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咔咔”神仙头部断裂。 “塌了塌了!”卜明躲得最远,生怕会砸到自己。 “轰——”神像落地,碎石迸溅,震起了泥洼里的雨水。 “啊,神像,别怪我啊……”卜明还在装模作样。 还有碎石在往下塌,红姐用手挡住额头,踩着泥水上前:“是火!” 火在神像身体里,雨水浇不灭。 所有人又飞跑回去,包括卜明。 何觅甩出绳子,不用他指挥,绳子轻车熟路把卜明绑门上。 “那是我的!”卜明嘶吼,“我供奉的神像,那是我的火!” “放屁,被你这么供奉算是倒了八辈子霉。” 雨没有停下的意思,火也不灭。与其说二者共存,不如说是在对抗。 只是火更艰难,也更凶猛。 亓玙避开水坑走过去,和他的置换物不同,这火烫手。 “点燃火把,一定是用这团火!”红姐激动猜测。 “我们该怎么拿走?”陈引月耶尝试去拿,被烫到了。 “是不是要用对联?”陈引月小聪明猜测,说着就捡起地上一张“人祸”递了过去。 “轰!”火势暴涨,直烧眉梢。 “我靠!”小聪明手忙脚乱灭火,“一张纸而已,干嘛这么生气。” ”等你死了我就给你烧纸,就写满‘祸害’。”何觅怼他。 “哼,谁给谁烧还不一定。” 红姐上前,火却像有了意识,倾向她。 她将手指递近,火光撩过,灼烧感爬满大脑,霎时汗水混着雨滴划过脸。 红姐将手指收回,没有伤痕。 “她要我拿走火。” 陈引月眉毛烧掉了一块,痛心不已:“不烫吗?” “……还好,你去买容纳器吧,住宅见。”红姐不愿多说,既然火种有了选择,她便遵从。 “行,我们先走一步,给你们免费代购哈。” 何觅不是很想走,但红姐就这么看着他,也不说话,两人间产生了种不得不的无力感。 “我去门口守着,有事叫我。” “好。” 人群离开,何觅把卜明换了个方向绑。 正好他够吵,还在嚷嚷着被拆家被抢劫的冤情,求系统秉公执法,足够屏蔽各种声音。 急雨伴咸腥,浇不灭,烈火焚心。 · 红姐是最后一个到的,进门时五点半了。 何觅直接上手播了一圈钟。 “唉!超了超了,你后拨一点!”主屋里传来神婆慌慌张张的声音。 何觅只得将分针播到“59”,落座时还踢翻了椅子。 两人面色沉重,一团火窝在红姐肩上。 “你们还顺利吗?”陈引月身上多了个银白项链,是他新买的容纳器,“给你俩也买的项链,好带。” “嗯。”红姐脸色苍白接过了容纳器,怎么看都不是顺利的样子。 何觅烦躁地薅了把头发,少年气的棱角冲破了平日的外壳,难得和满耳朵钉子重合。衣领松垮垮挼在身上,漏出了锁骨下成片的墨青纹身。 “火把点不燃。” “那怎么办?”陈引月意识到红姐在硬抗,焦急上前,“火就这么放身上?” “放到地上就灭了。”红姐无奈一笑,泛白的嘴角有点开裂,却没有去拿桌上的水。 “我靠,这游戏不做人,试过放回石像没?” “没用。”红姐拍了拍陈引月肩膀,让他别着急,“明天再说。” “这怎么行啊。”陈引月望着火想碰又不敢,在旁边抓耳挠腮。 “吵屁。”何觅一把推开他,心烦气躁倒了杯水。 “六点,请用膳。”神婆端出饭菜,发型不像昨日利落,应该是还没准备好就被赶上架,“以后要拨时钟记得提前打招呼,拨多了会时间混乱。” 陈引月顺手帮她把菜摆桌上,狗腿兮兮缠着神婆,问:“火把怎么点燃?” 没想到他这么直接,神婆挡住了他水汪汪的眼睛,装看不见:“自行探索。” “那不是你的火吗?”陈引月拉住她不愿松手,“你菩萨心肠就帮帮我们吧,在人身上烧着也不是一回事儿啊。” 神婆搬出拒绝大法,手捂上肚子,眉头一皱:“哎呦喂……” 哎呦声中,她一路畅通无阻回了房间。 红姐脸越来越白,瘫在椅子上。大家都坐立难安,想为她分担却无从下手。 “着急也没用,复盘。”红姐指挥。 何觅攥着手,道:“火把离这里约10分钟路程,是草堆成的,点不燃。我们逼问过卜明,他什么都不说。” 亓玙犹豫了片刻,还是说:“这里的人可能早就死了。” “死了?”几声同时响起,大家都震惊地望向他。 “卜明说漏嘴,村里不能点火,我们怀疑村民因火灾而亡。”亓玙简述。 “昨天树杈子在院子里泼水,我猜测是某种意向的表明,就比如含恨?懊悔?或者什么别的情绪。”言鲸插嘴道。 亓玙看向他,但时机不对,没有说出口。言鲸瞬间意会,在桌下把钱塞他口袋。 “人祸对天灾……难道是有人故意纵火?”红姐努力忽略掉火带来的痛苦,和往常一样吃饭。 “神婆?”陈引月嘀咕,“可树杈子为什么要供奉神婆?” “火势再大凭一己之力也很难烧死一村子人,我更倾向于是天灾。”亓玙分析。 