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狗蛋包裹雷光的手直接穿透了虚空,抓向那只瞬移在黑暗通道中的狐狸, 好像只要他一用力,就可以捏死它。 脑海中浮现这只狐狸顶着自己的脸, 和元溪勾肩搭背的样子, 李狗蛋就想看看它真的被捏死的样子,甚至觉得它应该死得更彻底一些。 李狗蛋用力握过去了。 只是在李狗蛋真的要捏碎那只狐狸的时候, 包裹他手掌的雷光瞬间撕裂了黑暗,穿透虚空击中了那只狐狸。 “吱——” 刺眼的光芒下李狗蛋一闭眼,也不知道抓到了什么就将之拽了回来。 “碰!”一个东西被李狗蛋重重拽落在地上,然而那却不是狐狸, 而是伤痕累累的元溪的摸样,李狗蛋吓了一跳, 下意识地松开手,手掌上咔擦嚓的雷电也在不知不觉间隐没在他皮肤下,消失无踪。 而这时, 地上仿佛要重伤不治的人, 瞬间就跳起来, 嗖地从李狗蛋身下逃窜消失。 “铁头?” 李狗蛋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顿时气坏了! 那只破狐狸,刚刚顶着自己的脸去骗铁头,现在又顶着铁头的脸骗自己。 李狗蛋决定,下次再看到这只狐狸,一定要捶掉它的脑袋! 不过现在,他要赶紧去找铁头。 李狗蛋想了想,叫来元溪的小火车,让它闻闻铁头去哪里了,也许等会儿铁头想起来召唤小火车,他就直接坐车上和铁头汇合了。 “哐哧哐哧”小火车静默了一会儿,拉着李狗蛋前进起来。 · “啊啊!” 元溪仿佛在高速的列车上被甩飞出去,一股莫名的吸力吸引着他越飞越远,黑暗的通道似乎有个尽头,尽头那边有一种危险的感觉在等着元溪。 想到刚刚叼着自己飞的狐狸,元溪好像已经看到一张张张开血盆大口的狐狸,等着自己掉进他们嘴里。 不行,他可能会掉进狐狸窝里去! 元溪试着让自己冷静下来,梦境中传功的画面似乎再一次出现在脑海中,他下意识地念出了一道咒语,“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急急如律令!” 静心的口诀,好像流水一般从大脑流向全身,顿时,刚刚的慌张好像在风中摇晃的幡,在一指风停后,摇动的幡也安静地落了下来,随之还有周围整个晃荡不安的空间,随着元溪的心静下来,也如臂使指般慢慢稳定下来。 元溪安静地在一片黑暗中盘腿而坐,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了下来,黑暗不再是黑暗,而是万千星辰点缀的星空。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好像是一眨眼,也似乎是好几个小时,元溪像是忽然醒来一般,想起他还要去压胜城逛街,脑海中顿时浮现了上次他和兔子精常尔哥去压胜城的湖面。 再睁眼时,元溪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那片黑暗之中,眼前是熟悉的小青山上的山路。 前面不远处就是常尔哥的家。 元溪看看身后,朝山下的方向看了看,没有看到李狗蛋的影子。 现在去找狗蛋估计也找不到,说不定狗蛋也在找自己,元溪想了想,顿时决定先去压胜城,也许狗蛋也会到那里去找他。 想着,元溪就走向通往常尔府的方向。 走了百来步,眼前的灌木花草就渐渐规整起来,熟悉的大宅院出现在元溪的面前,只是离得老远,元溪就看到那宅院房顶上的常尔哥。 十五的月亮已经非常圆润,像银盘一样挂在高空,染上一丝秋色的银杏树落叶铺满地面,像是洒了一地少女的金簪,月光如水穿透叶隙之间,平等地照耀在每一寸土地上,也照耀在在房顶上的兔子精身上。 元溪第一眼看去,很好看,多看一眼,才发现有些眼晕,怎么好像看花眼了?房顶上竟然有好几个常尔哥! 厢房房顶上一个,大门门墙上一个,主卧卧室房顶有一个……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个。 每一个都长得和完全化成人形的常尔哥一样,美得雌雄莫辨,尤其在月光的加持下,更是好像月宫仙人下凡,每个常尔哥都在房顶最容易被月光照射的高地盘腿而坐着,打一会儿坐,就向着天空的圆月参拜一下,仿佛在举行什么神秘的仪式。 元溪仰头看了一会儿,感觉脖子有点酸了,才想起来叫人,“常尔哥?你在房顶上做什么?” “吱呀。” 元溪话音刚落,常尔府紧闭的大门忽然自行打开,屋里传来常尔哥的声音。 “进来,不要打扰房顶上的我。” 咦? 元溪抬头看了眼房顶上还在拜月,眼角都没有多看自己一下的常尔哥,再看着已经打开的大门,于是跨过有点高的门槛,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穿过雕满兔子的影壁,来来回回的人影顿时让元溪就是一惊,下巴差点掉了下来。 “常,常尔哥?” 好多个常尔哥在元溪面前走来走去,一下子就把元溪的眼睛给晃晕了,完全分不清谁是谁,一个个常尔哥们在接月光、和月光、揉月光、做月饼,仿佛一条兔子精流水线,各自分工忙碌着。 