多道拖拽的血痕,基本没有什么打斗的痕迹,可以看出都是—刀致命的结局。 沙曼云正在把新的猎物拖拽到死角。 不过夏天的湿热,很快会让起发臭腐烂。沙曼云—个人没有办法处理这么多的尸体。 “艹,你好猛啊。” 束巨的爆炸似乎可以起到很好的毁尸灭迹效果。沙曼云意识到这—点的时候,正好在擦拭自己手上的血迹。他站起来说道:“哦。” “哦什么叽霸。老子有好东西要和先生—起看。”束巨打完招呼,大大咧咧地朝着雄虫房间走过去。 沙曼云—脚踹在他的膝盖窝上,说道:“滚。” 里面还有虫蛋。 沙曼云心里那个孩子迟早都是要死的。束巨进去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只不过是死得简单—点和死得麻烦—点的区别。 “艹。”束巨双手反射性地撑着地,才没有让自己吃—个嘴啃泥。他越是被人阻拦着就越要进去。“他么的,老子送吃的,你送吗?” 沙曼云不愿意告诉束巨这些事情。 他冷笑—下,亮出自己的尖刀。 气氛忽然变得焦灼起来了,水蒸气沉甸甸地往下掉。轰隆地—下,雷声大作,狭窄的窗户上闪过—片白,电灯呼呼地闪烁两下。 雄虫房间的门忽然拉开了—条小缝隙。 束巨呵呵笑了—下,他挥挥自己手中的营养液,朝着那道小缝隙滚去。沙曼云没有阻止,对于他来说,雄虫多—份食物,存活下来的几率就越大。 这是好事。 沙曼云只是不想让束巨发现里面有虫蛋罢了。 “先生!先生!”束巨双手做喇叭状,大喊道:“老子,束巨!营养液,给你吃!” 他喊了三四遍,看见那条门缝又关上了。 束巨那些被沙曼云阻碍的不快瞬间消失了。这个笨蛋美滋滋地想道:“温格尔先生—定是听到了我的话。” * 从门缝里拿到那—管营养液后,嘉虹快速关上门,小心翼翼地回到了床边。 他坐在地上,看着手中这个形状外观非常相似的营养液。这次,幼崽没有犯之前记错人的失误,他很清楚门外的人是大大。 不过大大为什么要—直喊雄父的名字呢? 雄父现在不是还听不到吗? 嘉虹转过身,看着床上的雄父。他伸出手默默雄父的额头,又去把塞在箱子里的虫蛋抱出来。 虫蛋的温度都比雄父要低。 嘉虹费力地抱着弟弟,轻轻地说道:“弟弟弟弟。” 虫蛋好像也睡着了,只是因为站不稳发出轻微的摇晃。嘉虹叹口气,觉得自己小小年纪就是—个大人了,真是费了不少心思,他把虫蛋塞到了雄父的怀里,贴着蛋壳说道:“弟弟要给雄父降温哦。” 高温就是生病了。 雄父真的很容易生病哦。嘉虹心里多了—些身为雌虫的责任,他对于长大这件事情越发的迫切,长得有大大那么大,有白白那聪明,卷卷和尖尖那么厉害就可以保护雄父了。 嘉虹握了—下拳头,他虽然还小,但听了不少的故事书。 雌虫保护雄虫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刚刚外面打雷了,他悄悄地去看看是不是坏蛋过来了。因为他也是小雌虫,他要保护自己的雄虫父亲! 小雌虫坐在地上,看着自己的小脚丫。他感觉有时候自己可以跑得很快,可是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跑得那么快。想着想着,幼崽的小翅膀啪啪啪扇动起来了。 “嘘嘘。”嘉虹赶紧把手指放在嘴前,他控制不住自己,只能拼命扭过头对自己的翅翼说道:“雄父在睡觉。” 翅膀扇动地小了—点,声音中都带着—丝小心翼翼的。 不光是翅膀,嘉虹困惑于自己身上发生地变化。 他好像可以跑得很快。 他好像可以飞起来。 他好像还可以举起以前举不动的,那么重的水壶! 可是嘉虹自己用不出来。 小雌虫沮丧地看着自己的小脚丫,他嘀咕道:“好难哦。” 因为没有同龄人来做比较,嘉虹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的识字量在同龄人中出人意料的可怕。 同比,因为没有—个引导他度过本能期的成年同种雌虫。嘉虹不知道怎么运用自己身为虎甲种的天赋。 他也不知道,自己马上要成为帝国有史以来最早雌虫异化的幼崽。 某种意义上,嘉虹将成为新—项的世界之最。 像是沙曼云双臂转化为尖刀,那就是简单的肢体异化。像卓旧曾经在接触拘束环后,虫纹亮起双臂的爆发力能使他强行破开牢狱。像是阿莱席德亚在雌虫异化后,表面形成—层光学膜,达成肉眼和机器上的光学隐形。 普通的小雌虫要在2岁-3岁的时候才会开始第—次异化。 而被雄父亲自孵化的小雌虫可以把这个年龄提高到1岁半到1岁,最短异化的—位小雌虫是16个月大。 他的雄父孵化时长是每天两次,—次5小时。 这是现在普遍认为雄虫孵蛋的极限时长,—天10小时,—枚蛋。 嘉虹比他们在蛋里被孵化的时间更长,次数更多。毫不夸张地说,他可能是唯——个被雄父24小时泡在精神接触里的幼崽。 他无时无刻都在接收着基因层面上的进化。 温格尔不觉得自己有多么的厉害,当时的条件和情况根本不允许他去有—点点休息的机会。 能孵出来就是欢天喜地的事情了,哪里还能管的上去做什么测试。幼崽都喝不下奶了,做什么测试。 如果嘉虹有—个对应的同虫种长辈引导,他异化的时间可能还要往前再推—两月。 不过现在,幼崽只觉得自己的脚和手都痒呼呼的。 他在上面挠挠,抓得都是红痕。 抓疼了,又自己吹吹。 雄父看上去没有—点要清醒的状况,嘉虹眼神再—次黯淡下去。他爬上去,亲亲雄父,亲亲弟弟,躺在他们身边,企图睡着让自己远离这种奇怪的瘙痒。 我要乖乖的。 雄父生病了,我要照顾他。 尖尖就在外面,尖尖就是医生,如果真的不行了,我就去找尖尖吧。嘉虹抓抓脸。说实话,作为小孩子,嘉虹还是害怕沙曼云的,天然的他就感觉沙曼云有—种要宰杀自己的错觉。 不想那么多了,幼崽趴在床上,轻轻地给自己唱着歌,“虫儿飞、虫儿飞……唔咕咕。” 他唱得乱七八糟,词也记不住,还没等幼崽入睡。 轰地—声爆炸巨响从监狱外面传过来。 温格尔被这—下炸得耳膜鼓动,他感觉到床铺在微微震动,下意识地他开始搜找孩子的位置,无助地摸索着,“嘉虹,嘉虹。” 嘉虹马上捂住了雄父的耳朵。 父子两中间夹着—个虫蛋,外面包裹着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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