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口传来脚步声,宴舟耳朵一动,立马挥了挥袖子,用黑雾把杂七杂八的书全罩起来,打开电视端起茶,假装自己正在干正经事。 如果不是罗乐开门时发现电视机上正在播着海绵宝宝的“派大星,我们去抓水母吧!”宴舟的这番伪装简直堪称天衣无缝。 不过罗乐也并不是宴舟想要撑起高深人设的伪装对象,这傻孩子只会乐乐呵呵地指着电视乐道:“宴哥你也看动画片啊,我跟你说这几部特别好看!我从三岁看到二十三岁,童叟无欺,不好看你打我!” 宴舟朝他身后看了一眼,没有看到许星桥的身影,撇了下嘴,无所谓的又从黑雾里把他的霸总书籍掏出来学习:“你找我有事?许星桥呢?” “许哥在楼下等开饭,叫我顺便上来喊你。”罗乐在兜里掏了掏,从一堆百元大钞和各色的跑车钥匙间刨出一张全黑的卡,递给宴舟:“喏,我爸让我给你的。他说你以前给我们家投过钱,只是联系你太麻烦了分红不好给,这张卡没限额让你先拿着花,等闲了去家里找他一趟或者他来找你一趟都行。” 许星桥在这里怕是要震惊的瞪大眼睛,还得接住自己惊掉的下巴。 宴舟明明死在一千年前,是怎么跟罗家扯上关系的?又是怎么给罗家投钱的? 一千年前的皇族罗氏和现在富甲一方的罗家,会有什么关系吗? 罗乐也疑惑地搓了搓他那一头金毛:“许哥说你在土里睡了一千年,可我爸说你又给我们家投资过,怎么投的?你们的事情可真神奇,比我哥的还神秘。” 宴舟却好像什么都心知肚明一样,从罗乐手里接过卡,问道:“你不是随父姓的吧,你父亲姓黎?” “哇,这你也知道宴哥,真不愧是我偶像!” 宴舟十分听许星桥的话,拍拍手就要下楼吃饭。罗乐跟在他后面,像个麻雀一样叽叽喳喳:“你再教教我宴哥,怎么跟暗恋的人表白啊?我觉得你那话说得真好,你刚看的什么书,恋爱秘籍吗?我也想学!” 宴舟看着楼下闲不住帮忙在厨房端菜的许星桥,心思早就飞了,根本没工夫搭理罗乐,把手里花花绿绿皮的书往罗乐胸前一拍,反手撑着楼梯,从二楼跳跃而下,在许星桥震惊的神情里接过了他手上快要支撑不住的沉重汤锅,轻轻松松拖着底单手举着放在桌上,结结实实按照书里写的耍了一会帅。 然后下一秒,宴舟就被灼热的锅底烫红了手,在许星桥的仰天大笑里龇牙咧嘴地吹气。 还站在楼梯上的罗乐,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霸道总裁爱上我》,又看了看楼下虽然嘲笑的极为大声,但立马跑去找烫伤膏的许星桥。 犹疑的神色变成了十分相信地点点头。 “宴哥看的书果然没错!这书不土,一定是我打开的方式不对!认真研读肯定能像宴哥那样抱得美人归!嗯!肯定是我当年中二病时期读的不够认真!”
第62章 你不是早死了吗? 一场闹剧总要以吃饭结尾。 哪怕你表白失败了,哪怕你是直男,哪怕你喜欢自己的哥哥爱而不得,在中式圆桌面前,都得乖乖地坐好吃饭。 麦吉熟练地给每个人摆好餐具,然后又拿出一套定制的粉色餐具放在餐桌最末尾没人坐的位置,还贴心地摆好了菜。罗乐看的一愣一愣的,正想开口问那个位置是给谁留的,许星桥就开了口:“不用摆了,麦吉。” “以后......都不需要摆了。”许星桥叉着盘子里的肉,看向以前白艺坐的位置和特地为白艺定制的粉色餐具,眼神又慢慢垂下来。宴舟带他回别墅回的急,事情太多挤在一起,一时间没人感觉到这座大房子里少了点什么。