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好好保管,别被人知道。”他贴在艾登耳边小声嘱咐道。 艾登还来不及问是什么,约翰就把包裹严实的幼虫塞到了他的口袋内。 他不放心又说了一遍。 “绝对不要对任何人说。” “好、好。”艾登连连答应。 托付完后约翰终于松了一口气,昏昏沉沉地闭上眼,进入永无止境的黑暗中。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漆黑一片,他的脚下是虫与人的尸海,在梦里他还看到了奥特兰斯,Alpha在正前方背对着他。约翰想要追上去,于是他迈开脚步向前奔跑,可是无论他多么竭力地追赶都追不上他与奥特兰斯之间的距离。 他只能边跑边喊奥特兰斯的名字,希望奥特兰斯能够等等他。 直到梦中渐渐出现了光,他才看到奥特兰斯停下脚步,男人伫立在一片亮光下。约翰终于追到了他的Alpha,没带半点犹豫就从后面抱住了对方。 “我好想你。”他激动地对奥特兰斯说。 就算是在梦里他表现得也是极致的思念,他已经有些日子没有梦到奥特兰斯了,这段时间精神紧绷到不允许他想其他事。他拥抱的男人是如此的不真实,连点温度都没有,可他却控制不住把脸贴在对方的背部,企图感受奥特兰斯身上的气息。 以为奥特兰斯也会说想他,却半天没见男人开口。他好生气又满心委屈,特别是奥特兰斯迟迟不肯转过身正对他。见说了几次都没搭理他,约翰便主动绕到了Alpha的跟前。 刺眼的光正照在奥特兰斯面部,他眯起眼慢慢抬头往上看,可出现在他眼前的不是熟悉的面庞,而是一张诡异的虫脸。 约翰被吓醒了。 他猛然从床上坐起,全身早被吓出了一层薄汗,醒来后才意识到刚刚看到的都是虚幻的梦境。他庆幸万分,却又觉得刚才的梦特别真。 “做噩梦了吗?” 问他话的是弗洛德,正躺在隔壁床,看样子早就醒了。 听到弗洛德的问话,约翰下意识地点点头。 过了许久,等到约翰重新躺回床上时弗洛德才再次开口说:“你刚才做梦一直喊着一个人名。” “是吗?” “奥特兰斯…是尼尔森上将吧。” 联邦的军部圈子就那么一点大,奥特兰斯又曾是联邦历史上最为年轻的上将之一,也算是个家喻户晓的人物,弗洛德想猜不出是谁都难。 弗洛德起初对约翰的事一无所知是因为他这人长期不在联邦境内,加上他又不太关心八卦花边新闻,所以对于当初奥特兰斯与身为敌国人一方的约翰结婚这件事并不知晓。 “嗯。” “你们两个……” 弗洛德说话吞吞吐吐的,他想问你们两个人什么关系,可想了下这个问题过于冒犯和愚蠢。没记错的话,当初约翰填的申请表上名字那一栏的姓氏是尼尔森。答案似乎显而易见,连问的必要都没有,于是他选择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谢谢你救了我。” 面对弗洛德的感谢之情,约翰感到不知所措。无论过去多久,他都不太擅长处理这类话题,救与不救并没有过多探讨的意义。如果当初不是弗洛德,换做是其他人躺在那,他也同样会选择出手相救。 “这没什么,如果没有你我也不能顺利获救,你也帮了我不少。” 约翰朝他露出一个难得的笑容。 一切都快要结束了,这是他在来到军营后头回感到放松,他终于活着熬过了所有,所以这个微笑在此刻显得愈发自然,如春风拂过心头般温柔。 弗洛德侧过身没再说话。他想明明醒来后自己的检查结果全部正常,为什么现在耳边全是震耳欲聋的心跳声,是谁的呢。他还以为是精神入侵的后遗症导致出现了幻听,丝毫没意识到这心跳声是自己的。 约翰随后两天内接受了几次心理疏导,评估心理暂无应急创伤后才离开的医疗室,弗洛德比他先康复早早就走了。 在回寝室的路上碰到了弗洛德,约翰主动朝他打了招呼,可长官却像是没听到一样故意回避了他。 “真奇怪。”约翰喃喃自语道。 或许弗洛德心情不好吧,对于长官置之不理的态度约翰也没多想,反正弗洛德对他一向如此冷厉,他倒是觉得在虫巢内对他表现出得异常温柔的一面才更奇怪。 认为弗洛德奇怪的不只有约翰一人,艾登也说了同样的话。 “你的长官真的很奇怪诶,我过来的时候见他站在宿舍门口,他为什么自己不进来非要让我把话转达给你。你们俩怎么了?” “我跟他吗?没事啊。”约翰接过艾登给他的小盒子,他思来想去获救后自己也没和弗洛德发生过争执。 “他让你跟我说什么?” “说要你下午2点左右去指挥部一趟,好像联邦派了一个重要官员过来奖励你们两人这次作战立功,大概是颁布勋章之类的,他也没多说。” 母虫是自愿被俘虏的,后续捕捉过程可以说相当顺利,无任何人员伤亡。 这场人与虫的战争,在虫族投降后宣告结束。联邦这次派人过来一是为了把母虫安全运送回联邦,其次才是奖赏约翰和弗洛德立功。 艾登在那一个劲说早上看到了舰船降落到军营,约翰是没太往心里去,他对军部的那些事并不是很关心,他只在乎授勋之后他能不能向领导打听关于奥特兰斯的事。 “你说,到时候我能不能问他们奥特兰斯在哪。” “应该可以吧。怎么不能问,你现在可是联邦的传奇人物,就你们两个活着从虫巢出来,还帮他们找到了母虫,只是打听个人这种小事总归可以吧。对了,你交给我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怎么看跟那只被抓的母虫有点像,就是小了点。” “它就是母虫。” “啊?” 约翰让他小声点。 