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严肃的脸上是起伏的神色,在极力压抑自己的怒气。怕自己太凶吓到人,又实在生气。 “我等不了了,而且这里没有你说的那么恐怖。” 陆十渊盯了他许久,慢慢道:“楚湛,我得保护你!” 楚湛想起刚才那些人的话,轻声说:“可我不用你保护。”他没那么没用。“这个鬼仙说愿意带我去鬼陵。他比你熟悉。我觉得也可行。他如果真的要害我,我也会自保。” “灵光盏就不能迟一点拿?” 楚湛知道陆十渊必然是极忙的,否则也不会就这样带着人出现在这里。“……可以吧。” 陆十渊道:“我要去鬼方城。你与我先一起走。等忙好这一阵,我再带你去。好不好?”他拉住他的手,“他们看着是比较凶。但相处起来还好。别怕。” “嗯。”他很想说不去的。可人家这么大费周章地过来接他,他不走,又会被说他的属下说不识像。可他的确不喜欢与那么多人在一起。太难了。不过先回去吧。也不急于一时。他回头看了眼鬼仙像,只能默默先回去了。 两人从屋子里出来。陆十渊对他们命令道:“回吧。” 只见灵光一闪,所有人都消失不见。 他们走后。那个鬼仙走了出来。自言自语道:“没想到这小子来头那么大。他为什么不依靠殿下,反倒是自己一个人来呢?哦。是了。人家忙啊。”他提起兽环,摸了摸,“希望能再见到你。小人鱼。” 其实楚湛也没什么机会见到陆十渊的那些下属,无论是哪个将军。但他身边的鬼副将他倒是熟起来了。鬼将明旬,跟张顺不太一样,熟了还是没几句话,冷冰冰的。 楚湛是个旁人冷,自己也就不会凑上去的,不怎么热衷交际。但熟了就会变成话痨。 他是人鱼,也不是鬼。人鱼定期需要水源滋养。他便问明旬河边怎么走。他原本只想知道,然后自己过去的。但这明旬说是要带他过去。 这一次后,两人便熟了。此时鬼方城正在被攻克中。楚湛便跟着陆十渊在城外驻扎。鬼界的战争跟人界的差不了太多,但作战手法不太一样。对于楚湛来说,区别只在于天空永远是乌漆嘛黑的。他跟明旬吐槽过这点。 明旬竟笑了。“少主。这鬼界就是如此。安静、诡谲、那里都是漆黑的。” “咦,你会笑啊。我还以为你不会笑呢。——这些日子多亏你。否则我这只人鱼就要死了。” “不是我。是殿下嘱咐,要我时刻关注你。” “噢。” 两人正说着。前面传来一声牛角的号角声,呜呜呜在天空中沉沉地响起。 明旬大喜地喊着,“殿下又赢了!鬼方!第十座城!短短时日,不敢置信。殿下真乃战神下凡!” 楚湛哦了一声,眯着眼睛去看。一切仿佛与他无关。他只想着如何回到鬼陵。他一直想找个机会跟陆十渊再说的。这一次他当面跟他说,总行了吧? “今晚一定有庆功宴的。少主。您会来吗?” 楚湛摇摇头,他不想去。为什么要去啊。 看他拒绝。明旬道:“少主不来。殿下会伤心的。” 楚湛心想,你又知道? 鬼界的庆功宴大体跟俗界的差不多,歌舞、美酒,一样不少。陆十渊过来问过楚湛出不出去,楚湛拒绝了。谁也不认识,过去干什么啊?多尴尬。陆十渊还是很贴心地送了美酒过来。 看到美酒,楚湛还是很高兴的。鬼界的美酒一定不一般吧?他笑眯眯地喝了。 他喝了一会儿,有人在鬼帐外面喊,“少主。” 是明旬,“你找我?” “少主。您真的不过去看看吗?有人在宴上对殿下表白。” “表白就表白啊。”他好像也管不着?楚湛表示坚决不出去。 明旬犹豫了片刻,又出去了。 他一走。楚湛又喜滋滋地喝酒了。喝了一尽兴,尾巴又露出来了。他忙收起来,一高兴又露出来。就这样来来回回,明旬又来了几次,好似在故意跟他汇报。楚湛没办法,还有一次也给他看到了尾巴,看得明旬眼都直了。脸红通通地跑掉了。后面就没再来了。 直到夜深。楚湛正准备睡觉。陆十渊来到帐中。这几日,他都没来这里睡过,都在前线指挥,今日倒是来了,一身的酒气。楚湛也不嫌弃他,知道他累了。 “王爷。你来睡吗?”楚湛忙下床走到他身边。 陆十渊答应了一声,坐下了,把他拉到自己怀前。 楚湛想,自己好不容易见到他一面,一定要跟他说自己的事。他必须到鬼陵去。希望他放行。这样一想,又觉好亏啊。他又不是他的所有物。为什么去哪里都要这么求他。 可看到他一心保护自己的份上。就给他几分面子吧。 “王爷。下一个城去哪里啊?我想,要不,我自己回酆都?” 陆十渊瞥了他一眼。已经猜到了他的心意,“你不是说不急吗?” “是不太急……”就算拿到了灵光盏,他现在在书中,也不能立马给貔貅爹娘。 “既然如此,迟一点有什么关系?” “嗯。”楚湛乖乖地应。 陆十渊叹口气,“明旬找你,让你出去,你为什么不出去?” “出去做什么?” 现在陆十渊也不知该说什么。他心中憋着一口气,用力地憋住了,慢慢道:“谁带你过去的?你所说的李沐珩,鲛人族根本没有这个人。也许那人是个骗子呢。” “沐珩哥哥不会是骗子。” 陆十渊沉静地看着他。 