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这样啊。”郑集辉心想,看来不是巧合,这个潘堂功生病估计和这个护身符有关系。 但是听说他这病是慢慢变重的。 太奇怪了。 反噬也该是一下子被反噬,很少有慢慢被反噬的,听着更像是折磨人的方法! 看来工厂和潘堂功这两边都得去看看。 他们手中多了二十块钱的麻酱。 郑建丰带着郑集辉不近不远地跟在云桂香身后。 云桂香买完东西就直接提着去了工厂。 他们跟着找到了这用水泥糊成的厂子。 这工厂表面上看起来实在太简陋了些,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破院子。 工厂名还是用油漆写在水泥墙上的。 他们没有敢直接靠近,只能骑着小电驴放慢速度经过,方便后座郑集辉观察这个工厂。 “这里很正常。一点阴煞气或是灵气都没有。”郑集辉甚至有点怀疑他们是不是找错了。 这种工厂说不定连监控都没有。 郑建丰:“人不可貌相啊。而且你没听说,他们这厂子还有个老厂,这是分厂。” 郑集辉眼睛瞪大,他指着这个小破厂子:“这是分厂?” 这还能叫分厂? “别小看这种乡镇企业,有时候真出事大厂子熬不下去,这些乡镇厂子反而能混下去,尤其是这种年岁长的,肯定是当地有本事的人建的,外地人真要是在穷乡僻壤建厂子,一半都活不久。”郑建丰耐心地跟郑集辉解释。 郑建丰:“我觉得这个分厂说不定真没问题,咱们再去找找那个老厂在哪里。” 这个老厂子连导航上都搜索不到! “要不先去潘堂功家吧,他爸妈不都是在老厂子干活吗?咱们跟着他们总能找到。”郑集辉已经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聪明的智商也占领高地了。 “行,不过咱们得小心点。”郑建丰没立刻回去,反而是买了点菜。 嗯,除了二十块钱的麻酱外,他们又收获了两颗大白菜,一把韭菜,两斤猪肉…… 他们俩现在看着真像是一对来买菜的父子了。 等到中午逛集市的人陆陆续续开始散,郑建丰这才随着大流跟着回刘家埠。 因为忽略符的存在,加上他们做了伪装,就算是一直住在村里没有出过远门的人,都没发现他们两个外乡人。 他们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到了刘家埠村。 郑建丰谨慎地找了个不太引人注目的角落,将小电驴和买来的东西放好。 “这,怎么找人啊? 这村子还挺大。”郑集辉眼巴巴地看向郑建丰。 郑建丰一脸震惊:“你不是会法术吗?” 郑集辉:呃,是啊,差点忘了。 咳咳咳,郑叔太可靠了,他差点忘了自己的定位了! 郑集辉手一翻,一块罗盘出现在他手中,他将纠缠过楚田恩的阴气注入罗盘,潘堂功和楚田恩的命运应当是纠缠在一起的,想要找到潘堂功住哪里一点都不难。 “东南边第一户。”郑集辉收回罗盘指着一户红色大门的人家说。 —三十来岁的男人躺在床上,他面上水肿,但是手脚却很病态的干瘦。 为了方便打理,男人剃了个寸头,地上有个尿壶,而尿壶上就是男人的尿袋。 腥臊的气味在阴冷的房间里挥之不去。 本来应该是最好的年纪,潘堂功却只能僵硬地躺在床上。 郑集辉试探着穿过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真的是反噬!
第37章 “呵,瞧着真可怜。”顾竹峰评价道,他趴在郑集辉身上的触手在这个人身上嗅到了一股腐朽的气息,这种气息他曾经在那个差点吞噬了自己的鬼灵身上嗅到过。 郑集辉下意识不喜欢这个人。 小灰心想,大王你脸上的表情虽然木了点,但是他们还是长眼睛的,您现在是在冷笑吧! 一定是冷笑吧。 “行了,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别先入为主评价人。”顾竹岐给了自家老弟一手肘,让他少说风凉话。 顾竹峰:“……” 他一下子瘫在被子上,想着还是得把老哥弄回去上班,不然他这个大王当得就太没有牌面了。 顾竹岐不知道自家老弟在想什么,他正专注地看着躺在床上的潘堂功。 这人的脸上不知道是因为色素沉着,还是因为病导致的,脸上是一块又一块的黑色斑块,潘堂功双眼半睁半合着,眼白浑浊混黄。 瞧着根本不像是个年轻人,更像是快要死的老人。 顾竹岐这个年纪了,年纪大的长辈去世,他也是要帮着操办葬礼的,也是见过死人的。 他胆子小,但是在外要撑着老大哥的面子,每回都会帮着老人家‘擦洗换衣服’,让他们走得体面一些。所以他很清楚一个人快死了会是个什么模样。 顾竹岐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人活不久了。 郑集辉虽然没有这么强的直觉,但是他现在还主动开着他的阴阳眼呢,只需要一眼他就能看出这个人最多再熬上几个月。 还真是反噬啊,可是潘堂功看着也没修炼,那就应该是惹了什么人,才会弄成这幅模样。 一时间郑集辉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从何查起。 