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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人大概也是第一次碰到这么没有“规矩”的，以往那些找上门的客人，哪一个不是恭恭敬敬，生怕不小心得罪了大师。 这位倒好，看着不像是来求大师办事，反而像是来参观什么动物园的。 男人又看了一眼虞念星的穿着打扮，衣服鞋子都不便宜，看着便像是只肥羊，脸上这墨镜看不出牌子，但是看做工也不像是便宜货。 “你是谁介绍来的，要办什么事？” 男人只好忍住了气，狐疑地问了一句。 虞念星朝着人露齿一笑，做了个嘴型，没有发出声音。 “大明星，车丹亦。” 他可记着自己在直播呢，可不想在直播间直接暴露自己的目的。 直播间的观众看到的画面，是和虞念星相同的视角，只能看到对面那个男人，虞念星的口型他们看不到。 【大师又开始说悄悄话了，给我听听啊，我可以充会员！】 【rwttrwttrwtt！！！】 【每次大师无声的哔哔总是那么勾引人，看看这个毛栗子头的表情，真的很精彩啊，可惜听不着，心痒痒。】 【影视学院微表情教学素材+1】 …… 那个男人的表情确实有点精彩，他就算对于猜口型这种事再不擅长，也看懂了“车丹亦”这三个字。 那位大明星前脚才进的他们这里，他的脑子想看不懂这名字都难。 但事情就巧在这，车丹亦前脚才来，这人就说自己是车丹亦介绍来的。 所以这人到底是真被介绍来的，还是跟着人过来搞事情的呢？ 那个男人摸了一把自己扎手的板寸头，脑内cpu疯狂运转，总觉得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 没等他想个明白，做出判断，虞念星突然伸手朝着男人的背后指了一下。 “我要买这个娃娃，怎么卖的？” 男人在回头看过去的时候，直播间的网友已经先看到了虞念星指的方向。 那是一个样子十分可爱的兔子头布娃娃，穿着花色的小裙子，手里抱着一束粉红色的小花。 可能是堆在那里的时间久了，布娃娃上积了一层灰，看着颜色有些黯淡。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布娃娃，在落入到了那个男人的视线之中后，叫他以一种受到了惊吓似的动作，飞快地转了回来。 “你，你……” 男人看向虞念星时的眼神一下变得古怪起来，话刚出口，一下子惊觉不对，又赶紧住了口。 虞念星对着人微微一笑，说：“你们家大师的本事，其实也就那样，他是不是对你说，他已经把那个姑娘的灵魂禁锢在了这个玩偶里，以后她不仅没有办法伤害你，还能为你带来好运？” 随着虞念星的话一句一句落入耳中，那个男人的表情也越来越奇怪。 虞念星冷笑了一声，说：“你知道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善恶有报，因果循环这个说法吗？” 男人的表情在变了几变之后，突然又变成了凶狠。 “装神弄鬼！臭小子，活得不耐烦了吧？我看你不是来买东西的，就是来找揍挨的！” 他过来一伸手，就揪向了虞念星胸口的衣领。 虞念星站在那里没动，依旧是面带着微笑看着对方。 直播间里。 本来已经开始担心的苏志泽，在看清了这一瞬间突然刷起的成片弹幕的内容后，突然就变得有些哭笑不得了。 至于担心，那更加是瞬间就消失无踪了。 【来来来买定离手，赌这次大师要花几分钟把对方忽悠瘸！】 【我赌3分钟，对方会哭着跪下来喊爸爸救命。】
第7章 直播间里一片哈哈哈哈都刷屏了。 虞念星这里，却是依旧面不改色，甚至因为他看对方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的眼神太过明显，对方最终犹豫了一下，那手就停在了他的胸前，没敢真立即拉扯上去。 男人怎么着也是在这店里见得世面多了，要说有些玄学的事情他是不懂，但是看人，他自觉总是有几分眼力。 像是这种表现得高深莫测的，要么是真有本事，要么就是骗子。 而一般来说，后者占了99%。 但是这种后者里，一般每一个都表现得仙风道骨，一开口祖上不是袁天纲亲戚，就是和茅山有十八辈的不解之缘。 像这种穿着打扮跟个鲜肉明星似的，完全不差钱的，他还真是第一次见。 事出反常必有妖。 和这些神神道道的东西打交道打得多了，男人的第六感要说灵验，还真有那么几分。 当然，其中也未可知有对方的穿着贵到让他觉得自己揍不起的因素在。 虞念星抓的就是对方这一犹豫的瞬间，他伸手一格，就将对方的手腕给拨开了。 他绕过男人，走过去将他刚才指的那个娃娃从架子上拿了下来。 “你说，这世间杀人害人的，有几个是被厉鬼索命弄死的？可见这人要成鬼，鬼变成厉鬼也不容易，说不定这鬼啊，风一吹就散了，太阳一晒就化了，但是你这做法倒是挺有趣，把鬼禁锢在这玩意儿里，然后摆这儿，你天天在她眼皮子底下来来去去，你说，一个最是温柔漂亮的姑娘，是不是也会被气成厉鬼？” 虞念星捏着那个娃娃，似乎是在和娃娃说话，又似乎是在和那个男人说话。 