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实交待。” “我……” “或者你想我再像现在一样,仅因为你的隐瞒而涉险,生死难料,你选一个?” “我说!”不让拉手手,牵袖袖总可以了吧。 言鲸小心翼翼伸出手指,在自己宽大的衣袖遮掩之下缓慢挪动,拉到了亓玙的袖子。 “你还记得那只丑章鱼吗?” “第一次游戏遇见的那只?” “他负责储存这档子事。” “储存?以什么视角?存给系统看吗?” 犀利,句句见血。 亓玙脸上看不出一丝愠气,风轻如淡似平常,但言鲸知道他肯定生气了。 血雨愈下愈大,昭示着事情不可能这么和平的就解决。 “很多NPC的眼睛,包括我。我们的眼睛是蓝色的,代表了系统中最纯正的天空。” 言鲸说话的声音像蚊子嗡嗡,在鼻子和嘴巴间循环:“对不起,但这是我了解你的唯一途径” “什么意思?” “就。”他抬头看了亓玙一眼,表情不好看。 他猛掐自己一把,快速道:“我身上被我爸偷偷绑了初始系统的元件,所以我有一些特殊权限,比如通过别的NPC的眼睛看你。” “而系统排名就是通过NPC眼睛的记录而评判的,所以我可以稍稍改变某些画面让系统的评判有些许偏差,但不能太多。” “我怕忘记,就存到章鱼身体里了。” 亓玙:“……” “难怪经常有NPC说我熟悉,感情是老熟人啊,嗯?” 言鲸捏着自己大腿的手还不敢放开,痛意麻痹了他的心脏,他不想让系统知道。 亓玙目光下挪,突然,没有任何预兆,他将言鲸的手抓起来了了。 “别掐自己。” “嘿嘿,你好爱我!” “别得寸进尺。” “哦。” 往后无话,暴风雨前的宁静。任有再多的错误、误会,说来说去不过“羁绊”二字。他们如今已如愿所偿得到了最好的结果,再去辨个对错也没意义了。 “你,不生气?”言鲸试探道。 “还好吧。” “为什么?你曾经本有机会可以出去的,全部是因为我,因为我伤害了你,让你失忆,再次回到这个混沌的地方。” “感情不容易,不想深究这么多。” …… “我不管你有意无意,我两次都爱上了你,除了认命我还能做什么呢?” 亓玙从他腰间抽出一把刀,用开刃的那面勾勒他的身形。 言鲸虔诚的看着这位艺术家,他爱他高冷也爱他真挚,他将仅对他的热情奔放视若珍宝,轻轻放在心尖。 刀滑到了他锁骨之下,亓玙比他矮了半个头,一垂眼就能看到。 锁骨很白,像个精心雕刻的艺术品。 亓玙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压手按向他的脖子,刀擦着皮肤画出一道红痕,渗了血。 言鲸没有反抗。 “看见了吗?” “嗯。”言鲸喉结滚动,锁骨上的疼痛对他来说微不足道,他全身上下的热量都轰上大脑。 “再敢有下一次,刀,指的就是你的下面,我不介意身边多一个公公照料。” 此话一出,言鲸心中一凉,下面一凉,什么都凉了。 亓玙“嗖”的将刀子叉回他的腰间,吓了他一大跳,整个人更凉了。 做公公就没有侍寝的机会,不行,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大大的优势! “不会有下一次,我发誓。” “唰唰唰嘀嗒。” 倾盆大雨,浇歪的荷叶。 他无数个日夜的恐惧被抹平,他担心了好久无事发生,眼前这个人,比想象之中更爱他。 换谁都会动容,地崩山摇的动容。 “我能亲你吗?” 这一吻,落得轻。 天空的雨是他曾经的罪孽,他每日叩拜求了十几年的神灵终于在此刻到来,拯救他那颗荒芜的心。 神灵坐镇,平地绿成荫。 · “砰!”一个黑影摔进了他们的视野。 “是谁?”言鲸将亓玙护在身后。 雨不不知何时停了,黑影是一个人,背着着他们在地上挣扎。 爬起来了,却没转身。 “你是谁?”言鲸再一次问。 今天他高兴,多问了一次。 “你们,好。”那个人转身,言鲸和亓玙都怔愣了片刻,望向对方。 是步仙。 原来自己进入玉瓶时,是步仙的声音。 “你还活着?”亓玙问。 这个问题不太礼貌,甚至有点多此一举,可步仙还是很温顺地回应了。 “嗯,他没有杀我。” “你现在干嘛出来?你知道我们要怎么离开这里吗?” 步仙低着头,没有陈引月在旁边,他显得更加像小透明。可是这次被两个人逼视,步仙有些窘迫。 “你们杀了我就能离开这里。” “杀了你?” 步仙点头:“我是陈引月身体的一部分,我是他仅存在这世间的善意,我有了自己的思想。” “我不想你们杀了我,我怕他走火入魔,可我也并不想看着他步步堕落,只有你们能帮我。” “你们出去之后,感化他,让他平安的离开游戏就好。” 两人都沉默了,这是一个听起来很好完成的要求,却是无数玩家拼出性命也够不到的门槛。 当一个人的全部善意被手刃,他将以最悲惨的身份活在于这世间。 “杀了我吧,杀了我就能出去,谢谢你们。” …… “唔唔唔唔唔!”陈引月一直被绑在椅子上,绑到外面的走廊变回了原样,他屁股都要坐麻了,那些人才回来。 江好大松一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们出不来了呢。” “就你会说话。”言鲸冷冷瞪他一眼。 亓玙巡视:“黑熊呢?” 江好抽出陈引月口中的布条:“她说打架太累,先回去休息了。” 陈引月对亓玙说,眼神却在他和言鲸二人之间玩味:“你了解了那么多过往,也没有受伤,该把我放了吧。” 亓玙点头:“你设计的确实不错,里面场景还原很逼真,蛮让人身临其境的。” 陈引月:感情他是邀请他去看舞台剧的? “你帮助了我,我欠你一个人,请先记一下。” 陈引月:人情,什么人情?他把二位都送进玉瓶,只想看两人打架,看他们闹得天翻地覆要分手,而不是现在这副和和美美的样子!他要个鬼的人情! “江好,将他解绑。”亓玙和他认识这么久,不谈有多熟,至少见面能打声招呼。 可他总觉得亓玙现在太奇怪了,没有丁点情绪波动,从玉瓶之中离开时,好似单纯只是去看了一场电影,电影播完回味一下就忘了。 陈引月揉了揉被勒红的手腕,想到什么:“你这边还需要人吗?趁红姐不在我说句话,我不想跟红姐了,我想跟你。” 亓玙没理他胡扯,反问:“你知道步仙怎么了吗?你把他一个人放在里面。” 陈引月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他踢掉落在脚上的麻绳:“怎么了?我怎么知道怎么了,他在里面关我什么事?”
第一百零八章 赌生还是盼死 “不关你事?” 红姐来了。 亓玙和他对视:“不关你事你能把他留在玉瓶里?留在一个系统找不到的地方?” 陈引月自嘲一笑:“那是因为救不出来!” “你怎么就肯定救不出来?” “你说什么?” 他突然伸手抓住亓玙的肩膀,平静的覆在脸上的湖面变成了镜子,一个石子就能砸碎:“你说什么?说清楚!” “别动手动脚。”言鲸不耐烦地推开陈引月,红姐连忙来维持场面。 “有话好好说,大家都坐下来。” 红姐给江好使眼色,叫他拦着点,电话叫来黑熊。 亓玙让言鲸回避。 “我不想你和他一起。”言鲸被亓玙引向房间的几步路瞪着陈引月,陈引月也不当了笑面虎,嘴角下压着,似乎在盯亓玙,又似乎透过亓玙看着谁。 红姐隔开他们,对言鲸说:“我拦着,你放心。” 江好:姐姐,我另一个没有相认的姐姐! 黑熊出来,换言鲸进去。 “怎么了?”她睡眼蒙眬打量屋外乱糟糟一团,衣服上还有血,没来得及换。 亓玙开门见山:“找到出去的方法了。” “神马??!” 所有人都“嘭”的站起来,震惊的情绪分毫不差。 黑熊:“我睡一觉变天了?” 江好:“你们去玉瓶里逛一圈就知道了?可玉瓶不是陈引月布置的吗?难道他傻?” 陈引月:“你不要云。” 红姐:“安静,大家排排坐好,听瓶哥讲。” 瓶哥:“……” “方法找到了,关键在陈引月和步仙。如果他们愿意帮忙,全体玩家都能获救。” 目光打向陈引月。 陈引月却在看亓玙,他耸耸肩,表示自己很无辜:看我干嘛?我就是一个小喽啰,我救不出步仙,更救不了全体玩家。“ 亓玙的语气非常肯定:“但步仙可以,需要你的配合。” …… 亓玙开口:“他是你善的载体?” “你怎么知道?”陈引月猛地想站起来,红姐和善的,死死的按住他,两人都被冲击力带得往后一倒。 “步仙告诉我的。”亓玙不想被一群人围着观赏,去沙发边找了个位置坐下。 他盯着陈引月腰间的玉瓶,一字一句从嘴间滑出:“但步仙是怎么跟你本体剥离的呢,你知道吗?” 怎么剥离的? 陈引月肩膀塌了点,垂下眉,思忖片刻像是在回忆:“那么多年过去,谁记得。” 亓玙在诱导,他们心急出去的方法也没用,不如把肚子填饱。江好和黑熊正和三岁娃娃一样分零食,偷偷从背后塞给红姐一包,不给陈引月看到:“诶,此话一出,有大问题。自古以来,用于反派推脱自己的罪责!” “你真不知道吗?”亓玙朝江好招手,江好立马会意,把零食供给他们的头脑风暴。 “别挤牙膏,快说。”陈引月一向对亓玙是模棱两可是暧昧,很少像现在低吼。 “他是你的置换物。” …… “放屁!” 亓玙摊开手:“信不信由你。” 陈引月让红姐放开自己:“他是个人,他是我!他不是什么狗屁置换物。” 亓玙不为所动:“但他能变换形体,他死不了,或者说,只有你能让他死。没了你,他就是置换物!” 没想到两人吵起来了,江好想去拉架,被黑熊及时制止,看戏道:“让他们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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