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简奚云怀着心事,在穆清砚睡着以后,他给鹤岸发了通讯,让他去穆清砚之前的宿舍检查一遍。 天还没有亮,简奚云就收到了鹤岸发回的照片,屋内一片狼藉,仅剩的一些家具都被砸破击碎,没有一个完好的地方。 “信息素攻击,看不出带走了什么。他的东西应该都已经搬走了,难道对方是冲着人来的?”鹤岸并不清楚袭击的人是谁。 “是苏教授!”简奚云面沉如水,把消息发了出去。 “不会吧,那个老学究。”鹤岸大吃一惊,“他除了做实验,还是做实验。能有这么大的能耐?再说了,他为什么要找穆清砚的麻烦?” “因为他知道穆清砚对我来说,很重要。”简奚云回复他。 “……”鹤岸无话可说。 “就像我知道,鹤家对你来说,很重要一样。”简奚云没理会他的无视。 “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天亮了,我要睡觉了。”鹤岸扔了一句,下线了。
第35章 回头是岸 鹤岸是庶子庶出,还是那种找不到母亲,而父亲早就一命呜呼的私生子。 他的父亲原本在鹤家就排不上名号,又在年纪轻轻的时候,管不住自己的易感期,袭击了一个走夜路的弱势Omega。那就是鹤岸的母亲。 Omega被送到了无双医院,因为身体结构的原因,没有办法放弃他,只好忍辱负重地生下孩子。 鹤岸出生之后,Omega母亲连夜逃出了医院,从此下落不明。 鹤家名声在外,绝对不允许家中出了这样的丑闻,一回头就亲手把小儿子扔进了看守所。细皮嫩肉的鹤家少爷在里面并没有待多久,易感期紊乱,信息素失调,加上恶劣的生存环境,在鹤岸出生前,就去世了。 因此,鹤岸被接回鹤家,单名取了一个“岸”字。这也是鹤家人对他的警示,身体里留着罪犯的血,时时都要想着回头是岸。 他在鹤家是一个幽灵,吃饭不能上桌,学习必须住校,不能称呼家主伯母伯母,连喊一声姐姐都不被允许。 鹤家的主事人,他叫老爷。对于鹤云,他称呼大小姐。 一开始,他以为所有人的家里都是这样的,直到他听见鹤老爷说了句:“不过是条养不熟的白眼狼。身上留着他父亲恶罪的血,保不齐还会像他的母亲一样懦弱胆小。我只不过是心善,赏一口饭给他罢了。” 鹤岸当时才只有8岁。 他背着厚重的书包,从学校回来,以为自己能赶上鹤云的生日宴会,没想到只听到了这样的话。 他才知道自己是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 随时会被大伯父抛弃。 鹤岸躲在自己逼仄的房间里,一直到宴会结束,都没有人来找他。 最后,是鹤云拿着一把棒棒糖推开了他的门:“蛋糕都被他们吃光了,我想给你留一点,都没来得及。” 鹤云很美丽,一头绚丽的姜红色头发散在脑后,耳朵上戴着的钻石耳坠靠着门缝里透进来的一点点光,折射得很美丽。她分化成了无双城少见的女Alpha,美丽高贵,大方得体。 “谢谢,大小姐。”鹤岸抓着一把糖,泪眼婆娑,用手背不停地擦眼睛。 “你听到了是不是?没有关系,别人不在的时候,你可以叫我姐姐。”鹤云蹲下来,坐在地上,做着和鹤岸一样的动作,双手抱膝,“小岸,好不好?” “你是大小姐。我是白……”鹤岸嘟囔着嘴巴,哽咽的声音囫囵在喉咙处,就被一阵甜蜜的味道打断了。 鹤云给他剥了一颗棒棒糖,塞进了嘴巴里:“小脑袋瓜子里都在想什么呢?你是我最喜欢的小叔叔的儿子,那你就是我的亲弟弟。姐姐现在是Alpha,以后可以照顾你。” “我也可以照顾……姐姐。”鹤岸的舌头靠在棒棒糖上,舍不得让那点糖分快速消失,拼命地想要表达自己的忠心。 8岁的鹤岸很矮很轻,鹤云轻轻一抱就能把他抱起,再塞进被窝里。她宠溺地没有命令鹤岸必须把糖拿出来,才能睡觉,也没有怪他不吃晚饭,一个人躲着。 她一下下揉着小鹤岸的发梢,柔柔的声音在哄:“小岸。姐姐呢,以后可能就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以后我们要相互照顾哦。” “可你还有老爷……”鹤岸不明白她怎么会把自己的父母都略去了呢,该不会只是讨小孩开心吧。 “他们以后也会离开。你就像是姐姐的孩子一样哦。”鹤云笑笑。 “姐姐也会有自己的孩子的。” 鹤云明艳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缝,苦笑着说:“不会的,不会有了。” 鹤岸当时不懂。后来环形集团的董事长失踪,而陪在董事长夫人身边的人却换成了鹤云。 他无法评判鹤云的做法,只能竭尽全力护她周全。 简奚云说的没错,鹤岸有自己觉得重要的人,只不过那个人不是鹤家。而只是鹤云而已。 接到简奚云的通讯后不久,鹤岸扣响了鹤云卧室的玻璃。 房间里窸窣一阵,然后鹤云打开了窗户,不无意外地用微怒的声音质问:“没有门吗?3楼不算高?” “对不起,姐。”鹤岸挠挠头,笑着,“就是有点担心你。” “担心什么?”鹤云只穿了一件轻飘的长袍睡衣,脸上带着困意。 