直到今天情绪缓和下来,大家平静地坐在桌前吃饭的时候,许星桥才突然反应过来。 白艺走了。 虽然他们见白艺的第一面,那个姑娘就已经是鬼了。但也许是宴舟让许星桥一直看得见她的原因,就连当时去参加白艺的葬礼,许星桥也没觉得有多悲伤,毕竟看得见就不算分别。 如今一切尘埃落定,许星桥才意识到,那个混熟了特别爱笑的小姑娘,真的已经彻彻底底地离开了他们的世界,再也没有回来的可能性了。 他后知后觉的难过泛上来,不至于落泪,却足以令他心情陡然下坠。他戳着盘子里炖的烂熟的牛肉,垂头对麦吉道:“白艺去了另外一个美丽的世界做玫瑰去了,以后不会再来了,不用再摆她的碗筷了。” “摆着吧。” 宴舟冲拿不定主意的麦吉摆了摆手,没理会好奇地问“去哪了?白艺是那个你们都看得见就我看不见的那个吗?”的罗乐,竖起食指冲许星桥勾了勾,在许星桥半疑半犹凑过来的耳朵边悄声道:“吃完饭带你看样礼物。” “什么礼物?”许星桥很不相信的往后倾了倾身子,“你哪来的钱买东西?你不会又扣你剑上的宝石去卖了吧?还是你动我卡里的钱了?!” 宴舟摇摇头,晃着脑袋把嘴里的炸鸡咽下去,神神秘秘地挥了挥手:“秘密。” “什么东西啊神神秘秘的?” 吃完饭就被拉到楼上房间的许星桥,看着宴舟一巴掌把跟上来凑热闹的罗乐拍在门外面,挑了下唇又赶紧故作冷静地沉下去,板着一张脸妄图划开界限道:“我跟你说我不吃这一套的啊,说了不喜欢男的就不喜......” “看。” 宴舟单手打了个响指,一团黑雾随着这个动作幽幽的从他指尖蹦出,像一捧燃烧的火苗。火苗的中心先是黑的,后又慢慢慢慢变淡,最后渐趋变成透明,在宴舟掌中像一个还没来得及撒糖果的巨大甜甜圈。 许星桥刚才心情低落没吃饱,看到这场景莫名有点饿,下意识舔了舔唇缝。他还没来得及问宴舟这是干嘛,一只手就横在他面前,朝他勾了勾。 宴舟的手臂跟很多书里描写奇人异象的模样都不同,他没有死了很久留下来的乌青的尸斑,也没有带着病气的白。相反,他手臂紧绷的时候肌肉线条很流畅,一看就是经常锻炼的那种类型。许星桥虽然没掀起宴舟的衣服看过,但千年前记忆里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厮混片段足以向他彰显宴舟的身材有多好。 而遏制住许星桥浮想联翩思绪的,是宴舟满手臂的疤。 林林总总二三十条伤痕,也不知道怎么在这一小块地方挤下的,也不知道当年是得伤的多重,以至于一千年过去,那些伤痕还触目惊心的蔓延在宴舟手上。它们不再流血,却依旧向许星桥彰显着曾经有多痛。 许星桥原本想骂一句“干嘛啊,有病”并且爽快地打一巴掌下去的手打不下去了。他皱了皱鼻子,极其不情愿似的伸出手,却动作轻柔地搭在了宴舟掌心上,干巴巴地问道:“怎么了,这黑雾里的东西得拉着你才能看吗?” 宴舟并不知道许星桥在想什么,也没看见许星桥眼中一闪而过的心疼神色。他看见许星桥伸手,就弯起眼笑,也不说话,只毫不顾忌捏住许星桥的手,转成十指相握,朝那团黑雾扬了扬下巴。 许星桥顺着宴舟指的方向望过去,就见那团黑雾中心的透明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换了颜色,影影绰绰地照出一方石桌的场景。他惊诧的连宴舟扣着他手的事都顾不上计较,凑过去对着那块巴掌大的地方仔细地看,认出了坐在石桌旁拿着笔挠着头苦着一张脸和旁边人抱怨着什么的人。 “白艺?!”许星桥惊叫了一声,晃着宴舟的胳膊惊喜的在原地跳了一下。“这是白艺吗?宴舟,你给我看的这是什么?” 宴舟望着许星桥充满喜悦的眼眸挑了挑唇:“地府。你喊她她也听不见的,我只能操控黑雾短暂的在轮回之处开个眼让你看看场景,没办法沟通。” “......哪儿?”许星桥的笑僵在脸上,指着黑雾里的景象结巴道:“你你你......你这雾气......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怎么还能带人去阴间呢?!” 宴舟笑的更盛,下意识摸了下胸口,又冲许星桥摇头:“不告诉你,是秘密——你看,白艺在下面过得很好,她好像没有选择立马去轮回,但过的很开心。” “是哦,”许星桥立马被分散注意力。“哎哎,是握着你手才能看清吗?你握紧点啊,我都要看不清了。” 宴舟点点头,听话地握得更紧,跟着许星桥探头探脑的动作一起去看黑雾下坐在石桌旁的白艺。只是许星桥看不到的地方,宴舟另一只手背在身后,使坏地聚拢黑雾又散开,让许星桥的视野明明暗暗,跟他相扣的手越握越紧。 霸总故事会和恋爱法则诚不欺我! 果然要想制造身体接触,那就得耍点小心机。只是小说里那些拿着红酒杯明明走得稳稳的,却偏要跟长了磁铁一样倒在霸总身上的手段宴舟实在用不上。他常年练武,下盘稳的不行,真没办法表演一个脚滑栽倒在许星桥身上,他怕把许星桥扑骨折了。 宴舟在心里遗憾地叹了口气,想着过两天要换一本霸总小说研读一下,这本小说里情节他都学的八九不离十了,来来回回就是泼酒、装晕、喊“哥哥他也不是故意的”,没有什么留给他这位好学生进步的空间,还得他自己创新。 差评! “阿嚏——!”坐在石桌旁的白艺打了一连串的喷嚏,揉着鼻子看着手里的扑克牌打出去一对K,冲旁边两人哼哼道:“肯定是有人想我了!哎呀我这破牌,不应该打这个的呜呜呜,输定了输定了。” “哎哎,在阎王殿里打牌你还想悔牌?门都没有!我赢了!”懒散地坐在一旁边吃葡萄边满手汁水捏着纸牌的人,把手里最后两张牌神气的往桌上一掷,叉着腰站起身,大笑着冲石桌另一边穿着一身黑色长袍的人喊道:“今晚你做饭!” 他身上的腰牌随着站起身的动作一摇一晃,上面不知道用什么朝代的字体端端正正地刻着一个“神”字,泛着奇异的色彩。他高兴地接过黑衣人递过来的葡萄,又坐回去,对着撇嘴的白艺嘚瑟道:“我又赢了,你欠我七篇故事话本了噢,赶紧写,你那本子在地府和神界都卖的嘎嘎好,我正准备给你开个后门加印呢!” “奸商!我许哥爱财都没你这么奸商。”白艺忿忿地洗牌,偏过头问黑衣人:“阎王大人你看什么呢?天上有什么?” “有人在地府开了个口子,来看人。”阎王把望天的视线收回来,先指了指白艺,示意来看的是她,又冲挂着“神”字腰牌的人点了点头:“就是你当年发善心非要救的那位,一千年了,他遵守约定付出了千年不轮回孤独的代价,也得到了你向他许诺的一切。就是你当年给他们开的后门有点多,导致现在这几家人都还有点不清不楚的能力,难处理的不行。” 白艺听到一千年敏感地抬起头,朝那位“神”问道:“什么?你一千年前救过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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