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自己,他更在乎这个Beta,所以他只能另外想一个两全其美的逃跑计划。 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特别是现在的形势还束缚了他的行动。他无法彻底抽身去找母虫,这件事只能交给约翰去做,而让Beta能在堡垒内随意出入变成了最难办的一件事。 况且他还无法向其他人解释约翰凭空消失的事。 他是把审讯室的门锁了,可盖亚还是会时不时地经过门口,想看看他到底有没有问出个结果。为了伪造约翰还在里面的假象,在发热结束后的一天里,奥特兰斯装做是去送饭进出审讯室,但这种做法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如果盖亚提出要去里面看看,那就都完了。 他得想个法子让约翰假死在审讯室内。 一开始,奥特兰斯还觉得这个想法难以实现,但在隔天出行任务时受到了一些启发。 这两天整个军营内都紧绷着神经,倒不是因为联邦军即将侵入,而是堡垒外的小部分异种人爆发了抗议,暗中绞杀了不少巡逻兵。 路过看到士兵们正掩埋尸体,叠落的尸首里混杂着异种人跟惠尔顿的士兵,不仔细看还辨别不出。盯着这些无名的尸体,奥特兰斯突然就想到了一个办法,能巧妙地做到瞒天过海,要约翰‘死’得神不知鬼不觉。 不过,他需要一个人的帮助。 在解散小队后,奥特兰斯没有立刻回房,而是先去找了温格。 一般情况下,温格的房门都是紧锁的,因此奥特兰斯先敲了几下房门,确认他在不在里面。很快,房间内就有了回应。 “谁?” “是我。” 房门拉开,温格的头从门缝内探出,他无语地看向奥特兰斯,并吐槽道:“你不说名字,谁知道你是谁。” 已经不止一次了,奥特兰斯找他时都不报姓名,要不是知晓他说话的声音,恐怕温格都不会轻易开门。 “干什么?” “我有些事找你。” 温格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重要吗?一定要现在说?” 奥特兰斯点了点头。 “能进去说吗?” 只见温格啧了一下嘴,急躁地抓了抓头发。抬起的那只手上戴着医用手套,上面还残留了未干的血迹,看他的样子并不是很想奥特兰斯进来。 “里面很乱。”他解释道。 “没事。” 话既然说到这个份上了,也就没了继续推脱的理由,温格只能敞开门让奥特兰斯进来。 就像温格说的那样,房间里面确实一团乱,同时充斥着一股血腥味和腐烂的味道。与其说是休息用的房间,不如说更像是间停尸房。 入眼便能看到地上扔了不少肉块,还有切下来的脂肪,而正中间的桌上还放着一具刚刚解剖开的尸体。 看到这样的场景,奥特兰斯道也没有多少惊讶。对于温格的某些癖好,他是了解一些的,毕竟之前有些尸体还是他搞来的。 瞄了一眼被扔在一旁的军服,猜测这具尸体的来历。 “这是军队里的士兵吧。” 温格不太愿意回答,他点了根烟,抽了一口才说:“嗯…你别说出去。” 一般温格解剖的都是异种人的尸体,下手自己军队里的同胞就显得有些不够人道。为了掩饰尴尬,他撇开了话题,问道:“前两天那个人好点了没?” “嗯。” “‘嗯’是什么意思?就是说没事咯,那你今天还来找我干嘛。头疼又犯了?还是说需要止痛药。” 接触下来,奥特兰斯说话总是很简短。温格以为他只是单纯的不爱说话,并不知晓是奥特兰斯所会的惠尔顿语不够流利,于是每次温格都是先说一堆来猜他想表达的意思。 奥特兰斯之前有段时间偏头疼找他看过,但检查不出什么毛病。为了解决疼痛,温格会给他开一些止痛药。以为是奥特兰斯又找他要,温格便先走到药柜前翻找。 只听到奥特兰斯说:“不是。” “都不是?那你来干嘛。你就直说吧,可别让我再猜了。” 倒不是不想直说,而是奥特兰斯一直在想该怎么表达诉求,他贫瘠的词汇正反复组织。 “你有办法把一个人的模样变成另一个人的吗?” 温格‘噗’嘀一声笑了出来。“拜托,我只是医生,不是什么都会的科学家,你这个要求是否有些为难人。” 奥特兰斯直视向温格,他并不觉得这个男人想不出办法,可以说他就是知道温格能做到才来找的。 他走到温格跟前,在其一侧的柜子不单单只是药柜。之前无意间看到温格打开过,里面藏着不愿被人发现的秘密。 “真的没办法?” 说完,奥特兰斯便试图要去拉开柜门,立刻就被温格阻止。 “败给你了,也不是没有。但首先你得说清楚是为了什么,我需要评估帮忙的风险。” “帮我伪造一场死亡。” “谁的?那个Beta?” “对。” 实际上,奥特兰斯所要求的帮忙,对温格来说没有一点好处,但几分钟后他还是选择答应提供帮助。 没其他原因,只是单纯的无聊罢了,就和他那些特殊癖好养成的初衷一样,纯粹出于无聊。 他恶趣味的癖好不单单只是解剖尸体那么简单,而是喜欢收集各个部位的人皮,制成皮套,依次罗列在药柜里,想有一天能拼凑出一个完整的‘人’出来。 总而言之,是个极其令人作呕的趣味。 将约翰弄成其他人的样子并不是一件难事,温格手里有一张制作好的脸皮,倒是复刻约翰的样貌得花上点时间。首先需要倒好石膏模,这是最麻烦的。 温格找好了材料后,便随奥特兰斯去了房间。