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警察火速赶到时,单元门内外都没有年轻人所说的无头厉鬼,至于年轻人,他将家里所有家具都抵在门后,说什么都不开门,神经质的认为所有人都是无头厉鬼,都是要来杀他的。 他们无奈,好言劝说良久,才终于获得年轻人的信任,让对方慢慢打开了门。 年轻人已经被吓得够呛,问不出什么来。 而将近十个小时一直在被求救电话拽着,在整个安平区东跑西奔,得到的还都是这些离谱信息的警察们,更是疑惑又心累。 他们向上汇报时,被情报分析部外围专员得到了这条信息,这样的诡异对警察来说是天方夜谭,但刚好在专员日常打交道的范围内,早已经熟悉得一眼就能辨认出这是自家的案子,于是立刻打了标记,呈递给分析部。 “目前受到物理伤害的,有一应动物共计八十三个体,包括黑天鹅,猫,狗等等,皆是各公园或个人家饲养的宠物。” 祈行夜疑惑的滑动着屏幕:“所有这些,全都是被生生折断脖子而死,并且头颅全部失踪。” “不过除此之外,尚未有人类的伤亡报告。” 他皱眉歪了歪头:“???” “污染物还会做这么奇怪的事情吗?” “污染物做什么都不奇怪。” 商南明确定了第一起求救电话提到的公园,立刻向那里驶去。 公园附近的居民区不算少,并且多是老式职工楼家属楼,以老年人和孩子居多,因此这个公园人气不低,即便是工作日也有很多人在这里健身晒太阳,老年人们三五成群在这里结伴聊天。 但出了那样的事情之后,今日的公园,冷冷清清。 明黄的警戒线封锁通向河边的小路,所有滴落血迹的地方都被围了起来。 法医鉴定小组正在旁观察拍照,时不时低声讨论。 没有居民愿意靠近这里。 祈行夜两人在公园门口停车时,就看到很多老人都聚集在公园的大门外窃窃私语,时不时摇头叹气。 只有几个捂得严严实实的人蹲在公园大门内侧附近,好奇的伸头向内张望,蹑手蹑脚的想要向里走。 祈行夜摸了摸下颔,沉吟:“你看他们怀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在反光?” 商南明扫过去一眼:“你认为是什么?” “以我多年的侦探经验,这些应该算是我的半个同行。只不过我们是甲方委托,他们是到处找猎奇新闻的……” “记者!” 祈行夜的话还飘荡在商南明身边,人已经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风衣略过寒风。 那几人只觉得一阵风吹过来,冷得他们抖了抖犯嘀咕:“卧槽,该不会真有鬼吧?怎么突然这么冷?” “那不是更好吗!无头厉鬼!多轰动多有话题性!快快快再多拍几张,这个月的奖金有着落了!” 一想到成功拿到新闻后的奖金,几人顿时激动,摩拳擦掌准备往前冲。 却忽然听到背后有人阴恻恻问:“你们找的无头厉鬼……” “是我吗?” 那声音幽幽空洞,带着一股不真实的空洞感,像是地下幽魂传来的声音,令人一阵阵发寒。 几人一僵,慢慢转身,向后看去——“啊啊啊啊啊啊!!!” “鬼,鬼啊!!” “妈妈!” 前一秒还说要拍鬼赚钱的几个人,已经不管不顾只想要逃命,嗷嗷叫着大脑一片空白,思考不能言语失控,只有求生本能在让他们迈开腿。 结果还没等跑出去几步,突然就觉一股大力从身后拽住自己,同时一阵窒息传来,无论自己如何挣扎努力都无法挣脱。 像是鬼打墙。心有怨气的无头厉鬼,不愿意放过冒犯自己的活人,想要把他留下来陪自己。 那人眼前发黑,心里只道:完了! 却忽听身后有人低低在笑:“跑那么快干什么?不是你们自己想要找我吗?拍照?来,我站在这里给你拍。” 几人吓得魂不附体,双手合十连连求饶,有人拼命高呼哈利路亚阿弥陀佛福生无量天尊,有人拼命交待自己的银行卡密码,还有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自己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八岁稚儿求鬼放过自己。 祈行夜拎着几人的后衣领,任由他们如何狗刨式想要往前冲,都兀自屹立不动。 他笑眯眯低头看了看已经吓破胆了的这三人,轻松从他们怀里搜出了摄像头等设备,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看,我就说吧。” 祈行夜颠了颠手里的摄像机,笑着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商南明:“他们这是想要伪装成附近居民的模样,靠近警戒线范围,拍下这些‘无头厉鬼’的现场照片,再自己添油加醋,编几个小故事,就变成了新的鬼故事。” “如果顺利的话,可能晚上的时候,你就能看到那些营销号或者小的新闻号,放出的这类‘新闻’。” 商南明走过来,高大的背影将外面那些好奇看向祈行夜的视线全部挡下。 他挑眉:“你很懂这一套。” 祈行夜:“当然,毕竟我是民俗学,日常工作有一部分,就是和这群家伙斗智斗勇。” 他屈起修长手指,将这三人的脑袋挨个敲了过去,无奈又咬牙切齿:“他们造谣。” “我们再辟谣。” “他们破坏。” “我们再,找回来!” 