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潋道:“我知道你的身体状况,你真的就打算就这样活着吗?”
殷常宁道:“我现在不挺好的吗?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
风雨潋道:“从当年你向我求医时就一直嘴硬到现在,怎么,如今你还要这么嘴硬下去吗?”
殷常宁反驳:“我什么时候向你求过医了?我真的不是殷常宁,是真的不知道这些事情啊!”
风雨潋道:“那你为什么给我写信?既然你已经不想当殷常宁了,那为什么还要用殷常宁的字迹来给我写信!”
殷常宁愣了一下:“什么信?”
风雨潋道:“在雍城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写的信啊,写给我的,巴哈多把信放在桌子上了,有好几封信呢,估计是都还没来得及装好送出去就赶来帮我们破除幻境了,你写的那一封信旁边还有一张估计是巴哈多用来标记客人是谁的纸条,上面写着‘殷常宁’被我看到了。”
说罢,风雨潋松开殷常宁一只手后从怀中拿了一张卷成一卷的信,信展开后,上面正是殷常宁的字迹,但署名却是廉予风。
殷常宁惊道:“怎么会......”
风雨潋道:“你脖子上的玉坠,是你天武门的师尊送给你的吧,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的师尊是不是姓顾?还有,这话是你亲口跟我说过的,你说你师尊担心你复仇心强,练武容易走火入魔,就让你戴着这护心玉,你还记得,你是在什么时候告诉我这件事情的吗?嗯?”
一时间,殷常宁的脑海里闪过了许多记忆犹新的画面,他的脸颊微微泛红。
这时候,风雨潋又向殷常宁凑近了一些道:“想起来了吗?”
此时,两人几乎都能感受到对方的鼻息了。
殷常宁心中一阵慌乱。
风雨潋又道:“你为什么给自己起名叫廉予风?”
殷常宁慌忙道:“就......就随便取的。”
风雨潋道:“随便?那可真是太随便了,廉予风这个名字倒过来念,是不是读起来和风雨潋一样?”
殷常宁道:“这个......我......”
风雨潋微怒:“你连给自己起的新名字里都含着我的名字,却不愿意来和我相认告诉我你就是殷常宁!”
殷常宁自嘲:“我......我想来找你,我想陪在你身边,可那些毒在我的体内阴阳相冲,让我变成了如今这副女子的样貌,可男子该有的东西我也有......很恶心吧,我只是不想恶心到你罢了。”
风雨潋带着不解和难过微怒道:“恶心什么?这有什么恶心的?不管你是男是女,我都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我只是想要你这个人罢了,你是男还是女又有什么关系!”
殷常宁愣住了,半晌,他的眼眶微微有些泛红。
风雨潋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人,再次问道:“小宁,三年了,你到底去哪里了?” ----
第十八章(游医)
殷常宁出身在江南水乡中一个叫雨花镇的小镇子里,他还有一个姐姐,叫殷花。
殷常宁的父亲殷玦本是天武门的首席大弟子,也是天武门新任掌门的候选人之一。
但就在这个要选人继任新掌门之位的时候,他喜欢上了殷常宁的母亲,书铃,并与其结为了夫妻。
当时的掌门,也就是殷玦的师尊,因为书铃身份的原因并不喜欢书铃这个女子,他让殷玦在掌门之位和书铃之间二选一。
殷玦在放弃了继任掌门之位后,自觉无颜面对掌门,便以下山游历为由离开了天武门,从此一去不复返。
殷玦带着书铃离开了天武门后,他们来到了江南一带,并在江南一带一个叫雨花镇的小镇子里住了下来。
当时雨花镇中为小儿开蒙的教书先生刚刚病逝不久,雨花镇中的小孩都没了学可上,镇子里的人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他们急切地想要找一个新的教书先生来教他们的孩子读书识字。
殷玦是个文武双全的人,他在天武门时,闲暇时间就一直对诗词歌赋颇有钻研,他房间里的书柜上摆满了他平时一有空就会拿来读拿来看的书。
他总是能写出惊人的文章,随口就能作出令人赞不绝口的诗句,用满腹经纶,出口成章来形容他也不为过,以至于都让人怀疑他到底是个文人还是个武人。
在天武门时,他对一些来向请教如何写文章的弟子也是诲人不倦,不厌其烦,其中不乏一些来向他请教如何写情诗追求女弟子的男弟子,都对他的才学佩服得五体投地。
殷玦在看到镇子里那些没学上,没书读的孩子和那些为此而愁眉苦脸的父母时,他主动自荐,当起了雨花镇上为小儿开蒙的教书先生。
殷玦样貌俊美,温柔敦厚,很受镇子里孩子们的喜欢,渐渐地,镇子里的人都开始把自己的孩子交予了殷玦来教导,殷玦也在之前的教书先生留下来的学堂里开始正式教起了孩子们读书识字,并在这教书的几年中,与妻子书铃生下了第一个孩子,殷花。
又过了几年后,他与妻子书铃生下了第二个孩子,殷常宁。
稻香秫熟暮秋天,阡陌纵横万亩连。
秋日正是丰收时节,殷玦今日放学也放得早,大家也要各自回家帮忙收稻谷了,此时殷常宁还是七岁小儿,知道同窗家中基本上都有稻田要去收割,要不然下一年就没有粮食可吃了。
虽然自己家没有稻田,但因为父亲是教书先生,大家都会用稻谷来当一部分学费交给父亲,镇子里未开蒙的小孩非常多,所以即使家中没有稻田,也饿不到肚子。
同窗中有一个叫萧恒的男孩,比殷常宁长了一岁,两人的关系不错,今日刚下学萧恒便对殷常宁道:“你知道吗?昨日我们镇来了位百草谷的游医!是个女子,听人说生得可好看了!”
