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听。我一点也不想听你说对不起。”约翰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他无法抬手制止,任凭眼泪和情绪疯狂宣泄。 他深藏的情绪好像只有在真正的Alpha面前才会爆发。他有一肚子的话想说,有抱怨,有埋怨,还有无法释怀的难过,特别是听多了道歉后。深知奥特兰斯每一句对不起背后都是后悔,约翰就觉得这些话像是无形的巴掌扇在自己脸上。 “你走以后我无时无刻不在后悔没有挽留你,也怨过你为什么不早点回来。每每这个时候我想的是你有你的理由。记得你是怎么说的吗,你说是为了我,为了你在联邦的家人,为了我们的以后必须要去。可现在…你却说当初不该离开我。” 他睁大眼睛,绝望地看着奥特兰斯。 “那我所经受的等待,还有——”约翰回想起一路至此所经历的一切,想到那些为了他死去的人,想到自己。 “我差点就死了,不止一次你知道吗?每次绝望时,我想的都是我还不能死,我还没有找到你……这些到底算什么。” 对于已经发生过的事他们都无法改变,心理上接受不了奥特兰斯的后悔,想要听的也绝不是他的道歉。 “奥特兰斯,我只想回家。想要结束这一切。” 说了这么多约翰早就泣不成声,眼泪模糊了视线,看不清奥特兰斯的表情。只知道下一秒自己被奥特兰斯揽到怀里,听见Alpha说着好。 “我答应你。” 只要这句承诺就够了,约翰闭上眼紧贴奥特兰斯的胸膛。双脚碰到一起时,他有种错觉,觉得好像回到维德里奇的家,像是躺在最初的那张小床上。 短暂的忘却战争还有身上的伤痛,他们像受伤的野兽相互依偎,在彼此跃动的心跳声中陷入睡眠。 隔天一早,奥特兰斯就去找艾登商量回程的事。 回去维德里奇不算件难事,只要有飞船即可,但这点却恰恰又是最难实现的。 “你看这里像是有飞船的样子吗?”艾登手撑着头,坐在工作台前问他。 这个部落尚处于原始架构的文明中,别说飞船,就连唯一的车都是艾登他们偷来的。显然找艘飞船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就算有飞船也没用吧。” 在场的还有弗洛德,听到他们在商量不禁插了一句。 “现在领空说不定已经被联邦军占领。如果像那位中尉说的那样,联邦军到此的目的实际上是为了除掉你,那么他们发现你没死肯定会严防出口。说句不好听的,就算真找到艘飞船,我们起飞后也会被击落。” 奥特兰斯听后陷入沉默,脑袋里浮现出最后拒绝莱纳德时他脸上扭曲的表情。弗洛德说得没错,按莱纳德的性格要是知道他没死肯定不会轻易离开,恐怕还会把露西欧亚翻个顶朝天。 想要离开正面交战就不可避免。 到底如何是好,奥特兰斯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他们没有武器,没有人员,半点对抗联邦军的余力都没有。 或许该想个办法联系阿奇洛。在流放前他们是有搜集到一些莱纳德身份造假的证据,只要指正他和惠尔顿军方关系密切,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可是他们能等到阿奇洛过来吗。 证据递交需要审核,而莱纳德的势力恐怕早就渗透到了内部,他不能把希望全部寄托在阿奇洛身上。 大抵是感觉到了他的困窘,艾登走到他跟前,拍了一下他的后背,安慰道:“诶!我说你别一副丢了魂的样子。我可比你更想回家,为了你俩我可是撇下一家大小好吧。” 艾登的话让奥特兰斯心中平添一分内疚,他不止让心爱的人受伤,更让朋友跟着身陷穷途。 “我现在想不到回去的办法。” “也没说让你一个人想啊。”艾登不以为意地摆手,“其实那些个联邦军都不是事,我和弗洛德早盘算好了办法。约翰去找你的时候我们也没闲着。” 说罢,艾登就领奥特兰斯去看他们这段时间的研究成果。当然大部分都是弗洛德捣鼓的。 为了更好的研究部落的虫体结构,弗洛德在此搭建了这间工作室,里面的设备仪器都是他们用捡到的碎片重组而成的。 艾登随即掀开扔在地上的桌布,在这下面藏着大小不一的透明玻璃瓶罐。他拿起其中一个罐子,递给奥特兰斯。 罐子里面都是土屑,奥特兰斯左右端详一番也没看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这是什么?”他问。 回答他的则是弗洛德。 “露西欧亚特有的幼虫。你把上面的土拨开就能看到。” 奥特兰斯按照对方说的打开罐子,看到了深埋在土里的幼虫,肥白的躯体缩成一团,看着就好像大号的蛆虫一样。 “它们不喜欢光,通常生活在树皮的夹缝里。小心点摸,最好避开头部的位置。那边有腺体,分泌出的气味能影响人类的神经。” “这可是秘密武器。”艾登凑过来解释,要奥特兰斯别小瞧手里的虫子。 “我用它们的分泌物制作了气味弹,理论上吸入即可影响精神。只是进一步控制就有些难,我们还得用上它。”弗洛德手指向角落,那只他们自己带来的幼虫身上。 小家伙。不,现在该成为大家伙了。