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微声看了一眼时间放下手边的书,语气平静道:“那便回去吧,在阴间好好生活,静等投胎转世的机会。” “是。” 眼见母亲要走,谢帷关心的问道:“妈,你在阴间……” “阴间很好,你不用替我担心,想我就烧纸,只要你够真诚我那边就能收到。”颜琬对儿子安抚道,谈话间她偷瞄了一眼迷雾中的身影,又将手里的东西塞进儿子的口袋里,低声含蓄的嘱咐一句:“你在阳间也要好好的,少得罪人,别把自己玩死了知不知道?” 可惜谢影帝并没有get到亲妈的良苦用心,只注意到了前半段话,脑筋一转就有些兴奋,“还能烧纸联系?那以后还请什么大法师怕什么邪术师啊,我现在不就是下面有人了吗,妈,以后我就靠你了……” 靠你妈! 那什么玄术师就在旁边呢你这个孽障! 颜琬气得捶胸顿足,狠狠的给了儿子一巴掌,临走前咬牙切齿的留下最后一句:“谢帷,你可长点心吧!” 谢帷:??? 他捂着头满脸懵逼,我妈咋又生气了? 以暴揍儿子为开头的梦境,最后还是以暴揍儿子为结束。 清晨,谢帷从梦中惊醒一把坐在床上,他喘着粗气,有些呆滞的转头望向阳光明媚的窗外,怅然若失的低语“……原来是梦啊。” 他还真以为亲妈托梦了呢。 虽然梦里挨了一顿又一顿毒打,但梦里的亲妈还是还让很感动,可惜只是个梦。 他叹了口气,揉了一把脸让自己清醒一下,下一秒剧痛的脸颊让他“嗷”的惨叫了一声,谢帷连滚带爬的从床上跑下来奔进卫生间,对着镜子一照,豁!好一张猪头脸! 不是梦,真的被亲妈托梦毒打了一顿。 而且他才刚修完父母爱情,他的祖坟就要塌了。 谢帷的心情格外复杂,他想起什么伸手摸了摸口袋,掌心多出一枚被红线缠绕的小碎银,红线的另一端系着一枚护身符,似乎是阴间流行的祈愿方式。 这就是母亲吧。哪怕总是忍不住想打他,但心里记挂的也都是他,最后还要瞒着迷雾中的那位大人偷偷将东西塞给他,保佑自己的儿子平安喜乐。 谢影帝眼眶有些发热,他珍惜的用手描绘着护身符,突然看到护身符前后各有一行小字,显然是母亲的祈愿词,他仔细分辨其中的内容…… 【愿我儿谢帷长点脑子。】 【儿子,求求你了,动动脑子抱对大腿吧,你自信蹦跶到处挑衅的样子好像有那个大病。】 “……”白感动了。 不过抱对大腿是什么意思?他周围有什么人能被阴间妈评价为大腿吗?谢帷的大脑里隐约闪过一个念头,但没有抓住。 * [阴魂委托已完成,系统升级中。] 书房的迷雾逐渐散去宿微声的轮廓开始清晰,他双腿交叠的坐在木椅上,端起桌上的果茶喝了一口,目光扫过一侧的鬼魂,问道:“你还有事?” 颜琬恭敬的喊了一声“大祭司”,她说:“按照之前的约定,您完成了我的心愿,我身无所长只有未投胎的魂魄尚在,愿与您签订主从契约,为您鞍前马后效犬马之劳。” 宿微声摆摆手想说不必,但视线落在她的身上时突然灵光一闪,他提议道:“主从契约就不必了,看你准备二婚想必是你不急着投胎的,既然这样不如就在我这里领一份差事吧,你为我打工,我付你报酬?”他指向一侧的符咒,“比如每月可来阳间一日如何?” 颜琬闻言眼前一亮,没想到还有如此好事!儿子蠢到听不懂话不要紧,她可要抱上大祭司的大腿了啊! “我当然没有问题!”颜琬关心的问:“不知大祭司有什么任务要安排给我?” 宿微声嫌弃的翻了翻阴间直播间那密密麻麻的弹幕,对颜琬道:“我将权限分给你,你去筛选弹幕和私信里有关元乐的信息,将它们分门别类筛选出来,有明显编造痕迹的全部禁言一周,有值得深究的就联系当事鬼仔细确认,再整理出来交给我。” 他说话的时候弹幕还在疯狂的刷屏。 [不是吧不是吧,还要雇佣小助理,宿迢你现在已经嫌弃的连我们的留言都不想看了?] [我去颜琬的运气为什么这么好啊酸死我算了,不仅能得到大祭司的特别关照去给家人托梦,现在竟然还成大祭司的随从了!] [不是签契约的随从,是自由的打工人,慕了。] [可恶啊她不签契约让我来啊,我想做大祭司的狗!!!] [楼上的0别骚了,小心被正牌大祭司夫人某乐看到打击报复。] [笑死,地府狼人杀这么久了,有人真的找到大祭司夫人的消息吗?] [为什么说那位前朝君主是大祭司夫人啊?大祭司官方认证了吗?] 你这刚来的鬼不懂了吧,[这一切都要从一部名为《大祭司传》的阳间电视剧开始说起……] 宿微声晦气的关闭了直播,让无聊的阴魂们自己反省一下。 自从《大祭司传》那件事后,女主名字带乐、且宿迢一直在安排阴魂追查元乐的消息,几件事结合在一起,导致这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阴魂们就开始各种造谣,现在整个地府都在流传着关于大祭司与他的君主元乐之间的爱情故事。 不知道怎么的,久而久之就演变成宿迢和元乐肯定已经暗地里成亲了。于是,他们都开始用大祭司夫人来称呼元乐。 要不是阴间没有水军这种说法,他都要怀疑是不是元乐本人雇阴兵给自己造势,强行和他捆绑官宣了。 