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瞬间变得安静下来。 南荼干笑两声:“没、没有啦。” 仙君倒是想要知道所有事情,只是他一直在纠结要怎么告诉仙君,拖着不肯说罢了。 若是直接跟仙君说他其实是天上的神仙,不知道犯了什么错,被天帝扔到了凡间思过受罚,待到这一世结束之后才能回到仙界,而自己是来找他报恩的……仙君一定会觉得他脑子有问题吧,居然能编出这种扯淡的东西。 虽然这就是事实,但南荼还是有些说不出口。 世间有妖有精怪,神仙却是少见,这种话说出来,谁信呀…… 南荼说没有,至于到底有没有,晁若也无从得知,也不能将小兔子逼急了,只好换了个话题,问了掉马的细节。 “你的耳朵和尾巴,只有照月一个人瞧见了?” “是呀,就只有仙君知道。” 除了仙君,其实狼妖也看见了,但他又不是人,应该不算吧。 南荼想都没想,就把黑狼排除了,说完之后,才想起来还有一个人。 张晏生算不算?可是张晏生不知道他的原形是什么,应该……没有关系吧。 “嗯,你注意不要被旁人发现了,就算是不小心再被人瞧见耳朵和尾巴,也不能暴露你是神仙的事实。”晁若叮嘱道,“我担心照月身旁还有别的神仙,而且是我们都不认识的。” 照月身边有只小兔子,这实在是太好辨别了,一揪一个准。 毕竟照月被踹下凡之前,那件事可是闹得轰轰烈烈的,也只有小兔子不知道罢了。 这时南荼也陷入了沉思:别人……? 对啊,万一是别人在打小报告呢! 但南荼仔细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可能。 他的兔子尾巴和兔子耳朵只有仙君一个人看到了,除了黑狼和张晏生就没有别人知道了。 黑狼蠢兮兮的,肯定不是天帝派来的卧底,至于张晏生,那就更不可能了。 也许是晁若想多了? 南荼的脑子里霎时被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占据了,晁若一看他出神的模样,摇了摇头:“总之,你最近小心着点儿,暂时不要跟天道联系了,去和明诃通个气儿。” “好,我知道啦。” 南荼乖巧地应着,两人又说了些别的,直到门外响起了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他们聊天的声音才是一顿。 “你家仙君回来了。”晁若笑道,“我也有事儿要接着忙了,若是发现了什么不寻常的,记得跟我说。” 南荼点头,发间的兔耳随着他的动作颤了颤,“嗯嗯!” 灵镜重新回到了充满水流纹路的模糊模样,被南荼塞进了储物袋里藏好。 ……出了件大事呀。 南荼有些出神地想着,但愿天帝不会查到他身上吧。 好不容易找到了仙君,在凡间剩下的几十年,他还想陪着仙君一起在这里度过呢。 他可不想被天帝拎回仙界。 南荼心里藏着事儿,动作便有些慢吞吞的,两只雪白的兔耳朵耷拉着,时不时动弹两下。 怀里的小兔子分身忽然动了动,跳下了床,啪嗒啪嗒蹦跶到门边。 下一秒,小分身就被一只大手捞了起来,蓬松绵软的兔毛从冷玉般的指缝中探出了不少。 沈寒轻抱稳了小兔子分身,像是捧着一团刚落下的雪,“怎么是你出来接朕?” 小分身的耳朵被修长的手指轻轻戳弄着,分身和本体都不自觉地同步抖了抖耳朵。 正在四处藏东西的南荼刚把画册做好标记,放回储物袋,耳尖便传来了一阵痒意。 他不满地掀开纱织的床幔,只露出一张巴掌大小的脸来,“陛下!别戳啦!” 发间的兔耳如雪般柔软,脸也漂亮白皙,还洇着抹淡粉。 沈寒轻心中一动,脑海中不合时宜地回想到了方才在画册上看到的那些画面。 他放下小兔子分身,走到床前,俯身在少年唇上亲了亲,进了床帐之中。 “还不起来?” “唔……” 轻柔的吻逐渐落在唇间、脸颊、眼尾、眉心,腰也被沈寒轻扶住,南荼身体一晃,落入了他怀里。 沈寒轻身上浸满的那些冰凉的水汽,不过一会儿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两人相触的地方又变得热了起来,可落下来的吻却不带一丝欲念,温柔得要命。 南荼往沈寒轻怀里拱了拱,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整个人都依偎在他怀里,小声道唤道,“陛下……” “嗯?”沈寒轻低下头,在少年发间和颈间啄吻着,“怎么了,这么粘人?” “无事……” 南荼咕哝着,搂在沈寒轻脖子上的手紧了紧。 晁若说的话让他很是在意。 他不想和仙君分开。 仙界和凡间的时间流速不一样,有时差,天帝能不能……能不能多为别的事儿忙一会儿呀。 多忙几天,他在凡间就可以多混过一段时间了。 小兔子的心情突然变得低落了起来,沈寒轻哪怕再是忍得难受,也还是将那丝火气压下。 南荼不愿意说,沈寒轻便没有问,只是抱着不太开心的小兔子,静静地坐在床上。 