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翎羽也听见了。 “喊什么呢。” 她不爽回身,阴恻恻盯住贾兰:“是不是嫌自己不够显眼,一定要把小镇所有人都喊来看你表演,嗯?” 贾兰觉得自己快被白翎羽的眼神杀死了,顿时抖了抖,惊恐捂住嘴巴。 “认清自己的定位,本来就是硬赖上的累赘,再敢拖后腿搞砸我的事,我不介意杀了你。” 白翎羽扬了扬下颔,嗤笑:“当我是其他那些天天嚷着保护保护的天真家伙吗?” 贾兰乖得很,立刻缩成一团,灰溜溜跟在两人身后,不敢再多出一声。 陈默向白翎羽投来亮晶晶一眼:崇拜! 白翎羽:“…………” 她翻了个白眼,不爽嘟囔着:“为什么要给我这两个队友?一个拖后腿把这当游戏和NPC,一个打下去放不出一个屁的闷葫芦……啊啊啊!” 烦躁加成+1 #您的队友狂暴升级中# 不爽的白翎羽战斗力更胜寻常,冷着张脸足以震慑众人,被她问到的沿路居民莫敢不开口。 白翎羽问老镇长在不在家,居民一秒都不敢停顿,乖乖指了路,还准备带她过去。但被她拒绝了。 “上次来的时候,老镇长什么也不肯说。这次我倒要看看,桃子镇都这副鬼样子了,他是不是嘴巴还那么硬。” 白翎羽冷笑:“非要等所有人都死绝了才开口的老顽固,啧。” 老镇长的家在巷子深处,但白翎羽几次进桃子镇,七拐八拐很快就从迷宫般的街巷里找到了路。 几人一路上走来,阳光明媚,街上的行人和门口晒太阳的老人也安详平和,怎么看都只是个再寻常不过的水乡小镇。 和昨晚的阴森恐怖截然不同,简直像是两个镇子。 看得贾兰目瞪口呆。 他有一肚子问题想问,但看了看白翎羽的脸色,还是乖乖闭嘴。 陈默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眼神:不错,终于学会如何在小炸药的统治下存活了。 贾兰竟然诡异的生出一种难兄难弟的情绪,瞬间感觉自己和沉默拉近了关系。 白翎羽将他们的眉来眼去看在眼里,无语的转身加快脚步,不想理会这两个二傻子。 但老镇长家所在的巷子,却一片阴森死寂。 从拐过巷口之后,空气中的温度就明显下降了一大截,连阳光也抛弃了这里,整片空间显得阴冷,昏暗。令人毛骨悚然。 冷得贾兰直搓手臂,看着小巷头皮发麻,求生欲在提醒他不要走进去。 ……会死。 白翎羽也不勉强他:“那你就在这等着。” 说着就和陈默一前一后走进了巷子。两人错落,刚好拉开防御阵型。 陈默手中的枪已上膛,白翎羽的刀也已经滑进手掌里。 “叩,叩叩。” 敲门声回荡在小巷中,却没有人回应。 白翎羽眼尖的看到,墙壁上的阴影在攀爬,蔓延,占据整个外墙。 她眯了眯眼,向陈默使了个眼色。 下一秒——“砰!” 大门直接被踹飞。 在空中划过抛物线,又重重摔在地上。尘土飞扬。 而白翎羽已经在尘埃迷蒙了空气的瞬间,像一尾点缀着白羽的箭,笔直射向院落中。 舍弃视力,听声辨位,敏锐准确的从满院惊起的尘土中,锁定生人位置。 不过呼吸之间,刀已经架在那人脖颈处,划出一道浅浅血痕。 那人顿了顿,轻笑起来。 “刀剑无眼,小姐,刀,还是先放下吧。” 闻言,白翎羽的刀又向前一寸,没入皮肉。 鲜血顺着脖颈缓慢流淌,沾湿了绣金的衬衫衣领。 那人无奈:“小姐,这大概算是我最喜欢的一件衬衫。何必呢?” 烟尘散去,那人的模样也缓缓出现在两人面前。 白翎羽眯了下眼,随即瞪大了眼睛震惊:“陆晴舟?!” 陆晴舟不是在A国时就已经死了吗?怎么还能死而复生的! 不等陆晴舟反应,陈默已经干脆利落扣动扳机。 “砰——!” 枪声惊飞鸟雀。 子弹壳落地清脆。 陈默:管他为什么能人死复生,陆晴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先杀他准没错。 最顶级的狙击手从无失手,这次也不例外。 一枚圆圆的弹孔镶嵌在陆晴舟额头中央,像是点的一点红,让那张俊美的面容更衬得美艳妖异。 陆晴舟却依旧端坐原地,只是勾了勾唇角,轻笑。 “只是这样,而已吗?” 陈默眨了眨眼,难得表情空白的呆萌。 嗯?为什么还不倒下? 很快,他们知道了原因。 