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却并不言语,只是起身望着谢翎微微一笑:“尊主请看。” 他抚了抚掌,一列衣着清凉的男子便走进屋里,身段皆是细软,在指令下纷纷跪在谢翎面前。 “这些便是卑下精心寻来的炉鼎,容貌体质皆为上乘。” 他露出一种意味深长的笑,“这是卑下孝敬尊主的,还请尊主享用。” 谢翎神情一下子冷下来了。他的目光在那一列男子上略略停留,心里便明白眼前这人在搞什么鬼。 他在魔域这数年里忍辱负重数年,从未表露过自己的喜好。自己突然跑去归云宗大费周折把容棠带回来,这些人便想以这样的方式对自己投其所好。 “尊主可还是有什么顾虑?” 这人见谢翎不言语,又低声开口,“若这些人不能让尊主满意,卑下再为尊主去搜罗一批来?只是不知道尊主喜欢什么样子的……” 谢翎的脸上毫无表情。 这便是拐着弯来打探自己的喜好了。 “先留下吧。” 谢翎淡淡道,“让人把这些炉鼎安置在魔宫。” 他看着对方在听见自己回答后瞬间变得有些失望的神情,心里划过一阵讥讽,面上却依然是古井无波的漠然。 他最厌恶他人窥视自己,他也极其厌恶这种旁人对自己的试探。 但现在魔域刚刚平稳,想要清除这些暗地里不怀好意、或软或硬的钉子,还需要从长计议。 但谢翎暂时还不想在自己的魔宫里还要被人打探喜好。 为了能带容棠回魔域这一件事,他早就遣散了曾经魔宫里的所有侍从:识时务的放走了一批,不识时务还妄想着当暗哨给他人通风报信的,自己则当着那些所谓的长老,一个一个杀了干净。 他把这里全部换上了以自己谕所驱动的纸傀儡,又捏了几个逼真的来照料容棠的起居。这一切安排妥当后,谢翎将容棠放在床上,拿出了那串可以掌控容棠的念珠。 谢翎现在是容棠的“主”,这枚法器便有着控制容棠之用。 他心中意念一动,望着容棠的睡颜,轻轻地捻动了一下。 果然,容棠在床榻上悠悠转醒,他似乎有些茫然,睁开眼看见谢翎先是微微睁大了那双漂亮的双眼,片刻后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来一样,惊惧地向后躲避。 但是他又能怎么躲呢? 谢翎一动不动地望着容棠,微微地笑了一下:“过来。” 他没有动自己手里的念珠。他希望容棠可以乖乖听话,自己也不必非要用这种法器来操控容棠,但容棠却没有像自己想象中的那样,乖巧温顺地走到自己面前。 容棠只是死死地拽着手里少得可怜的布料,竭力地向后退了一步,把自己缩进了帷帐里。 谢翎的神情一瞬便阴沉了下来。 他很慢地开口:“是没听到我说话么?” 容棠只是摇着头,他现在的脸色惨白得近乎透明,因为情急之下想要躲避,颊上激起一层潮红,让他显得更为可怜可爱。 谢翎像对待小猫小狗似的逗弄着他,直到容棠被彻底逼进床角,退无可退地闭上眼。 谢翎脸上微微露出一丝笑意,他俯下身,像猛兽捕食般轻轻咬住容棠的脖颈。他舔舐着容棠敏感的耳廓,看着身下人因为自己的撩拨而烧红了脸,蒸腾起欲望来。 耳边是容棠夹杂着紧促而破碎的喘息声的求饶,他整个人就像是马上要碎掉了,泪水悬在眼眶里,一双漂亮的眼睛望着他,嘴唇却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那是不成音调的话语,谢翎听了很久才听清楚。 他说,谢翎,求求你,别这样对我。 可是…… 不是你先这样对我的吗? 谢翎轻而易举将容棠反折过双手,压制在自己的身下。容棠还在作着无谓的挣扎,当他彻底容纳进谢翎时,他的嗓子几乎已经哭得发哑。 “你不是喜欢‘阿宁’吗?” 谢翎难抑恶意地在容棠耳边低语,“不如我把他喊来,让他看着你现在的样子?” “不……” 容棠几乎是用尽全力地挣扎起来,他知道以谢翎现在阴晴不定的样子,这种事他既说得出口,便也一定能做得出来。他踉跄着从床上爬起身,跪在谢翎的面前,摇着头,意识已然有些混沌,“别,别把他喊来……不要……” 他怎么能、怎么能让自己最好的朋友……看到自己这样难堪的样子。 谢翎的神情更冷了。 他望着那个满脸是泪的容棠,只觉得整颗心都冷掉了。 整个人像是被拉扯着分裂成两半,谢翎听见自己用冷酷的声音开口:“那就和在地牢的那天一样,帮我弄出来。” 容棠抬起头,几乎是木木地看着他。 “不知道怎么弄了?” 谢翎嘲讽着开口,声音里难掩恶意,“那天不是很熟练吗?现在又在这里装什么?” “我……” 容棠听着谢翎对自己的羞辱,茫然而又无措地望着眼前的人,眼圈已然有些发红。他声音有些发涩,怎么也忍不住为曾经的自己辩驳,“我是为仙长解毒……” “所以呢?” 谢翎冷笑着开口,“现在不愿意了?” “你不是他……” 容棠喃喃地开口,他的声音发颤,“我的仙长,他已经死了……” 谢翎只冷冷地望着他。 那种烦躁与不安再次来到了心头,他几乎是连想也没有想,便直接开口:“还要我再说多少次。我就是和你在一起的仙长——” “你骗我。” 