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行夜一时激动之下,声音过大,吸引来了周围所有人的视线。 他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都做了什么之后,顿时红了一张脸,试图辩解。 “不是,我没有那个意思……” “没有哪个意思啊?我可还没说呢,你就知道了?哦~~是因为心里其实一直想着吧?” 祈行夜百口莫辩,越描越黑。 到最后,大家都看着他的商南明,一副“这两人肯定有问题”的表情,还当着两人的面窃窃私语。 “我就说,小荔枝哪敢顶撞这两尊大神啊,睡一起的计划,肯定是商长官提的。” “对,就是为了近水楼台先得月。” “怪不得最近商长官早上起来,都一副没有睡好的样子,反倒是祈侦探神清气爽的。啧啧~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哦~~我懂了。” “嘿嘿。” 白翎羽恨不得直接凑到祈行夜面前笑给他看。 祈行夜现在就一个想法:有没有地缝,让我暂时借住一下。 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侦探社人多……确实很不便利啊!! 祈行夜试图向其他人解释,但大家已经彻底偏离原本议题,都只盯着祈行夜两人讨论,大有一副挖穿真相的架势,让他招架不住。 想跑。 却被3队几个七手八脚按住,牢牢攥住不让跑。 “祈行夜,你去哪里啊?” 白翎羽笑眯眯,颇有终于大仇得报的解气感:“还没有聊完呢,就这么急着走?难不成……你和商南明真的有什么?” “我没有!我不是!你别血口喷人!” 祈行夜惊得差点飞出去:“我和商南明是非常纯洁的友谊关系,只是朋友而已!” 宴颓流挑了挑眉,一副看透一切的表情,才不相信祈行夜说的话。 但众人转头看向商南明时,他却点了点头。 “既然行夜说是朋友,那就是吧。” 商南明平静道:“只是朋友。” 但就是那表情……怎么看怎么写满了敷衍。 祈行夜:………… 你这辟谣,还不如不说。 为了解释清楚自己和商南明真的什么都没做过,祈行夜颇废了些口舌。 再加上商南明时不时看似温柔的插话,辅助证明他们真的只是单纯.睡.在一张.床.上,什么都没做过,反而让这个话题被越说越说不清。 气得祈行夜想打商南明。 结果刚一抬起手,就又听白翎羽“哦~~”的故意拖长音。 祈行夜:……累了,毁灭吧! 直到他说得口干舌燥,整张俊容都彻底被染上粉红色,众人才意犹未尽的放过这个话题。 祈行夜顿时松了口气,有种死里逃生的庆幸感。 只是抱臂在旁的宴颓流挑了挑眉,越过祈行夜看向商南明的眼神带着笑。 ——我怎么之前没发现,商长官还有如此有心机的一面? 商南明微微颔首:不主动出击,难道等着下雨发老婆吗? 他可没忘记,3队到现在还没放弃挖墙脚呢,外面还有特工局等一众势力虎视眈眈。 商南明:不看紧一些,行夜怕是早被抢走了。 宴颓流翻了个白眼,忽然觉得晚饭不用吃了。 ——这些该死的小情侣。真想暗鲨了。 “蔡琰为一直单方面将我视为敌人,就算在南方分局这些年,也没能改变过他的想法。” 商南明收敛唇边浅淡笑意,平静道:“如果说,蔡琰为为了最终对付我,而利用左秋鸣在中间做媒介,以我对他的了解,是可能的。” “年长的人,常常会陷入可怕的误区,认为自己掌握的才是真理,年少者无知,将毁掉基业。” 他说起蔡琰为时,仿佛自己不是蔡琰为所敌视之人般的平静无波,理智到像在他的思考中,自己只是面目模糊无关紧要的木偶人。 “蔡琰为耿耿于怀太多年,已经成了不可释怀的执念。一旦事情与我有关,他就会失去平日的理智,变成和调查官大前辈完全不同的人。” 商南明对自己的潜在敌人看得透彻。 他顿了顿,又道:“云省山林时,蔡琰为就曾阻碍过调查官支援。” 否则,商南明也不会舍近求远,不信任就在不远处的南方分局,反而千里迢迢从京城调派机动1队前去支援。 他毫不怀疑,蔡琰为一旦看到自己虚弱的时候,一定会趁病要命。 只是…… “想赢过我,除非我只剩最后一口气。” 商南明眉眼平静。不像放狠话,只是在平淡客观的叙述事实。 宴颓流嗤笑一声:“蔡琰为,始终没有认清一件事。” “不是先有特殊长官的职位,才有商南明。而是先有了商南明,才有专门为他设立的这个位置。” 宴颓流耸耸肩:“蔡琰为要是觉得喜欢,我们也可以把南方分局长改名叫“特殊长官” ,把特殊长官的职位,改叫“商南明”。” 她眼带不屑:“一个名称而已,重要的是商南明。” 不论宴颓流喜欢商南明与否,她都必须承认商南明的能力,无人可替代。 “蔡琰为连这件事都看不清,真的还有继续留存的价值吗?” 