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和阿崽认真交流起来:“对了,有名字吗?” 对于人鱼,邢朔还是十分好奇的,毕竟这是世界上极其罕见的物种,连新闻上都看不到几条有关人鱼的图片。 邢朔倒是有幸,加上面前这条小人鱼,他已经亲眼见过两条人鱼了,这个世界上大概也就只有他有这么个奇遇了。 阿崽却警惕的盯着男人,抿着唇不说话,那气鼓鼓的小表情,好像邢朔抢了他的小珍珠一样。 邢朔哭笑不得,只好率先自我介绍起来:“我叫邢朔,你可以叫我老大。” 阿崽眨了眨眼睛,不解:“老大是什么?” “一个称呼而已,你叫就是了。” 邢朔就是欺负阿崽不太懂人类的文化,他盯着阿崽,就等阿崽说了。 只见阿崽撅着红润的唇瓣一张一合,吐出两个字: “老公。” 世界好像安静了十秒钟,连空气都凝固了。 “咳咳咳!!!” 一道剧烈的咳嗽倏地打破了这场安静,邢朔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这话不能乱叫,我让你叫老公…不是,我是让你叫老大。”邢朔恨铁不成钢的一拍大腿站起来,来回走了几圈,急躁的纠正阿崽,被阿崽一句话惊的舌头都捋不直了。 他还没被一个男人叫过老公。 阿崽只是在水中安安静静的眨巴着大眼睛,探出半个脑袋看邢朔,晶莹剔透的蓝色大眼睛里满是茫然: “岸上的人,都会叫老公。” “老公是什么?” 阿崽只听过老公这个词,没听过老大这个词,他以为邢朔说错了,于是纠正了,没想到自己说的是错误的。 刚刚阿崽还觉得自己聪明,心里正开心着,但是现在看男人这幅样子,阿崽有些失落。 “老公不好吗?”阿崽忍不住又问,脸上有些许不高兴。 邢朔停下来回走的脚步,重新在浴缸边一屁股坐下,狠狠搓了把脸冷静下来,才转头解释道:“老公只能叫自己爱人,懂吗?” 阿崽甩了甩尾巴,似懂非懂:“叫自己的雌性叫老公吗?” 邢朔:“……是雄性,不对、是男人,老公是叫男人的,女的叫老婆。” “噢……”阿崽眨巴着眼睛,依旧一副懵懵懂懂的模样。 邢朔啧了一声,不想再和阿崽一条蠢鱼聊这个,于是将话题绕了回去:“你应该没名字,毕竟谁会给你起名……” 然而邢朔话未说完,小人鱼就说:“岸上的婆婆说我是阿崽。” 邢朔微愣,倒是没想到有人类比他先见到这条小人鱼。 不过阿崽应该不知道,“阿崽”这个词在很多地方都是称呼幼崽的,或许阿崽不小心被某个老人瞧见了,老人顺口喊了句阿崽,于是小人鱼便以为自己的名字叫阿崽。 他微微一点头,又忍不住追问:“有很多人类见过你?” 阿崽甩着小尾巴想了想,半晌摇头:“不知道。” 邢朔也没兴趣问太多了,于是站起了身,呼出一口气道:“行了,我知道了,等明天天亮我就把你送回海里。” 阿崽一听,连忙点头,有些许激动起来,忍不住朝着邢朔吐了好几个泡泡,小尾巴愉悦地拍打着水面,响起哗啦啦的水声。 邢朔轻笑一声,出了浴室,准备去收拾收拾东西,好明天一早就离开。 然而没想到的是,邢朔刚回到卧室没多久,浴室里就响起了阿崽哇的一声大哭。 邢朔连忙大步走进浴室,只见浴缸里,阿崽抱着自己的腿啪啪掉着小珍珠,阿崽一边伸手兜,一边凄凄惨惨戚戚的望向邢朔。 