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偏生还不算陌生,正是魔神唯一的那个女弟子叶天歌。 两人难得打次交道,对刚才的事,叶天歌的感觉大概也十分不怎么样,她目光像钢刀一样,冷冷地在慕韶光脸上刮了一下,面无表情地转身拂袖走了。 慕韶光不禁低头摸了摸鼻子。 只是叶天歌人虽然离开了,那股若有若无的香气却好像依旧萦绕在空气中,仿佛吊着某段记忆的钩子一样,叫人心头莫名疑惑。 慕韶光在原地驻足片刻,直到程棂过来叫他,这才离开。 ---- 作者有话要说: 师兄眼里的师弟:长不大、黏人、有点烦,又令人操心,单纯傻傻的,什么时候才能长点心唉。 师弟眼里的师兄:美丽、高贵、迷人、超完美就是不爱我,但没关系,看我心机遁·超绿茶之术! 上官肇:我多余,我习惯了,我吃吃吃—— 猫猫猎手的下一个目标出现了。
第32章 停云来思 因为刚才得知的消息, 程棂心里盘算着事情,只琢磨着要是怎么能想个招,先把殷诏夜给干掉就好了, 并没有把方才碰见问千朝的事跟慕韶光说。 至于叶天歌是走路摔跤了还是睡觉上吊了他就更加不以为意了, 问也没问一句。 但是,在另一头的角落中,却有双眼睛将刚才那一幕全部看了进去, 并且迸发出了愤恨嫉妒的光芒。 “我早晚要把这笔账给讨回来。” 说话的正是今天狠狠受了一回气的冯家俞。 他语气阴狠地说道:“这个唐郁,先前他那畏畏缩缩的样子, 就跟过街老鼠一般,踹他两脚都不敢吭声的, 现在抱上了殷诏夜和程棂的大腿, 竟就这样一副德性起来,真是小人得志。” 其实别说真正的唐郁被骂的很无辜,就算是慕韶光刚才都没有対冯家俞做什么。他如此气愤,一者无非是不敢针対程棂和殷诏夜, 只能拿唐郁撒气, 二者则是有叶天歌的原因了。 ——亲近的人都知道,冯家俞対叶天歌的美貌可以说是心系已久,但是碍于叶天歌的身份和冷淡, 他也只能空想。 这次宴会上,叶天歌连正眼都没看过他, 却跟慕韶光撞在了一起,冯家俞也不管两人是怎样的尴尬误会, 看在眼里更是火上浇油。 他身边的人警告道:“你不要总是这样傲慢, 唐郁再怎样无能,那也是魔神的弟子之一, 魔神当初既然选择了他,未必不是没有道理的。你瞧,这小子之前装怂,实际上剑法不就是十分精绝的吗?” 他拍了拍冯家俞的肩膀:“现在正是关键时刻,大意不得。万一我们一不小心栽在他的手里,那时岂不更加窝囊。” 冯家俞冷哼了一声,甩开対方的手,说道:“你干什么总是长别人志气,看着吧,我自有办法整他。” 他们两人这么一拍一甩,别的倒没什么,却有样东西从冯家俞的袖子里掉了出来。 两人同时低头,冯家俞的脸色一下子变了,抢上去将那样东西捡起来,一把重新揣入怀中。 但即便是他的动作很快,还是让他的同伴看清了那是个什么,当时就吃了一惊,说道:“这,怎么回事?你怎么也有这个东西?” ——冯家俞藏在袖子里的,赫然是个泥人。 虽说泥人也不一定就是邪物,但冯家俞平时不是摆弄这些小玩意的人,此时又表现的这样慌张,就等于不打自招了。 冯家俞只能说道:“之前无意中得的,我那时又不知道有问题。” 対方说:“那你现在知道了,还不快扔了它?你看看之前那些人就该知道,这东西邪门的很。好不容易有人出面给解决了,你怎么还不长教训?” 冯家俞不耐烦:“知道,知道,你看我现在好端端的,这东西根本就不敢在我跟前作祟。我回去之后把它毁了就是了。你可别跟别人说啊!” 他这样说了,対方也不好多言什么,只得应下。 宴会散去,冯家俞也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脸上被打出来的伤一碰就疼,他対着镜子上药,看到镜中鼻青脸肿的自己,心中越发地不痛快,抹好了伤药之后独自坐在灯下,便又把那泥人从袖子里拿出来,放在手里摆弄着。 这个泥人矮矮胖胖,两腮上涂了两团白色,是戏文中丑角的模样,但冯家俞却像是対这东西爱不释手一般,摆弄了一会,双指在泥人眉心上一戳。 顿时,如毒/瘾般的美妙幻觉将他包围了。 在幻觉中,他把自己瞧不起的、厌憎的那些人都踩在了脚下,心悦的女子主动放下身段来靠近他、取悦他,权势名利,绝顶修为不在话下……简直畅快的让人都不想醒过来。 正是为了这个,冯家俞才冒险将泥人留在手里的。 一开始他得到这东西的时候,确实不知道是个邪物,他也不曾主动向泥人求过什么,只是总做些美梦,每每梦醒,都觉得回味无穷,心情愉悦,恨不得转头回到床上再睡一通。 可他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被泥人所害,大概是还没有进行到那一步,又或者他修为高深,泥人根本就无法造次,反正直到这件事被查出来,冯家俞也还一直好好的。 冯家俞想,既然当时那妖物还在,都奈何不了他,如今事情已经被解决,难道他堂堂魔域长老的弟子还能怕一个死物不成? 这泥人虽无法作祟了,里面却还残留着一些法力,可以帮助他重温那些美梦,他是说什么都舍不得毁掉的。 可是,这一回,他的美梦只做到了一半。 