它正睡在角落的大容器中。经过弗洛德的细心照料,这只幼虫在短时间内长大了不少个头。 是比手中的虫身形大上几倍的虫子,连呼吸的起伏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庞大的身躯让奥特兰斯想到那只在堡垒内看到的大虫。 “经过参照实验我发现它身上也存在类似的气味腺体,本质上它们是同源。这只虫目前已经拥有了自我意识,稍加训练的话或许能在短时间内控制不少人。我本想借由它实现下一步的控制计划,可训练想要达到理想效果短则数周,长则数月,我们现在没那么多时间耗在这上面。” “等等,让我捋一下。意思是你们打算用气味控制联邦军,但又缺少有效的控制方法。因为这只虫尚不可控。” “对。” “这不依旧毫无办法吗?”奥特兰斯不明白这种半成品的研究究竟为什么被称为秘密武器。 “至少昨天为止是。”弗洛德要他耐心听下去。 “这只幼虫是杂交的产物,已经不单单光靠气味控制思想了,包括它的腺体已经呈现退化的趋势。它绝大部分的交流或者控制是靠声音,介于一种特殊频道的声波,不是所有人都能感知到。我是想既然目前无法驯服它那就换个办法,靠录制声波再编辑模拟控制的音频。但虫族的语言是个大偏门,而且种类繁多复杂,入手前我需要知道这只幼虫的父系基因再对应编辑。这么久以来我都是毫无头绪,直到那位医生,他叫,叫什么——” “温格!”艾登抢先回答。 “对,就是他。他闲聊时描述了你们在堡垒内交战的过程,其中提到了某种线虫。我记得老师的书里写着惠尔顿有一类线虫的沟通是靠声音。” “所以?” “我想确认它的父系基因是否是来自于那种线虫。” “可那条线虫已经死了。” 奥特兰斯皱起眉,不明白弗洛德要从何考证。 他刚想说回去堡垒找虫根本是件不可能的事,就听到有人推门而入,转身一看是温格来了。 不大的房间内,突然好像站满了人。有种说不出的微妙情绪作祟,一时间感觉大家都在向他靠近。 艾登站在后面,将奥特兰斯按坐到椅上。接着弗洛德把手搭在他的肩膀处,慢慢开口。 他的视线不由盯在弗洛德的嘴巴上,对方的声音从唇齿间发出,像条蛇一样钻到他的耳朵里。 “有一条活的。在你身体里。”
第118章 结局 弗洛德是如此解释的。 线虫想要控制人体只有寄生一种手段。它们会把卵产在宿主体内,再依靠声波与寄生体达成联系,以此达到最佳的控制效果。 “我推断他们是用哨声控制线虫的活动,再依次控制你。迭代控制存在一定局限性,这也就解释了你为什么除去失忆外大部分时间都能保持自我意识的原因。” 弗洛德往后又说自己的理论不一定准确,大多都是基于昨晚温格口述的现场画面推断的。 寄生吗? 奥特兰斯听后不由把手放在后颈处。仔细触摸确实能摸到脊椎骨处有块突起的小疙瘩,他记得这里曾被虫子用针状物扎入过。这段记忆他尚未对任何人说起过。 假设弗洛德的推断成立。 “你想怎么做?”他想先听听弗洛德的想法。 说出这句话时,奥特兰斯早已不再对弗洛德秉持偏见的态度。或许他是不满面前的人曾有窥探自己Beta的想法,但这些不满在生死攸关的决定面前不值一提。 奥特兰斯心里清楚想要离开露西欧亚仅凭他自己一个人是做不到的。莱纳德的背后是数以万计的联邦军,甚至可能还有其他支持,只要莱纳德想,铲平整个露西欧亚都是件轻而易举的事。面对实力悬殊的差距,他必须要借助他人的力量。 虽然对于虫类的了解不如弗洛德,但交谈下来奥特兰斯也明白对方的意思大概是想借虫来以小博大,用虫类控制精神的方法反其道控制联邦军。 站在他面前的是难得的人才,是扭转战局的关键。 “动手术。”弗洛德如此回答。 说着弗洛德找出一块黑板。男人快速地在板上写下要做的事项。 “首先进行全身扫描,确定寄生虫的位置后会由温格负责手术,关于这件事我们进行过商讨他说没有问题。如果取出的寄生虫确实和我们手里的这只幼虫存在基因上的联系,那么模拟语言就不再是一件难事。” 恰当的利用好虫族的特性。只要联邦军吸入特制的气味弹,接下去仅凭模拟好的虫语音频就能做到控制所有人。 弗洛德有条不紊地阐述他脑中的计划。他的用词简洁,就算是对虫类完全不了解的门外汉也能听懂。这让奥特兰斯确信眼前的人聪明且不乏能力,拥有大多数Alpha所具备的特质。 他决定赌一把。 “那就按照你说的试试。” 奥特兰斯答应下手术。 他被领到一台仪器前进行术前检查,眼前的仪器可以说相当简陋,不免怀疑能否正常运转的程度。当他问到时,弗洛德说了句‘放心好了’接着按下开关,仪器的中心开始闪烁,一道光照向奥特兰斯的身上。 做检查期间其他人都相对沉默,只有艾登在说他们这段时间干了些什么。 用于扫描的仪器最核心的是他们从通讯器上拆下的,联邦所用的通讯器内置简易的扫描装置,除此之外弗洛德还用通讯器的芯片组装出了一台计算机,可谓是物尽其用。设备虽谈不上多少高级,对于他们来说能用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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