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厉霜风入夜听,星光万点月飞空,琵琶急骤金戈曲,天籁又多鼙鼓声,十面埋伏囚项羽,终蹶百战霸王兵,停舟不渡渔夫叹,生是人杰死鬼雄。
十面埋伏,叹于乱世惜英雄,苦于世间知己少,十面埋伏了世人,惊艳之做旷世出,十面埋伏,茫茫戈壁三千里,居日时,灼地燃,眩晕天地,遇琼楼,遥想前年歌舞升平黄金居,梦断柴桥,燎火炊,叹息余孽苦窘景。
狂风吹沙漫天扬,忽闻伐歌,战马惊,大事已去,江水尽,遇埋悔骨无择余,江山娇,秀水丽,男儿壮志心未惆,转念去,十八轮回,谈笑间,又越何安,伐歌尽,战马鸣,将士随主去尽,脱凡躯留,傲骨劲。
凤溪弹奏出的琵琶声气势磅礴,让人仿佛看到了战场上两军对垒互相厮杀的场景。
一曲终了,大家依旧觉得余音绕梁,不由自主地为凤溪鼓起了掌。
凤溪看向了对面的琵琶仙,他带着一丝挑战的意味道:“我弹完了,那么辛夷姑娘,请吧?”
辛夷姑娘微微一笑,她道:“这位小友的琵琶技艺确实精湛,有些地方神似我之前经常与之切磋的一位友人,但他是弦鸣宗的宗主,不知小友可否略知一二?”
凤溪道:“你之前常与弦鸣宗宗主切磋?”
辛夷姑娘道:“对,他是一个好对手,虽然他这个人不太珍惜自己用来弹奏的琵琶,但我不可否认他的技艺高超。”
凤溪奇怪道:“他......不太珍惜自己用来弹奏的琵琶?”
辛夷姑娘遗憾道:“是的呢,断了一根弦的琵琶他不拿去修,而是直接将这琵琶扔到了满是尘埃的柜子里,和一堆破珠子放在一起,他自己则重新买了一把新的琵琶来弹,真亏他用新琵琶用得顺手,可真是个薄情郎啊。”
说罢,琵琶仙开始用她那纤纤玉指拨弄起了琵琶的弦丝。
清脆悦耳的琵琶声犹如在讲述一个少女和她的竹马一起捉迷藏的故事。
到后来,琵琶声渐渐开始悲怆起来。
那曾经活泼可爱的少女似乎被自己喜爱的郎君给抛弃了一般,不绝如缕的琵琶声仿佛在控诉着少女可悲的命运。
一曲终了,一旁的白璇竟已泪流满面。
“白璇姐姐?”
小六看着白璇还在不断地流淌下泪珠的眼角,忍不住关心道。
“师姐?”
凤溪也看到了哭泣的白璇,连忙放下琵琶,起身去为自己师姐擦拭眼泪。
白璇一把抱住了凤溪,她边哭边道:“师弟,我好难过......好难过......好难过呜呜呜呜呜......”
凤溪也搂住了白璇,他轻轻地拍着白璇的肩膀,边拍边安慰道:“好了师姐,现在不是有我在嘛?有我在,我就不会再让人欺负你了,要是有人敢欺负你,我都把他们都给碎尸万段!”
辛夷姑娘漫不经心道:“看来这位姑娘是想起了自己的伤心事了吧,是薄情郎吗?这世间,最不缺的就是薄情郎了。”
殷常宁试探道:“辛夷姑娘也被薄情郎辜负了吗?”
辛夷姑娘叹了一口气道:“我本与他是青梅竹马,陪他长大,陪他练习技艺,最开始他还很爱惜我,日日与我一起,可惜好景不长,随着日子一点点过去,他渐渐喜新厌旧了,我在他眼中不再光鲜亮丽,而是变成了一个老旧不堪的物件......”
辛夷姑娘望了一眼手中的琵琶,道:“我最后一次陪他练习技艺时,与他不合吵了一架,之后我们便断了感情,他抛弃了我,让我跌落在尘埃里,在好不容易走出来后,我将这个薄情郎给狠狠地报复了一番。”
辛夷姑娘看了一眼凤溪,继续道:“之后的日子里,我一个人并不好过,一年前的冬天,我竟差点被人暗杀,当时我差点小命不保,不过好在后来还是活下来了,如今,这个薄情郎也别想再醒过来了,这是我对他的报复。”
殷常宁道:“好一个狠心的薄情郎。”
风雨潋道:“辛夷姑娘,你刚刚说到,你的竹马把断了一根弦的琵琶直接扔到了满是尘埃的柜子里,和一堆破珠子放在一起,你又是如何知道这种事情的?”
辛夷姑娘道:“我与他交好,他与我提到过这件事情。”
风雨潋道:“你刚刚一直提到的薄情郎就是弦鸣宗宗主吧,难不成你的竹马就是弦鸣宗宗主?”
辛夷姑娘猛地看向了风雨潋,她站起了身,恶狠狠道:“不许提他!”
听到了辛夷姑娘这句话后,风雨潋恍然大悟。
殷常宁似乎也明白了些什么似的。
“真是个好套话的姑娘,心思过于单纯了。”
殷常宁心中暗暗道。
风雨潋看着辛夷姑娘,道:“这么看来,辛夷姑娘,让弦鸣宗宗主陷入昏睡中昏睡不醒的人,就是你吧?”
那辛夷姑娘像是发现自己心中的秘密被人看穿了一样,她愤怒地看着风雨潋道:“你诈我!”
风雨潋道:“这可是你自己说出来的。”
辛夷姑娘气急败坏:“你......你诈我!”
