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顾自安。 “我刚刚说的没听见?”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你……你说什么?”顾宇宸微蹙眉不适的伸手想要挣脱那人扯着自己头发的手,却被那人反手握住接着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你们愣着干嘛?把人扶去那边坐着,还有快些把医者请来。”他将人拉到一旁的椅子上然后将自己的外袍脱下盖在他身上。 顾自安看他坐在那里全身湿漉漉的还在发抖,猜测多半是冷到了,可别真弄出个好歹来,毕竟后面好多事情都需要他。 过了一会顾自安拿了一套干净的衣裳来,然后又让人端了个炭盆进来。 “把衣服换上。”他说着把衣裳递到顾宇宸手上,顾宇宸看着手上的衣服,又抬眼望向顾自安见他就站在自己面前也没有转身的意思而且一直盯着他看,他蹙眉低垂的眼眸不愿在看他,也迟迟不肯把身上湿衣服脱下。 “哥,你身体我早看过无数次,我不但看过我还摸过进入过,你不想脱那我来帮你脱。”顾自安说着手已经伸向他的腰带,腰带轻而易举的被扯下。 “你别碰我!别碰我。”顾宇宸极力的反抗才勉强不至于被他扒光衣服。 两人僵持了一会最后顾宇宸还是妥协了,在他的注视下把身上的湿衣服脱下然后换上他找来的黑衣。这套衣服他穿着明显大了那怕系上腰绳还是松垮垮的。 “刚才和你说的你可能也没听清,我在和你说一次,你那宝贝徒弟偷了魔尊的扳指,你一会给他写封信让他拿扳指来换你。听清了么?”这次顾自安说的很慢,似乎在确定他有没有在听,特别是最后那句拿扳指来换你,说的又慢又重。 “他不会来的。”顾宇宸自己心里也清楚如果他要来他早就来了。 “你最好还是祈祷他能来换你,不然拖久了你的命能不能保住就说不好了。” “无所谓,你们要我命就拿去。至于信你们要我怎么写我就怎么写,反正他不会来接我,你们不信我那也没办法。” 顾宇宸坐在凳子上烤了一阵火终于缓过来一点,医者过来把了脉然后为他熬好药后便走了。顾自安备了碗粥等他吃了粥喝了药才让人备了纸墨,然后把一早就让人写好的信件给他让他照着写。 他也没细看就是一字不差的照着搬,信的重点就是让林修泽五日后申时带着扳指来主殿换人,顾宇宸一边写一边觉得他们可笑,林修泽恐怕是被什么事绊住了或许他确实如自己所说不会来接自己的。 这几天顾宇宸在牢里也不好过,鞭刑水刑基本每天都要来一遍,身上几乎布满了鞭痕,医者也基本上是每天都要来一趟,不过上在好的药也没用,身上的鞭伤就没见过结痂的,头疼也只有喝了药后能缓解一些,只要冷水一激又恢复成原样甚至会更疼。 其实他也想过五天后林修泽或许会来接自己走,不过……那天看那狐妖愤怒的模样,恐怕还没收到林修泽递来的任何消息。 “你那徒弟真是了不起啊。回来的这几年人在魔族却在外面偷偷建立了宗门,我还好奇这个突然崛起的宗门是谁建立的,都快赶上你那拂泽仙宗了,若在过几年恐怕就能攻打魔族了,这样看你这徒弟确实不能留。”白先生说完见顾宇宸没有搭话便又接着说道。 “明天他若不来接你,我就断你一指放盒子里给他送过去,这么漂亮修长的手要是缺了一根手指那挺可惜的。” 顾宇宸一直听他说完,觉得林修泽明天多半不会来,而且自己也不希望他来。 听白先生说的林修泽这会恐怕在筹划着带人攻打魔族,这个时候自己绝对不能成为他的累赘,这要是败了估计他俩都活不成,他俩死也就算了可还有两孩子。 “对了,你生的那两杂种被你藏哪里去了?”白先生拽着他的头发强迫顾宇宸不得不抬头望着他。 “我不知道。” “不肯说?没关系。过段时间你会肯告诉我的。” 一天过得很快,第二天他被侍卫从牢里拖出来换了件干净的衣服便扔进了一架马车里,等到了主殿大皇子白先生和顾自安早坐在高台上等着了。 坐在主座上的是昔日的大皇子林诀,他身穿一套黑红色的华服,袖口和领口上都用红线绣满了莲花。白先生和顾自安坐在他的旁边,这会两人正有说有笑的说这什么,见顾宇宸来了向他招手指了指一旁的座椅。 “顾仙君,我昨天可叫人磨了一夜的刀,一会我尽量快点,十指连心这硬生生砍断一指这可多疼啊。”他说完还不忘拍了拍就放在桌角的一把小刀。 “仙君当时若跟了我,我肯定把仙君捧手心里,可舍不得你受这断指的痛。可惜啊”林诀手指轻挑起他的下巴,看了一眼一旁的白先生,明明长得一模一样但这个确实让自己更有性趣。 顾宇宸坐在那里如坐针毡他一直望着门外,直到下人进屋换上了新的沙漏。这个沙漏只要流完林修泽还不来的话,今天这断指之痛估计逃不过了。 一旁他们谈话声很大,顾宇宸却没怎么听他端着手里的冷茶一口一口慢慢喝着,平常爱喝冷茶的他这会却想喝一口热茶,可惜这会想喝可没人来倒水给他。 杯里的水很快也见底了,顾宇宸放了杯靠着椅背打算休息一会,感觉才闭上眼没一会就被冷水给泼醒了。 醒来一看一旁的沙漏已经只剩一点点了,看来原定的时间已经快到了。 “仙君,不如你告诉我们那两杂种你藏哪去了?两杂种换你一根手指,你不亏。”白先生以前还算是一个彬彬有礼的人,这会却满嘴的污言秽语,顾宇宸也不是个软柿子放下茶杯悠悠的说着。 “我不知道你在说谁,我也不太想和一只满身狐骚味的畜生说话。” “给脸不要脸的玩意。”白先生拽着他的衣领将人从椅子上拉起,接着一路拽着他走到一旁的空桌前,指了指站在一旁伺候的下人们“你过来给我按住他的手,你拿布把他嘴堵上。”