宴颓流挑眉,问:“还是说,南方分局也到了需要洗牌的时候了?没有价值的废物,何必占着那个位置。” 话音刚落,白翎羽已经一撸袖子,积极应战:“哦哦!要杀人吗?这个我会!让我来。” 商南明一眼瞥过,按住躁动的白翎羽。 她顿时缩回去蔫嗒嗒。 “蔡琰为毕竟是调查局长官序列,没有确凿证据就随意对自己人下手,只会人心惶惶,令其他人心寒。” 商南明淡淡道:“想清理长官序列,需要我首肯。努力找证据吧。” “我可以批准清理蔡琰为。前提是:你们的证据要能够说服我。” 话音落下,白翎羽就悄悄朝祈行夜努了努嘴,表情在说:看你家这人,还有点人味吗?机器人。 祈行夜忍不住低头笑了。 倒是很商长官风格的决定了。 但蔡琰为也不必过早开心于自己逃过一劫。 宴颓流早就习惯了商南明这派行事风格,这些年3队清理的背叛者不在少数,也不乏位高权重者。 这部分特殊名单,每每需要商南明批准,宴颓流都会听到对方在问:能说服我的证据在哪? “走吧,找证据。” 宴颓流懒洋洋揽过白翎羽,嗤笑道:“总要看看我们这位“手眼通天”的蔡局长,究竟是哪来的余队照片。” “偷拍,可不是什么好行为。” 她歪了歪头,笑得嘲弄。 白翎羽这个急性子,恨不得现在立刻冲到南方分局暴打蔡琰为。 没证据?没事,揍一顿就有了。 却被左春鸣拦下。 “不着急。” 他背光而立,单薄身形透过光线,仿佛是将要消融在光里的一片羽毛。 轻盈,却坠落。无可挽回的深渊。 左春鸣的笑容,无端令白翎羽都有些发冷。 “既然是狩猎,怎么能不等到猎物咬钩再收网。” 他勾了勾唇角,一瞬间恶意如撕破牢笼的恶兽,张牙舞爪。 在光晕里投下一片阴影。 白翎羽“咕咚!”咽了口唾沫,赶紧搓了搓手臂。 草,她之前怎么没发现左春鸣这么可怕? 云翳清眼带怜悯。 虽然他不知道那个叫蔡琰为的究竟怎么回事,但他敢保证,他一定惨了。 ——同时招惹了左春鸣和3队的疯子……这是生怕自己还能活啊。 在得知弟弟左秋鸣的遇险,并非是正常工作风险,而是职场霸凌甚至是蔡琰为有意识的杀害后,左春鸣出离暴怒了。 他还清晰记得弟弟躺在手术台上毫无知觉的模样,记得他的冰冷与安静,那种将要失去弟弟的恐惧…… “复仇,当然就要把仇恨百倍奉还。” “这才叫复仇。不是吗?” 左春鸣掀了掀眼睫,眸光中透露的冰冷阴狠,令宴颓流也不由得侧目。 一时间,整个云省的街巷间,属于左春鸣的人脉都迅速动了起来。有关蔡琰为的画像和名字,被一层层打听和传递。 几乎所有人都听说了蔡琰为的“战绩”。 “害小秋?” 卖鱼叔瞪圆了眼睛:“谁这么大胆,竟然敢动左老板的心肝肉?” 批发商行的老板耸耸肩,递过去一支烟:“就是说啊,这不是往人家心窝子上捅嘛。阿叔你帮忙多留意,左老板会感谢你的。” 类似的场景,在云省热闹的街巷和市场间逐渐蔓延开。 与此同时,侦探社内却还在过着自己的安稳日常。 只是客厅里,花园里……随处可见激烈讨论的众人。 反而是左秋鸣这个风暴中心的当事人,被推进了厨房吃零食,拒绝他参与讨论。 “这是大人的事,你还小,这些事情太血腥,不是你该听的。” 左春鸣笑眯眯塞过去一盘水果:“乖。” 左秋鸣:“…………” 他哥什么都好,就是总会忘记他的年龄,还把他当小孩子哄。 而懒洋洋睡了个午觉醒来后,余荼就听祈行夜说起了蔡琰为手里照片的事。 通过左秋鸣对那随意一眼瞥见画面的回想,余荼也想起了那张照片中的自己,应该是什么时期。 “既然是抓拍,你看见银光了吗?” 她懒洋洋坐在沙发上,左手边环着身着旗袍的美艳厉鬼,右手边就是明荔枝笑着送过来的水果。 左秋鸣差点恍惚以为,自己看到的是山大王。 余荼又问了一遍,他才回过神来,摇摇头。 “虽然我没看仔细,但,应该没有?” 余荼点头:“那就是了。” 她单手支头,低笑着另一只手从衣领下勾出银色项链。 祈行夜见过这项链。 所有3队成员,都有一个。上面刻着特殊识别码,只有与调查局密文相对应上,才能破解出具体文字。 那是………他们的名字。 以防死在战场上面目全非,无法让同伴们收尸。却也无法直接印上他们的名字,因为他们是“不存在”的人。 而现在,余荼的项链还在,但身份标识牌消失了。 “左秋鸣看到的照片,抓拍在我取下标识牌之后。” 余荼挑眉:“这下,蔡琰为得到我照片的时机可以被确定了。左老板,有没有帮你缩小范围?” 她指间夹着写好的纸片,递向左春鸣。 左春鸣定定看着,还是接了过来,他看了一眼,窝进手掌心。 等同于无声认下了与3队暂时达成的合作关系。 “谢了。” 他轻笑:“有什么需要,随时找我。礼尚往来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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