潘堂功太虚弱了,真要是用对付便利店老板的方法审问他,他估计活不下去。 而单单依靠着反噬的痕迹,郑集辉根本判断不出他受伤的原因。 “我回来了。” 突然门口传来一个疲惫的女声,声音打断了郑集辉的思绪。 哪怕郑集辉现在身上还贴着符纸,他还是下意识地躲在了房间的角落。 一个看起来五六十来岁的中年女人提着一个编织筐进了屋。 女人留着一头灰白交杂的头发,可能是因为平时摄入的营养不足,女人的短发干枯炸起,她身上穿的还是一身蓝白交加的旧校服。 这衣服应该是潘堂功中学时的校服,矮小的女人穿着有些宽大,但作为工作服来说,这衣服不怕脏也耐穿。 不用猜,女人应该就是潘堂功的母亲。 虽然她瞧着有些狼狈,但是看她走路的劲头和眼睛中的光彩就知道,这女人是那种能够经受得住苦难,不会被轻易打倒的人。 光是看她面相和眼睛,郑集辉就能确定这是个好人。 可是这好人身上的气息很斑驳,身上甚至有好几缕阴煞气! 这一家人都不太正常。 女人先将装满了菜的编织筐放下,去床边给潘堂功清理好尿袋。 她做这些时眉头都没皱一下,显然已经习惯了。 “今天太阳挺好,待会咱们去外头晒晒太阳……”女人一边给潘堂功翻身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闲话。 潘堂功连个反应都没有。 好像除了眼睛能动,他已经没有别的地方能活动了。 他的手臂内侧和大腿处都有腐烂的褥疮,女人给他翻身的时候还要给他换药,来来回回忙活完已经出了一身热汗。 她虽然长得矮小,但是有一把子力气,竟是能生生自己动手将死沉地潘堂功抱到轮椅上。 潘堂功的身材高大,腿只能耷拉托在地上,被半拉半扯的塞进小小的轮椅上。 这轮椅还是比较好的电动轮椅,功能很齐全,但是现在潘堂功看起来连手都动不了,这些个功能也就用不了,只能当摆设。 郑集辉在一旁看着女人把潘堂功推到院外中晒太阳。 跟着走出来的郑集辉这才发现,这个家里所有的台阶和门槛都用木头或者是水泥,将所有的槛都垫成了平缓的坡,为的就是方便轮椅进出。 今天的阳光还算温暖,在阳光下潘堂功身上的阴气却一点都没被驱赶。 但是这点光似乎让他觉得暖和了点,郑集辉发现他眨眼的频率快了许多。 这人还有清晰的意识。 “这是生不如死。”顾竹岐将手中的瓜子放下。 就算知道潘堂功可能不是好人,顾竹岐心里也没多高兴,照顾一个这样的病人,他的亲人很不容易。 “嗯,应该是,不知道他干了什么。”顾竹峰嘎嘣一声咬断口中的小熊饼干。杀人不过头点地,非得让他这么半死不活。 真是有点意思,顾竹峰木着一张脸想。 另一边郑建丰也没闲着,他在四周围摸查。 他这人本来存在感就低,中午的时候大伙都去吃饭了,外头没什么人,郑建丰小心翼翼地围着潘家转了一圈。 他们一开始跟踪的那位老大姐说是潘家的邻居,郑建丰也没有忘记她,将左邻右舍的情况也看了一遍。 大姐那一家就是普普通通的水泥房,因为宅基地太大连院子都没有封起来,院子里还开了一块菜地,菜地收拾得很仔细。整个院子里最干净的反而是这块菜地。 房子里更是连装修都没有装修,墙面是光秃秃的水泥,看着有些像是毛坯房。 一个连装修都不讲究的人,会给自己买饰品吗? 恐怕……不会吧。 不是买的,那废料还能是怎么来的? 郑建丰在院子里等了一小会,没等到那位大姐回家,他垂头一想就明白了,人家估计是直接去工厂上班了,要等晚上才能回来。 他见没什么线索就离开了。 同一条街,潘家的小洋楼真是好看得格外出奇了。 旁人盖小楼都是表面贴瓷砖或是刮大白。 而潘家直接是用不错的石料做的外层,这种设计很是豪横啊,而且他在系统中查过了,潘堂功名下曾经有过一栋市中心的房子,甚至还是全款拿下的,后来为了治病那房子打折卖了二手。 郑建丰走进屋子时,顺便也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潘堂功家的客厅。 这小楼里面的装修还不错,普通村里装修一般都是刮大白铺地板,买一套好一点的沙发和一些好家具就可以了,但是这人的家装修风格非常统一,看起来像是专门设计过的。 潘堂功前几年的生活水平应该非常不错,那个护身符可不便宜啊。 难道潘堂功变成这样是因为钱? 他跟一旁的郑集辉对视一眼,郑集辉对他摇摇头,表示自己的眼睛看不出潘堂功变成这样的源头。 “呜!” 一声沙哑微弱的声音传出。 声音太过微弱,正在做饭的女人完全没有听到。 在他身边的郑建丰和郑集辉却听到了,他们两人瞬间向着声音来处看去。 潘堂功!!! 他在看着郑建丰的方向。 不对! 准确来说他是在看郑建丰。 郑建丰捏着自己手中的隐身符晃了晃,疑惑地看向郑集辉。 总不会是这符纸出问题了吧?! 刚才去隔壁的时候不是好好的? 郑集辉也很懵逼啊。 从他进来开始潘堂功都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根本没有看到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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