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柒奶声奶气应道:“师~虎~” 临霁乐开了花儿,洛瑶脸却黑了。 他揪起小丫头后领子,把她从临霁怀里拎出来放到地上,道:“去,找你姑姑去。” 洛柒嘟着嘴赌气,转头就走,走时还不忘跟二人告辞。 临霁失笑道:“这丫头倒是鬼精鬼精的,这便是你说的……给我的信物?一个徒弟?” 洛瑶耍赖:“不够吗?本来想让她管你叫爹爹的,想想还是罢了。而且你已经是我的了,就不要信物了。” 临霁微笑,毫不客气的抬手给了他一个脑瓜崩:“登徒子才耍无赖!” 洛瑶一脸委屈的从乾坤袖里掏出一串黑檀木制的手串,道:“也没说没准备。”他拉过临霁的手,把珠串套在他腕上。 临霁抬手观察那串珠子,看着做工不算粗糙,却也不算是上好的,每一颗都刻着细致的流云的样式。 “我做的,废了好大劲。”洛瑶适时出声,似乎是在邀功。 临霁笑道:“这么细致的活儿,也真是难为你了。” 洛瑶哼哼一声,他若是有尾巴,此刻早该摇上天了! 他牵着临霁进了屋子,顾念着他上回被他整得过头了些,洞房花烛夜该做的事,也就没能实行。 临霁同洛瑶饮过合卺酒,便坐在凳子上看他兀自把床上的枣子花生桂圆莲子和喜糖一股脑全扫下床,又把他拉过去,替他去了外衣只留一件中衣。 洛瑶从临霁身后伸出手将他环住,又把下巴搁在他肩上,低声道:“小道长,你不许走,此番你逃不了了。” 临霁偏头在他耳上轻轻吻了一下,笑道:“好好好,我陪着你就是了。” “真的不走了?” “嗯,再也不走了。” 天色渐渐亮起,白鹭横渡江水,翱翔青天,云雾间的山寺传来阵阵悠远钟声。 江上,一叶小舟晃晃悠悠的飘着,一名黑袍男子正站在船尾摇橹,神色似是无奈。 船头,一名青年身着缀着各式星宿的深灰色袍子,举着酒樽对那船尾摇橹的男子笑了笑,而后举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男子似是被他这举动惹急了,使了个术法让那船橹自个儿荡着,自己则穿过乌蓬走到船头,将那青年连人带酒揽入怀中坐下,就着青年的手喝了一口他另一只手上的坛中酒。 “你有你的,做什么喝我的?” “你的更香,我就喜欢你的。” 那青年不再跟他争辩,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姿势窝好,观赏起四周山水云天来。 “人间景致,比上边好。” “那日后你常随我来人间逛逛,成日待那阁子里,也不怕待傻了去。” “好罢好罢,依你,都依你。” 时间流逝,泛起层叠波澜,惹得微风扰动书页,拙笔描绘岁月千百年轮。 若说在这世间苦苦等候的,也不过是于此间山水,有一人在侧罢了。 “瑶,神仙也有寿命的,再入轮回……你还加记得我么?” “我会的。”洛瑶抬手搂紧怀中人,“再入轮回我也会找到你……生生世世。” 临霁展颜一笑—— “好,我记下了。” ——正文完——
第65章 番外1.飞升后的憨憨日常 洛瑶飞升后,只有一闲职,并无封衔,也算是个寻常散仙,世人皆称其为落瑶仙,听着倒跟个仙娥似的。 洛瑶新晋飞升,看啥都新奇。 他同临霁下界成亲后回天上,临霁便搁在那观尘台待着,哪儿也不去,连院门都没怎么出去过。 洛瑶很郁闷——天庭很大,他自己走,会走丢。 他前些天好不容易才把他拖下界去凑了个端阳的热闹,这不,回来以后又待着不动了。 命格这职位其实也并不忙碌,洛瑶整日见临霁抱着一大沓书卷在那阁子里,这里补上一笔、那里划上一道的,也不知在忙些什么,看去倒真是忙活得很。 “霁……”洛瑶从窗外探出个头,朝里头望着正认真发呆的临霁。 洛瑶前些日子飞升后便闹着他要换个称呼,说是大家伙儿都喊他阿临,他得换个不一样的才行。 临霁撑着脑袋回头看他,脸上写了四个字——有话快说!——他还要接着发呆的。 “出去逛逛么?”洛瑶眨巴眨巴眼,满是渴望。 临霁不解:“这不是前日刚回来,怎的又逛?” 洛瑶理直气壮:“逛逛天庭么,我都没怎么走过,会迷路的。” 临霁沉默片刻,道:“那就别出门,待院里总不会迷路。” 他盯着临霁无言半晌,倒让临霁被他看得发毛:“干嘛?” 洛瑶缓缓道:“莫不是……你也不晓得路?” 临霁一怔,随即怒极,抓起桌上的青玉镇纸就往他头上扔:“你以为谁都像你似的是个路痴啊!” 洛瑶一面急急伸手接住镇纸——这玩意儿挺贵的——一面叫道:“那便去走走嘛!成日待着哪日闷出病来!” 一时间,院里鸡飞狗跳颇为热闹。 屋顶的惊鸿捂着耳朵踹了古舟一脚——你去! 古舟欲哭无泪,跳下屋顶对那俩跳蚤似的活宝道:“出去走走?本座引路罢,这地儿我比你们熟悉。” 二人对视一眼,看向古舟,眼里满是怀疑。 