眼看第二天就是他要成为合虚掌门,并且继承魔神遗物的典礼了,而这个夜晚,冯家俞也正要搂着到手的美人一夜春宵,可关键时刻,他突然感觉到了一阵失重。 冯家俞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是一个人孤零零地趴在房中的木头桌上,脸上的伤压得生痛。 落差太大,他捂着脸,半天缓不过神来。 突然有一个声音响起:“往后,这样的梦你都做不得了,我的力量快要散尽了。” 冯家俞猛地看向桌上的泥人:“是你在说话?” 灯下,泥人僵硬的脸庞笑容诡异,嘴唇未动,声音依旧传来:“対,是我。本体消失了,我的力量自然也就没有办法补充了。” 冯家俞一下子便有些急了,说道:“那怎么行!有什么办法吗?要不然……我给你注入一点法力?”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泥人在那个瞬间仿佛扯了下唇角似的,问道:“你敢给我法力?” 冯家俞刚才满心情急,热血上头,让他这么一问,还真被问住了。 泥人咯咯地笑了起来:“我知道你不敢,但不用怕,我不需要你的法力,就可以让你真正得到你想要的女人。你愿意吗?” 冯家俞心中微动,问道:“什么?” 他心里暗想,这泥人狡猾,多半不安好心,但他只消什么都不答应,听听这家伙会说什么,还是不碍的。 泥人笑着,竟慢慢地在桌子上化作了一滩泥,冯家俞正是一愣,就看到这滩泥重新聚拢、成型,竟然变成了一个极为美貌的少女模样。 那女子冲他笑了一下,嗓音也变得清冷动人:“像吗?” 冯家俞从来没见过叶天歌対他有好脸色,一时间被迷的神魂颠倒,连声道:“像、像啊!真是像,还能,还能变大点吗?” 対方眼波流转,勾魂摄魄,娇声问道:“变大点,你想干什么?” 冯家俞眼睛都直了,只是跟着笑。 泥人却变了回去。 “我现在还是泥塑之身,也只能稍稍变幻一下外形,但……如果你能把她的魂魄抽出来,灌入到我的身体中,我就会拥有血肉之躯,彻底地成为她——一个像梦里那样温顺听话,対你百依百顺,予取予求的她。” “这!” 冯家俞一惊,说道:“你这是让我杀了她?” 泥人道:“怎么能是杀了她呢?这叫让她获得新生。再说了,你喜欢她在现实中的躯壳,喜欢她在梦里対你的样子,我把最完美的一切帮助你实现了,至于其他的,你管那么多作甚?” 冯家俞终于意动,可还是犹豫道:“她不是那么好対付的,我得筹谋一下。” 泥人笑道:“你是长老的弟子,以长老的名义,约个人出来见一见面,喝一杯酒……应该不难吧?” 冯家俞沉默了一会,也跟着慢慢笑了起来:“你说得対。人之所以会做美梦,就是因为在梦中没有那么多瞻前顾后的顾虑啊。” * 他成功了。 冯家俞自己都没有想到,偷袭叶天歌,并且取走她的魂魄,做起来竟然这般地简单。 他连忙按照泥人所说的,把叶天歌的魂魄灌了进去,泥人的外表果然变了样子。 当容貌美丽的女子在他面前慢慢睁开双眼,冲他露出一个从未见过的妩媚笑容时,冯家俞只觉得神魂颠倒,几乎忘记了怎么呼吸。 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原来你……一直喜欢我?” 冯家俞连声道:“是,是,当然!我做这些,都是为了能和你在一起,都是因为我真的太喜欢你了。你……你不会怪我吧?” “当然不。不过,我的狗死了,现在还缺一条狗——” 纤纤玉指顺着他的胸膛上划,捏住了他的下巴,女子笑问道:“你这么喜欢我,愿意当我的狗吗?” 冯家俞只当対方在跟他调情,涎着脸凑了过去,笑着说道:“行啊,你说怎么当?” 他话音刚落,忽然觉得脖子上一紧,已经被个什么东西给死死套住了,勒得他双眼凸出,喉咙作响,耳中是那个妩媚诱人却又冰冷异常的声音。 “那就先栓一条狗链,好不好?” * 到了宴会结束的第三天,慕韶光听说了一个消息。 “你说冯家俞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慕韶光的第一反应就是程棂干的。 虽然这样想多少有些対不住他,但不得不说,这还挺符合程棂的性格。 但紧接着,为他带来这个消息的殷诏夜就用后面的话打消了慕韶光这一猜测。 他面色略沉,说道:“不错。光是一个冯家俞死了,本来也算不了什么,但是他死的时候……手里却握着一个泥人。” 慕韶光早料到这事就没完,闻言倒是有种意料之中的感觉,问道:“那他的死状死法呢,跟之前死的那几个人一样吗?” 殷诏夜道:“不一样。那几个人死前精神失常,死时身体半腐,他却并没有这些表现,他是被勒死的。” 慕韶光起身道:“那我过去看看。” 殷诏夜这时刚从冯家俞那边回来,但此时诡异,听到慕韶光这样说,他难免觉得不放心,说道:“我同你一起去。” 慕韶光有些意外地转身,看了殷诏夜一眼,笑着说道:“行,那就有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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