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几排书架,郁柏观察那小孩,茶梨则四处观望。 一名黑西装的男人出现在了附近。 这运气!茶梨忙拉郁柏,道:“还真来了!” 郁柏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对能等到人并不意外,只是惊讶于:“未保办的办事员为什么要穿成这样出来执行任务?生怕别人看不出不对劲吗?就没人觉得他这么穿很奇怪?” 茶梨警官从前不觉得有任何问题,在纸片人世界,区分人物常常就是需要很明确的外貌特征,例如标志性的发型、服饰。 但被郁柏这么一说,他也忽然觉得未保办的黑衣人,看起来如此奇怪,当坏人还要招摇过市,真是离谱啊。 决意为纸片人世界挽尊的茶梨,还是强行找到了理由,道:“也不会啊……我们这里早已实现了穿衣自由。” 郁柏:“……”
第24章 两人不过是说了这么两句话的工夫, 变故陡然发生,那名黑衣人倏忽间就已经到了正在看书的少年身旁。 茶梨和郁柏同时大惊,书架遮挡的缘故, 他们看不到黑衣人是如何以这么快的速度前进,无论是移形换影还是凌波微步, 这也太快了! 更令他俩没想到的,是黑衣人直接就在这里掏出了闪光器。 茶梨作为一名警官,身体发动了条件反射之下要保护市民的本能, 立刻动身绕过书架,要冲上前去阻止黑衣人。 但业已太迟。 茶梨和郁柏视角中, 一切像是开了慢动作,黑衣人的拇指按在开关上, 缓缓按下,同时自己闭上了双眼。 无声而刺目的一团光亮,在书店的角落里砰然炸起。 与此同时,茶梨抬起手臂护了下眼睛, 以保证双眼不被闪到, 免得影响后续行动。 光亮两秒后熄灭。 黑衣人十分利落, 收起工具, 转身就走。 走出几步后, 旁边的书架一声响动,黑衣人蓦然警惕地转头注视书架,在那一整排书的缝隙中, 发现书架另一边好像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自己……等黑衣人定睛一看, 好像又没人, 茫然又疑惑地继续朝前走了两步。 走到书架尽头,茶梨猛然从书架一侧转了出来, 迎面把黑衣人堵了个照面,不由分说,茶梨就先发制人,狠狠挥出一记右勾拳。 郁柏这时跟了过来,恰好看到茶梨那拳击中黑衣人的下巴,发出闷响,并伴着一个“砰!”的纯黑音效字,黑衣人被揍得直直向后仰摔出两三米远。 这是郁柏第二次看到茶梨打架,这次让他更清楚地意识到了:在这个漫画世界中,茶梨警官的武力值,很可能是碾压级别的。 黑衣人摔出好远,仰摔在地后被惯性带着又滑了半米,直接滑到了还在看童话书的那少年脚边。 少年还戴着耳机,根本没察觉发生了什么。 他茫然地看着突然出现在脚边的黑衣人,又一抬头,看到刚出手的茶梨还带着一身煞气站在那里,一时他也没认出茶梨是见过的警官,只顾着面露恐惧,非常害怕地侧过身,背贴着书架,一点一点地挪去另一边。 茶梨皱眉,眼神示意郁柏去查看他的情况。 少年挪动到了茶梨看不到他的位置,正想跑走,被郁柏拦住了去路。 “还记得我吗?”郁柏笑着问,“在你校门口见过的。” 少年愣了下,恍然从这笑容里想起见过他。 书店这个未成年人专区里,只有当事人独自在这里看书,还没有别的客人进来。 茶梨和郁柏怕惊动到他,一直离得较远,被书架挡着身形。 大约这也是为什么黑衣人敢在书店里直接闪他的缘故。 书店店员跑了过来,刚要问发生了什么,茶梨亮了证件,很有威慑力地说道:“警官办案,无关人等退散。” 店员闻声,马上退了出去,还把未成年人专区的门关上,在门外挂了“暂停开放”的牌子。 结合之前经历过的几次,郁柏在随堂笔记上添了一笔:民风淳朴诺亚城,绝大多数居民都会无条件地配合警方的工作。 这个黑衣人不是双开门体型,是个二十出头的普通青年,明显不太能打,不像在地铁站和茶梨交过手的那位壮汉同事,那位可是真有沙包大的拳头和凌厉拳风。 这位只是平平无奇,会一点凌波微步,攻击力和防御力都不行,跑路肯定很快,茶梨预防这一点,直接出手一拳,把他揍得晕头转向,这时他才终于勉强能看清楚周遭情况,撑着地要爬起来。 郁柏确认完少年的情况,走了过来,茶梨转头去看,那少年已经从门口跑了出去,离开了。 “他没事。”郁柏言简意赅地形容少年的变化,“只是忘了早恋的事。” 茶梨:“……” 茶梨几步到黑衣人面前,弯腰揪起他的衣领,把他上半身拖了起来,怒道:“当诺亚城是什么地方?由着你们未保办胡作非为了?!” 黑衣人也很生气,想开口说话,下巴被打得好痛,呲牙咧嘴地看看茶梨和他身后的郁柏,忍痛道:“既然你们知道是未保办公干,怎么还敢来捣乱啊?” “还耍威风是吧?”茶梨警官一手揪着黑衣人的衣领,一手给他看自己的警官证,冷笑道,“看清楚,这次可是被警官抓到了现行,绝不会让你们再继续荼毒诺亚城的孩子们。” 黑衣人头顶冒出一个问号,道:“什么荼毒?谁荼毒孩子们?我是在执行保护未成人年健康成长的日常任务。” 