其实这些话一点也不吓人，直播间的网友听着还觉得似乎是有那么点道理。 但是作为当事人的那个男人，从脸色上来看，已经是真的被吓到了。 他想到了些什么。 他的视线落在虞念星的手上，那个看着已然显得陈旧的娃娃，又转向虞念星一脸与他无关，正看好戏的表情。 飞快在两者之间切换。 虞念星偏在这个时候，给他来了致命一击。 “你知道养鬼术吗？你们的这位大师干的是什么行当，你清楚吗？他对你说，你是安全的，你就真信是安全的？你就没发现你的同事都是统一的魁梧健壮，头脑简单，干不了多久就会离职一批？” 男人当然清楚！ 这家店到底经营的是什么，真正的店主到底是干什么的，作为“店员”他又怎么会不清楚。 至于同事，虽然不想承认，但好像确实如这人所说那样…… 虞念星说话的时候，修长的手指在娃娃的身上轻轻捏着，他的手指白皙且灵活，一看就不是干重活的手。 而几乎是连面前的男人都没有看见，他的手指轻轻一搓一抽，便将一根从娃娃头顶插入身体的银针抽了出来。 那足有手指长的针在他的指间绕了一圈，立即就不见了。 “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吧，就知道我有没有骗你了。” 虞念星伸手就将娃娃塞到了对方手里，在对方被吓得一个激灵的同时，他又说，“也别怕我是骗子，我不要你的钱，也不要你的东西，要是查出来真有问题，你下半辈子就多干点好事，替你手里这位积德祈福，等到哪天你摸着她觉得不凉了，那就是她的怨恨都消了，她没事了，你也就没事了。” 男人只觉得手上被塞过来的那个布娃娃，一阵阵发凉，跟捏着块冰块似的。 这大夏天的，竟然让他生生打了个寒战，脑子不但没有变得清醒，反而迷糊了一些。 某些早该忘记的画面，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重新变得清晰了起来。 年轻的女人倒在血泊之中，朝着他的方向张嘴无声求救…… 心中的恐怖被放至最大，男人再顾不得其他，双手捏着娃娃，转头就冲出了店铺。 对，医院，他要去医院检查一下……他不想死啊…… 玻璃门被打开，又关上。 虞念星看着男人仓惶逃离的背影，以及站在他的身边，却没有跟上去的女人。 “大师。” 可能是大白天的原因，女人的鬼影并不凝实。 她站在虞念星的身旁半米处，垂着双手，十足乖顺的样子。 虞念星看了她一眼，说：“你不跟着他吗？虽然不是他杀的你，但是如果他当时叫个救护车，你就能活下去，而且，你会变成现在这样，也都是因为他。” 女人看了一眼男人离去的方向，幽幽叹了一口气，说：“即使杀了他我也活不过来了，只会让我变成真正的厉鬼，再无回头之路……况且，真正的罪魁祸首并不是他。” 说着，她转身看向了店铺内并不起眼的一扇门上。 …… 直播间内。 【我是新人，请问一下，大师这是在和谁说话？】 【主播也不露脸，这到底播的是什么玩意儿？】 【这个问题我知道，我来回答，我蹲这个主播已经蹲了几次了，他就是这个风格，从来不露脸，就喜欢装神弄鬼，自言自语说一堆有的没的，弄得像是跟鬼在对话，然后再告诉大家相信科学，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鬼，也不管自己的行为前后矛盾，不合逻辑，大家打发时间随便看着玩就成了，别当真。】 【无聊，走了。】 【原来又是这种骗流量的招数啊……】 【前面怎么说话的，我们大师怎么会是装神弄鬼呢，他这是纯有病而已，人格分裂症，身体里住了好多人格，偶尔会出来对话那种。】 【哈哈哈哈对，老粉都知道，大师就是有病，那是他在和自己的人格对话，并不是和鬼聊天，请大家相信科学。】 【对对对无聊就快走吧，不要浪费时间。】 …… 店铺内。 “鹏哥，你他妈还在磨磨蹭蹭个什么劲，大师等你呢……” 门突然被人从里面一把拉开，一颗光头探了出来，在看到虞念星这个陌生人的时候，未完的话戛然而止。 “嗨。” 虞念星抬起了手，笑容满面，对人打了个招呼。 光头探头在店里找了一圈，没找到自己要找的人，这才又重新看向虞念星。 “买东西呢？” 他走了出来，那体型还挺有压迫感。 虞念星摇头：“我是里面那位雇主请来找你们大师算账的，让他把人腿弄瘸了，结果他那点破本事，反而让雇主的腿出了问题，今天必须要给个说法。” 他说着，推开人就往里走。 光头一时之间还真被唬住了，以为真是车丹亦找来的人。 等他回神想要拦人的时候，虞念星都已经走进了门里，顺手在里面把门给反锁了。 任你个头再大，也没那个本事徒手拆门。 光头按着门把手怎么也推不开门，这才发现自己可能要倒霉了，就这么把人放了进去。 伸手摸出电话给他家大师报信，结果大师根本不接电话。 门内比起店铺内更加昏暗，直播间的画面一下子就黑了下来。 似乎经过了一条狭窄的走道，又走过了一段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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