虽然寝室里一个人都没有,但约翰也不敢让艾登大声张扬。知道艾登的性格会问个没完,还没等他问,约翰就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艾登听。 就算是平常善于言辞的艾登在听了全过程后也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说到底这种国家之间的纠纷对他们这些普通人来说太复杂了。 “额…哎……这,算了,管他呢,你活着就好。那你之后打算怎么办?”艾登指着盒中熟睡的幼虫问道。 “先养着它吧,等到合适的机会再给它找个地方安家。” “完了,你说他能窥探人的大脑,我这两天还把它放在床头睡,那岂不是我晚上睡前在想什么它都知道。” 见艾登反应那么大,约翰不解地问道:“你想什么了?” 艾登脸一红,要是问他这话的人是奥特兰斯,他肯定就大肆说自己在想什么,可面对伴侣的朋友他可说不出睡前在想回家后如何跟克里夫亲热的事。 这边战事结束后陆续已经有人开始回家了,而艾登完全是为了陪约翰才留下暂时没走的。 “你别问了,还是好好想想怎么找到你的奥特兰斯吧。” 约翰立马不再追问。他知道就算这边的战事结束,也不代表他的旅程到了终点,实际上这才刚刚开始。 下午,他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半小时,这个时候弗洛德还没来,他便在指挥部的营帐前等着。等待期间,意外遇上了一位熟人。 是过去奥特兰斯的部下。两人在联邦也算见过几次,约翰还记得他。 叫什么呢,在脑中回忆了半天。好像是阿奇洛。 “阿奇洛。”约翰试着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显然是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约翰,意识到是谁在叫他后阿奇洛神情诧异地看向约翰。 “你还记得我吗?我是约翰,奥特兰斯的…” 约翰还在纠结该怎么称呼自己,他不太好意思在外面直呼自己是奥特兰斯的老婆。 “记得,上将夫人。” 阿奇洛先礼貌地回答了他。 就算奥特兰斯早就不再是联邦的上将,可阿奇洛还是照旧称呼他。 既然记得,约翰也不想浪费时间再多做介绍。本来他还犯愁该找谁打听奥特兰斯的消息,要是直接问布莱恩大将恐怕对方也见不得会跟他这样的小人物说,解释起来和很是麻烦。现在碰巧遇上了奥特兰斯曾经的部下,这下他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你知道奥特兰斯在哪吗?” 约翰不打算拐弯抹角或是嘘寒问暖一番,而是直截了当地问他。如果连克里夫和艾登都能打听到奥特兰斯的琐碎信息,那么在军部的阿奇洛一定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 “那你能不能……” 还不等他说完,阿奇洛就朝他鞠躬表达了歉意,“很抱歉,关于这件事我无法向您透露详情,就算您是他的家属我也不能说。” “为什么?” 约翰情绪变得激动,“是死是活总该我说吧,是你们让奥特兰斯回去的,现在没了他的消息,也没有人告诉我他到底怎么了。我真的…我很担心他,不然我也不会到这里。” 说时他的眼眶也逐渐变红,心里憋不住的委屈。他都走到了这一步,经历了生与死却好像任何进展都没有,如果连阿奇洛都不说,那么问其他军官更不可能给他一个结果。 “求求你…我只想知道他到底怎么样了。”约翰强忍着眼泪向阿奇洛求情,希望对方能给他点线索。 阿奇洛张开嘴,欲言又止。 说实话,在奥特兰斯被放逐前他对约翰的印象一直算不上太好,甚至可以说他觉得自己的上司沦落到如此可悲的境地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面前的人。要是没有约翰,上将也就不会被按上莫须有的卖国罪,更不会被驱逐出境。 加上当初是阿奇洛为约翰善后刺伤的事,他更是未对约翰有几分好感。但此刻,看着约翰为了奥特兰斯焦急的神情,他也不忍心隐瞒自己上司的事,或许眼前的人是唯一能解救上将的人。 阿奇洛叹了一口气,把约翰拉到一旁,在确认附近没人后才说。 “上将投靠了惠尔顿。他现在是联邦的叛国通缉犯。” “不是,他不只是失踪吗?” “一开始是失踪,后续派遣了搜查队,根据他们汇报的信息是上将在替惠尔顿的军队办事,被窃的泊辉石和装备现在都在他的手里。” “这不可能。”约翰摇头否认,“奥特兰斯不会做这种事,他不可能背叛联邦,更不可能投靠惠尔顿。”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奥特兰斯对联邦的感情,如果奥特兰斯不爱国,当初根本不可能执意要回去。 “可事实就是这样。军部还在商讨对他的后续处置方式,我所听到的解决方法是当场击毙,只不过目前委派前去执行的小队都没成功。” 约翰听到后半句,气得上前抓起阿奇洛的衣领,就连呼吸也急促了起来。他克制不住过激的情绪,逐一发泄到了阿奇洛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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