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到底还是遗憾放弃了追击的念头,选择继续自己的邪神鬼故事之旅,按照地图上其他菌丝的方位,装模做样地收集自己的身体,集齐所有身体器官。 “哼哼哼……我的人皮在哪里?我好像听到了它在南边的教堂里尖叫。我的头发在哪里?原来他已经悄无声息地绞死了一群该死的异教徒……” 楚黎随口哼起了一个不知名的小调,配着自己即兴创作的歌词,照着其他菌丝的位置前进收集自己的身体。 只是还没来得及走出去多远,透过地图上代表目前方位的水滴形图标,在走出去一段距离后很快意识到自己走错了方向。 “……哎呀走错了,这里是西边,为什么连地图导航都能看错?!”楚黎没忍住,小声嘀咕抱怨了一句。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方向感一直都很差,时不时就会看错地图。 以前上学时,其他同学一下子就能认出来“东南西北”的方向,指路时张口就是一句什么“朝着南边、北边走”之类的话。 作为只知道“上北下南左西右东”,指路只会说“前后左右”的人,他每次都听不太懂其他人指明的方向。 就是有时候看手机导航,往往都得先在原地绕山半个圈,看着导航上的图标转动指明朝向后,这才能确定自己之后到底要朝哪个方向走。 不过大概也正是因为自己平时方向感太差,楚黎偶尔也会做一个放肆的梦—— 梦里,他身处在一片望不见尽头的星空宇宙中,没有什么必须要抵达的目标,也没有什么必须要前进的方向。 整片宇宙都是他放肆玩乐的游乐场,整片星域都是他的领土。 无所谓前进的方向,在这每片没有约束、没有尽头的领域中,他大可随意朝着某个方向前进,反正最后的终点早晚也都将属于他。 无所谓最后的目标,在这每片没有约束、没有尽头的领域中,他可以时不时停下脚步欣赏周边美丽的风景,反正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所属物。 ……或许就是这样恣意的梦做得多了,导致他平时总会生出一种不合时宜的错觉,仿佛一切都是他的所属物。 就是在没有他房产的小区外,偶尔也会生出类似的念头…… 楚黎以 前玩游戏的时候,大概是因为游戏里通常都会有传送的功能,他以前在游戏里可从来没迷过路。 再加上如今玩的这款《造神的一百零八个小妙招》内,之前经历的两轮游戏从来就是走到哪里算哪里,这局游戏第一次对照地图前进,没成想盯着这个和导航内容类似的地图,居然意外达成了第一次迷路的成就。 楚黎都不知道要怎么说自己合适了,没想到玩个游戏居然还能代入现实中一直算不上太好的方向感。 他颇有些哭笑不得地自言自语了一句,随即转头朝着正确的路线前进。 …… 骨头一边哼着歌一遍往前走:“我的人皮在哪里?我好像听到了它在南边的教堂里尖叫。我的头发在哪里?原来他已经悄无声息地绞死了一群该死的异教徒。” 然而紧接着出声反驳的却是骨架上挂着的肌肉:“……哎呀走错了,这里是西边,为什么连地图导航都能看错?!” 何等混乱且痴狂的存在啊,祂居然在与自己出声辩驳…… 罗伯特低垂着头颅,紧闭双眼的同时双手用力捂住自己的耳朵,以这般虚弱无力的动作来对抗那些不断钻进自己耳朵里的疯狂言语。 无数人类难以理解、难以言喻的内容在此刻随着邪神的低语涌入他的大脑,他几乎不可自抑地想起了刚才亲眼看见的可怖画面。 血肉裸露在外的邪神突兀拔地而起,贪婪啃食着神明的血肉。 祂的双手虚虚笼罩在原初神的上方,就好像已然将对方掌控在了手中。 原初神在祂投下的暗影中虚弱地发出细微的悲鸣,连带着身上本该明亮的圣光都蒙上了一层灰影。 何其邪恶,何其残忍。 就连原初神都无法对抗的存在,他们这片大陆真的还能有光明的未来么?! 神志开始变得模糊,感官自此一片混乱。 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淌到唇边,顺着大张开来无声哀嚎的嘴沁入舌尖,强烈的酸涩感顺着舌尖一股脑涌入心头。 也就是直到这会儿,罗伯特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刚才居然在绝望中无意识地张嘴小声啜泣。 不,不,我不能发出声音,我不能引起邪神的注意…… 罗伯特转而惊恐地用力捂住了自己的嘴,然而最后事与愿违。 他几乎是绝望地发现,强烈的被注视的感觉落在他身上。 邪神正在注视着他。 他被邪神注意到了。 在邪神的注视中,连时间仿佛都就此凝固。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伴随着恐惧感逐渐消退,一种无法形容的飘忽感涌上心头。 身体生出轻盈的错觉,开始变得飘飘然好像下一秒双脚就会脱离地面飞上天。 不……这好像似乎也不是什么错觉…… 他的身体正在变得轻盈,好像真的正在不断失去什么原本的东西。 原本复杂的、浓重的情绪开始消减褪去,被邪神注视的强烈恐惧感很快消失殆尽,转而是遗失了重要之物后的落寞。 就在刚才,他失去了对他而言极其重要的东西。 开始变得简单的大脑甚至因此而彻底遗忘了刚才的惊恐,只剩下对失去的重要事物的强烈渴求。 他必须得找回他失去的东西,不然……不然,不然他将失去他最为重要的身份…… “血肉,血肉……我需要血肉……”罗伯特无意识地低喃出声,四下搜寻自己的目标。 原来,此时的他已经失去了自己原本作为人类的身份。 …… 电脑前,楚黎按照地图,操控着蘑菇往前走。 几乎还没走出去多远,就看到了不远处站着的一个NPC。 在无数信徒NPC帮自己传教的前提下,楚黎对眼前这单独一个NPC的信仰点已然提不起多少兴致。 只是还没来得及收回自己的视线,就看见那个NPC的身体被凭空吭食殆尽,构建出躯体的只剩下柔软狰狞的触手。 这个画面对楚黎来说也算是熟悉——这应该就是敌对玩家进食获取力量的手段。 不过看着这些NPC彻底失去作为人类的那部分身体,最后变成只知道胡言乱语的怪物,这个场景倒还是第一次撞见。 在游戏里呆了一段时间,对游戏里的“神眷者”、“怪物”、“收容物”、“污染物”之类的名词都勉强有了大概的了解。 眼看着这个人类NPC突然变成没有理智的非人类,以前看到的所有线索自此连成了一个整体。 楚黎觉得自己好像大概知道敌对玩家收服信徒、维系信仰的手段了。!
