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意张了两下嘴打了两个喷嚏,这也太香了,他就没这么精致过。 好一顿折腾后一人一蛇都累得不行,傅允川的床他俩住非常勉强。 余意在床上围了个圈,给傅允川圈了进去,这样就不占地方,还能睡下了。 他的头从傅允川的头上绕过来,轻靠在傅允川的身边,过不了多久就要离开,委屈他跟这个双面人贴贴吧。 希望他走之后傅允川不要哭鼻子,余意头在傅允川的脸上蹭两下,才放在枕头上。 后来的几天傅允川还是很忙,余意自己留在家里面,偶尔程远会跟他待一会,余意开始觉得这样的生活没有意思。 可傅允川开门回来的时候,他又想这样也还好,不是不能忍受,再过几天他想过这样的日子都不行了。 晚上傅允川回来的状态不太好,又变成余意不喜欢的那个样子。 他一身压抑的沉闷之气,回来就简单洗个漱,换上睡衣躺在余意身上。 余意觉得现在的傅允川好像很可怜。 仔细想来,傅允川没有跟亲人联络过,他也从未见过傅允川有什么朋友。 他不管是放假还是平时,都是自己孤独的一个,身边唯一还算的上是关系亲密的也就程远了。 余意胸口有点酸涩,他不想看到这样的傅允川,他看着实在是太寂寥了,他像是被世界遗弃了。 他动着自己的身子,把傅允川圈在中间,把他靠着的位置盘成了一小坨,让傅允川能更舒服点。 余意低头,蛇脸在傅允川的头上打下一圈黑影。 傅允川抬手摸了摸他的蛇脑袋:“二小,你会离开我吗?” 余意动作一顿,没有给予傅允川回应,他会离开的,但他不敢说。 傅允川现在心不在焉,也没有在意余意的动作,在他心里余意就是他的,他是他养的,只要他不弄丢他,怎么可能离开他。 所以他并未在意没有给他肯定的白蛇。 他抓过手边余意的尾巴尖,在手里捏了两下:“我有遗传的双相情感障碍。” 余意的歪着头想了一下,好像傅允川演的这个电影主人公也有这个病来的,他还搜过,是一个很特殊的精神疾病。 所以那会傅允川发疯,不是因为妖术,而是因为这个病? “我爸也有这个病,他十分严重,也不想治,甚至沉溺于这种落差的快感中,以此为乐,我妈跟他受了不少罪。” 余意静静听着,他家庭和睦,两个父亲十分恩爱,他和哥哥们都是意外,所以他以为别人家庭都是像他们家一样,有点小摩擦,但过得很幸福。 他是第一次知道还有这样的家庭,这么的...畸形。 傅允川说他爸是一个天才,是属于科学狂人那种,他追求着他的学术之路,甚至不惜拿他的妻子做实验。 他说话不快,但余意很多都不明白是是什么意思,只是自己分析了一个大概,好歹也算是八九不离十。 “这个病发作的时候会有攻击性,我妈被我爸打怕了,害怕我们的病,所以在我第一次显露出这个病征兆的时候,她就离开了。” 傅允川捏得他尾巴有点痛,余意缩了缩身体,头贴在傅允川的旁边,蹭了蹭。 他体会不到这个病到底有多让人害怕,但要是雌父不要他了,他会很难过的。 听说在森林里,长大的兽人都是要独立生活的,只有他们家是跟父亲们一起,不过雄父总想给他们赶出去。 他不过是离家几个月,已经疯狂想念雌父冰凉的手摸他的头顶。 傅允川被妈妈丢下了,因为他生了一种让人害怕的病,但要是他有这种病,雌父肯定不会丢下他的。 傅允川或许只是压抑太久,想倾诉一下,他自顾自地说着:“我演的蒋逢,跟我有一样的病,可他一直不着调的母亲知道后,却带着所有积蓄带着他去各个医院看病。” 演他母亲的是一位老戏骨,蒋逢的母亲与文涵完全是两种人,蒋逢妈穿着这个小镇子里最时尚的衣服,画着浓妆,头发烫的大卷披在身后,手上夹着吸了一半的烟。 傅允川能回忆起她带着点皱纹的手覆在他的肩膀:“没事的儿子,会治好的,这个医院不行我们去下一个看看,妈陪着你。” 他抬起一只手抚摸过肩膀的位置,那里还在隐隐发烫。 虽然不过是一场戏,但他多想听到在那个窄小的出租屋里,母亲能说:“没事的小川,会治好的。” “妈一直陪着你。”他喃喃道:“我嫉妒蒋逢,我们是一样的病,但却截然相反的方向,他有支持他的朋友,鼓励他给他优待的老师,甚至还有一个不是亲生的,但却那么爱他的母亲。” 余意歪着头,疑惑地看着傅允川,蒋逢的母亲不是亲生的吗,他在剧本里没有看到啊。 傅允川并未给他解释这件事,只是眼神空洞的看着天花板。 余意的头靠在傅允川肩膀的位置,拱了他两下,虽然傅允川没有朋友和母亲,不是还有他呢吗。 在他发烧的时候他不也守在他身边,给他端茶倒水的,他犯病不也有他拦着,搞什么这么悲情。 但傅允川没有在乎他的动作,还是那副灵魂被抽走了的状态,余意见这样不起作用,眼珠转了两圈,将头又往傅允川的身上挨了挨。 他侧过头看去,面前就是傅允川白皙的颈窝,他刚洗完澡,这么近可以闻到他身上的沐浴露香味。 余意伸出分叉的舌头,在那处白皙的颈窝舔了舔,张开嘴猛地咬了下去。 尖锐的两个牙齿刺进傅允川锁骨往上一点的地方,他还在缅怀自己痛苦的脑袋一时转不过来。 