古舟指指屋顶,毫不客气:“惊鸿嫌你们烦。” 二人互瞪——都是你太吵! 古舟望向屋顶的惊鸿,就见他与自己撞上目光又撇开头去,撑着脑袋发呆。 古舟觉得好笑,转念一想,为什么他有种和惊鸿一起带孩子的感觉? 临霁看着古舟嘴角都咧上天去的模样,扯了扯搂着他腰身不放的洛瑶:“瑶,要不咱还是自己去吧……”他附耳过去,在他耳边悄声道,“我瞧这家伙像是个有坏心的,你看他那模样,一肚子坏水。” 洛瑶觉得有理,牵着临霁趁古舟还没反应过来,溜出了院子。 惊鸿目送俩人跑的恁快,转头看看院里傻子似的古舟,叹了口气,遁入剑身补觉去了。 古舟回神…… “人呢?!” 再说这边俩人。 临霁虽说骂洛瑶是个路痴,但他自己实则也没好到哪去。 二人转了老半天,午膳都是在不知哪位仙友的仙府门前就着龙王醉啃白面馒头。 有龙王醉么,临霁自然是拿酒当白水喝的,于是…… “霁,这是几?” 洛瑶伸出一根手指在临霁面前晃了晃,临霁伸手……一巴掌拍了上去。 “呔!哪来的大白虫子,也敢在本座面前放肆!” 洛瑶无奈,得,这是又醉了,不过这是哪儿啊…… 他背着临霁一路瞎转,终于见到个熟人——在自家院里把自己缠成毛线团的月老。 洛瑶嘴角略略抽搐:“那个,月、月老啊……” 月老从一堆红线中扒拉出俩洞露出了自己的眼睛:“落瑶啊,有事儿?” “嗯……”他略一迟疑,“月老啊,观尘台怎么走?” 他话音刚落,就见月老即刻石化:“你俩还真是不一般的配……” 月老确实是个好人,他把团在身上的红线收了起来,替俩人引路,送到了临了走时还补了一句:“路痴就不要瞎跑了!” 洛瑶连声应着。 他靠在床头看着抓着他一绺头发睡得沉沉、嘴里还不时冒出一句要将他压回来的临霁失笑,又想了想月老走时留下的那句话,叹了口气。 果然,媳妇儿是对的,一家子路痴还是在府里待着比较好!
第66章 番外2.清酒寻故知 林酒是个自小在山上那个叫归元观的道观修行的闲散道人,从有记忆开始就在那道观里。 陆景是个富家少爷,却不是个纨绔子弟,成日对那些修道之事感兴趣的很,十来岁时偷摸着跑上归元观,成了林酒的师弟。 林酒道号灵寿,他却不甚喜欢这个名,及冠时给自己取了个字,叫“酌”。 陆景只在林酒师父那儿挂了个名,自然也没有道号,不过倒是个灵醒孩子。 不知怎么一回事儿,陆景一直喜欢跟在这比他年纪小些的师兄身后,走哪儿跟哪儿,就连这回林酒下山修行,他也跟着就去了。 “你总跟着我算怎么一回事?”林酒实在无奈,这家伙跟了自己一路了,他当这回下山是来玩儿的么! 陆景手中捧着葱油饼正吃得开心,闻言乐道:“师兄,我这不是跟着你下山来见见世面么?” 林酒一时无言以对,索性策马前行,将他甩在身后。 “诶!师兄——” 林酒二十有七时,天雷劈到了归元观,烧了三座楼。 众人忙里忙慌灭了火,回头却发现林酒不见了。 “三师兄呢?他怎么不见了!” 陆景从角落里发出声音:“师兄他……飞升了……” “什么?!” 毫无预兆,林酒就这样飞升了,连他自己也没反应过来,懵里懵懂的位列仙班,懵里懵懂的接任为命格,懵里懵懂的坐在观尘台的院子里,整个人都傻了。 没有留下一句话,没有好好和他们道别,也没有和他说……再会…… 林酒飞升以后,陆景也不似先前那般活泛,成日成夜的打坐,成日成夜的练功,从不让任何人靠近,独来独往,一人独行。 周围的一切变化似乎都不能让他提起神来,他的修为日渐精进,几十年累起的道行让他较常人更加长命,他就这样在归元观和人世间游走了几十年。 直到一日,天雷滚滚,了了痴心人的一桩愿。 “陆景!起床!” “不成……不成……那天雷劈人太疼了……再歇会……歇会。” 林酒别他气得想一脚把他踹到人间去,好容易清净段时间,这家伙怎么还跟上来了! 他看着陆景闷头睡的模样,叹了口气。 罢了,这样……也挺好。 “阿酌,你这命盘怎么亮堂堂的?”几千年后的一天,陆景指着一个放着光的命盘,对正拿着本子记着什么的林酒道。 “什么?”林酒探头看了看,亦是奇怪,“你动坏了?” 陆景连连喊冤:“天地良心,我可没有!”他看林酒托腮沉思,拖着他就往外走,“既是出了异象,那我们便下去看看,好像在咱先前建起来的凌霄观那儿。” “诶——” 二人急急忙忙赶到凌霄观,在门外捡到了一个败絮袄子裹着的小婴儿。 陆景倚在门扉上,看着林酒抱着那小孩儿,笑道:“我瞧着这小鬼头挺有灵性的,你那命盘不是出了怪象呢?大抵是这娃娃和那些个精怪似的生而有灵,你就留着呗。” 林酒看也不看他一眼:“你说留就留?万一扰了世间秩序,你我都得受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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