他之前就考虑过找人帮他清查阴魂们留下的信息,但宿睐金等人实在不靠谱不值得托付重要的事,相比之下颜琬就显得精明干练多了。 这下好了,有了助理宿微声终于心安理得的开始屏蔽弹幕。 待颜琬走后,宿微声心满意足的补了个回笼觉,直到午时才懒散的从床上爬起来,一睁眼就收到了来自宋轻的十几条信息。 我老公能日仙人球:祖爷爷早,下楼切了果盘想给你送去,切完才想起来还有十三天才能去找你QAQ可恶这钱好难赚啊! 我老公能日仙人球:2/15 坚持就是胜利,我要忍住,必须让我老公觉得他花的钱是值得的! 我老公能日仙人球:……阿帷好像彻底疯了,现在围着我一个劲的跟我讲他妈给他托梦的鬼故事,还说要给他妈迁坟,说好的父母恩爱黄泉夫妻呢(傻眼,jpg) 我老公能日仙人球:精神病医院电话多少?我觉得不能等了。 宿微声打了个哈欠,一边看宋轻的吐槽留言一边往外走,刚推开门正巧看到对面的影帝夫夫也往外走,准确的说是宋轻不胜其扰的试图下楼躲避,谢帷表达欲极强的跟在后面讲个不停。 谢帷讲的可专心了:“轻轻你之前一直喜欢跟着那个小祖爷爷,不就是因为他会点什么装神弄鬼的本事吗?下次你和我一起去给你未来婆婆烧纸,我跟你说,我妈和地府的大人物就有交际,什么光明神法师、小祖爷爷,那不都是不值一提的小虾米吗……” 他越说越得意,一抬头,正撞上清冷淡漠的一泓深潭,顿时吓得一个激灵,第一反应就是那位大佬怎么会突然出现…… 再细看,才发现自己认错了。 是对门的祖孙。 谢帷拍了一下脑门,暗道真是念叨太多都出现幻觉了,竟然还能被一个邪术师给吓到,随后为了挽尊,他掩饰性的对着宿微声冷哼一声,不屑的转身向外走去。 “老公,你发什么呆?”走在前面的宋轻没等到人,疑惑的回头看去,在谢帷朝他走过来时,他突然吓得惊叫了一声,“阿帷你的小像……” 谢帷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疑惑低头,就见戴在脖子上的吊坠突然出现寸寸裂痕,他伸手去抓,玉质的小像却在他的掌心化为一滩粉末,风一吹,散的彻底。 这不科学的一幕看的两人瞠目结舌。 “这是什么意思……不会是要出事的征兆吧?”宋轻惴惴不安,说着下意识朝祖爷爷看去寻求帮助。 宿微声只是看了一眼地上的粉末,淡淡道:“信徒的夙愿得偿,连接两界的媒介自然会消失。” 谢帷一震,“信徒是指的我吗?” 宿微声鄙视的看了他一眼,仿佛在看未开化所以听不懂人话的猴子,“指的是你妈。” 这话说的像是在骂人。 说完转身下楼,不再理会这个缺心眼的大傻子。 谢帷愣了又楞,无数的信息在脑海里翻来覆去的搅动,一会是他妈痛心疾首的说“儿子你可少惹点祸吧”,一会是那张护身符上“抱对大腿”的暗示。 迷雾中,那双清冽幽深的瞳孔与小祖爷爷冷淡的眼神逐渐重叠,声音愈发清晰…… 一个非常恐怖的真相浮现在脑海里。 “阿帷,你没事吧?”小作精担心的喊他。 影帝一副魂飞西天的样子喃喃自语,“老婆……我好像完球了呢。” “啊?” 谢帷开始列数自己犯下的罪:“我不仅天天在直播间挑衅小祖爷爷,还diss他们祖孙的家庭不健全,阻止你去抱大腿,蠢到请了个法师驱邪……驱的哪门子邪啊!”说到这里他开始崩溃,“那哪里是邪啊,他分明就是地府那位大佬啊!” “——我竟然对着大佬干了这么多蠢事,还活到了现在?”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 宿微声刚到楼下就听到餐厅里传来一阵木鱼声,因为太扰人心智,导致节目组都戴着耳塞躲得远远的,只有玄孙吃饭的时候还时不时的敲两下,那叫一个刻苦。 白颂音在旁边捂着耳朵,一会看看木鱼,一会又看看宿燃的白玉耳夹,那叫一个羡慕。 宿燃摸了摸耳垂,唇角得意的笑容简直都要翘上天,他恶劣的捏了捏白颂音气鼓鼓的脸颊,“别看了,没你的份,这是祖爷爷对我的偏爱,我才是他的亲孙子,你呢……最多就算是我的小奴隶。” “别总想着去祖爷爷那和我争宠,知不知道?安分点,你燃哥也不是不能自掏腰包去外面给你买一个。” “切!”白颂音拍开他的手,骄傲的抬头,“小舔狗也是有舔狗职业道德的,我只舔祖爷爷,而且不为任何金钱与强权所改变,祖爷爷偏爱谁都无所谓,反正只要我听祖爷爷的话,他的无数孙子里面总有我一个。” 小白很得意的补充了一句,“而且我一定是最乖最得他心意的那个,不像你总惹祖爷爷生气!” “谁说我惹祖爷爷生气了?” “你的挽剑花练好了吗?说是录专辑没时间,其实每天只录几个小时,剩下的时间不是敲木鱼就是打游戏!”小白拆台。 “住嘴!”宿燃黑着他警告他,“不许在祖爷爷面前提挽剑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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