茶梨正要再骂他几句,他突然灵光一现,仿佛想到了什么,说:“哦哦哦——你是不是昨天在地铁站破坏我们同事行动的那位警官?” “你们到底有多少行动?”茶梨道,“到底有多少个办事员?” 黑衣人想了想,认真作答道:“办事员很多啊。” “我们一处有编制的办事员五十个,还有临时工合同工,一部分外包。” “哦还有劳务派遣。” “加起来怎么也有上百人吧。” “……”茶梨十分惊奇于自己听到的内容,说,“办这么隐秘的任务,你们还敢让外包人员去执行?要那么多临时工合同工做什么?是不是用来背锅的?劳务派遣又是干什么的?” 黑衣人纠正他道:“执行日常任务,当然只有正式编制的办事员才可以。你问的那些有点复杂,我刚考上编制还没多长时间,很多事还不是很懂呢。但是我们单位的临时工合同工肯定不用背锅,不像你们警署风气那么差,我们可没什么需要背锅的事。” 茶梨不服气道:“我们警署风气怎么差了?只有我背了一口莫名其妙的黑锅……不是,犯罪率这么低,哪有需要背锅的事?” “哎你不知道吗?不是都说你们巡警队的加油费,常年超标吗?”黑衣人眉飞色舞道,“你们署长上个月接受电视台采访,说都是临时工不懂事,被加油站骗了,说加油站为了坑你们警署的钱,给普通巡逻车全加的98号,你们署长还对记者说,他要去找石化维权呢。” 茶梨吃惊道:“啊?怎么还有这种事?我都没听说过,后来怎么了?” 黑衣人道:“不了了之了呗,石化多牛啊,市政厅找石化维权都很难成功。” 茶梨道:“被坑了有多少钱啊?这钱最后谁出?” “……”郁柏满头黑线。 他走到两人旁边,蹲下,做了个中止的手势,面无表情地说:“不好意思,打断一下你们的一见如故。我们现在好像正在查案。” 茶梨:“……对对对!” 不知不觉,他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已经放开了黑衣人的衣领,两个人席地而坐,你一言我一语地聊起来了! “哇你是不是偷偷闪我了啊!”茶梨恼羞成怒,马上又揪住黑衣人的衣领,道,“差点被你忽悠了!” 他又对郁柏告状道:“肯定是他闪我了,我说我怎么晕乎乎的?都忘了自己在查案了。” 人家当然没闪你啊!郁柏扶额,没眼看他。 不禁联想起三次元里听闻过的一些诈骗案,部分受害人也是这样,清醒过来以后,一口咬定是被骗子下了令其神魂颠倒的迷药。 要不是郁柏亲眼目睹了这一切,这黑衣人真是比窦娥还冤。 黑衣人也想起了当下的情况,双手抱头,解释道:“没有啊警官,修正器只对十八周岁以下的人才有用,你真被闪了也不会有变化的。” 但是茶梨警官过了最初的应激阶段,反应过来了,一时间面红耳赤,主动认了错道:“我想起来了,你没闪我,是我自己工作不专注。” “……”郁柏不想听茶梨跟这人再聊起来,决定由自己主持大局和引导方向,出言道,“所以那种会发光的玩意,你们管它叫修正器?你这是承认了?未保办一直在使用不法手段,强行干预未成年人的成长,是吗?” 茶梨的思路终于被拉了回来,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黑衣人闭上嘴,咬紧牙关,一脸视死如归,这表情倒和昨天他那位同事如出一辙。 未保办一处的这些办事员很可能是经受过某种训练,绝不能把任务泄露出去。 茶梨凶神恶煞脸道:“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要对你严刑逼供了,一定会撬开你的嘴。” 黑衣人牙关一松,还张大了嘴巴,说:“不用撬,可以自己张着。” 茶梨差点吐血,撸起袖子要打他。 郁柏自然也不拦他,还四处看有没有什么趁手的家伙什,预备帮他打下手。 “我有话说!”黑衣人道,“你问的问题我真不能回答,但是能不能让我打个电话?” 郁柏道:“怎么?要摇人吗?” 黑衣人道:“两位警官,刚才说一半被你们打断了,我们处长今天早会上说,昨天有两个警察破坏了我同事的行动,让我们都多留心下,如果遇到那两个警察,第一时间通知他。” 茶梨大为震怒,说:“你们处长还要对我下手是吗?” 搭档八成也是被他们抓住了吧! “我不知道啊。”黑衣人道,“早会我打盹了,后半句没听清楚,让我打个电话问问。” 茶梨道:“早会那么重要,你都敢打盹?我都只在每周例会上才打瞌睡。” “不要聊天了!”郁柏忍无可忍。 对茶梨道:“你先放开他。” 又对黑衣人道:“你,给你们处长打电话,就说我们想见他。” 茶梨松开黑衣人,退到一边,黑衣人摸出手机打电话。 茶梨忽然觉得不对,说:“我才是警官!凭什么是你发话让他打这个电话?” 郁柏道:“因为我察言观色,觉得警官肯定会同意让他打,我只是替你发话。” “那倒也是。”茶梨觉得有这么一个会溜须拍马还有眼力的小伙伴真是不错,满意道,“抓着他也没有用,这些办事员的设定,应该就是不能泄露秘密,问都问不出什么,只会在这里东拉西扯,浪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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