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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伸到一半，被虚空中的一股力道毫不留情地打了回去，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随之而来的痛意叫白璃愣怔了片刻，眼眶立马红了一圈。 挨打了…… 其实帝修下手并不重，他很少见有人在他面前不懂规矩，白璃却是个没规矩的，被打这么一下，不冤。 没人能给他撑腰，白璃只能把委屈往肚子里吞，他收了眼泪，把手也收回去，明明是自己的东西却好像还需要求才能拿到一样。 他张张嘴，委屈极了，小声询问：“不给我了吗？” 小木枝被折断了，红木头也被拿走了，现在连他的鳞片都不还给他了…… 坏人。 越想越难受，白璃的眼睛垂下，手指蜷在一起。 逗小孩儿似的，帝修淡漠的视线转到白璃身上，手指轻点了下桌面，启唇道：“手拿过来。” 白璃抿抿唇，白净纤瘦的手指爬上桌沿，手背上还有一小块红色的痕迹，他声音软软糯糯，像是在陈述：“你让我拿的，可不能打我了。” 红衫在一旁听得皱眉，但是看帝修没说什么便也不发表意见。 白净的手指面朝上到达帝修面前的时候就停下了，等着对方下一步的指令。 帝修的手指落在白璃手心上，莹白的鳞片悬在半空，缓缓落进去，稍作片刻就消失不见。 白璃瞪大了眼，察觉到属于自己身体里缺的那一小块鳞片已然回归，诧异地抬头盯着帝修不放。 帝修却仍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不理睬白璃呆愣的傻样，稍稍抬眸看向红衫，声音很淡却又威严不可明说：“把他带下去做个仙仆，教教规矩。” 红衫垂头应声道是，上前几步把白璃拉起来做了个礼，然后带着人退下。
第08章 自我反省 九辰宫的仙仆也是需要资历才能当的，白璃不过一百岁，从没学过仙法，更不会使用灵力，当他穿着仙仆的服饰被红衫带去住处的时候引来了众仙仆的视线。 白璃傻愣愣的不懂他们投来的意思，只知道跟着红衫走，衣服是飘渺的云纱制成的，行路之间有种轻盈的美，他很喜欢他的新衣服。 “仙仆可不是那么好当的，既然天尊许你当仙仆，那你可得仔细着做事，这天上的神仙可不好相处。”红衫送他到了住处，看着白璃亮亮的眼睛，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见白璃乖乖答应了她才转身往回走。 这次天尊回九霄，下界送了不少小辈上来，灵狐一族、玄蛇一族甚至龙宫也送来了人，以往也不是没有这种情况发生，但是天尊一律是没收下的，这次倒是开了先例了。 这些送过来的人名义上是伺候天尊的，但是实质上除了天尊谁又能对他们做些什么呢？若不是灵狐一族犯了天尊的忌讳，哪能被剥了皮扔回去。 现在少了个灵狐族的公子，还剩下隔壁院落里龙宫的九太子和羽族的五公主，这一个个的都不是好得罪的人。 不过这小白蛇倒是个有本事的，旁人连天尊的面都没怎么见着，他倒好，已经在天尊面前得了个印象，只是这印象也不知好坏。 想到这里，红衫一阵头疼，叹着气回去。 白璃看着明亮的房间，试探着往里走了几步，像是生怕里面还有别人，连步子都不敢跨大了。 但是整个房间包括整个院子里只有他一个人，扫了一圈周围，白璃坐上了床榻，伸手摸摸暖和的被子，没忍住往上一躺。 虽然都在这里睡过一觉了，但是香香软软的床铺叫人一躺上去就放松下来。 在这以前白璃的住所只是一个空荡荡的小石洞，里面东西很少，他的床也是在地上铺的一层稻草，有时候下雨还会有雨水渗进来，冬天就更冷了，他蜷在角落能被冷得变回原型。 不过一天时间，他从阴冷的石洞住到了人人向往的九霄，虽然天尊好像脾气不好，但是他给他疗伤，还把他的鳞片还给他了，还给了他新衣服…… 白璃蜷在床上，掰着指头算帝修到底喜不喜欢他。 算了半晌，白璃觉得帝修说不定真如族长说的那样喜欢白白的灵蛇，但是因为他不够好，所以不是很喜欢他。 白璃垂下眼睛，抿抿唇自我反省——他今天的确表现不够好，像、像是不懂规矩的小土蛇。 想到这里，白璃一阵脸红，把手伸出来，看看自己被打红的一小片皮肤，轻轻吹了吹。 等明天、明天一定要表现好。 白璃这一觉却睡得很好，当他醒来时还有些状况之外的迷糊感，勉强睁开眼，强打起精神，刚好听见外面有人敲门。 他当即跳下床，小跑着过去把门打开。 门外站着一个漂亮的女仙仆，见门开了，她朝白璃笑笑，说：“你醒了啊，先收拾一下，待会儿去侧殿外集合。” 白璃慢半拍反应了过来，迟钝地嗯了一声，然后急急忙忙转身回房间收拾自己。 没等多久，白璃和其他仙仆一起往主殿的方向去，同行的有其余五个仙仆，彼此看上去都不熟，安安静静地往前走。 白璃悄悄抬眼看了看他们，他是里面身量最小的一个，走在最后面，如果步子小一点，再慢一些，几乎追不上前面。 他没有再打量四周，认真注意着脚下的步子，追着前面的队伍。 又走了近一炷香，他们在一个空旷的庭院停下步子。 庭院里有很多人，有些人是相识的，聚在一起说话，但是大多数人都彼此不认识，单独站着打量着四周。 白璃也不认识人，但是他的样貌太扎眼了些，引来了不少人的视线，看得白璃有些紧张，好在没人来找他搭话。 没一会儿，白璃看见红衫走出来。