他站在角落,等待奥特兰斯向约翰做好思想工作。毕竟石膏封闭在脸上要长达近一个小时,期间整张脸只有鼻子能通气。 “别害怕,记得一定要闭上眼睛。” 约翰嘴上说着好,可不难看出他还是有些紧张。于是奥特兰斯牵起他的手牢牢握住,并在他耳边说道:“放松点,我等下就在你旁边。” 说完亲了一下他的面颊。 看到奥特兰斯难得的温柔,在一旁的温格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打断这对小情侣亲昵好像有点不太人道,但温格真的看不下去了,他觉得自己在这屋里就好像个大型电灯泡,多待一秒都显得多余。 “好了,赶紧开始吧。”他上前催促,心里只想赶紧结束倒膜回房。 做好面部护理工作后,温格就开始往约翰的脸上抹石膏,只觉得奥特兰斯的眼睛一直盯着他看,生怕他会一不小心伤了Beta似的。 没办法,温格只能对其保证道:“你放心,我技术还行的。” 奥特兰斯的计划只是改变面部,所以用不到这个头都抹上石膏,只是覆盖整个脸。不过这对于约翰来说,面对未知的倒膜过程也有着不小的心理压力,他紧紧抓着奥特兰斯的手,希望能快点结束。 Alpha如承诺的那样,一直坐在他旁边没有离开过。就算他因紧张而导致手心出了不少汗,奥特兰斯也没甩开。 久违地被奥特兰斯照顾的感觉,让约翰放松不少,他那颗长期悬着的心也终于能够放下。等到结束这一切,就能跟奥特兰斯一起回家,光是这样想约翰便也便耐心忍受着脸上的不适感。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到了脱模,在石膏扒下来的那一刻,约翰感到如释重负脸上轻巧许多。 “这样就好了,我晚上熬夜把模弄好,明天你记得来拿就行。” 温格离开前又顺便检查了一下约翰的身体,并无大碍,前几天被打的地方都已经好得差不多。留意到后颈的咬痕是新添的,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标记的。 是一刻也不愿打扰两人你侬我侬,温格交代完便溜了。 等到温格离开,奥特兰斯便拉着约翰坐到床上。约翰刚洗过脸,头发湿漉漉的,奥特兰斯不禁摸着他的发梢问:“还难受吗?” 约翰摇摇头。 他用脸磨蹭着奥特兰斯的手,享受轻抚的时候,心里又觉得有些不一样,虽然面前的人就是奥特兰斯,但该怎么说,即便是温柔也都是带了些克制。 太过冷静,反而少了些感情。 这般对比,使得约翰更是想奥特兰斯变回原先那样。倒不是说现在的他不好,不管奥特兰斯变成什么样,约翰也很清楚Alpha对待他的感情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 只不过,眼前的人终究缺了些灵魂,这就更让他觉得自己身为被爱的一方有义务带一个完整的‘奥特兰斯’回去。 “我明天就可以出去了?” “嗯,把那张面具戴上,我明天再给你拿套队里的衣服。要是遇上有人问你是哪个队的,就说是‘猎犬’,能记住吗?” “怎么会记不住。” 约翰捶了一下奥特兰斯的肩膀,“我不会搞砸的,你放心。” 怎么能放心呢。 要约翰一个人行动,奥特兰斯总怕Beta不在自己身边会出意外。可他还有其他事要办,不能一直照顾他。 奥特兰斯将他推到床上,把约翰抱在怀里的时候,总是想着要他别去找那只虫子了,要是不找说不定能省去不少不必要的麻烦。 他试探性地问:“要是…找不到怎么办。我是说,要是我没办法再记起以前的事……”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约翰捂住了嘴。 “不可以。你得记起来。” 约翰根本不想听奥特兰斯竟说些要是记不起的话,这样的假设在他看来太过伤人。 “如果,如果只有我一个人记得,那就没有意义了。” 即便他把记忆原原本本地讲给奥特兰斯听,现在的Alpha也未必能感同身受。如果只有他独自承受回忆,那么过往一同经历的痛苦、欢乐与悲伤还有什么意义呢。 况且他所说的,都是他所站角度的回忆,并非奥特兰斯自己的。一件事,必定由许多面构成,所站的角度不同,认知也就不同,而奥特兰斯当时的所思所想,都是约翰无法理解与表述的。 他不想以后谈及过往某些事的时候,深爱的人什么也不知道。 “我一定得让你想起来。” 听到约翰坚定的承诺,奥特兰斯知道自己再说什么都没用。 只觉得这个Beta固执万分,可又庆幸被这样固执的一个人爱着。 ---- 就…嫌弃小约翰不直接跑路,我会哭的。虽然他一直不是很聪明,也很固执,目前为止还时常把事情搞砸,但该怎么说,他只是个普通人,所在乎的也是和奥狗的点滴回忆,这部分记忆对他来说很重要。写剧情真的会让我几度抑郁,有时候还会陷入该不该这样写的痛苦中,因为我也知道他不聪明,干的事在上帝视角下很猪队友()但真的不要骂他!因为是我自身的原因很大,希望他尽可能在经历了生死后还能保持单纯点,才这么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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