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虽然不差钱,但也抵不过主直播间好几万热情的观众。眼看叶笙的排名节节高升,两人焦头烂额。 在打赏下。 主直播间的镜头从祁州身上,慢慢移到了叶笙身上。 叶笙坐在废旧腐朽的木板窗边,他旁边就是破旧的窗。窗户开着,外面的风和雨吹进来。夜色浓郁,他一只手搭在窗台上,侧过头,不知道在注视什么。狂风吹乱他的黑发,也打湿了他白色衬衫袖口的一角。 叶笙出现在镜头的第一眼,众人就知道他好看。但在那一枪过后,现在比起第一眼肤浅的惊艳,更多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崇拜畏惧。 叶笙的无名指上有一枚黑色素环,更显得他指骨分明,修长好看。他面无表情,看着云雾。大雨泼天落下,他纤长的睫毛沾了一点水雾,深冷的瞳孔却一眨不眨,晦暗不明。 青年腰杆瘦削挺拔,如一截松竹,唇色很淡,依旧是脸上唯一的艳。灯与雾与黑暗交融,叶笙在这样的氛围里,把雨天的潮湿、压抑、冷肃,完全融入身体。 嘈杂的环境里,他自发把一种铁锈般沉寂的血腥味道,传递到了观众五感中。隔着屏幕,仿佛也能嗅到,冷而刺骨的雨水味。 最让人无法忽视的,叶笙那带着黑色戒指的手,漫不经心搭在窗台。可手腕、手背、手指,却做出一个危险的、下一秒可能就会取人性命的预备姿势。 就和叶笙给人的感觉一样。 难以接近的锋利和绝色。 【该说不说,是真的帅啊。】 【我平时不磕人颜的。我一男的我磕个屁颜。但叶笙是真的有点酷。】 【妈的好帅,我以后要学他。】 【丑八怪你学个屁!】 【呜呜呜老公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这就喊上老公了?!】 【呜呜呜呜呜主人……呜呜呜呜主人……】 【艹,你们好变态。】 【妈的没看到人家戒指都带上了啊。有主了有主了有主了。】 【唉,早该把他投到榜一的。】 【你们疯了?把他投到榜一是看他怎么表现的好吗,你们在花痴什么。】 【花点钱就能看到这样的颜值,值了!大家快点打榜!】 【值了!】 正当一群人热情澎湃,疯狂给叶笙花钱时。突然,直播间的屏幕开始一闪一亮,众人正疑惑“这是什么”时,屏幕上猛地一阵银色的流星划过。 同时,整个芬撒里尔天空忽暗,由网络到现实,万千数据在其中,汇集成一场瑰丽浩大的流星雨。 流星雨过后,银河之上,一颗蓝色的启明星璀璨分明。 众人张大了嘴巴,瞳孔缩成一个点,念出了这个名字。 “……启明星?!” 居然是启明星? 整个直播平台,唯一的只能用积分购买的礼物。也是至今为止,从未有人给出的礼物。 一个【启明星】两万积分,价格比得上主神给出的一个A级道具。 谁他妈敢点? 世界娱乐之城所有人也都愣住了。 “有人打赏了启明星?”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现在游戏里,有玩家的积分到达两万分了吗? 而且这还不是结束。 众人就见,流星雨接踵而来。 最后在天幕上留下了十颗启明星,漂亮得惊心动魄。 二十万积分…… 有人用二十万积分,把叶笙的排名,一减到底。 意味着,主直播间永远别想有叶笙的单独镜头。 观众永远别想花钱欣赏到叶笙的颜。 二十万积分什么概念,想要给叶笙升人气,按照启明世界直播平台人气值来换算的话,抵消一积分需要消耗一百万货币。 众人愣愣地看着那个神秘打赏人的名字。 启明星上方,一行银色法语,优雅漂亮。 【preier aour】
第299章 赠予初恋 十颗启明星,二十万积分,两千亿钱财。 赠予初恋。 芬撒里尔所有人,都在这一场盛大的流星雨中静默。 叶笙并不知道游戏外,宁微尘为了他一掷千金。他还在护工寝室里,闻着床板腐朽发烂的味道,抬头就是破烂的灯泡,衣衫被风雨打湿。 【蚁灾】主直播间彻底失去了叶笙的画面,可是没有人提出异议。观众现在都还处于头晕目眩的状态里,没有回神。 第一军校的两个学生,哪怕知道打赏人的身份,也在屏幕前吓傻了。 他们清楚宁家在异能者世界意味着什么,也清楚“太子”这个名号并不是空穴来风。但同样也是第一次直面、这样颠覆认知的财富与权力。 宁微尘很少向人展示他的身份带给他的东西。大多时候,众人的关注点在他个人身上,这位气质暧昧独特的贵公子,一个眼神一个微笑就能让人心魂荡漾。桃花眼含情含笑,可瞳孔深处永远是不带任何情绪的无聊和冷淡。 比起把厌恶和冷漠表现得明明白白的太子妃,众人心里更忌惮阴晴不定的太子一点。他们在论坛里敢追捧太子妃,敢开一些善意的玩笑,但这种玩笑蔓延不到太子身上去。 太子唯独面对太子妃,才有例外。 【preier aour】 他们是情侣,是夫妻,是三天三夜的艳遇,拥有无数次亲密关系,每一次对视都好像要火燎原。 