殷常宁疑惑:“百草谷的游医?”
萧恒道:“对呀,你不会不知道吧?百草谷里风氏一族中的不少年轻弟子,会常年去当游医,这不,我们镇就来了一位,听说她去了林家给人看诊,要不要一起去偷偷看看她?”
殷常宁道:“那你家里的稻谷呢?”
萧恒道:“我上面有六个哥哥呢,有他们在我都帮不上忙,咱们快一起去看看那个漂亮的游医吧!”
殷常宁道:“也行,那我们就去看看吧!”
话不多说,二人便屁颠颠跑出了学堂。
秋高气爽的时节,风中总是充满了各种果实成熟时散发出来的香味儿,两个小男孩在金黄色稻田边的小路上你追我赶的跑着,一路上嘻嘻哈哈的。
不知道跑了多久,二人来到了林家院子的门口,此时林家的人正在和那游医告别,边告别边一个劲的往游医怀里塞装着鸡蛋和各种水果的竹篮子。
游医实在是推辞不了,只好无奈地收下了。
“哇,好多吃的呀!”
萧恒看着游医手里满满当当的一篮子食物,不由得惊叹道。
殷常宁道:“估计是把林家小女儿的病给治好了吧,听说他们家里的小女儿已经病了一个月了,这位游医治好了他们家小女儿的病,除了问诊的钱,自然还要送感谢的礼物给她了。”
萧恒道:“可惜我对医术没兴趣,要不然我也去当游医,每次治好了病人都可以收到这么多好吃的。”
殷常宁道:“真好啊,又能治病救人又能收到许多吃的,当游医确实不错。”
萧恒道:“对了,我们去和那个游医姐姐打个招呼吧!”
殷常宁道:“好啊好啊!”
说罢,二人蹦蹦跳跳的来到了那游医身旁。
那游医看起来像是二十多岁出头的样子,身着墨绿色的衣裙,腰间挂了个淡黄色的葫芦,背上背了把剑,头上戴着飘着白纱的斗笠,正拿着竹篮在街上慢慢地走着。
萧恒道:“姐姐好厉害,又治好了一个人!”
殷常宁道:“对啊对啊,姐姐真是人美心善!”
游医看到这两个活蹦乱跳的小男孩一边夸自己,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篮子里的食物,她轻轻地笑了一下,回应道:“这是我们游医的责任,我尽职尽责罢了,不过谢谢你们夸我了,我很开心,这果子就送你们一人一个了!”
说着,她从篮子里拿出了两个苹果,分给了眼前的两个小男孩。
萧恒和殷常宁接过苹果后一齐对游医道:“谢谢姐姐!”
游医笑道:“没事没事,你们也去玩你们的吧,我也要找个地方地方休息一下了。”
说罢,她将竹篮放在地上,从怀中掏出一块白色的面纱挂在了脸上。
殷常宁道:“姐姐你来雨花镇住哪里呀?”
游医道:“我嘛,我昨日一整晚都在林家,给她们的小女儿观察病情,等会我再去看看哪里有可以休息的地方。”
殷常宁道:“要不姐姐你来我们家吧!我父亲是这镇子上的教书先生,学堂的二楼有个阁楼,挺干净的,可以住人!”
游医边拿起果篮边问道:“真的吗?但是,你父亲会不会不同意?”
殷长宁道:“没事,我和父亲说一下就好了!”
游医道:“行,那你就带我去你家吧。”
殷常宁道:“没问题!我带路。”
说罢,三人便往殷常宁家的方向走去。
萧恒道:“对了姐姐,你叫什么呀?”
游医道:“我?我叫风雪月,你们叫我雪月姐姐就行。”
“雪月姐姐!嘿嘿!雪月姐姐!”萧恒一边吃着苹果一边含糊着。
风雪月无奈:“小男孩真调皮!”
殷常宁道:“雪月姐姐,你说如果一个人看起来是个普通人,但他却总是能在一些危急关头使出一些挺厉害的身法将坏人击退,但完事之后又像个普通人一样,甚至不小心犯了错后被妻子打得嗷嗷叫也不还手,以至于被打第二天后满身都是淤青,还会给妻子陪笑脸是怎会回事啊?”
风雪月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你说的是你父母吧?那你父亲一定很爱你母亲,而你父亲肯定也会一些挺厉害的武功呀。”
殷常宁道:“但我父亲是个教书先生,已经在雨花镇教了快有二十年的书了,我之前问他可不可以教我功夫,他却说那只是随便踢几脚的功夫,没什么好学的,要我好好念书。”
风雪月道:“那你父亲一定是觉得念书更重要吧。”
三人边走边聊,在一片片金黄色稻田中的小路上穿过,路过一户人家时,萧恒说道:“我家到了,那我就先回家了,常宁再见,雪月姐姐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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