鹤岸不能说太多,只是劝:“事情变得棘手了。姐,放弃治安官吧。” “别胡闹了。治安官在一天,鹤家就是他的财政官。没有我,也有其他鹤家人来坐这个位置。”鹤云时不时会听见他的规劝,只不过从来没有放在心上。 “我只想保护你。” “傻小子,我和鹤家分不开的。”鹤云伸手拔出他嘴巴里的棒棒糖,只露出了一根糖纸棒,“倒是你,下次回家看看。” “不说了。你……你们早点睡吧。过几天的演讲,我应该会陪着简奚云一起过来,到时有机会再说吧。”鹤岸说完悻悻然离开。 鹤云的身边,从很早开始,就没有他的位置了。 但至少,她现在是幸福的吧。 鹤岸一个人走在路上的时候在想,自己还真的有点孤独呢。 这时候,就该去喝杯酒嘛! 他给宋贤玉拨了几次通讯,都没有接通,害怕打扰了他执行任务,只好作罢,一个人去了琉璃。 宋贤玉的公寓里,已经爆发了一次信息素的大灾难,甜腻的生奶油,清冷的薄荷,还有若有似无的茉莉香在争夺着每一寸空间,彼此消融助长。 “好热,宋贤玉你抱抱我。”沈千秋一个翻身醒来,手下意识地就想要去找东西来抱,她能感受到周围有宋贤玉的信息素,但就是抓不到人。 她的小洋裙还完整地套在身上,但后背已经是湿漉漉的,腺体有点疼,大概是临时标记遗留的齿痕还没有消肿。 “抑制剂过一会就有人送过来,你再忍一忍。”宋贤玉不敢进卧室,他也被信息素折磨地备受煎熬,咬牙切齿地回话。 沈千秋不再一口一个“臭咸鱼”地喊他,他都不知道该开心还是失落。 只是下一句话,又差点让他丢盔弃甲。 沈千秋半眯着眼睛,盯着门口:“你不能做我的抑制剂吗?”
第36章 不公平 宋贤玉没能在天亮的时候把沈千秋的情况报告给简奚云。 他靠在卧室门外,在一墙之隔的距离给屋里的人释放了整整一晚的安抚信息素,等到同事把加强剂量的抑制剂送来的时候,他已经虚脱地头重脚轻,脸色煞白了。 “宋助理,您还好吧?”送抑制剂来的同事是个Beta,但对宋贤玉追要Omega抑制剂好奇不已,恨不得闯进门好好八卦一下。 宋贤玉接过抑制剂,道了声谢,就摔上了门。 给沈千秋注射抑制剂又花了好大的力气,已经被临时标记的人,很抗拒抑制剂的味道,一个劲地在床上扭来扭去。 最后,宋贤玉压住她的肩膀,亲上了樱桃般红润的嘴唇,才在沈千秋的惊愕中,顺利注入了抑制剂。 “你亲了我?”沈千秋一时间,竟然忘记了挣扎? “不满意?还是想要彻底标记?”宋贤玉扔掉手里的抑制剂,自己也瘫软在了床上。 昨晚沈千秋闹腾了一晚上,他靠着一浴缸的冰块,才勉强压住了自己的火气。一想到,如果开始就送她去医院,肯定会被安排志愿者。 那到时,沈千秋脖子上的牙印,就不知道是哪个混蛋了的! “睡吧。”宋贤玉拍拍沈千秋的肩膀,安抚道,“剂量肯定够了,睡一觉就好了。” 话刚说完,宋贤玉也跟着昏睡过去。 等到两人醒来,已经过去了整整两天。 而此时,穆清砚已经坐在了开往治安官府邸的车上,打算陪着简奚云出席治安官的演讲。 简奚云这两天一直都很沉默,连和穆清砚说的话都变少了很多。他没有找到宋贤玉,打过几次通讯,无一例外无人接听。 问过鹤岸,发现他也没有宋贤玉的下落。 宋贤玉不是如此不知轻重之人,如果让人打探不到,可能是掌握了不便透露的线索。没办法,简奚云只好把穆清砚随身带在身边,毕竟上次慈善晚宴的事情已经让人很是心悸了。 “你一会跟紧我。”简奚云握着穆清砚的手,细细摸索着他的掌心,柔声细语。 “我不乱跑。” “发生什么事情,你也要及时告诉我。别和上次那样……”简奚云想到慈善晚宴上发生的事情,肚子里就是窝火。 “你还有其他的Omega要来?”穆清砚原本是想开个玩笑,但话说出口才发现居然那么蠢,赶紧改了说词,“对不起,我一定紧紧跟着你,寸步不离。” 简奚云也不想继续那些成词滥调,按耐住心里的些许不满,拉过他的手,吻了一下。 上次还有个家伙没有下落,那个在穆清砚身上留下茉莉信息素的人,他不得不提高警惕。 “治安官现在不得民心,外面免不了会有闹事的人,不是开玩笑的。”简奚云重复一遍。 “好,知道了。” 穆清砚也知道,治安官的存在是无双城的一个禁忌。所有人不能讨论,不能猜测,也不能忤逆。 如今的治安官没有多大的实际权利,更多的意义是作为城邦之间的联合代表。 无双城最有实权的男人,就坐在自己的身边,握着自己的手呢。 “上个季度,他想要投资环形集团,被我拒绝了。现在我们也算不上座上宾。”简奚云讪笑,“我就是觉得他太老了。” “奚云哥,我们不能讨论他。”穆清砚想要捂住简奚云的嘴巴,就怕被旁人听了去。 无双城的人需要信仰,独立在经济政治之外的治安官成了最好的媒介。 人们需要一个可以举着标语游行的地方,治安官府邸前巨大的广场提供了便利;人们需要一个没有利益冲突的人能作为他们的发声筒来谴责其他人,治安官的演讲给他们打了鸡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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