过了一会儿,南荼才缓慢地挣了挣,“热……” 酷暑时节尚未完全过去,他们在床上这么抱着,沈寒轻怀抱中的温度越来越高,烫得南荼都有些脸热。 “南卿不是可以让周围变得更凉快一些吗?”沈寒轻顺着他松开了手,但仍旧将小兔子虚虚揽在怀里,笑着问道。 他看得出来南荼还是想跟他拥在一起,但不知为何找了这样的借口。 沈寒轻在心里想道:别扭的小兔子。 南荼支支吾吾:“嗯……这个……” 以前是可以的,南荼想着不在皇宫里,在避暑山庄就没有了使用灵力的限制,仙君又知晓了他不是凡人,还不是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但天帝已经知道了有神仙下凡帮助仙君,在查人了,他就不太再在凡间使用灵力了。 还是低调行事比较好,一会儿还要去联系他不太想见到的盛翊。 想到这事儿,南荼蹙了蹙眉,打算起床了。 掉马掉的不完全,仙君还不知道盛翊也不是人,他还得瞒着仙君才行。 “哪个?”南荼一直没有吭声,沈寒轻再亲亲他的兔耳尖尖,催促了一声,等着他的回答。 “臣、臣想起来了。”南荼顾左右而言他,强行转移了话题,“午后不是还要去给重翎和行舟上课嘛,再不起来就要晚了。” 小朋友们的老师也跟着来了避暑山庄,但近日仙君稍微修改了一下他们学习的进度。 有些时候,是仙君亲自过去教导的,他也跟着一块儿。 沈寒轻闻言没有出声,只是定定地看着南荼。 南荼被看得一阵心虚,没支撑多久便别过了脸:“陛下为何这样看着臣呀?” “南卿好看,朕想看久一些。” 小兔子有了新的小秘密,还不打算告诉他。 沈寒轻心中有了思量,面上却什么异样都没有表现出来,听南荼说想起床,便就着这个姿势,像抱小孩似的,捧着南荼的臀尖,抱着他从床上下来了。 “臣、臣能自己走的。”南荼推了推他 ,明知道周围无人,但还是忍不住红了耳尖。 “无妨。”沈寒轻说道,托着怀里的小兔子往上晃了晃,“朕抱得动你。” “陛下!” 南荼惊呼一声,突如其来的失重感吓得他整个人都快要缠在沈寒轻身上了。 待晃动停止,他才发现自己又被逗弄了,气恼地在男人颈侧咬了一口。 小兔子磨起牙来,力道可不轻。 “嘶……南卿,别咬这里,若是留了印子,一会儿该被重翎和行舟瞧见了。” “陛下可还记得上回?上回您也在臣脖子上留了印子,还是层层叠叠的印子,重翎还以为臣去刮痧了呢!” “……朕的错。” “哼。” … 两人在凡间说说笑笑,九重天上,天道正站在天帝面前,怂得不敢说话。 那面用来观察凡间的巨型灵镜,正悬浮在天帝身前。 镜面上刚浮现出一些画面,下一瞬就像被蒙上了大团浓雾似的,看不分明。 天帝隔空转着镜子的手一顿:“……这是怎么回事?” “就、就那么回事啊。”天道眼神乱瞟,“应该是故障了吧。” “天道。”天帝沉下声,冷呵道,“你是不是觉得朕很好忽悠?!” 天道被吓得一抖,但还是嘴硬,“真的呀,跟我没有关系的呀,我每次去、去看照月仙君的时候都是这种情况。” 天帝闻言,狐疑着伸出手,灵镜瞬间缩小,落到了他手心里。 他拿起灵镜仔细检查了一番,确实没检查出来什么问题。 那为何会有浓雾? 天帝看向那片浓雾,总觉得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瞧着瞧着,他脑海中忽然闪过了什么,调整了一下灵镜的画面,去看了凡间的其他事物。 果然,除了沈寒轻和南荼那儿,其他地方都是清晰正常的。 天帝:“……” 他想起来了。 “这臭小子!”就算天道在场,天帝也没忍住,骂骂咧咧道,“怎么又玩这一套!” 这下他查都不用查了,照月他肯定跟那只小兔子在一起! 天帝身旁坐着的华服女子瞅着浓雾,爪子伸过去,放大放大再放大,还是连根兔毛都没有瞧见。 “我的崽哟,咋藏得这么深?连儿媳的一根毛都看不见。” 天帝头痛扶额,“逢霜!” 逢霜笑嘻嘻,“哎!阿兄!” “……” 天帝挥挥手,天道特别有眼力见地退下了。 殿中只剩下了他们兄妹二人。 天帝瞧着还在找儿媳的兔毛的妹妹,忍不住叹了口气,想到照月干出来的那件事儿,叹气叹着,就止不住了。 大侄子平日里看着还挺正常的,像谁不好,怎么就全随了他娘…… - 等两人闹了一阵,收拾整齐,到了沈重翎和沈行舟那儿时,两个小朋友已经在他们的书房里等了许久,都快要睡着了。 “阿兄!师父!”沈重翎的嗓门永远比沈行舟要大,从椅子上蹦跶起来,凑到他们身边,“你们终于来啦!” 沈行舟稳重地先行了个礼,随后目光才移到沈寒轻的脖子上,歪了歪脑袋,天真地问道,“阿兄,您脖子上的是什么东西呀?” 肤色冷白如雪的脖颈上,一枚泛红的牙印尤为明显。 沈寒轻一愣,下意识捂住了颈侧,南荼则是悄悄弯了弯唇,连漂亮的杏眼都变成了好看的月牙状。 他笑靥盈盈,戳了戳沈寒轻的胳膊,“陛下身体不适,去刮了个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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