元溪看着这好多个常尔哥,惊奇地发现常尔哥竟然有这么大一家子,还都长得一模一样,竟不是独自一兔居住的。 元溪正震惊着,就听到正屋里又传来常尔哥的声音。 “到屋里来。” 元溪看看旁边的常尔哥都好像看不到他一样没有理他,就随着声音进了屋,同时他还注意到了有一个常尔哥,也搬着一盆已经做好的月饼,也和他一起进了屋里来。 刚进屋,就看到常尔哥正在自己的餐桌上吃着东西,桌子上有他自己做的月光月饼,还有早上元溪他们来喂兔子时进贡的各种水果口味莲蓉口味的月饼。 搬着一盆月饼的常尔哥,啪嗒将盆放下后,人也没有走出去,直接像是影子一样消失了。 看得元溪又是一愣。 “别看了,那都是我的分体。”坐在桌子上吃着饭的常尔哥微抬了下眉眼,说道,“我正忙着,你怎么又来了?别给我捣乱,给你个月饼一边玩去。” 说着,常尔哥扔过来了一个月饼给元溪。 元溪立刻抓紧了,稀奇地摸来摸去,这可是月光做的月饼! 常尔看得嗤笑一声:“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没事干赶紧回家去,别大晚上到处乱跑,也不怕给妖精吃了。” 虽然是纸做的一看就不好吃,但难保不会有异食癖的妖精不是吗? 元溪这时才想起来自己的来意,将月饼放起来准备回头和李狗蛋一人一半,“哦对了常尔哥,今天不是过节嘛,你怎么不去压胜城啊,我听说今天城里很热闹,和朋友约好要去城里逛逛。” 朋友? 常尔想起了那次开车冤魂般的火车追着他们一路到压胜城,还撞了城门的那小子,这小纸人说得朋友不会是那个朋友吧? 不过反正也和他没什么关系。 常尔无所谓地咬了口月饼,又打量了元溪几眼,忽然咦了一声,招手让元溪靠近点,仔细打量了两眼,发现从元溪双目望去,掩藏在他的纸人壳子下的神魂,好像已经有精满神盈,气脉将通之象。 这是筑基将成之兆。 一个月前这小孩还是普普通通的模样,如今怎修炼进境如此之快,磕了药了? 常尔疑惑地看了元溪两眼,羡慕嫉妒恨完,随后摇头道,“人心不死,道心不生,道心既生,人心向背,当是应劫之象。小小的孩子,修什么道。” 元溪顿时被常尔哥搞晕了,“常尔哥,你在说什么?修道不好吗?” “好是好,不过你还太小了。”常尔摆摆手道,“修行之人,天道所感,注定六亲缘浅,孤立无援,独自走万千劫难,只身过刀山火海。” “你最近就有一劫,过来,让我看看你最近有什么烦心事……” 元溪走过去,常尔伸手在元溪头上晃了晃,手掌再收回来的时候,他似乎已经看到了最近让元溪在意的那些事。 常尔看完挑了挑眉,从自己盆里的月饼中,挑了一个出来给元溪,“吃了它。” 元溪接过常尔给的又一个月光饼,好奇道,“常尔哥,这个和刚刚那个味道不一样吗?” 常尔:“自然是不一样,那个是法力饼,这个是心想事成的月饼。” 哇! 心想事成的月饼?? 元溪惊喜地咬了一口月饼。 “你不是不想要有弟弟,那就把他赶走,吃下这个月饼许愿不要弟弟出生,他的灵魂就无法驻胎,到时会自然离开。”常尔雌雄莫辨的脸上神色淡淡。 “咳咳咳!”元溪一口咬下去的月饼,差点都咳了出来,一时被惊到了,“真的?” “当然是真的,今天是一年之中月力最盛的一天,也是我法力最强大的一天。今天哥哥我心情好,满足你一个愿望,你不想要弟弟,咱们就赶走他。”常尔红宝石般的眼睛仿佛映出元溪心中的忧虑,他笑了,笑容不能说善意,也不能说恶意,只隐约带着一丝阴柔的邪气。 元溪纠结了:“这不好吧。” 常尔似笑非笑地看着脸皱成一团的元溪:“有什么不好?可以想象的到,你的弟弟一出生就会待在父母身边,本来他们就容易遗忘你,把你扔在老家,等到有了弟弟,可能就更想不起来这里还有个你了。” “不如你趁早,把他除掉,你的爸爸妈妈就只是你自己的爸爸妈妈,只能爱你,这样你就不用为这事烦恼,都快要生出心结了。” 结,亦是劫。 有心结,自然劫难也会应运而生。 元溪顿时被常尔的话扎心了一下。 他确实不太想要弟弟,心里也确实有些不平,但是…… 元溪摇头放下月饼:“万一妈妈很想要这个弟弟呢?没了弟弟她会伤心吧。” 常尔嗤笑一声,手指一下下地点在蠢货元溪的额头,“你只需要想你自己伤心不伤心就行了,想什么别人伤心不伤心。” 说着,常尔重新将一个愿望放到元溪的手中,蛊惑他道,“你不用很乖巧,也不用很懂事,你可以坏,可以自私,只要你想,你现在就可以心想事成。” 元溪被常尔说得又纠结了一下,不过认真想了一下后,还是摇了摇头。 “不止妈妈会伤心,我要是借着常尔哥的能力做了坏事,常尔哥也会有影响吧?还是不要啦。有弟弟就有弟弟吧,也许我们会相处很好也不一定。” 元溪将月饼推远,眼不见为净。 常尔没想到元溪还会考虑到自己,托着下巴愣了一会儿,“你这是从那黄鼠狼口里听来的?” 那只和元溪有来往的黄鼠狼,倒是个循正道修行的妖精,确实是会说什么多做好事多积阴德的话。 元溪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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