紧接着,她手中一直抱着的琵琶竟幻化成了一把剑。
她挥舞着剑,一把刺向了风雨潋。
情急之中,风雨潋也拔出了剑来,一把砍向了那把向着自己挥舞而来的剑。
只听到一声木头被砍断了的声音,随后,又是一声木头被刺穿的声音。
其余四人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惊得说不不出话来。
风雨潋看着掉在地上被砍成两段的木剑,嘲讽道:“木剑?真是可笑,木剑怎么打?”
那被风雨潋一剑穿心的辛夷姑娘惊恐地盯着眼前刺穿了自己的铁剑,突然间,她笑了一下,像是临终前最后要将遗言给一吐为快似的。
她抓着铁剑笑道:“弦鸣宗宗主盛忌,就是我让他昏迷不醒的......”
凤溪大惊:“你......”
辛夷姑娘笑道:“我用我好不容易修炼来的邪功混进了我的琵琶声里,借着切磋的名义,一次又一次的弹给他听,我就是要让他永远沉睡在我的邪功中,在梦里......让他也被抛弃在一片满是尘埃的荒原中,让他也好好感受一下......感受一下这种孤独......绝望......”
说着说着,辛夷姑娘便没了生气。
“她死了。”
小六喃喃道。
紧接着,地上断成两节的木剑星星点点的消失了,风雨潋的剑上刺着的也不再是一个女子,而是一把断了一根弦的琵琶。
刚刚还搂在一起的凤溪和白璇此时已经分开了。
凤溪来到了那被剑刺着的琵琶前,用手指戳了戳那琵琶,不可思议道:“我的天,还真是个琵琶精啊?”
风雨潋道:“我们快回弦鸣宗吧,此时弦鸣宗宗主也许已经醒了。”
凤溪满脸疑惑:“啊?”
风雨潋冷静解释道:“她刚刚说了,一年前的冬天,她差点被人暗杀,当时她差点小命不保,不过好在后来还是活下来了,而你师尊也是一年前的冬天醒来过一次,但不过一刻钟便又睡着了,之后便一直昏睡至今。”
凤溪似懂非懂:“这么说来......”
风雨潋道:“这么说来,时间刚好就对上了,这就说明了,只要她死了,或者性命垂危,她在你师尊身上下的邪功也就随之消散了,你师尊不是得了昏睡病,而是中了邪,如今辛夷姑娘已经死了,你师尊现在极有可能已经醒过来了。”
凤溪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殷常宁道:“那我们现在赶快回弦鸣宗去看看弦鸣宗宗主吧!”
凤溪激动道:“走,那我们现在就回去!”
五人下了楼,准备赶回弦鸣宗。
来到一楼的大堂时,五人还能听到有人在感叹琵琶仙弹的琵琶真是妙极了,有人在期待琵琶仙下一次会弹什么样的曲子,有人在赞美琵琶仙惊为天人的美貌,有人在议论着该如何将琵琶仙娶回自己的家中给自己当娘子......
可他们都不知道的是,这世上已经没有琵琶仙了。
琵琶仙这会儿只是风雨潋捧在怀里的一把断了一根弦的破旧琵琶.
不,现在已经不能称这破旧琵琶为琵琶仙了,此时此刻,应该称这破旧琵琶为“辛夷姑娘”。
五人还没进到弦鸣宗宗主的房间里,就听到了了房中一直守着宗主的弟子在嚎啕大哭着.
凤溪急忙冲进了房中。
只见昏睡了三年的盛忌终于醒了过来,这会儿正坐在榻上发着愣。
旁边守着他的弟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大哭着,边哭边激动道:“呜呜呜呜宗主你终于醒了啊,已经三年了啊宗主呜呜呜呜......”
凤溪兴奋地来到了盛忌身旁,他一把抱住了正在发愣的盛忌,呜咽道:“师尊,你终于醒了,太好了,师尊,你终于醒了。”
盛忌一阵恍惚:“我刚刚还一个人在没有人的荒原里发呆,怎么现在就在宗门里了?”
凤溪松开了盛忌,他颤抖道:“师尊,你中邪了!昏睡了整整三年,是百草谷的药王风雨潋把你给治好的!要不然你就要一直这么昏睡过去了!”
这时其余四人也走进了房间里来,盛忌看向了走进屋里来的四人,疑惑道:“我昏睡了三年了?”
风雨潋道:“前辈,你中邪了而不自知,所以才会昏睡三年的。”
盛忌疑惑:“我......我中邪了?”
风雨潋道:“没错,你是不是在梦中一直都在一片满是尘埃,荒无人烟的荒原里,又绝望又孤独?”
盛忌点了点头。
风雨潋道:“那就是了,之前一直与你切磋的那个姑娘,就是她让你中邪的,你待她不好,她要报复你,所以她将邪功混进了琵琶曲中,一次又一次的弹给你听,最后让你沉浸在她给你制造的噩梦中。”
盛忌道:“我可没有记得我有哪里待她不好过,我也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情啊?”
风雨潋将拿在手上的破旧琵琶递给了盛忌,盛忌接过破旧琵琶,摸了摸那根断了的弦,惊道:“你们是从哪里找到这个琵琶的?好久之前它就忽然不见了的。”
风雨潋道:“那个与你切磋,让你中邪的就是这个琵琶变成的姑娘,我们为了破除她的邪术,让前辈您醒过来,已经让她魂归于天地之间了。”
盛忌不可置信:“我的琵琶,成精了!?”
风雨潋冷静道:“是,成精了,你之前待它不好,断了一根弦后你不给它修好,而是把它扔在了满是尘埃的柜子里,它还说柜子里有很多破珠子,它看到你拿着新琵琶在弹,觉得很生气,很绝望,很孤独,所以它开始憎恨你,修炼成琵琶精后就来报复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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