邢朔:“……看样子,你是回不了海洋了。” 阿崽哭的更大声了。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在海面上的时候,阿崽和邢朔已经在车上了。 阿崽不知道司机是谁,只知道这个司机是专门来接邢朔的,而且那司机看阿崽的眼神不善,阿崽便也不喜欢那个司机了,朝着司机吐了个泡泡就不理他了。 当时司机还震惊的瞪圆了眼睛:“邢哥,他嘴里吃洗洁精了吗,怎么还会吐泡泡?” 邢朔轻咳一声,敷衍道:“玩口水而已,别管他了。” 阿崽当时听邢朔这么说气的腮帮子都鼓起来了,他才不是玩口水,阿崽不服气的朝着邢朔咕噜咕噜的吐了好几个泡泡,表示抗议。 即使现在在车上,阿崽还是噘着嘴,满脸不开心。 但是邢朔也不理他,他已经换了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服,男人本就肩宽腿长,西服衬的他禁欲又威严,这下好似换了个人,低头摆弄着膝盖上的笔记本电脑,沉浸在工作当中。 直到他的衣服被人拉了拉,邢朔从电脑里回过神来,扭头一看,看到阿崽在车窗照射进来的阳光下,嘴唇干裂,吐着小泡泡。 “水……” 阿崽眨着湿漉漉的大眼睛,费力的挤出来两滴眼泪,变成小珍珠掉下来。 邢朔连忙伸手替阿崽接住了,接着转身将车上的矿泉水拿出来,拧开盖子递给阿崽。 阿崽捧着矿泉水瓶一下子喝了了个底朝天,喝完还伸手捏着矿泉水瓶子,想挤出水来,发现挤不出来了,就急切的将瓶子往邢朔面前送,舔着唇瓣可怜巴巴道:“还要。”
第6章 让他哭 邢朔的眼睛微微瞪圆,惊道:“还没喝够?” 阿崽舔着唇瓣点点头,把矿泉水瓶捏的咔嚓咔嚓响,然后将捏扁了的瓶子递给邢朔,再次道:“还要。” 邢朔嘴角一抽:“你等着。” 随后抬眸看向司机许连:“还有矿泉水吗?” 许连转动着方向盘,闻言摇头:“这里没有了,还有一箱在后备箱,但是我们不能停车,不然随时有可能会被发现。” 邢朔嗯了一声,侧头望向车窗外,面色微沉,似乎是在思量着什么。 阿崽还在眼巴巴的瞅着邢朔,他看邢朔半天没有动作,有些着急,又将矿泉水瓶挤压的发出一阵令人烦躁的声音。 邢朔皱起眉,沉着脸将阿崽手里的矿泉水瓶夺了过来:“吵死了。” 阿崽手里没了矿泉水瓶,又被邢朔这么凶,只能揪着手指,眼泪汪汪的垂下了小脑袋。 邢朔脾气不好,他看阿崽这副模样,暗骂自己一声,随后脸色缓和下来,伸手捏着阿崽的后颈肉,安抚小狗似的揉了揉,放轻了声音道:“先忍一忍,待会儿到了地方就停下来喝水。” 阿崽哪敢说什么,他有些生气的躲开了邢朔的手,鼓着双颊吐了个小泡泡打在邢朔的手上,然后泡泡猛地炸开,竟还真的让邢朔莫名感觉到了被阿崽打的疼痛。 看阿崽还要吐泡泡,邢朔忽的想起了什么,眼疾手快的伸手捏住阿崽的双颊,拧着眉严肃道:“别吐泡泡了,你想渴死吗?” 邢朔算是发现了,小人鱼吐泡泡就是在消耗自身的水分,难怪总是说要喝水。 阿崽被捏着脸蛋,邢朔粗粝的手掌把阿崽嫩呼呼的脸颊刮的生疼,阿崽红润润的小嘴因此嘟了起来,他拧着秀气的眉毛满脸不开心,含糊着声音反抗:“窝要泡泡……” 邢朔一听,捏着阿崽脸蛋的大手收紧,再次沉声警告:“不许吐泡泡。” 