楚湛道:“……也许是鬼,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但应该不会是骗子。” “好好好。”陆十渊表示妥协了。 他说完,眼睛发了盅地看楚湛,看得楚湛皮肤发红发烫。随后身体一轻,被打横抱起。他便乖乖地缩在他的怀抱里。 到了床上,吻如雨下,楚湛肌肤更红了,轻喘着气,就像许久没被滋润过的田,身体无比喜欢陆十渊的抚,摸。 “刚才喝了多少? “没。没多少。”楚湛低声地喊。 “……小骗子。”陆十渊闷哼了一声。 两人纠缠着,才数日不见,又有种久别重逢的亲昵。楚湛有点儿害怕,陆十渊看着平静的,但来势越发凶,猛,这是战打多了吗? 他仰着脖子,发出自己都听不下去的声音。 陆十渊在他耳边轻笑,“别喊那么大声,会被听到的。” 楚湛脸红得不行,他也不想的。他的手段太多了而已。因为无法真正的行,房,两人的步骤都是一样的。先楚湛,再陆十渊。 但这一次陆十渊直接低下了头,想往下,走。楚湛知道他要做什么,吓得抓住他的手,“你干什么。” “别动。”他的声音哑得厉害。“好好躺着。” 楚湛拼命捂住嘴,生怕自己喊得人尽皆知,但眼尾薄红,纤瘦身骨弯作一座细桥,自己就像一片飘在河面上的脆薄桃瓣,娇娇软软的,哪里都无力,那弯起的桃芯盛满清澈流水,围绕着汩汩地打转。他快要溺,死在这一汪浅浅的潭水中了。 陆十渊不是战神吗?他为什么愿意为他做这些? 太害羞了。呜…… 楚湛嘤嘤了半天,倒在陆十渊怀里的时候,连脚趾都是,酥的。 陆十渊在他耳边轻咬,“还跑吗?” 楚湛迷茫地想,原来希望他别跑啊。可他也不想跑啊。真的有事嘛。他无奈地拼命摇头,眼尾流出一滴泪,不跑了不跑了。别这样对他了。 到了陆十渊后,楚湛也发现,他的许久都下不去。也不知说什么了。楚湛这个人心眼实,特别有来有往,咬咬牙,“我也帮你吧。” “心甘情愿?”那修长的俊眉上挑。 楚湛表情无奈,当然没那么心甘情愿。 “……不必了。”陆十渊小声道,“用手就行。来。” 楚湛看着陆十渊把头埋在他的颈口,压抑地轻,颤,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竟能掌控这个人,他竟有几分骄傲。高高在上吗?也不见得。这样想着,他的嘴角轻轻地扬起。 看楚湛笑了。陆十渊抬起头,额头是薄汗,恢复清冷无欲,问他,“你笑什么?” 楚湛哪敢说啊。忙摇头,“没,没什么。” “肯定没好事。” “哪里啊。” “你是觉得我这样受你掌控,很有笑吧。你很得意?” 楚湛嘴一扁,怎么一下子就被猜到了。“嗯……没有没有。” 陆十渊轻笑:“得意一下也没事。”看上去也不介意。他牵起楚湛的手,晶莹剔透,十根手指如葱根一般。他轻轻覆住,“下次心甘情愿地给我用嘴就成。” 楚湛轻轻挑眉,暗想,那你放心。永远等不到那一天的。 两人虽有了些矛盾,倒也亲密了不少。楚湛也不介意陆十渊的那些属下各个跋扈不好相处了。他自处很快乐,不会去理会那些他无法融入的东西。 这日子过得也还好。就在一日,楚湛闲着无事,在河边再次遇见李沐珩。 “沐珩哥哥。你去哪里了?”他知道他可能是鬼。但他不怕他。 “我也不知为什么,被一道很强劲的力量给拉走了。你没事吧?在鬼雾林有没有碰到了什么?都没事吧。”李沐珩着急地问。 楚湛摇摇头。 “那我们还要再去吗?” 楚湛犹豫了一下。他答应过陆十渊,他要等他的。可这都好几天了。“我想想。我想想啊。” “好。你想想。”李沐珩柔声笑笑。 两人站在河边。李沐珩突然道:“阿湛,你还记得小时候。你也总是拉我来河边,我们就坐在河边,你让我给你讲故事?那时你可黏人了。而你最喜欢的故事,就是貔貅族的一个传说。古老的貔貅族少主,历经千辛万苦,找到了解救族人的钥匙,拯救了自己的部落,最后跟美丽的公主在一起。” 楚湛尴尬不已。小时的事情都过去多久了。 “你还记得吗?” “记得。”这每个小孩子都喜欢听这种故事吧? “童话里的少主总能打败坏人,跟公主快乐在一起。”李沐珩转过头问:“你还相信童话吗?” “啊?”楚湛不太好意思,“相信啊。沐珩哥哥为什么这样问?” 李沐珩笑笑,那眼柔美沉静,“相信就好。要一直相信啊,阿湛。” “嗯。我回去啦。沐珩哥哥。你要跟我一起回去吗?我跟陆十渊说一声就行。” “不了。我就在这附近。你想找我,只用千里传音给我就好。”李沐珩说着,拿出一朵彼岸花,“拿着这个,就能再看到族长和夫人了。” 楚湛应了。到了鬼帐,只见里头空无一人。陆十渊估计又去商议事情了。他手拿着李沐珩给的彼岸花,昏昏沉沉,不知怎么的又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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