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荔枝积极捧哏:“老板大气!” 为了以后有涮羊肉吃,他也是拼了。 热气缭绕间,祈行夜转头漫不经意瞥过旁边玻璃,忽然:“嗯?” 他惊讶指向外面:“枫映堂?” 调查局车牌的车在外面稳稳停下,黑色车辆里下来一道人影。 那人虽没有穿制服,只是随意的夹克便服甚至还带着黑色鸭舌帽和口罩,明星般遮得严严实实,但祈行夜还是从那眼熟的走路姿势一眼看出对方的身份。 像是感觉到了有人在看自己,那人抬头,看到祈行夜时笑得眉眼弯弯,笑眯眯向祈行夜挥手打招呼。 等走到桌边一摘帽子,果然是枫映堂。 祈行夜:“?” 商南明扬了扬下颔:“坐吧。” “枫副官说有事务需要汇报,我不方便回去,就叫他出来一起。” 祈行夜看向商南明,不等说什么,商南明:“我付账单。” 祈行夜立刻没有任何疑问:“谁掏钱谁说了算——所以可以多加几盘吗?” 他单手撑着脸,笑容在雾气间朦胧:“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啊,商长官。随便吃,这可是你说过的,不许反悔。” 商南明不置可否。 枫映堂眨了眨眼,忽然问:“祈侦探什么时候和长官变成父子关系了?” 祈行夜:“…………” “你长官的场子,你帮着找回来?” 枫映堂笑眯眯,夹了一大筷子羊肉:“怎么会呢?” “呸!那你把熟的羊肉都夹走了?!” “祈侦探不会介意的吧?” “介意,非常介意!就算是个狗都知道吃饭的时候不能抢吧!” 商南明微微仰头向后靠去,抬手扯开衬衫领子,他眼眸带笑,看着身边的祈行夜和对面枫映堂的你来我往,而明荔枝一缩脑袋,躲在旁边坐收渔翁之利,趁两人拌嘴时偷偷夹走羊肉,埋头吃得满足。 或许是冬日的火锅店太过温暖,水汽迷蒙了视野,让商南明忍不住放松了紧绷的神经,慢慢沉浸下来。 就像再寻常不过的日常工作,结束后和搭档一起聚餐,好好的吃一口饭。 那样……安静简单的日常。 商南明手搭在椅背上,侧眸看着祈行夜。 两人的距离太靠近,甚至像是商南明将祈行夜圈进了怀中,而祈行夜也神情自若,似乎对身边商南明的气息和靠近习以为常,丝毫没有引起本能的反击或戒备。 坐在对面的枫映堂挑眉,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心下沉思。 但他一转头:“…………” “明荔枝!你怎么从我盘子里偷肉!” “羊肉,肉的事,怎么能叫偷呢?你知道羊有四种写法吗?”① “不知道,但我知道你有四种死法。” “!!老板,老板救我!” “啧,连肉都抢不到的小废物,嫌弃。” …… 等祈行夜一行人从火锅店里出来时,已经是深夜。 先前的寒气被尽数驱散,只剩下满身的温暖闲适,懒洋洋连手指都不想抬起。 踏出店门时,祈行夜仰头,在路灯下呵出一口热气,慢慢笑了起来。 灯光下,眉眼俊美如画。 商南明一抬眼,看到的就是祈行夜独自一人站在灯光下的场景,他脚步顿了顿,走上前:“走吧。” “今夜先在你家借住,明日再回调查局。” 祈行夜“哦”了一声,走了两步才意识到不对:“为什么要住我家?” 商南明:“这里距离调查局总部几十公里,太晚了。” 他转身看向枫映堂:“羊肉小偷也住我家吗?” 枫映堂:“!” 他不忿:“你的账单还是我长官付的呢!” 祈行夜:“呸!这是我官人!” 莫名被争夺的商南明:“………你们两个都睡公园长椅算了。” 即便是回程,祈行夜也没有老实下来的想法,在车里和枫映堂说起今日的任务,说到有趣处放声大笑。 枫映堂也不知道为什么,被祈行夜感染了笑意,不自觉的勾起笑容应和。 明明D级任务而已,他处理过数不尽的污染案件,已经熟悉到麻木,深知那些案件中的过程有多狰狞可怖,绝不是祈行夜口中的轻松有趣。 但早就熟悉的东西,落在祈行夜那里,却忽然变得有趣起来,像是每一个被疲于应对的细节和工作,都能被祈行夜发觉出星星般的闪光点,平凡落在他手里,也变得闪闪发亮。 枫映堂走了神,看着祈行夜一时无言。 他不明白长官为何选择祈行夜,但是他想,那个最关键的理由,一定会慢慢浮出水面。 等一行人回到江南区的侦探社时,已经是深夜,街区安静,路灯低垂,远处谁家的狗叫伴随时不时响起的低声交谈。 除了夜跑和才下班回家的人以外,这个时间点路人稀少。 祈行夜和锻炼身体的大爷打了招呼,开了门,带着一行人回家。 一个月没有回来,一切都还维持着他离开时的模样。 小院里落满枯叶,颜色艳丽纷杂,昏黄的灯光一照,如油画色泽。 光从落地窗透进小院。 客厅的地毯上还零散放着没来得及收拾起来的彩虹拼图,书桌上散落几只随手叠起的纸鹤。 仿佛主人只是刚刚离开,很快又回来。 祈行夜本想简单收拾下,拿出主人家气场招待商南明两人,但他第一步就卡了壳——“荔枝!