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凉的鼻尖在宋海司耳朵周围蹭来蹭去,被碰过的皮肤好像着起了大火,让他整个人都烧起来了。 他闭上眼睛努力忍受着,但好像适得其反,黑暗让每一个感官都变得无比敏锐,但他一点也不后悔自己看似纵容的决定。 ΖHengLi 耳畔的呼吸仿佛无法抑制地持续加重,但正在兴头上的小家伙好像并没察觉,他漆黑的眼睛里只剩下那片薄厚适中、形状优美的耳垂,心情跟第一次吃到期待已久的苹果时差不多。 他探出舌尖,轻轻舔了一下,味道很淡,是很清爽的鲜花香皂味,细密的绒毛让口感略微有些粗糙,但却让满足感从心底溢了出来。 他没注意到,在那个时刻,紧挨着的躯体猛地一颤,还伴随着一声短促的呼吸,只是自顾自地叼住了它,仔细品尝。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满意地从他耳边退开。 他满心欢喜地用力抱紧他的身体,把头缩进他的肩窝,像只虫子一样使劲儿往里面拱,终于找到了舒服的位置,发出一声幸福的喟叹。 有点奇怪,宋海司居然没有一点反应? 一抬眼,就看到暗沉沉的灰色眼眸正盯着自己,里面仿佛印着璀璨星河。 温故呲了呲牙。 反正明天他也不会记得,他想。 于是,他理直气壮地宣布:“我们是情侣了,宋海司!” 宋海司看了他一会儿,突然笑了:“嗯。” “?”温故的笑容却僵住了。 下一秒,他感觉头重脚轻,整个人被翻了个个儿,脸都被压进了松软的被子里,而背后,宋海司火热的身躯压了下来。 他努力仰着脖子喊:“干什么呀!” 喑哑的声音从脑后传来:“干情侣该干的事。” “……” 温故不懂,完全不懂,虽然他一直吵吵着要跟宋海司成为情侣,理论上也知道情侣该在一起睡觉……等等,他们不是早就开始一起睡觉了吗? 现在宋海司的举动莫名让他很不安。 “我我我……你等一下啊……” 他嘴里乱七八糟地叫着,忽然一切声音戛然而止,宋海司带着酒气的干燥唇瓣落在他的脑后,又贴着颈环一点点吻下去,让他的心脏忽然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胀痛感。 “啊——” 一声破碎的惊呼从他嗓子里冒出来,带着奇怪的音调,让他羞涩地红了脸。 对方的气息罕见地灼热,脖颈上传来的热度烫的他浑身打颤,他忍不住想跳起来,可身体却被他压得死死的。 总是看起来很虚弱的一个人,为什么有这么大力气啊! 温故在心里哀嚎。 他感觉颈环边缘的皮肤被打湿,一小块头发被打湿,耳垂、乃至整个耳朵都被打湿,当他以为终于要结束了的时候,他却换到了另一边。 他在对他还以颜色。 “宋海司——”温故有气无力地,哭唧唧地哀求,“放开我啊……” 宋海司不放,但却用手臂撑起自己的身体,让自己没那么重。 温故趁机泥鳅一样转了个身,双手拼命抵住他的胸膛:“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老惦记舔你,我宣布我们不是情侣了,你放开我吧……” 他们望着彼此的眼睛,呼吸渐渐平复。 宋海司的身体温度仍然很低,但情况比原先好了太多,酒精让他的血流速度变得活跃,又或许不是酒精,而是别的什么。 他用手抚过温故的头发、脸颊、脖子,最后笑了一下。 温故也下意识跟着笑了一下,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感觉很干。 刚才被他亲的感觉很奇怪,虽然他很喜欢…… 不过还是好怪! 一想到他不顾自己的哀求强行亲自己的脖子,让自己浑身上下都不对劲,他板起脸,抢过被子就翻到床的另一边,背对着他一动不动。 宋海司愣了一下,用手指尖推了推他露在外面的肩膀:“温故?” 温故不肯回头,嘴里却嘀嘀咕咕:“讨厌!真想骂你,可你明天就忘了,骂了也没意义!” 宋海司忍着笑:“嗯,是啊,白费力气。” 温故转头怒瞪他,张了张嘴,然后又转回去了。 谁会跟一个醉鬼一般见识呢?! 第二天一早,温故是被食物的香气吵醒的,好像是他最爱吃的煎火腿。 他遵从本能蹦跶到门边时,才想起来昨晚发生的事。 他看到桌上的脏盘子和空酒瓶已经被收拾起来了,而宋海司正在灶台边煎火腿和鸡蛋,浓郁的香气正从锅里飘出来。 听到动静,他回过头,面色平静:“去洗漱,准备吃饭。” 温故刚要挪步子,又站住了:“宋海司,你昨晚喝醉了。” 宋海司“嗯”了一声,把煎好的火腿装盘。 温故更加小心翼翼地试探:“那你记得昨晚都发生什么了吗?” 宋海司把装火腿的盘子放上餐桌,看到他紧张的小模样,忍不住笑了一下。 “不记得了。”他说。 温故明显大大松了一口气,对宋海司比了个“问题不大”的手势,就跑去洗漱了。 早餐在相当愉快的氛围中进行。 温故吃着火候刚好的煎蛋,心里还偷偷感叹总巡查官的待遇就是比普通人要好,在研究所就只能吃他们的工作餐,而徐醒带给他的饭还是以土豆和玉米居多,当然,他还是很感激徐醒给自己加餐。 “宋海司,你今天也要出去忙吧?