第09章 是要抱吗 “你去内殿服侍天尊。”红衫给所有人都安排好事物之后单独对站在空地上一脸茫然的白璃说。 白璃脆生生地应了一声，转身要往房间里走，又被红衫喊住。 “走错了，这边。”红衫无奈地将他领走，放在门前的时候还是告诫了一声，“天尊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可别自己耍小聪明，知道了吗。” 白璃压低声音嗯了句，圆溜溜的眼睛看不出一点心眼。 红衫莫名其妙觉得罪恶，她咬咬牙，示意白璃赶紧进去。 进门的一瞬间好像穿过了一层透明的屏障，屋子里的一切都是白璃从未见过的，包括架子上的书和桌上的摆饰。 白璃慢慢走进去，绕过屏风的时候看见了一张很显眼的深色大床，帷帐遮盖着，但是并不透明，隐约能看见那张大床上躺了个人。 好像还在睡觉……要不要叫起来呢？ 白璃的脚步停在屏风后面，不由自主地放低呼吸，过了片刻后才轻轻开口，生怕把人吵醒了，更像是在和自己说话一般：“天尊…我过来咯？” 没有动静。 白璃有些着急，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想起红衫说的话，天尊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可是现在天尊还没起床，那他是出去吗？ 又安静地等了一会儿，白璃想出去了——这里实在是太安静，气氛沉闷，让他不舒服。 就在白璃转身的一瞬，身后传出了动静，与此同时，帝修低沉的声音透着威严，一齐传进白璃的耳中。 “站住。” 白璃整个人都不动了，手指蜷在一起。 神仙哪里需要睡觉，不过是闭眸养神，虽是闭上眼，但是以帝修的修为，即便没了这双眼，要想知道白璃在做什么也是轻而易举。 “过来吧。”帝修站起身，漫不经心地叫白璃过来。 白璃转身，像个小笨鸭子，急急地走到帝修面前，仰着头去看对方，等着对方的命令。 帝修的瞳孔是浅金色，也许是威严使然，这双眸子无论在什么时候看人都是冷冰冰的，撞进白璃单纯的目光中带着锐利，叫白璃忍不住低头，直到看见帝修把手臂张开。 是…要抱吗？ 白璃茫然地再次抬头，毫不意外地看见那双眸子更加冰冷，一瞬间什么都忘了，脚步一软往前了一点，自己把手臂伸去要去迎接这个拥抱。 “嘭——”白璃整个人撞上屏风，脑袋重重地磕在屏风镶嵌的漂亮玉石上。 剧烈的疼痛叫白璃滚在地上起不来，脑袋晕沉沉的，他伸手去摸，好像还有温热的液体流出来。 视线所及之处白璃看见帝修朝他走过来，他下意识往后缩，口中发出惧怕的呜呜声。 帝修皱眉，微微俯身看清白璃害怕又委屈的眼神。 他穿上外袍走了出去。 没一会儿，红衫进来了，看见白璃倒在地上的时候心中一惊，以为他做了什么惹帝修生气的事，还没来得及帮他求饶，猝不及防听见帝修说： “带他去擦药，这两天不用来了。” 这样的态度倒叫红衫摸不清了，她只好答应，轻轻扶着哭得没声音的白璃往外走。 白璃没有喊疼，可是任谁去看都知道他是疼得说不出话了，那脚步蹒跚着，叫人看了可怜。 在九辰宫呆久了的仙仆都对白璃起了点可怜的心，他们呆的日子久，自然知道天尊的脾气，但是新来的那些仙仆可不一样，见白璃受了伤被赶出来都忍不住在心里落井下石。 还以为玄蛇一族有什么过人之处，不还是不招天尊喜欢。
第10章 又错了吗 红衫把白璃带回院落，没说话，拿出一些药膏和干净的帕子。 “我、我自己来吧……”白璃晕过了头，现在好歹反应过来要去接住红衫递来的东西，被红衫躲过去。 “你好好坐着，我来给你涂药。”红衫说着就轻轻伸手过去给他擦擦头上的血。 白璃乖乖坐着，长长的睫毛有些低垂，看着很丧气。 “你做什么了叫天尊发这么大的火？”倒也不能说发火，只不过她观天尊那脸色不太好看。 白璃仰头去看她，语气有些着急，又有些委屈地说：“他要我抱，我去抱了他就凶我……” 像是回忆起了那一时片刻的惧意，他轻轻拉了拉红衫的衣袖，说：“我什么都会做的，能不能让我去别的地方，他好凶。” 红衫在听他说完前一句话的时候就惊得差点把帕子吓掉，在他第二句说完的时候愣了有一会儿，她仔细看看手底下的这张漂亮小脸，心中涌起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莫不是天尊把人看上了？ 不，应该不会，看上了又怎么会把人丢出去？ 思来想去，红衫正经起脸色，手指轻轻点了点白璃的额头，说：“天尊岂是你我可议论的？如今不过我们两人罢了，这话若是被别有居心的人听见，你有十层皮都不够剥的。” 这话明显有效，白璃刚刚才稍微回血的脸瞬间变得惨白，身子打着哆嗦，低垂着眉眼，小心地捂住嘴，惊惧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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