备用的被子都放在哪了?” 明荔枝坐在玄关还没换好拖鞋,一抬头,就看到祈行夜站在客厅努力翻找却无果的模样。 “……老板,咱们家的家务活都是我在做,你哪来的自信觉得你能找到东西?” 祈行夜咳了一声:“这不是,自信习惯了吗。” 明荔枝:“…………” 他麻利的找出清扫工具,又进厨房烧了水泡茶,给三人端出热腾腾的茶水,就一副主人家气场道:“都坐在沙发上,不许乱动。等我收拾好了再说。” 枫映堂下意识点头,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过于听话了。 祈行夜小声:“妈妈气场,这是我家的‘妈妈’。” 他指了指明荔枝,凑近枫映堂低声道:“这种时候的荔枝格外可怕,我建议你最好不要反抗。不然你今晚没有睡的被子,明天也没有早餐。” 枫映堂:“原来你也有怕的东西……” 如明荔枝所言,祈行夜虽然是房屋主人,侦探社老板,但他对侦探社物品摆放的了解,甚至不如明荔枝这个兼职生。 枫映堂撸起袖子帮忙,趁机和明荔枝闲聊:“明公子不是缺钱的人,怎么还来做兼职?” 他状若无意:“以祈老板的财力,连明公子一天的零花钱零头都比不上吧?还是有其他的吸引你?” 一个月不住人,需要重新安排的家务活多得很,明荔枝忙得抬头的时间都没有,快速收拾出今晚用得上的地盘。 “你看我老板,他但凡专注什么事情,就会心无旁骛的做到结束,不论是一天还是一年。” 明荔枝撇了撇嘴:“之前老板忙的一起案子,三天没合眼把自己关在侦探社看资料,刚巧那时我考试周一周考六门,没时间过来。等我考完赶过来的时候,他自己还没有意识到,憔悴得鬼一样。” “我老板那么穷,要是换个别的兼职生,估计人家早就受不了跑路了。” 他摊手:“为了防止我老板失去我哪天猝死在侦探社,我也只能一直兼职了。” 枫映堂笑眯眯点头。 很真挚。 可惜全是假的。 果然近墨者黑,和祈行夜在一起久了,连说起谎来都脸不红心不跳,甚至听起来好像还有几分道理。 枫映堂:“明公子……” 明荔枝瘪嘴:“叫我荔枝,或者小明。你喊得我怪难受的。” 枫映堂:……喊,喊小明? 他差点一个趔趄摔倒。 那让他有种在对自家长官不敬的感觉,令人惊恐。 枫映堂怀疑明荔枝是故意的,但他抬头看去时,明荔枝依旧满脸甜滋滋的笑容,带着大学生独有的干净朝气。 好像反而是他内心阴暗一样…… 枫映堂侧身看了一眼。 客厅里,祈行夜和商南明在明亮灯光下席地而坐,在毛茸茸地毯上,一个读文件,一个边拼彩虹拼图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气氛融融,没有注意到他们这边。 “荔枝,如果你说担心祈老板,那现在,他已经有商长官了。我相信以长官的细心程度,只要他想,他会很好的照料祈老板。” 枫映堂笑眯眯:“你应该可以放心了,没有必要再踏进这片浑水。” 明荔枝:“你不懂,这叫工作的意义。” 枫映堂:“……以你的身价,谈工作的意义,我确实懂不了。” “算了。” 枫映堂明白,虽然明荔枝看上去清澈又愚蠢,但实际上和祈行夜一样倔强又执着。如果明荔枝自己不想说,其他人不会有办法从他嘴里撬到丁点信息,威逼利诱皆行不通。 甚至明荔枝的家世,让对他进行调查和威胁,都是不可能的。 “荔枝你既然不想说,那就算了。” 枫映堂笑眯眯掏出终端,要求加通讯:“如果你有工作上的烦心事,或这个年龄的烦恼,都可以随时找我聊天,我是个很好的倾听者。” 明荔枝礼貌致谢:“你踩到我拖布了。” 枫映堂:……谁说的明荔枝傻? 等枫映堂转身去打扫其他房间,明荔枝紧紧盯着他的背影,直到彻底消失后,才缓缓松下一口气,软软瘫在柜子旁边,像失去了梦想的大蘑菇。 “一群老狐狸。调查局,各种品种狐狸的老窝。” 明荔枝小声嘟囔,心有余悸。 侦探社虽然是独立小院,但是居住面积并不大,仅有的几个房间,也都被祈行夜打通改造成了书房和工作间。 买下房子重新装修时,祈行夜对未来的计划里根本没有其他人,所以就连卧房也只留了一个。 让他现在不得不面对一个困境。 ——他可能,也许,大概,今晚要和商南明住一间房了。 备用的被褥有限,这么晚也没有地方去买新的,冬天的京城,夜晚很冷,没有被褥大概会发生冻死在家的惨案。 算来算去,只能紧巴巴的让祈行夜和商南明用一床被褥,枫映堂和明荔枝在书房,用另外一床。 祈行夜毛都炸开了:“我不!我和荔枝一起睡,我最喜欢荔枝了!” 他果断拽过明荔枝抱住,勒得明荔枝在他怀里直翻白眼,一直在试图拍打他的手臂让他放开自己。 如果明荔枝和祈老板一起睡,那就是自己,和,长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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