那我吃完饭就回研究所去了。” “不,我不忙。” “啊?”温故的筷子停住了,好像听到了全世界最不可思议的消息。 宋海司也放下了筷子,看着他:“巡查处马上就要解散了,他们今天会整理东西,我以后不会再担任任何职务,你也是。” 面对瞠目结舌的温故,他说:“抱歉,食言了,说好让你在巡查处工作,却把你推到了研究所,不过你放心……” 温故摇头打断他:“为什么解散啊?发生了什么事吗?” 巡查处差不多等于宋海司的命,他一直在为巡查处付出,温故再傻也会感觉不对劲,怎么可能说解散就解散呢? 宋海司笑了一下:“每个历史阶段都会衍生出不同的东西,巡查处就是其中之一……” 温故再次打断他:“是因为昨天的游行吗?” 沉默了半天,宋海司点了一下头:“是,但也不完全是。” 温故站起来:“不要解散,他们会很伤心的!我马上就搬去十区,那边现在有很多空的帐篷呢!” 宋海司俯身握住他的手,拉着他坐下:“你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原因,这是没法改变的事实,相信我,别总折腾你自己。” 温故咬住嘴唇,犹豫。 宋海司发出一声无奈地轻笑:“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自私一点?” 温故局促地搓了搓手指。 他在想,昨晚他趁宋海司喝醉不记事舔他的耳朵,是不是就很自私。 当然,后来他的反击是意外。 宋海司说:“我昨晚把事情都安排好了,这几天都有空,你需要我陪你去研究所吗?暂时还没离职,这点权限我还是有的。” 温故摇摇头:“我自己就可以,这几天他们对我很友好。” 宋海司点头:“嗯,那就好。” 温故从衣架上摘下自己的小熊围巾:“那我走啦?” 宋海司:“去吧,有事直接找我。” 温故笑嘻嘻地跟他挥手再见,就拉开了房门。 “温故!”宋海司从后面叫住他。 “嗯?”温故回过头,眨着大眼睛看他。 “昨晚的事,我全都记得。” “??!” 温故见鬼了的样子让宋海司忍不住笑起来,他隔着餐桌一本正经对他说:“我们是情侣了,是你自己说的,别想赖账!” “砰!”房门被用力摔上了。 没脸骂人,匆匆离场,恨不得把行李也一起打包带走。
第60章 温故一路脚趾抠地,灰溜溜乘轻轨回到九区研究所,被卜博士接回33层之后,发现徐醒正盯着大兔子发呆。 一手攥着笔,一手擎着本子:“奇怪,为什么是兔子呢?” “是不是因为旁边有兔子?” 温故突然从身后说话,吓了徐醒一跳,他转头刚要指责他,却愣住了。 他有点懵:“你是说,它复制了旁边兔子的基因?” “啊?”温故比他还懵,他不记得自己说过。 徐醒立刻跑到资料库里一通查,温故也不知道他在查什么,就在一旁乖乖看。 “没有,没有这种先例,但如果是……” 徐醒激动到手心冒汗,看到温故懵懂的样子,觉得自己选错了对象,就拉开门跑了出去。 温故:“?” 他也跟了出去,因为刚刚在电梯上卜博士说,需要他的一点血。 因为今天的实验不需要动用污染能量,温故也就没急着拿掉颈环,他已经慢慢适应它了,也不觉得有多碍事。 卜博士不在他常呆的那间实验室,温故就坐在高脚椅上等他,看着不远处的实验样本发呆。 过了很久,卜博士才回来,看起来心情不错,见到温故还露出了罕见的慈爱笑容:“等很久了?” “也没有很久。”温故也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他更关心的是,“今天采血做什么实验?” 卜博士答非所问:“昨天的研究报告出来了,你的血液能让人类被污染者恢复平静,但之前几次你跟被污染者没有接触,所以也可能不是血液,等我们下次弄到失去理智的被污染者样本,再进行这方面的研究。” 温故点点头,又摇摇头,疑惑地问:“我能吗?” “你有什么疑虑可以直接说。” “那天在教堂……我身边有两百个被污染的人类……还有那个男孩……” 卜博士挠了挠光秃秃的头顶:“也是。” 温故难过地低下头,他倒巴不得卜博士说的是真的,那下次有人被污染,他最多流几滴血就能把所有人救了。 “那先不管这个问题,今天采血本来是想试试看能不能造出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温故猛地抬起头,瞪大眼睛:“我的血?武器?” 随即他就明白了:“你们是想对付城外的污染物吗?” “对!”卜博士充满信心地敲了一下桌面,“其实上次我就有这个想法,但污染能量无法实体化保存,就只能试试血液,这次是想测试一下浓度比例,让污染物衰老直至死亡,我们就得救了!” 一直没人告诉温故城外污染潮的情况究竟怎么样了,昨天太匆忙,他也忘了问宋海司。 他趁机问:“江博士不用声波帮我们吗?” “帮不了,试多少次了,那些玩意儿源源不断地从污染区跑出来,而且据江博士传回来的分布图显示,它们越来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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