可太子给太子妃打赏用的称呼居然是,初恋。 用极致的权势和滔天的财富,放出震撼惊艳整个城市的烟火。 署名却温柔随意,好像只是一封简单的致初恋的情书开头。 两人都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等下你们谁和我一起去西亚邦加的寝室?” “我。” “我我我,祁哥。” “行,就你俩了。” 暴雨天,祁州跟一群人分析完香蕉福利院的故事真相,俨然成了核心人物。他不打算在【蚁灾】花费过长时间,只想着速战速决,所以想第一晚就去调查西亚邦加的寝室、搞清楚他死在哪里。祁州带上自己的两个小弟出发。剩下的人,也不想浪费时间,结伴分头行动。 最后只有叶笙一个人呆在房间里,他听完雨后,靠着窗户闭上了眼。 一只蚂蚁爬上他的指尖,不知道是不是这种触感太过熟悉。 叶笙肩膀上的红蝶胎记隐隐发热,他闭上眼,短暂做了一场梦,在梦里看到了一间蛛网遍布的教堂。 高高的教堂顶部,光从破旧的百叶窗照进来,照在一张苍白瘦弱,明显有颓死之相的修女脸上。 她已经快一百岁了,用干枯的手抚摸着一个三岁小孩的脸,低下头,嗓音苍老沙哑:“西亚邦加,你说你看到蚂蚁了是吗。” 男孩很瘦小,长期营养不良,两颊凹陷,皮肤是棕褐色的,他害怕地点头,慌乱说:“是的,玛丽安,我……我在教堂的后面看到了一群蚂蚁,它、它们突然从地上冒出来,红色的,比普通的蚂蚁都要大,它们看起来很不一样。” 百岁修女的目光痛苦又哀伤,她弯下身,用手捂住男孩的嘴道:“够了,西亚邦加,够了,关于蚂蚁的事你不要告诉任何人,知道吗。” 西亚邦加疑惑地眨了下眼,用眼神询问他尊贵的长辈“为什么”。 玛丽安痛苦地说:“这些蚂蚁不是突然冒出来的。它们在这片土地上已经生活很久很久了。” 西亚邦加更加茫然,“它们生活很久了?” 玛丽安眼含泪水:“对的。我,我的母亲,我的祖父,都曾见过它们。它们居然又来了。” 西亚邦加笨拙地为她擦去眼泪。 玛丽安修女说:“没人知道这些蚂蚁怎么出现的,就像没人知道那起屠杀中,失踪的尸体到底去了哪里。”她手臂颤抖抱着西亚邦加,道:“上帝啊,它们到底要在这片土地上存活多久。”老人滚烫的泪水,渗入男孩的脖子里。 它们到底要在这片土地上存活多久,连玛丽安修女都不知道答案。 “我见过它们,见过很多次。” 她、她的父辈、她的祖辈,都见过它们。或许这些蚂蚁最开始是吃蜂蜜和糖的,但不知道在哪一刻,它们品尝到了人血和人肉的味道,于是从此世世代代记下了“人”的滋味。 哥伦比亚的咖啡和香蕉,远比采矿、烟草更加出名,巨大利益下,是相继赶来的各国秃鹫和鬣狗。镇上的水果公司成立了很多年了,由几个美国人创办。 外面那片富饶的香蕉林曾是他们的噩梦。 她的母亲和姐姐死于黄热病;哥哥死于日复一日的高强度劳作;弟弟出生三个月夭折于饥饿。一家人挤在破旧的小房间,粪尿的味道和老鼠身上的臭味融合。 她小时候每天都在饿肚子,为了怕年幼的她吃土,妈妈会用绳子把她绑在香蕉树上。1928年,父亲他们不堪压迫,开展罢工反抗。那么多的人聚集在香蕉林,只为了声讨一点活下去的微薄工资。但是迎接他们的是却是上尉的辱骂,一声令下,所有人成了活靶子,被机关枪突突突扫射。 鲜血把香蕉地染红了,她吓晕了过去,醒来后,她躲在草堆后面,睁开眼,看着一群蚂蚁钻进爸爸的尸体里。黑压压一片,它们钻进他的鼻孔、钻进他的眼睛、钻进他的耳朵。又从身上的弹洞钻进他的肚子,钻进他的脖子。蚂蚁们如蝗虫过境。 玛丽安又一次吓晕了过去,她再次醒来时,已经坐上了去首都波哥大的火车。她想喊爸爸的名字,可是祖母却死死捂住她的嘴巴,跟她说:玛丽安,这里什么都没发生。 她在波哥大也没能待多久,哥伦比亚又一次暴动,自由党和保守党之间的冲突,让战火重新被点燃。这片大地,从低洼谷底到原始森林到安第斯山荒岭,都是杀戮。 她逃无可逃。 祖母被人杀死,那些人把她的舌头长长地扯了出来,绕在脖子上。那个“大猩猩中尉”踩着祖母的肚子猖狂地笑。 她尖叫、恐惧,害怕到神志不清。一个人逃到森林里,然后,听到很多孕妇分娩的痛苦叫声。军官们在农村进行大屠杀,村民只能到处流浪,妇女只敢躲在森林里生育。 这里有很多携带病毒的蚊子,一个又一个孩子刚出生就夭折。 死去的孩子鲜血淋漓,被丢在草丛里,臭味冲天。 又一次在森林里……她看到了蚂蚁。黑色的蚂蚁,如浓稠的潮水,淹没死婴。 每一场杀戮过后,它们都会从土地里冒出来,为人类收拾残局。 玛丽安看着它们。 她觉得它们是那么熟悉。 它们吃了她一整个家族,殷红的鲜血涌动在泛着光泽的黑色甲壳下。 如果蚂蚁只在杀戮之后出来。 那么这些蚂蚁仅是杀戮的见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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