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着坏事,突然感觉到不妙的元溪, 立刻拽了把还意犹未尽的李狗蛋, 将他塞进火车后, 开起就跑。 元溪的感觉果然是非常敏锐的,他们的小火车刚刚走出几百米,那边街道中他们去过的那最大铺子,忽然“夸嚓”一声在火焰中倒塌,仿佛是被什么直接从中撕裂一般。 周围的风瞬间被凝聚成旋,一时间狂风刮起,卷着周围的烟火鬼脸,骇然仰冲上天。 这一上天,那烟雾中纠缠的鬼脸,顿时就发现了元溪他们正偷摸逃跑的小火车,【啊——】仿佛鬼哭狼嚎的风声,顿时就呼啸着就朝元溪他们的小火车追来。 那烟雾中甚至扭曲出一张愤怒的巨大人脸,长大嘴巴要一口将火车吞下,看起来真的是非常愤怒了。 元溪吓得赶紧把油门踩到最大,同时抢过李狗蛋手中的喷火器,就朝着窗户外那张人脸砸了过去。 “轰!” 大口吞下了元溪扔出去的灭火器,就仿佛吞了个闷雷似的,竟陡然炸了起来,那爆炸开的火焰瞬间将快要追到他们的烟雾人脸炸散。 有用! 元溪眼前一亮,“狗蛋你来开车。” 说着元溪将车子交给李狗蛋,自己捡起车上的喷火器,举到窗户处一用力就往那正再次凝聚成型的烟雾大嘴里仍。 哎呀,它躲开了! 再扔! 嘿,中了! 元溪没过一会儿就把火车上的三个喷火器都砸了出去,运气非常好的砸中了两次,将那烟雾凝聚的脸轰散了两次,但是显然外头那烟雾形成的巨脸更加愤怒了,卷起更多越来越烟雾,仿佛一条黑色的有形状的龙卷风,直接从熊熊燃烧的街道一直卷到天空中,不断地扩大着,要将元溪他们的车子卷下来。 逃跑的黑色小火车发出吱吱咔咔的挣扎声,速度明显变慢,似乎已经静止在空中,甚至要开始倒退了。 元溪不妙地问:“狗蛋,我们的消防车跑到哪里了?” 元溪想着消防车上那满载的喷火器和火油,觉得他们还可以用武器续命一波。 元溪一说,李狗蛋也想起来消防车了,往下一看,消防车还在下面给那个街道喷着火,正在火墙外不断浇油加温,因为有火焰阻挡,又可能有点灯下黑,这辆消防车竟然都被忽略了。 元溪顺着李狗蛋的视线望去,顿时惊呼,“它竟然没跑,多危险啊!” 李狗蛋很没人性地道:“不用管它,烧得这么慢,还有这么多烟,它应该准备去同归于尽了。” “啊?”元溪心头一跳,连忙想要阻止,然而李狗蛋话太快了,他刚一说完,元溪就发现他刚到手还没捂热乎的可爱小车,像一头发怒的公牛般嗡地冲进了火海,直接冲向了街道最中心的黄金铺面。 “碰!” 巨大的爆炸声,直接将元溪他们快要静止在空中的小火车,炸飞出去老远。 震耳欲聋的声音,似乎直接震醒了睡眠中的立隆村,甚至有不少村民从梦中惊醒,来寻找莫名巨响的来源,然而在普通人的眼中,立隆村还是那个安静的立隆村,黑夜也仍然是那个适合睡眠的夜,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刚刚夜下刮起的一阵小旋风,已经随着那道巨响被彻底搅散,出来的村民们并没能看到,他们被惊醒时,只看到东边的天空在大黑夜里,竟莫名有些发红。 “那是村小学的方向?不会是又出什么事了吧?” 有夜半惊醒的村民,想起了村小那边的邪事,有些忧心忡忡起来。 在建小学之前,立隆村村小那片地方老是容易出事,经常有人在家睡得好好的,第二天莫名其妙在那里醒来,甚至那里还死过人。 有人半夜梦游一般到了那里,然后一头栽倒,就这么脸闷在带水的泥坑里憋死了,死得憋屈又蹊跷,除了这事之外,村子里的人还特别容易得肺病,甚至出过好几个肺癌病人。 村长也找人做过法,但是来得不少大师都说此地煞气重,邪祟猖獗邪迷,无法沟通,且火烧水浸皆不怕,后头还有妖魔作祟,驱之不得,最后只能在那片邪地建了小学,暂时镇压邪祟。 自从立隆村村小建起来后,村里出事明显少了很多,半夜梦游去那里的人少了,得病的几率也小了,都说是小孩子们阳气盛,可以压制邪祟。 在学校放假的时间,学校空置,每次放长假,那边总还是要出些小问题,但现在都开学了,怎么这是又出事了吗? 莫不是邪祟没压制住? …… 那可怕得让人耳聋的声音,让元溪一脸要命地一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一手捂住了李狗蛋的。 巨大的声响,几乎让正在燃烧着的半条街道,都被炸飞上天。 刚刚那从街道中汹涌而出的烟雾,也仿佛被斩断了脐带一般,随着散去的旋风,被撕扯得七零八落,在被火焰映红的黑夜下安静消失,又好像回到了还在燃烧着的街道里。 虽然这会安静了,元溪可没忘记跑路,赶紧将小火车加速哐哐地往似水村方向开。 李狗蛋从窗户上往外探头望去,整条大烟馆的鬼街,已经垮了一半,剩下一半犹如嶙峋的骨架,还在犹不停歇的火焰中熊熊燃烧着,不时冒出一股烟雾,似乎长出人脸一般从火焰中挣扎着出现,但是很快又被火焰拉扯回去。 “这下子应该死了。”李狗蛋看着下面,勾唇道。 元溪抹着并不存在的冷汗,往外探头看了眼,“你说刚追我们的那个吗?