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极北 北方的春跟南方倒是没有太大差别,只不过没有南方炎热,气温也不大相同。 许多南方的花花草草北方没有,一路走来看到的紫藤萝却不少,紫藤萝耐寒,在北方开的茂盛。 南浔已经有四天没和昱禅说话了,自从上次昱禅咬了他一口,他就再也没理过昱禅。 这个情况跟上次在府邸里不小心过界那次一样,只不过这次南浔没有生气。 南浔自己也说不准自己的心思,说生气吧,那还真没有。说反感吧,其实他还挺喜欢昱禅的。要说是害羞了,那更不可能,两个大老爷们啃个脖子有什么好害羞的。 就是觉得看到昱禅不自在,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耳根子,总是发烧。南浔面子薄,老觉得有点尴尬,干脆就躲着昱禅了,但是心里头还是有点想和他待在一处。 南浔自己都搞不清想打,昱禅就更搞不清楚了。一路走来,今日是第五日了,极北快要到了南浔还是不理他,昱禅有些着急。 一想到接下来要去的是极北,自己和南浔又是这个状态,昱禅就忍不住担心起来,思来想去,决定去道歉。 南浔在前方走着,深山老林里,人烟稀少。他和南浔在这山里走了半天了,从清晨到响午,本来也可直接飞过去,但是南浔喜欢赶路,说是比飞过去有意思多了。 两人一前一后慢慢走着,深山幽静,只听鸟鸣和风吹声响,深绿和翠绿铺成美景,遮盖了眼眸。 古木无人径,深山何处钟。 走在这样的景象里,人的心里也平静下来。 南浔脚步飞快,昱禅一直找不到机会,好容易等到了正午,昱禅算算时间,正常人现在这个点是饭点。于是几步跑到南浔身边,故意大声咳嗽两声。南浔瞟了他一眼,然后移开了目光,加快了脚步往前走了两步,昱禅连忙跟上。 南浔又往前,昱禅又跟上。一个快另一个给就更快,然后………他俩跑了起来。 南浔:我tm上辈子是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儿这辈子遇见你。 跑了半天,南浔受不住了,刹住车呵了一声“停!”昱禅在贴着南浔的背堪堪停下。 南浔皱着眉,转身,发现离昱禅太近了,又后退一步。 昱禅顿感委屈。 南浔喘匀了气,有些不高兴的说:“你跑什么?” 昱禅委屈开口:“是你先跑的。” “你要是不追我我会跑吗?” “你要是不躲我我会追吗?” 南浔:得嘞反正咋样你都有理。 昱禅见南浔是真的有点不高兴了,扯了扯南浔的袖子,说到:“为什么你最近老是躲着我。” 南浔只觉无奈极了,好歹是头狼,扯袖子撒娇这一套跟谁学的。 昱禅等不到南浔回答,表情更委屈了,可怜巴巴的说:“你讨厌我了吗?” 南浔心头一跳,突然有点慌,伸手戳了戳昱禅的头,说:“你怎么会这么想?” 昱禅撇撇嘴,小声嘀咕:“谁让你最近都不理我。” 南浔扶额,开口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他总不能告诉昱禅是因为他不知道怎么和昱禅说话,这样昱禅不得委屈死了。嘴唇张了半天,还是叹了口气,手往一抬就牵住了昱禅扯着他袖子的手,说到:“我最近只是有些烦心事儿,想清净清净,没有讨厌你。” 昱禅眼睛一亮,立马说到:“真的?” 南浔看他这样子,忍不住笑了,牵着他的手往前慢慢的走,说:“真的。” 语气五分宠溺三分愉悦,自己都不曾发觉。 昱禅闻言立马笑了,说来也是奇了,昱禅的绿眸看着一直是幽深的,像是要吃人的狼,倒是笑起来的时候,突然显得清澈了。到叫人看着想跟着笑,觉得干净。 南浔跟着昱禅一起笑,两人就牵着手慢慢的往前走,牵手这事儿干的多了,南浔都不觉得有什么了。 昱禅却是看着自己和南浔交握的手,笑的开心。 深山寂静,两个人牵着手,不觉冷清,也不觉寂静,非要说,那就是安静吧。安静的和一个人牵着手欣赏美景,心里盛着的,都是温暖。 昱禅走着走着,突然开口打破宁静:“极北就在不远处了,翻过这座山,往前走上三日,就是极北交界处。” 南浔还在看这山里的树,昱禅开口时吓了一跳,去看昱禅,又发觉他低着头,神情不太对劲。 南浔微微沉思,他发觉昱禅似乎不太想去极北。 沉吟良久,开口:“你是不是不太想去极北?” 昱禅还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想到南浔会这么问,抬头看着他,心里一动,最终还是笑着说到:“有一点罢了,毕竟我在极北没有什么好的回忆。我母亲生下我的时候狼群正在闹饥荒,找不到食物。我生下来的时候又显得体弱,群狼不接受弱小的幼崽,想吃了我,我母亲拼死护着,被狼群咬伤,没有办法带着我跑了。” 说到这,昱禅捏着南浔的手有些发紧,看不出眼神的意思,只是眸子含着些南浔熟悉的东西,南浔低垂下眼眸,握紧了昱禅的手。 昱禅一愣,又微微一笑,慢慢放松下来,继续说到:“后来我慢慢学会了捕食,只是母亲身体瘦弱,又经常找不到食物,我喝不到狼奶,一直到成年前,都是很弱的那种,后面母亲死了,我太饿了,没法,只能吃了她。