傅允川想,这感觉好痛,比之前每次都痛,难道是病又恶化了? 平时都是头疼心痛,怎么今天脖子疼? 病症转移了? 这好像有点严重了,这种情况还没有发生过。 肩膀传来的疼痛太真实,已经有具象化的倾向,他还不想变成神志不清的疯子,他有点害怕。 不然明天请假回去找医生再看看拿点药吧。 越来越痛了,还是刺痛,很尖锐,好像都痛得流血了。 不行了,怎么感觉手臂也开始疼了,好像有什么在扎他一样。 难道这就是医生一直说的,那些对母爱的执念和怨念总是会像针一样扎在他身上吗。 还是打电话给医生问问吧。 他主要是害怕要是自己犯了大病无法控制,赶紧从身旁拿出自己的手机,找出电话本里的心理医生拨了过去。 现在的时间是晚上十二点,这个心理医生向来是养生派,每天九点多就睡了。 但傅允川是他最尊贵的被vvvip客户,所以只有傅允川的来电,不管什么时候他都会接。 “喂,你好傅先生,是出了什么严重的状况吗?” 傅允川听到他的声音像是找到了救星,声音急切:“医生我最近接了个电影,这个电影的主角也有跟我一样的病,但他却是跟我不一样的方向,他考上了自己喜欢的大学,身边有朋友,有父...” “所以您受了些刺激,现在感觉有复发的迹象?”医生不想听他的废话,出声打断。 傅允川“嗯”了一声。 心理医生的语调总是会带着一种奇怪的让人安心的力量。 但傅允川安静不下来,因为痛,太痛了,这怨念的针扎得太深了。 心理医生问:“药吃了吗?” “我没有药了。” 电话那边有些沉默,现在也不是追问为什么没药的时候,他现在在国外度假,回不去,傅允川看着好像很严重的样子,这毕竟是给他巨额钱的老板,他也不想让这个大财神出事。 “你现在有什么感觉?” 傅允川的声音十分激动:“医生,我现在很疼,疼死我了要,感觉流血了。” “痛?哪里痛?”远在大洋彼岸的医生握紧了手机,皱着眉,心里思考着傅允川的病症,之前没听傅允川说过犯病的时候哪里痛啊,是最近恶化了,想起了一些过去的童年创伤吗? “脖子下面,还有肩膀,手臂,嘶...手也开始疼了,医生你快想想办法,浑身都开始疼了...” 心里医生是国内最顶尖的,专攻的就是双相情感障碍,也接触过不少病例,这种着实罕见。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拿起床头柜上的眼镜,一边对着电话说一边架在鼻梁上:“傅先生,现在我们打开视频看一下。” 很有可能是傅允川犯病时自残伤害了自己,随后忘掉了这段时间的事,只知道痛。 这种情况就是最糟糕的一种了,这样随时有可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接着伤害自己。 傅允川接受了对面发过来的视频邀请。 手机是斜着放的,傅允川好像在调转手机的方向,他没有看到脸。 不过在手机里的画面,医生发誓这辈子只在电影里见过这种骇人的场景,傅允川的身上缠着一条巨大的白蛇,他张着血盆大口,露出尖利的两颗牙齿,抖着舌头,猛地一口咬在傅允川另一边的肩膀处。 随后他听见傅允川倒抽一口冷气:“医生,我另一边肩膀也开始疼了!” 医生的吓了一身冷汗,他强行让自己先镇定下来,一字一句得跟傅允川道:“傅先生,您先别紧张,我的建议是要不要先报警?” 这下傅允川转过摄像头他才看到全貌,能不疼吗,那身上都被蛇咬的惨不忍睹,血次呼啦的,他说的那几个地方,裸露出来的都被蛇咬了两个大洞。 傅允川刚给手机正过来,点开大屏,也看到了身后的白蛇,他们通过手机的摄像头对视。 余意见傅允川终于注意到了他,张嘴讨好得舔掉了牙上的血迹,他没咬太深,好得慢。 傅允川:...... “你咬我干什么?”傅允川丢下手机转过头掐住余意的脖子问。 余意心想果然恢复正常了,他看电视剧学到的,那些中了药的人,都是用刀割一下大腿,疼痛疗法,就能保持清醒,他怕傅允川犯病就控制不住了,赶紧在一开始就抑制住。 确实有用,电视剧也不是都瞎演。 傅允川对着手机的摄像头看了眼身上,从脖子到肩膀再到手臂、手上、腰上... 妈的,怎么大腿根还有俩洞! “不是你有病我有病,你咬我这么多口干什么,晚上没吃饱?” 他骂骂咧咧下地,开始翻箱倒柜,余意在床上打个哈欠。 都快一点了,还折腾啥呢,清醒了赶紧睡觉,明天他还要去拍戏呢。 傅允川的骂声还在继续:“晚饭怎么可能吃不饱,二十八个菜都吃了,就着三盆米饭,我才吃个半饱,一看盘子都舔干净了,你是绞肉机啊,那肉到嘴里嚼也不嚼,直接就咽,自己不能吃辣也不看着点,那三个川菜一股脑全倒嘴里了,辣得在那拧巴来拧巴去,折腾我八百遍给你倒水...我他妈买的皮鞭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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