是没有再追来了。” 李狗蛋回头:“不是,我是说我们要找的那个。” 元溪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他和李狗蛋是过来找鬼一事,顿时心中大汗,这么惊险的情况下,他都快忘记报仇这事了,李狗蛋竟然还惦记着。 李狗蛋还道:“你明天再去学校,看看还有没有鬼来扒拉你,要是还有的话,明天我们再来烧。” 广撒网,细筛鱼,早晚弄死所有的漏网之鱼。 元溪听到这话顿时想哭,“可是我们的消防车已经死去了,为了保护我们。” 李狗蛋慌了一下,很快淡定下来:“你别哭,我们还有坦克和挖掘机呢,而且消防车明天就复活了。” 元溪的抽噎顿时哽了回去,是哦,还有坦克和挖掘机呢。 这两个听着更好玩的样子! 扁下去的嘴压不住地扬了上来,元溪问李狗蛋,“狗蛋,挖掘机是干什么用的?” 李狗蛋教元溪挖掘机的用法:“上次压胜城那破门不是来追我们吗?我当时就想着什么时候有时间,回去把它给拆了,这就要用到挖掘机了。到时我们一人开一辆挖掘机,我拆东门,你拆西门。”完美。 可能压胜城里的妖怪都想不到,李狗蛋当时被东门追,他却连人家西门都惦记上了。 元溪听得眼神锃亮,恍惚记起黄黄说老丈人最近对自己很满意,“狗蛋,那好像是我老丈人的地盘。” “那我们悄悄的拆。”李狗蛋想想又加了一句,“把脸蒙上。” 元溪恍然点头,所言极是。 · 一路愉快地畅谈着,没多久元溪就开着火车将李狗蛋先送道了家,路上他还和李狗蛋两人解开心结,想起自己把他名字给忘了的事,郑重保证了这次绝对不会再忘。 刚到李狗蛋家门外,元溪忽然听到李狗蛋家西侧窗户那里,传来了乒乓的摔打声,以及声音有点熟悉的怒吼。 元溪瞪大眼:“狗蛋,你爸怎么回来了?他不是在监狱里吗?” “没事,这是我妈的梦。”李狗蛋皱眉,“走,我们去看看。” 元溪这才晓得,原来他们是和杨春芳的梦境连接上了。 元溪和李狗蛋一起翻墙进家门,一靠近杨春芳的窗户,就听到李富贵大吼的声音。 杨春芳捂着头蹲在角落,捂着耳朵想要不听,但是她梦里的李富贵实在太大声了,而且说得还都是她心里担心害怕的那些事,“你说说你还能干什么!短短几天,公司职工就跳槽了这么多,已经谈好的生意都能崩了,业务被截胡那么多!你到底还能干什么!” “你这样,如何养家,如何给儿子好生活?” “所以,去给我签谅解书吧,让我回来,我来把公司撑起来……” “你再这么下去,不出两个月,公司就得倒闭,我们家就得破产!!!” 杨春芳梦里的李富贵,时而怒吼,时而蛊惑,不停地攻击着杨春芳内心脆弱的心理防线。 这几天杨春芳总是背着儿子接电话打电话,不想让李狗蛋听到什么坏消息,这次送儿子回来顺便把他用惯的助理小王叫回来,也是杨春芳马上就要去城里主持公司大局了,怕儿子无人陪伴。 杨春芳心里很慌,觉得自己什么都不会,对李富贵公司的事也都不懂,这几天接到的电话全都是坏消息,压力太大之下,可不就是做梦都梦到自己把一切搞得一团糟,甚至李富贵都跳出来把她骂得狗血喷头。 梦里李富贵会说出让杨春芳签谅解书的话,显然是杨春芳心中某个隐蔽的角落,真的这样想过。 为了儿子勇敢一回,将丈夫送进监狱,显然已经快用尽了她的勇气。 …… “狗蛋,你家要破产了吗。”旁听的元溪,担忧地拍拍李狗蛋的肩膀,很快他打起精神安慰道,“没事的狗蛋,你家这么有钱,破产也肯定还有很多钱,或者干脆我们不去挖压胜城大门了,看看城里能不能找个地方让我们打工……” 村里的叔伯阿姨不都说要去城里打工吗,元溪觉得他们天天开着小火车去压胜城,去打个工好像也挺方便。 老丈人不是最近看他很顺眼吗,也许能允许他摆个摊? 元溪绞尽脑汁地想着赚钱方法,“实在不行,还可以叫你爸回来赚钱。” 李狗蛋本来还挺感动地,听着元溪给自己想赚钱办法,努力想要救济他这么个快要落魄的富二代少爷,然而听到这句的时候,李狗蛋顿时跳了起来,果断拒绝,“不行,李富贵他不能回来!” “放心,我家不会破产的。”为了让李富贵不回来,李狗蛋瞬间重拾了信心,“看我的。” 李狗蛋一走近,杨春芳梦里的李富贵就消失了。 “妈。” 杨春芳听到儿子的声音,抬起头来,赶紧从瑟缩的角落站起来,就想要收拾乱糟糟的屋子,给儿子维持一个体面的形象。 李狗蛋蹲在捡文件的妈妈身边,安慰她,“妈,不能让李富贵回来,他不回来,公司和我都是你的,家里都是你说得算,这不好吗?” “宝儿你听到了?”杨春芳颓废地放下手里的文件,本来不想和儿子说这些,但是儿子的声音仿佛有魔力一般,充满恶魔的蛊惑力量,甚至让她短暂忘记了心里的自卑和面子,和儿子诉起苦来,“可是我不懂公司那些事,我干不好公司,如果我们家破产了,妈妈是穷惯了,你以后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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