再后来,就是一直在极北里生存,我回到了狼群,咬死了狼王,成了新的狼王,然后有一天,我自己跑了。”昱禅说着,突然轻轻的笑出声,好像自己跑了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一样。 南浔见他没有那么难过,也松了一口气,刚刚昱禅眼睛里的东西,是他最熟悉不过的。 “你的母亲会为你骄傲的。”南浔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昱禅本身就不太想说出这些事,何况他隐瞒了很多。突然听到南浔这句话,呼吸一窒,心脏都停止了一瞬,突然鼻子发酸有些想哭,牵着南浔的手很是用力。南浔吃痛,皱着眉望向昱禅,不明白他怎么了。 昱禅瞬间又恢复如常,笑着看向南浔关切的眼神,说到:“嗯,我也觉得我的母亲会为我骄傲的。” 南浔这才眉开眼笑,向前一步转身,昱禅就随着南浔的动作停下脚步。 南浔伸出另一只手揉乱了昱禅的头发,然后捏了捏昱禅的脸,声音轻柔,说到:“我的小狼这么厉害,这是肯定的啊。” 十二分温柔,昱禅觉得自己眼眶有些发湿。 昱禅看着南浔的眼睛,忍不住抬起另一只手覆在南浔的手背上,然后转过头吻了一下南浔的手心,说到:“是啊,毕竟我是南浔上神的小狼嘛。”说罢看着南浔,眉眼含笑。 南浔说不清自己怎么了,就觉得心里的那小小的水潭被人丢了一块小石头,哗啦一下掀起了水花。 水花是那么大,打破了水潭千年以来的平静,在南浔心里奏起了乐章 南浔觉得自己那只手烧的慌,却又不想抽出手,他觉得这样很好,再好不过。 于是南浔笑着吻了吻昱禅的额头,你吻我一下,我回敬一下,也不为过。 然后抽出自己的手,牵着昱禅另一只手往前走去,嘴里哼起了昱禅的常哼的那首歌。 昱禅觉得自己的心跳快的像是要飞起来,又慢慢平静下来,却还是有一圈圈涟漪在荡漾。 忍不住跟着南浔一起哼起了歌,声音渐渐的交融,惊起了树上的鸟儿,随着鸟儿一起飞向远方。
第二十七章 变故 三日后,极北之地。 南浔早在到达极北之前就做好了准备,结果到了极北时还是吃了一惊。 风夹杂着雪,和绿色的草原只有一线之隔,一边是冰天雪地,一边是茫茫草原,完全是天壤之别。两个世界挨在一起,中间好像有一层结界一样隔开了它们。 南浔在极北前站定,伸出手触碰向前方,指尖立马感受到了刺骨的风,刮的指尖生疼。人却站在春日暖阳的草原上,感觉奇妙极了。 昱禅在后方整理武器,拉了拉弓弦,又扒拉了一下靴子里的短刀,面色肃杀。 南浔挑了挑眉,实在搞不懂昱禅这副姿态是为何。且不说他南浔上神就在他面前,这极北还是他的家乡,就算危险也不用如许戒备。 结果这还没完,昱禅又拿起袖剑,分别把袖剑在两只手的手腕上别好,紧接着扛起一把重剑背在背上,手里还拿着恣睢。南浔嘴角抽了抽,这昱禅掏出银针和三角镖的时候赶紧走过去按住了昱禅的手臂。 伸手抢出昱禅手里的银针,用心一用力就捏了粉碎,然后又去拿昱禅另一只手手里的飞镖,嘴里念叨到:“我们是去看风景的啊,又不是去打架的,这是你的家乡嘛,带这么多武器干什么,诶你把飞镖给我。” 昱禅抬高了另一只手臂,南浔因为按着昱禅的左手,去够那手臂时竟差了一点儿。当场不爽,咬着牙就要发火,就听昱禅说到:“极北很危险。” 南浔闻言轻蔑一笑,说到:“我就在你面前,有什么危险的?难道极北还能有人比我强?”眉目间满是倨傲。 昱禅感觉最近经常出现的那种心情又来了,心脏一下一下乱跳。盯着南浔看了半响,最终还是放下了右手。 南浔立马抢过飞镖,拍了拍昱禅的头,说:“这才乖嘛,你可是有我南浔上身护着的,管它极北再怎么危险,我保证没人能上你一根毫毛!”说罢得意的一笑,神色轻狂。 昱禅突然发觉南浔也并非看起来那样温润清冷,反而比大多数他遇到的人类,都要有血有肉多了。比如南浔会同情一只受伤的小兔子,但是也会提剑斩血妖,比如南浔会喝烈酒,会哼小曲,但也会照顾受伤的剑士,再比如南浔可以仙姿卓越的出现在那些修仙人士面前,却还会提着好酒对他张狂又肆意的笑。真是奇怪,明明一眼看去只觉清高不可一世的仙人,一举一动却又那么鲜活,叫昱禅总是移不开目光。 南浔见昱禅呆住了,不明白又是怎么了,他发觉这小狼最近时常发呆。 昱禅回神,看到南浔看着他,不由摸了摸鼻子,不好的意思充南浔一笑,接着说到:“那我可就全仰仗南浔上神了。” 昱禅这一声仰仗,南浔颇为受用。 极有架子的点点头,和昱禅并肩踏进了极北。 刚进极北,南浔就被迎面吹来的风刮的睁不开眼。 骤然变化的气温让南浔一时之间没发适应,冰雪呼呼的往脸上扑,南浔差点没倒。 还没腾出手施法,就感到身上一暖,抬头一看,昱禅不知何时拿出了一家厚实的披风,披在了南浔身上,领口处一圈雪白的毛,暖呼呼的。 南浔心下一暖,照例牵住了昱禅的手,呼出一口白气。 昱禅笑着开口:“极北很冷的,我一看你准备的那些就知道不能靠你,所以专门带了这个。”
59 首页 上一页 19 20 21 22 23 2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