陈引月拍腿:“村民把天灾当做人祸!” “刚才对联靠近时,火势突然暴涨,因为村民把天灾赖在神婆身上,神婆才会生气!” 众人认同,没更好的想法了。 “你说句话啊。”陈引月推了下闭麦的步仙。 步仙诚挚地点头:“你说的对。” “谢谢。” “不谢。” …… “现在疑点有三:主屋里摸不到的利刃,点不燃的火把,以及为何供奉神婆。”红姐将火换了个地方。 “诶!我想起来了!”陈引月激动跳起,“我去买容纳器时,店家告诉我这个是任务关键。” “任务关键?”何觅掂量陈引月给他代买的容纳器,“除了能放置换物,还能干啥?” “能模拟任何场景。”亓玙开口。 神婆突然蹦出:“古有神婆窥天地,以哭笑断凶吉。善恶分明,朗朗月明。盖为在世扁鹊,不治人心。” 说完就一溜烟跑了,顺带拿走饭碗。 陈引月再次没有吃饱,抢救了个白馒头,还塞了个步仙手上,晚上饿了吃。嘴里裹着馒头嚷嚷:“我聪明的很,这话早背下来了!” “盖为在世扁鹊,不治人心。”亓玙重复。 “任务和医术有关?”陈引月拿不准。 “不像,毕竟这里没见着什么医馆。”何觅难得没和他拌嘴,“我更偏向于神婆会医术,因为某件事被村民误解,才会生出火焰。” 红姐:“既叫神婆,多少能通灵性,所以树杈子也就有理由供奉她。村庄看着不像是现代,古时的医生和救人菩萨没两样。” “为什么系统要强调容纳器?”亓玙想不明白。 陈引月被宰,现在想想还是很心疼:“有没有可能系统为了推销新产品?” 很有可能。 “任务是点燃火把。如果火把代表了某种寓意,只要我们完成某项隐藏任务就可以点燃?”亓玙猜测。 “而且那项任务和摸不着的利刃有关。”红姐加一嘴。 “所以到底是什么任务啊!”陈引月抓狂。 大家把仅有的线索榨干了,几个疑点还是如跨不去的鸿沟,直接把所有思路砍断。 “剧本?”言鲸翘着二郎腿,手架在亓玙椅子后面,吊儿郎当道。 “对哦,剧本!”陈引月惊觉,“剧本被我甩哪儿去了?” 他左掏右掏,口袋里一点破烂全被翻出来了,找半天没找到,看得何觅想给他一坨子。 “这里!”陈引月摸出一个皱皱巴巴的本子,在步仙大口袋里,和杂七杂八的东西搁一起。 “我将重任托付与你,你就是这么做的?” 陈引月很想说,你现在也是玩家了,别哔哔,但他不敢,没有为什么,就是怂。 剧本摊在桌上,红姐闭目靠坐,不知道情况怎样。 村里没有明火,天光渐暗,一群人摸瞎捉虫扑在桌子上。 “让开点。”亓玙拿过剧本,一团火出现在手上。 “这是置换物?”陈引月问。 “嗯。” “这么快?你经历了什么啊……不对,不重要,置换物不能瞎用。” “怎么?”亓玙还在翻剧本。 “对脑部消耗极大,如果超负荷使用,有很大几率会痴呆。” “别吓唬人。”何觅看不下去,打断道,“充当手电筒而已,消耗不了什么,你才有点痴呆吧,我来看剧本。” 他接过剧本,亓玙给他照明。 火光下他的影子在颤抖,但没人开玩笑。 “我好饿。” “今天吃了酱猪蹄。” “月亮好圆。” “月亮缺了一角。” “她不想死。” “下雨了。” …… “她不想死!”何觅忙翻到那一页。 那页和其他无异,边边角角泛着黄,整张纸只有一句话。 亓玙手在上面摸索了一会儿,奇怪道:“好像有孔。” 何觅刚想把手附上去,被言鲸一把拦住:“我看看。” 素手伸出,金戒指在火焰下格外显眼,工艺极其繁杂,一时半会儿看不明白。虽然情况紧急,但都忍不住感慨一把,有钱真好。 言鲸将剧本折了,留那页纸正对地面,亓玙站起来,把火放在上方。 地上出现虚晃的图案。两人找了半天角度,投影终于成清晰点的画面。 一个女人悬浮在空中,刀悬在她肚子上,底下万人朝拜。 “什么意思?”陈引月的眼神不自觉飘到主屋,“难道要用那个东西杀了神婆?” 言鲸和亓玙又换了好几个站位,还是这个画面忽闪忽现。 “看看有没有其他线索。”何觅拿过剧本折了一角,从头翻到尾,其余的全是家长里短,睡觉吃饭。 章鱼不服,明明还有诗和远方,你们不懂。 “试试再说。”陈引月好像想到了办法,撸起袖子信心十足,走向主屋。 大家都不知他要做什么,他马步一扎气沉丹田,手放在门上:“开门呐开门呐,神婆神婆神婆,开门呐开门呐,神婆神婆神婆……唔唔。”
第十一章 路人甲 一个大白馒头塞他嘴里。 其他人纷纷低头,亓玙的小火苗一溜烟钻进眼镜,不想认识他。 “有事吗?”神婆不疾不徐问。 陈引月拿下白馒头,小心翼翼揣兜里:“也不是要紧事,您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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