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溪头皮一痛,刚要捂住头,忽觉眼前好像拨开迷雾一般,就看到舅舅正走在一条道路上,仿佛在往回走。 “舅舅!” 元溪高兴地大叫。 这时元溪感觉身后的大金鸡拍了拍自己,还以为大金鸡在替他高兴,抓着大金鸡的羽毛开心不已。 田俊迷迷糊糊地被解开束缚放了出去,等他出了城池,有些开始犯迷糊的时候,忽然好像听到了外甥铁头的声音,顿时神志一醒。 田俊转头看去,就看到一只大公鸡,和一个看起来面白如扑粉的小纸人。 田俊的视线最后落在了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大公鸡身上,精神猛地一震,隐约想起这好像是之前驮着自己躲过追捕的那只,此时离得近看得更清楚,田俊发现这只大公鸡很像是自己小时候喂过的那只! “大毛,是不是你大毛!”田俊一脸激动地看着那只鸡。 元溪抬头看看舅舅,又看看身旁的大金……咦,元溪忽然发现,此时这只大金鸡身周的光泽似乎变得黯淡了很多,虽然还是金光闪闪,但是就是有一些不同了。 甚至好像还缩小了不少,变得陌生起来,似乎没有了刚刚的那丝神韵。 要不是元溪手中还抓着这只大金鸡的羽毛,并且刚刚它才颇为慈祥地拍过自己的脑袋,元溪都要以为眼前的鸡已经换了一只,不再是刚刚带自己来找舅舅的那只鸡了。 元溪看着眼前的大公鸡,心中奇怪,一时没有说话,就看着舅舅和它相见欢。 “真的是你对吧大毛!” “咕~” “是你之前在救我?” “咕!” 元溪看着这一人一鸡如同语言互通般无缝交流着,不一会儿就抱在一起痛哭流涕,追溯儿时欢快的时光。 元溪心中虽然仍是觉得不解,但更多惊奇浮上心头来,让他渐渐忘记了那换鸡的异样感。 报恩的大金鸡啊。 好神奇! 田俊不知和大公鸡交流了什么,这时他好像才注意到眼前的小纸人是自己的外甥,心头一惊,“铁头,你怎么在这里?” 元溪绝口不提自己给黑白阴差带路的事,看着田俊心虚道:“舅舅,我来找你的啊。” 田俊神志一晃,直到听到咕咕两声,好像想起了这是在哪里,“对,我们该回家了,走,舅舅带你回去。” 田俊拉起铁头的手,回头就要和旁边的大公鸡告别。 “大毛,这次多谢你,我会尽量记住这里的事,吸取教训,不再轻易伤人。” “咕咕。” 元溪看向旁边那只大鸡,感觉不止是他觉得对方陌生了,它好像对他也不再像之前那么亲近了。 大公鸡不知和田俊说了什么,元溪没有听懂,很快,元溪就见大公鸡和舅舅聊完,和田俊咕咕两声告别后,停在原地开始目送他们离去。 见元溪一直在看自己,大公鸡也朝元溪歪头叫了一声,仿佛也和元溪道别。 元溪这才高兴地跳起来,和舅舅一起冲对方挥手告别。 …… 被舅舅牵着,元溪赞叹道:“舅舅,你和大毛从小就认识吗?它可厉害了,就是它带我来找你的。” 说到大毛带自己来找舅舅时,元溪心里有些古怪,似乎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田俊心中感动又骄傲:“对,小时候我们老好了,家里每次要吃它,我都抱着它躲到山里去,睡觉都要抱着它。” “没想到长大了它会来救我,还给我提醒。” 元溪好奇:“你们刚刚说了什么吗?” 田俊随口便道:“它说我心口的黑蛇怕酒,让我回去先喝三天雄黄酒,把它喝醉,之后我每天只要保持喝一杯,它就会每天醉倒十来个小时,以后只会在一天最阴的时候,醒来钻心咬我,不会一天24个小时都不停心痛……” “唔,不好,让它听到了。”说着田俊捂住胸口,冷汗直冒,似乎心脏再次开始剧痛起来。 “舅舅?舅舅?”元溪发现田俊的身体正在渐渐变得透明,仿佛要直接从梦中疼醒一般,正不知道该怎么办,忽然听到一阵熟悉的哐哧哐哧声。 元溪抬头一看,便见自己丢失的小火车远远找了过来,元溪立刻惊喜地摇晃着似乎要晕厥过去的舅舅,“舅舅,我们的车来接我们回家了,你坚持住!” 不知是否元溪的呼唤叫醒了自己,还是心口的黑蛇突然咬得不那么用力了,田俊的状态似乎还真的恢复了不少。 元溪惊喜地看着那越来越近的小火车,没等他挂上笑脸迎接,就发现自己原本崭新的小火车,不知何时变得浑身焦黑,布满裂纹,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散架报废。 而那破破烂烂玻璃全无的驾驶室里,还有李狗蛋那张面无表情的俊脸。 “啊!我的小火车。”元溪两行清泪顿时从眼角落下。 “哐哧。”李狗蛋在元溪面前停下车来。 见着元溪一脸控诉地望着自己,纸人脸上仿佛还出现了如同画出来的宽面条泪,李狗蛋眼神莫名飘忽了一下,而后才皱眉道:“不是我干得,应该是那群狗咬得。” 元溪一边哭着自己的小火车,一边拍拍李狗蛋的肩膀:“我知道,没关系的,你没事就好,我还以为你也会被狗吃掉,还好你还在。” 说着,元溪又看看火车后面,几节车厢全部都空了,连一点残渣都没有剩下,不禁有些奇怪,“那群鬼呢?” “好像被恶狗岭的狗吃掉了。”李狗蛋也不太记得,回过神来整列车都空了,变成了这个破破烂烂的样子,应该是被那群恶狗破坏的。 “那里叫恶狗岭啊?那群狗好凶啊,一点也没有我遇到的金鸡友善。”元溪感慨道,又拍了拍独自一人保住火车的李狗蛋,“你真不容易。” 不知道为什么,李狗蛋心里莫名有些心虚。 “我们的车还能坚持到家吗?”元溪强打起精神,扶起似乎好了很多的舅舅。 李狗蛋点头:“可以。” “走,我们回家,舅舅上车。” …… 元溪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伤心的梦,从梦里一直哭到梦外。 等到梦醒时,元溪还没有来得及去回忆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梦,竟这么悲伤之时,就听怀里“喀拉”两声。 低头一看,元溪赫然发现自己昨晚抱着睡觉的小火车,不知怎回事,竟断成三节从自己怀里掉落了下去! 元溪惊呆地看着眼前才拥有一天,还没有捂热乎的小火车,顿时“噢”地一声,惊天动地地哭了起来。
第37章 立个坟头 田俊打着哈欠过来看哭得正欢的小外甥。 刚想笑着宽慰几句, 忽然外头“咯咯咯”的公鸡叫声打断了田俊,让他蓦地一愣。 混合着元溪的哭声,那声公鸡打鸣响起的时候, 田俊恍惚听到好像有谁在对他说什么。 田俊奇怪地走出屋子,想要听清楚一些, 这次鸡叫倒是听清了, 但是刚刚那仿佛谁在对自己说话的声音, 却完全没了。 田俊不信邪, 又走进屋里,混合着铁头的哭声,咯咯咯的叫声响起时, 果然那种似乎有人说话的声音又来了。 元溪看到小舅舅田俊,悲从中来, 哭着道歉:“对不起小舅舅, 我把你送我的小火车,那么好的小火车给弄坏了, 我还不知道它是怎么坏的……呜呜呜!我好难受!” 田俊本想说句男子汉不要哭,舅舅再给你买就是了,然而他发现随着元溪的说话声下,那公鸡打鸣下混合的人声, 似乎更加清晰起来。 田俊顿时忘了安慰外甥,仔细分辨那说得是什么。 虽然含混不清, 断断续续,但隐约有“雄黄”“酒”“堂审”这些词汇,这让田俊心跳越来越快, 竟隐隐想起了自己已经快要忘记的梦的片段。 田俊脑海中走马观花似的, 出现了自己被黑白两个影子用锁链拖拽, 进入酆都城,以及和死去的康阳对峙,并被黑蛇钻心的一幕幕。 回忆到黑蛇这里的时候,田俊心脏蓦地一痛,好像梦里的黑蛇真的还在他的心口咬他一般,顿时痛得脸色苍白,冷汗直冒。 “舅舅,你怎么了?”元溪泪眼朦胧地看向田俊,这时旁边安慰他的李丽云和李翠月,才注意到田俊的不对。 “俊子,你没事吧?” 【酒】 【雄黄酒】 元溪叫他田俊舅舅,问他怎么了,田俊听在耳中,却是有人不停催他去喝酒。 田俊听着窗外公鸡的打鸣声,顿时冲出了房间,赶紧去厨房找到一瓶未开封的白酒,直接倒出二两来,一口灌了下去。 灌下去后,田俊站直得身体猛地摇晃了一下,但是这一晃仿佛把心口中的疼痛也给晃晕了,疼痛顿减。 这一刻,原本恍惚朦胧的梦境,借着酒劲,以更清晰的角度入梦。 田俊甚至想起了大堂之上,以他的未来人生幻化出的几本书,当时他打开过其中属于未来20年中的一本,看到过几行字。 似乎是说他未来会在陵县城东和兄弟去走关系包块土地,带人做工程盖房子,土地不停升值,他会因此得一些小富……不过这事应该发生在五年后。 那时候他们是看到土地升值才抢了些边角资源进场,资金也不够,所以最后只是在大资本下,靠关系分到一点点羹汤。 “难道这梦是真的?”田俊喃喃自语。 “大俊,你说什么真的假的?你刚脸色怎么这么苍白,是哪里不舒服?”李翠月从那屋追着儿子过来,就见儿子失魂落魄地在这里拿着酒杯喃喃自语。 “没事妈,刚有些不舒服,现在好了。”田俊回过神来,拍拍心口,那里仿佛真的有什么醉了似的,刚刚的疼痛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 “今天这外头的鸡怎么一直在叫个不停,这都几点了?”跨进门的李丽云见弟弟没事,不禁抱怨起了外头叫个不停的大公鸡。 这句话反而提醒了田俊,确实这公鸡叫得很是反常,联想到梦里的大毛,田俊隐约想起他还叨咕过让大毛记得保佑他发财,将来好请大毛上来喝酒。 田俊眼前一亮,对梦中之事不禁信了三分。 …… 田俊单独找上元溪说话:“铁头别哭了,小火车舅舅下次回来再给你买。你还记不记得你昨晚做了什么梦?有没有梦到我?” 田俊想起来那个梦的最后,铁头好像来找自己,还用一辆快报废的火车将自己从下面送了回来。 而今天就这么巧,元溪的小火车突然莫名其妙地坏了。 田俊自己买的玩具,还不至于买质量很差的给外甥,就铁头那点力气抱着睡觉睡一晚上,怎么也不至于把小火车弄坏成这样。 联想到那神神叨叨的梦,田俊才有此一问。 元溪哭得抽抽噎噎的,听到小舅舅这么说,顿时停下抽泣,将脑子里的水倒出来一些,开始回忆昨晚做了什么梦,可能因为伤心得太久,竟想不起来多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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