容棠很轻地开口,“仙长是不会骗我的。他不会让我在众人面前被炼成炉鼎,更不会出言羞辱于我。” “他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他说道,“而你不是。” 谢翎看着容棠,脸上的表情几乎是完全消失了。 他心中无数次设想过的事情终于这样惨烈又残忍地摆在自己面前:容棠的好,并不是给谢翎的。 容棠只是喜欢那个伪装出来的自己。 这点认知让谢翎变得更加烦躁。 君回宁什么都不用做,容棠便喜欢他身上的君子之风。容棠仰慕的是像君回宁那样的君子,即便他无能到根本无法从自己手里带走容棠,但容棠却依然爱慕着他。 嫉妒之心烧灼得谢翎胸口一片疼痛。他的眼睛有些发红,刚想开口却又强迫自己冷静。 他从床榻上起身,迫使自己情绪稳定后重新走到容棠面前。 望着容棠困惑又戒备的神情,谢翎忍耐下自己心底的不甘与愤怒,让阴柔昳丽的面孔上浮现起一点温柔的笑:“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归云宗那么多人,我只是为了带你走。” 容棠没反应过来,只是愣怔地望着他。 “我们现在已经离开归云宗了。” 谢翎努力把自己的声音放得温柔,他意识到不久前的自己因为嫉妒与愤怒刚在床榻上折磨完容棠,心里懊悔自己冲动的同时,又稍稍垂下眼,作出一副可怜神情,“我刚才太生气了……没有弄疼你吧?” 把自己心里嗞嗞吐舌的毒蛇锁进自己的囚笼,使出浑身解数,要把自己最擅长的伪装重新摆在容棠面前。 容棠现在已经在自己的手里。 谢翎攥紧了自己的手,可他还想再贪婪一点,想得到眼前人的心。 ---- 撒娇打滚求评论求海星(????)
第22章 驯服 容棠没有说话。 谢翎自然也看得出现在容棠对自己的抗拒,这种认知让他格外烦躁。 “你看,我们现在都离开归云宗了。” 谢翎努力把自己的声音放得温柔,“我们可以和从前一样,永远地生活在一起。” 但容棠依然只是沉默地看着他。他似乎在努力辨别,谢翎是不是又在说谎。 “我们……现在在哪。” 容棠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已经信了谢翎的话。但他依然蜷缩在重叠厚重的帷帐里,不愿出来。 “我们在……” 谢翎心中千念百转,喉头滚动了一下,轻声开口,“君梧山。” 他本来想直接告诉容棠他们其实早已身在魔宫,但是谢翎只要一想到容棠看向自己那双充满恨意的双眼,就下意识地再次把伪装披在自己身上。 容棠是凡人,他察觉不到自己放在他体内的魔骨,自然也察觉不到这里已然是魔域。 而且……他既然希望自己是个好人,那自己也不是不可以勉为其难地,成为容棠心中的样子。 “是吗……君梧山。” 容棠垂下眼眸,似乎是轻轻地笑了一下。他额前的碎发有些凌乱,投下一片阴影遮住了他的事情,让谢翎无法看清。那笑声听得谢翎心中一紧,他忍不住上前,想要触碰容棠,一个傀儡却飘到自己身侧,附耳传音。 魔域中又有小波动,几个长老手下的人滋事,但因为这几个长老都是谢翎手下的人,魔域中竟一时无人敢管。 谢翎强压住心中怒火,他看向一旁似乎有些发愣的容棠,柔声对他开口解释:“外面出了些事,我先去看看。” “好啊。” 容棠望向谢翎,他的衣衫已经在谢翎的强迫下被生生扯坏,此时身上遍是青红吻痕,只看一眼便能让人知晓他经历过怎样激烈的房事。他已经很虚弱了,却依然支起身体,竟然朝着谢翎露出一个苍白而又浅淡的笑意,很轻地开口,“我在这里等你。” 谢翎愣了一下。 容棠是……真的信了? 他还是像从前一样好骗。 谢翎的心中有些不敢置信,但又有些欣喜若狂。他轻轻舒了一口气,从床榻上起身。谢翎只以为容棠对自己说的话深信不疑,便不再继续停留,而是径直跟着送来讯息的纸傀儡匆匆离去。 谢翎去得久了一些。两边的长老都是曾经陪他打下魔域的心腹,既不能偏袒一方而致事情有失偏颇,又不能姑息养奸、放任不管。 谢翎费了很大的心思来平衡两边,但是直到他刚把这边平息,能喘口气时,自己和容棠寝殿里的纸傀儡却又匆匆地飘来送信了。 容棠在自己离去不久后,便是下了床榻,直直冲着寝殿里一根柱子去了。 ——他要自绝。 谢翎急急返还。 他从没感受过像现在这样的慌张,心脏悬在嗓子眼,每一走动便能感受喉口颤抖的心跳。 但即便他做了各种样式的猜想,寝殿里这一幕还是远超谢翎的想象。 眼前的景象只能说是触目惊心:谢翎在傀儡里设定了保护主人,所以在容棠第一次将额头撞破出血的时候,那些纸一样的傀儡便拉住了他。 但谢翎却忘了,容棠也是会谕的。 谢翎看着眼前这一幕,大脑里一片空白,只觉得浑身发冷,整个人都在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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