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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摸了摸，是冰的。可是那拥抱的温度太真实了。那胸膛那么温热，分明就是陆十渊的胸膛啊。可为什么每天醒来人就不见了呢？ 他也就不多想了。有人喊他出去。让他上路。楚湛坐上了一辆马车。 车队兵马浩荡地出发，离开了雍城。过了十来日，就回到了大梁都城。高高的城墙矗立在眼前。那属于北方大城的气派，宽阔的护城河围绕着城池，兵马经过吊楼，还能听到挤压木板和潺潺流水声。 快春天了。但还没到春天。天还是很冷。河面上有积雪。雪融后的几天往往比冬日更冷。 楚湛回到大明宫，照例住进了湛然殿。他不理解。他以为自己会下狱了。但陆十渊给出的命令只是禁足。所有人都不得离开湛然宫。 此外，一切照常。 他还是能吃好吃的，睡好床。湛然宫那么大，他每日可以出来逛，也没觉得无聊。不过既然被禁足，也应该算失宠吧？但没有。 他的伙食，甚至他底下人的都没有受到一丁点儿影响。 如果不是不让他出去。他几乎都以为他的恩宠仍在。 到了晚上。楚湛以为那个陆十渊的鬼不会来了。 但让他失望了。也是照常，每晚都来。以往陆十渊经常忙于公事，睡在晖殿。现在他多晚都来。 夜夜如此。 这其中必有什么古怪。但楚湛说不出所以然。 楚湛也听不到外面的消息。 所有人都不能。他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似乎真的成了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享受着一切富贵，和帝王的恩宠。 除了自由，什么都可以给他。 这一日。张书灵再次主动来到。 “小貔貅。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你要有心理准备。”
第43章 湛绝食了 听张书灵说完，楚湛一紧张，“你说。皇上下旨把所有姓楚的人全部下狱？” “应该说所有跟楚有关的人。” “为什么！” “上次他昏迷之时，你的父亲楚达带人反叛，意图篡位。幸好被左相他们及时镇压。” 原来是谋逆，是要诛九族的。 楚家人必须死，否则就等于告诉天下人，谁都可以谋逆了。 “那魏山主他们……” “是的。小貔貅。但是魏山主的问题倒是不大。而是你的姐姐们他们都是真实存在的人物。不只是书中人。我应该跟你说过。如果死了就真的死了，所以你得要救他们。” “可是我现在被困在湛然殿里，我也出不去啊。” “还有那每晚与你共枕的就是陆十渊，而不是什么鬼。” 楚湛大吃一惊，“你不是说他已经用了断情匕吗？”忽悠他呢？！ “这断情匕因人而异。仙君的情丝不是一般人能断。我也是事后才知道的。” 楚湛表示不信！他怀疑根本没有什么断情匕！他居然还傻乎乎地相信了。他们就希望他刺杀陆十渊，让他们发生矛盾。没想到陆十渊的确生气了，可他并没有如他们所想的那样“凌辱”他！ 人为的操控，永远比不过命运的安排。这乃是真正的天道。 他感受到了欺骗。他们竟然这般利用他。只是为了一个仙君的所谓情劫，就这样玩弄他的感情！ “小貔貅？” “你们骗了我。” “不不不。”张书灵急忙道，“我真的也是事后才知道的。如何敢欺骗你？”张书灵擦擦汗，这小貔貅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你们还希望怎么做？让我救下这些人，还是让我继续折磨陆十渊？让他过不了这个情劫？” 这一声声质问。张书灵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事情原本也不是这样的。让仙君动情的那个人，原本也不是你。如今我们也不希望你再做什么，你只用按你的初心去走就行。其他的，你一概不用理。” “就这么简单？” “是。还能如何呢？如你所见。我们试图操纵这书中剧情，可剧情屡屡崩盘。所以近日，我就是想告诉你。再也不会要求你做什么了。而且功德还是会给你的。” 楚湛沉默。事情都已经这样了，也只能如此了。 张书灵走后。楚湛思考了一下，该如何处理呢？他一天也不想被关着了。 今晚他就跟陆十渊摊牌。 明明很生气，还每晚来他房里。白日里理都不理他，晚上就欺骗自己与他缠绵。天下还有这么好的事情？——睡着他，还打算杀他的家人。这就是他的爱吗？ 或者说，这就是陆上神的处理方式！ 楚湛也无心吃饭了，早早上床熄灯睡觉。屋内陷入一片寂静。他等了一会儿。人没来。楚湛熬不住，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快要睡死过去之际，楚湛猛地睁开眼，看着近在迟尺的熟悉的俊脸！ “陆十渊！”他低低地喝。 他还来得及质问，唇已经被含住了。楚湛毕竟是个男人，想要挣脱还不简单。他此刻气愤得不行，猛地推开他，“陆十渊！” 他跑下床，点亮油灯。指着他，“你是陆十渊！你不是鬼！” 