第六十七章 断指 顾宇宸的左手被按在桌子上,那人一手按着他的手腕一手牢牢制住他的手肘,还有一人往他嘴里塞了布条,甚至还一手捂住了他的嘴。 白先生手里的刀泛着寒光。手起刀落,鲜血瞬时喷射而出。 一阵钻心的疼痛从手掌蔓延至全身,他用尽全力挣开了那两人的束缚,将左手护在怀里,断指处的鲜血很快便染红了他身上的白衣。 “还愣着干嘛?去请医者来,可别让他流血流死了。” 齐大夫赶过来的时候只见顾宇宸几乎是躺在一淌血池里,他想过去将人扶起来查看伤势却被白先生拦住了。 “怎么是你来?不是说了不准你来见他!是谁那么不长眼把你请来的!” “你们昨天斩杀了肖大夫,前天李大夫请辞。今天吴大夫称病。今天你们能用的就只有我,要么你就看着他流血而亡,要么你就放我过去。” 白先生知道他说的是事实今天能用的大夫确实只有他。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放人过去。 齐大夫从药箱里取出了参片塞进顾宇宸嘴里,然后将人扶起只见他右手护在左手上。他握着顾宇宸的手腕试图将受伤的左手拽出,顾宇宸却挣开他的手并将左手死死护在怀里,他也怕硬来顾宇宸会再次受伤他只好作罢。 “公子是我,您的手一直在流血,你需要包扎,可以把手给我嘛?”齐大夫耐心的哄着他,手一开始放在他的肩膀上见他并不抗拒,便在一次的想将他受伤的手拽出来。 “别,别碰我。”他避开了齐大夫的手,像一只受伤的野兽蜷缩在墙角不愿任何人碰触他的伤口。 “公子……”齐大夫依旧尽力的哄着也不再伸手碰他。 可是站在一旁的几人可就不耐烦了“和他说那么多干嘛?你两个把他按住让大夫包扎。” “滚,滚……别碰我。” 齐大夫连忙将那两人拦住,生怕若是强行拖拽必会造成二次伤害。 “公子。你在不包扎你会死的,你还要等三殿下来接你,你甘心就这样死了么?把手给我,我为你包扎好嘛?”齐大夫几乎是恳求的姿态半跪在他面前。 终于在齐大夫的劝说下顾宇宸颤巍巍的把还在流血的左手递到他面前,左手的小拇指连根砍断鲜血不断的往外流,无名指也被刀划伤伤口很深。 齐大夫像捧着昂贵物件一般捧在手里,上了药后用布条包扎好。但是明显看来这也只能做暂时性的止血,这才包扎好一小会白净的布条上就出现了一淌红渍。 “这血靠布条止不住,现在需要绝对干净的环境来处理他的伤口。不然血止不住会流血至死或者不断更换布条撕扯伤口疼死。”齐大夫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他说的也确实是事实,需要干净的地方为他处理伤口。 “后院有几间没人用的房间打扫出来给他用。”林诀看了一眼确实才一刻钟的时间布条已经被鲜血染红了。 “尊主,我说了要绝对干净,这伤口若是处理不好发生了感染一样没救。”齐大夫继续说着毕竟前不久他答应过赵东要将顾宇宸带回卫王府。 “说来说去无非就是要让他回卫王府罢了,不过是卫王妃回自己家而已我还没那么心狠手辣。准了,带他回去吧,齐大夫可得上点心这个人我还有大用处。” 马车上或许是失血过多的缘故顾宇宸才上车没一会便靠着车壁睡着了。等到了卫王府门口齐大夫倒也不催他下车,而是自己先进去招呼着下人把缝合伤口的东西备齐,又开了药方让他们快些准备熬药。等弄完这些才去叫顾宇宸下车。 “卫王府?”顾宇宸看着头顶的牌匾原来早已换了。 “早就该换门匾的,只是之前三殿下不准换,他说他喜欢泽华这二字,我那天回来的时候门匾就已经被他们换了。”赵东说着连忙扶着顾宇宸下了马车。 里屋早已经点上香缝合的用具也用烈酒擦拭过整齐的放在桌子上,赵东扶着顾宇宸进屋屋里的摆设和走的时候基本一样只是原本放在院里的躺椅也搬到了屋内,躺椅上还铺上了厚厚的被褥。 “赵东你去打一盆温水。给我在看看你的手好嘛?”顾宇宸听闻惊慌的摇着头把受伤的手紧护在怀里,明显一时半会是不肯给他看的了。 “那我先帮你把身上的伤处理了,我看你身上好几处伤口都化脓了,一会可能会有些疼,你要忍忍。”齐大夫看着在车上为他换上的布条,血似乎是止住一些了,想着他若不愿就先将他身上的伤口处理了。 顾宇宸坐在圆凳上,赵东刚好端着温水进来,齐大夫便让他过来帮忙。 赵东以前也帮顾宇宸处理过伤口,但是当他把顾宇宸衣服脱下看见那一身的鞭痕时还是震惊到了,那些伤新伤压在旧伤上,不少伤口流着白色的脓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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