一人一个脆响。 祈行夜再抬头时,依旧是笑眯眯的模样,耸耸肩道:“以前我大学时,跟着伟伟干的活儿有一部分就是这样。活的好好的姑娘被造谣成冥婚啊,几张图片就说负心汉啊,都是这些。” 商南明:“嗯,听出来的你不喜欢他们了。” 而这时,那几人也终于慢慢回神,逐渐意识到自己根本就没有撞鬼,而是被另外一个青年当遛狗一样拽住,顿时怒了。 “你凭什么抢我们摄像机!你知道这有多贵,你赔得起吗?” 几人试图挣扎,疯狂脏话输出,但用力到脸红脖子粗也纹丝不动。 “试图传播不实言论。我确实有这个权限扣留你们,以及你们的录音录影设备。” 商南明低沉声线冷得像冬日河水。 几人抖了抖,这才发现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双制式黑色军靴。 他们僵了僵,顺着那双鞋缓缓向上看去……看见制服的瞬间,几人差点吓得直接跪下。 虽然他们并不认识调查局制服,但这并不妨碍作恶心虚时对制服天然的恐惧。 他们连连求饶,试图找借口为自己开脱。 祈行夜:“噗!” 他仰头哈哈大笑,丝毫不顾及几人青一阵红一阵的难看脸色。 “实在是挺有意思的,害怕鬼但不害怕人,害怕权威但不害怕自己的过错。” 祈行夜无辜耸肩,先一步向商南明告状:“都是因为他们!所以我才没忍住笑的。” 这边的动静也吸引来了法医小组的注意,警察小跑过来询问情况。 商南明神情淡漠,对处理这种场景早已习以为常,向对方说明自己是专门调来负责这起案件的特殊人员,现场一切调查权和指挥权都在他出现的这一刻移交于他。 他从怀里抽出纸质文件,递向对方:“可以和你们上司确认一下指令。” 警察瞪大了眼睛,反反复复的看了好几眼商南明两人。 一个身穿黑色利落制服,一个米色风衣柔和,笑得灿烂。 似乎确实像是专案组的。 但就是这身制服……几个娱记认不出来,误把调查局的黑色长制服当做自己不认识的警察制服,但警察小哥却很清楚,这并不是自己系统内的样式,自己也没见过。 哪来的? 小哥满头问号,礼貌请两人稍等,自己需要和上司确认一下。 祈行夜笑着挥了挥手:“去吧去吧,都是自家人不用客气,不用管我们,我们自便到处看看就行。” 俨然一副主人架势。 小哥下意识点头。等走出很远之后,他才后知后觉:米色风衣那位的态度,是不是哪里反了? 祈行夜抽出风衣腰带,三两下就将三人绕着绑在了旁边的电线杆上,漂亮的水手结让几人越是挣扎就绑缚得越紧,甚至就连他们自己都成了彼此的逃脱障碍,根本别想跑。 做完这一切,祈行夜拍了拍手拂去灰尘,后退两步欣赏自己的作品满意点头。 他挑眉笑着向商南明嘟囔:“看,我可会用绳子了。绑得好吧?” 商南明没什么反应。 不小心听到的几人却惊恐:变态!!! 万万没想到娱记竟然是这么危险的工作,竟然还会遇到这种疯子! “警察叔叔快带我们走,带我们走!我们有罪,有罪!!快逮捕我求求你快抓我!” 几人扯着嗓子疯狂嘶吼,试图唤回刚刚离开的警察小哥。 但凡他们现在是自由的,都会以最快速度冲向远处打电话中的小哥。 祈行夜歪了歪头,疑惑:“?” “你们在干什么?我有那么可怕吗?” 他摇头:“你们真是太小肚鸡肠了,竟然想通过这种方式污蔑我?我可是好人!” 快哭了的几人:“你要是好人,地狱都他妈的空了吧!” 公园外的大爷阿姨们都好奇的向这边看来。 祈行夜转身,笑眯眯向大爷阿姨们扬声道:“各位叔伯阿姨,我和我同事还需要进公园查看,这几人只能暂时放在这,稍后有其他同事来带他们走。” “能麻烦叔伯阿姨们帮帮我,看着他们不要让他们跑了吗?” 他双手合十,眼巴巴看向上了年纪的大爷阿姨们,眼神干净又湿润。 简直像是自家小辈在撒娇求助。 大爷:这冬天顿时就热起来了! 阿姨:谁敢欺负我家娃!帮,必须帮,我看谁敢不帮! 祈行夜的攻势下,顿时十几位大爷阿姨全都拎着小马扎,气势汹汹向这边走过来。 “啪!”的一声,小马扎撂地,大爷往下大马金刀的一坐,气势宏伟如当年独守长坂坡。 “你去!这些人我们帮你看着!” 大爷声音洪亮:“我倒要看看谁能跑!” 十几个小马扎,将绑在电线杆上的几人团团围住。 甚至还有阿姨认出了其中一人,惊讶:“你不是街头王姐家的小儿子吗?怎么还?” 在长辈面前被抓。 顶级社死。 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几人:“…………” 但祈行夜两人已经向公园里走去,准备实际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尤其是专员所说的,监控视频无法起作用。 不止是一个镜头,而是所有的监控设备,所有的视频影像里,都无法找到被那些目击者描述的“无头厉鬼”。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指望着现场的零星线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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