陆十渊极为冷静地看着他， 端坐在那里，一腿曲起，“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了。我不是傻子。” 陆十渊轻笑。他们这二十来日，夜夜共枕，他要了他十几次，有一半多时间都在纠缠。体温、温度、习惯、呼吸……哪一样都是热烈热切真实的。每次醒来，楚公子都累得要命。可二十来日他才发现他不是鬼。 “会不会太晚了？”陆十渊不咸不淡地说。 楚湛唰的一下脸红透了，是啊。都被吃得抹净，连骨头都不剩了，他才发现。以前他还能各种拒绝。这些日子陆十渊仿佛在讨债。 每晚都折磨得嘶哑地喊…… “你！”楚湛气不打一出来。“你太过分了。你怎么能！”肆无忌惮地要他呢。 陆十渊看着他，眼珠子漆黑，“不然呢。只看不吃吗？”送上门的美味，还那么乖。让他打开，他就打开。睡得迷迷糊糊的，身体那么软，那么甜。 不吃白不吃。 “王八蛋！！”楚湛毛都要炸了。其实他怀疑过的。可是陆十渊太能演戏了。白日里看到他眼都不多瞥他一下。他们晚上那么纠缠，发疯的低吼和亲吻，那般那般亲密。可是他就跟没事人一样。 影帝啊。妈的。 既然得知真相，楚湛说什么都不会再妥协了。 他算是彻底明白了。这个人就是图他的身子。 从一开始就是，然后在染江宅边，欲望达到高峰。回宫后，他把他限制住了。这些日子，陆十渊又变本加厉。 “好。现在我知道了。你休想再碰我！”楚湛气得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陆十渊转过头看他。 “还有。楚家人谋逆，我也是姓楚。麻烦皇上也把人关起来吧。” 陆十渊哼了一声，“刺杀我不成，所以选择与他们同归于尽？楚公子，大孝子啊。” “你不要这么阴阳怪气。我自己做的事情，我自己承担。只是希望，皇上开恩，放过那些无辜的人。” “谁无辜？”陆十渊从床上下来，那脸俊美得有点儿薄情寡义，冷冰冰道，“如果楚达他们谋反成功，死的就是我们陆家人。你的那个小外甥叫什么陆修文的确能登基，但只能是傀儡。如果他们真的成功，岂止生灵涂炭，对民生亦是一场浩劫。国将永无安宁。 “当然，我说这些。楚公子哪会在意？你只想着维护你的身边人，维护你的晓铭，维护一个普通的琴师。维护你的几个姐姐。 “天道无情，帝王更是无情。朕对身边人有情，就是对苍生无情。这个道理，敢问楚公子，真的懂吗？” 楚湛当然懂。他抬起头，“所以，你也要对我无情？” 陆十渊冷笑：“那你希望我怎么做？我把你囚禁在这里，就是我对你最大的仁慈。”一个帝王是无法真正的随心所欲的。行为举止，哪一样属于自己？他如果复宠楚湛，光是反对的奏折，他都要收到手软。 他囚禁他，已经顶着巨大的压力。可偏偏还有人不识相。 “你不用这么为难。”楚湛面露凄苦，“你说的这些，我不懂。我也不想懂。我只想维护自己人，维护那些我可以守护的人。你让我也下狱吧。我不想让你为难。” 还有人主动求死吗？陆十渊皱眉。 他都这样说了。他何必再留情面？他长得一般，也不会伺候人。虽然床上给他带来很多愉悦，但不是完全无法取代。 还总是在应承，屡次避宠。要不是这些日子的补偿，他们那种事加起来的次数屈指可数。 这个人还刺杀他，也不肯伏罪。 “你想死？我不会让你如愿。”陆十渊走到他面前，牢牢地捏住他的下巴，“你对我做了那么残忍的事情，我为什么要放你离开？” 楚湛道：“那也不该是天天睡我吧？你这是惩罚我，还是在宠我啊？” “…………”有必要这么直白吗？陆皇上都不知该说什么了，但灵机一动，“你倒是提醒我了。你不是不喜欢做那种事吗？所以，我必须天天要你。” 他把人直接抱起来，扔在床上。楚湛还想反抗几下的。但后面也屈服了。 楚湛非常无语。第二日也许是陆十渊认为有人泄露了机密，他便多派了人护卫湛然殿。 但再死守，楚湛还是能从张书灵那得到消息。 陆十渊不理他，楚湛便只能出下策——他开始绝食抗议。如果不让他跟楚家人一块，那他就自己死。 左相东栩几人准备去仪事时听到有关楚公子的“义举”。 “楚公子已经绝食好几日了，什么都不肯吃。皇上就让人换着法子做好吃的。他不吃，就让人全倒掉。我看楚公子的眼都看直了。” “清妃娘娘最喜欢吃了。让他不吃，真的是比死还难受！” 东栩问：“那不吃，皇上什么态度？” “皇上便让御膳房制成流制的，等清妃娘娘睡着后，他自己一点点给他灌进去。” 这几个侍从说的时候眼中带着欣羡，里面既有楚湛为了娘家人对抗皇上的佩服，也有因陆十渊对楚湛这般宠爱，舍不得他挨饿的嫉妒。 谁都知道，这绝食抗议，一般只有对极为亲密的人才奏效。 东栩让他们下去，对一旁的张顺道：“皇上这是何必，他既绝食，何必再多此一举？” 张顺道：“皇上舍不得楚公子饿肚子呢。”连饿肚子都舍不得，更别说杀了他了。 他们非常怀疑，再这样下去，皇上也许会松动对楚家人的决定。 进了晖殿。东栩立即道：“皇上，那楚家逆党已经关了十来日了。求皇上定下行刑之日。就在东市公开处刑，以安民心！”陆十渊昏迷的这一个月，然后又兴兵去赶走了大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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