阿崽伤心极了,他没有水喝就罢了,没想到吐泡泡也不行了,阿崽眼眶一红,下一秒就掉出来一个小珍珠。 邢朔一看,眼疾手快接住,又想到这眼泪也是阿崽身体里的水分,于是又霸道命令:“不许流眼泪。” 阿崽不可置信的瞪圆了眼睛。 没有水喝,还不能吐泡泡,现在连哭都不能哭了,阿崽哪里受过这种委屈,直接头一扭大力甩开了邢朔的大手,缩在角落哇的一声哭出来,小珍珠啪嗒啪嗒的往座椅上掉。 邢朔在原地愣住,他看着阿崽大哭,小珍珠疯狂掉,这下他是怎么也拦不住了,只能颓然的往椅背上一瘫,重重叹了口气。 前面开车的许连注意到后面的情况,犹豫了半晌还是忍不住问:“邢哥,你是向人家发脾气了?” 许连也知道邢朔脾气不好,甚至有暴躁症,狂怒起来能一拳头把人打死,他实在好奇邢朔是发了多大的脾气才让人家哭的这么惨,同时也想尽自己的努力保下一条命来。 没有邢朔的允许,许连也不敢往后面看,所以不知道后面那个漂亮的少年在掉珍珠。 邢朔叹了口气,烦躁的揉着太阳穴,回答:“我没发脾气,是他脾气不好,动不动就哭,你以为你哭我就怕你了?” 邢朔说着说着,就对着阿崽说去了。 阿崽看他这样,一边吐泡泡攻击他,一边哭小珍珠,他偏要反抗邢朔的话,邢朔不让阿崽干什么,阿崽偏要干。 邢朔看阿崽这怪异的模样,伸手把阿崽吐过来的小泡泡打开,心里大概也明白了几分。 很好,这还是一条满身反骨的小人鱼。 邢朔管不了小人鱼,干脆不管了,把膝盖上的电脑关了放在一边,然后整个人往椅背上一靠,就闭上了眼睛,一副不管阿崽死活的模样。 “邢哥,他就这样一直哭?”许连有些于心不忍。 邢朔沉着声音,面无表情道:“让他哭。” 许连小心翼翼哦了一声,不敢惹邢朔不高兴,于是也不说话了。 就这样大概过了五分钟。 阿崽发现自己一个人哭了许久,也没人理他,就停下来,伸手抹了抹被泪水糊住视线的眼睛,然后疑惑的看向邢朔。 只见男人闭着眼睛,已经呼呼大睡了。 阿崽愣了愣,慢慢眨着湿漉漉的大眼睛,心里委屈极了,他又断断续续的哭了两声,甚至都趴到男人耳朵边大声哭了,可是男人还是不理他,只闭着眼睛睡觉。 阿崽看这样,也就不哭了,吸了吸鼻子,把脸上的小眼泪都擦了,然后开始捡座椅上的小珍珠。 阿崽没看到,旁边的邢朔唇角一勾,眼睛悄悄睁开一条缝,看阿崽不哭了,低着头老老实实的开始收拾自己的小珍珠,心里头就爽快。 果然,这种无理取闹的小人鱼,就要晾着他,不理他,他才不会闹。 阿崽不知道捡了多久了小珍珠,发现怎么也捡不完,于是泄气的垮下了小肩膀,小小叹了口气,开始后悔自己刚刚的哭闹,他又抬头看向邢朔,亮晶晶的眼睛里带着祈求。 阿崽不想自己捡小珍珠了,他想让邢朔帮他捡。 可是男人还在睡觉。 阿崽揪着衣摆,手足无措起来。 邢朔将阿崽的模样都看在眼里,他知道阿崽想求他,于是故意闭紧了眼睛,甚至把头撇向了车窗,浑身上下散发着拒绝靠近的气息。 然而没想到几分钟后,邢朔感觉到一阵重量压在自己身上,有冰冰凉凉的触感摸上了自己的脸,紧接着,自己的眼皮竟被人强硬的往上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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