第95章 这应该就是那些NPC口中的怪物了吧。 楚黎看着那个位于屏幕角落,已然看不出过去半分曾为人类身份的NPC,看着那些跳动出现在对方头顶上的文字框,几乎只一打眼就认出来了对方的身份。 大概是因为之前的蘑菇实力相对一般,总会给敌对玩家一种并不需要全力迎战就能轻易取胜的错觉,导致时至今日,楚黎还是第一次看到没被蘑菇“同化”的前提下,这些人类NPC被吃干抹净后的样子。 所有属于人类的肢体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敌对玩家人物角色身上扭曲的血肉触手。 当这些触手纠结在一起,导致其构筑而成的生命乍一眼看上去居然有些像是团成一团的蠕动蛆虫,这造型就是过去见过无数大风大浪的楚黎看着都不免愣上一愣。 ……倒也不是说怕,毕竟那些惊悚的、吓人的场景楚黎以前也不是没见过,就是没想到敌对玩家设计的外形居然会往恶心的方向上靠。 这已经不是吓人了,纯粹就是在恶心人。 不过这思路说起来倒还挺精巧的—— 敌对玩家靠食用人类的NPC的血肉来获取力量,而被吃干抹净的NPC又会成为其他NPC眼中的怪物。 为了获得击退怪物的力量,所有NPC又必须要选择对敌对玩家交付自己的信仰,成为对方的信徒。 怪物存在一天,这些依赖敌对玩家存活的NPC就必须信仰对方一天。 在没有外力干涉的前提下,这就成为了一个无解的死循环。 为了获得力量,敌对玩家必不可能停止啃食NPC的动作,于是怪物自此源源不绝。 为了获得力量,那些面对恐怖怪物的NPC也绝不可能转变自己的信仰,于是信仰永恒。 和楚黎以前简单粗暴,靠魅惑、靠恐吓获得信仰点的操作相比,敌对玩家这种让力量和信仰互相循环转换的设计,还真是耐心细致。 从头到尾,可能这些NPC终其一生都不会知道,自己恐惧的那些怪物,实际都来自于那位被自己信仰崇敬的神明,甚至可能就是未来被吃干抹净后的自己。 不过说真的,明明做了恶却非要瞒着不吭声,那岂不是看不见这些 NPC绝望哀嚎的样子,少了一分玩游戏的特殊乐趣了…… 楚黎主观评判了一下自己和敌对玩家收获信徒的方式,虽然感慨对方设计的精细,但还是觉得自己这样玩起来更爽。 毕竟玩游戏要还是遮遮掩掩的,那感觉也没什么意思。 和敌对玩家尽职尽责非要扮演神明的癖好不同,楚黎可没有这方面的需求。 只是说起来,这些NPC都被吃干抹净变成这样了,联系之前敌对玩家被蘑菇“同化”的具体情况,现在这样是不是就说明了此时的敌对玩家正在疯狂从信徒身上攫取力量,以此来抵御蘑菇的力量,顺便积攒力量意图进行后续可能的进攻。 老实说,楚黎对未来敌对玩家可能的反击倒也没什么想法,毕竟对方未来的花样越多,就越是能丰富他的游戏体验,让他的游戏变得更加有趣。 但现在这情况,连带着为了抵抗蘑菇的力量把这些普通的NPC吃成这样了,这不免让楚黎联想到一些未来可能会发生的事。 比如说,为了把敌对玩家打出自己的星球,干脆利落取得最后可能的胜利,直接便宜自己提早止损,直接将这颗星球上的NPC吃掉大半,获得最大程度上的足以碾压对手力量。 设身处地一想,如果自己是敌对玩家,在那样不对等的赛制规则下,他绝对会使用类似的手段,以此来获得最后的胜利! 区区NPC,哪里比得上游戏最后的胜利?! 毕竟对比现在敌我双方的优势劣势,此时的敌对玩家恐怕也独独只有在“信徒数量”这一点上占优。 既抛不下自己的脸皮摆出真实的凶恶面孔,偏偏赛制上又被要求用信徒的血肉获得力量,这恐怕就是留给敌对玩家最后胜利的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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