不可置信的一幕,就这样在他们面前上演了。 ——伤口在快速愈合,那子弹竟然硬生生被血肉挤了出来。 “叮咚!”一声,子弹落地。 陆晴舟额前恢复如常,只剩一点殷红。 而他丝毫不受影响,仪态优雅的坐在院内石凳上,一双长腿交叠,笑吟吟看着两人。 姿态悠闲从容得仿佛是来度假散心。 白翎羽瞪大了眼睛,半晌没找回来自己的声音。 这时,她忽然觉得自己刀下触感异样。 ……血肉,在自发的蠕动,修复,将异物排斥出皮肉。 刀下的阻力增强,像无数双柔软的舌头,在推拒着刀刃向外。 白翎羽错愕低头,就看到陆晴舟修长脖颈上的伤痕,竟然已经光滑平整,只留下一道浅浅红色,衬得他皮肤白皙妖冶。 陆晴舟歪了歪头,不介意白翎羽握紧的刀再次割伤他。 他轻笑着抬手,做出邀请的手势:“担心你不相信,所以我亲自做了演示——不论你如何尝试杀死我,都是徒劳。” “所以,能坐下来,平和的交谈吗?” 陆晴舟笑吟吟的指向石桌旁的空凳:“请。” 白翎羽眉眼阴沉下来:“你是什么东西?杀不死,也伤不了。你还算是人类吗?陆晴舟。” 在从前3队搜集到的资料中,陆晴舟可没有这一项能力。 祈行夜亲眼看到,陆晴舟跳进了核反应堆的废液里。就算医术再高明的医生,也无力回天。人都碎成渣子了,全身技能被辐射破坏,还能怎么救? 可陆晴舟就活生生的坐在她面前,打破了以往一切常规认知。 甚至,刀枪难杀。 忽然间,一个可怖的猜测在心头闪过。 白翎羽呼吸都急促了起来:“污染物。” 陆晴舟笑意不变:“严格来说,并不算。” “至于我到底是什么……” 他歪了歪头:“不如,小姐坐下来,我们慢慢细谈。” 陈默转头看白翎羽,等待她的判断。但手里的枪已经再次对准了陆晴舟。 他不知道陆晴舟究竟是怎么做到起死回生的,但狙击手的任务就是射杀目标,不断,不断的尝试任务,直到成功为止。 一发子弹杀不死,那两发,三发……打空弹夹呢? 如果死亡的速度超过修复的速度,是否能杀死陆晴舟?陈默乐意一试。 白翎羽垂首僵立许久,还是转身,坐在了陆晴舟对面。 “说。” 她声音冷硬:“要不要杀你,取决于你说的内容。陆晴舟,想好再开口,我不介意在你身上多开几个洞。” 陆晴舟无奈瞥过依旧指向自己的陈默,轻笑点头:“当然。” 门内暂时达成了平和。 被留在门外的贾兰却战战兢兢,缩在墙角越想越不对劲。 他觉得自己没跟上那两人,是个错误。就算里面危险,但那个沉默寡言的男人看上去还比较温柔可靠,愿意保护他。可他留在外面,可就是生死自负了啊。 贾兰想到自己那个生死不知的同学,越发忐忑不安。 这时,身后却又响起了异响。 像人拖着沉重脚步,从砖石地面摩擦而过的声音,刺耳而令人烦躁。 他皱眉转身,却下一瞬间瞪大了眼睛。 身后的街巷……不知什么时候,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之前那些晒太阳的,路过的居民,现在一个都不剩,空荡荡的像一座鬼城。 可那脚步声却由远及近,越来越响,越来越急促。 贾兰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终于,他的心理防线再也绷不住,惊恐的起身就往老镇长家跑去。 里面再危险也比外面好! 贾兰猛地推开门,踉跄扑进去:“救……” 他一抬头,却愣住了。 他本以为那两人会在里面,但院子里空空荡荡,弥漫着腐烂潮湿的气味,像是荒废了许久都没有人居住。 地面上凝固着黑红色的血迹,早已经干涸。 贾兰顺着血迹慢慢往前看,却发现院子里并非一个人都没有。 血迹终点,是一具青白僵硬的老人尸体,血液浸透了衣服又干涸,无神眼珠瞪得老大,已经不知死了多久了。 第一次看到死人的贾兰脚下一软,踉跄摔倒在原地。 他手脚并用的想要远离尸体,可刚爬到大门处,却听见外面的脚步声越发的清晰,和昨晚一样的情形上映。 前有狼后有虎。 贾兰只能抖着手连忙关上大门,和死人待在同一个院子里大气不敢出,生怕外面的东西找到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贾兰的手脚都已经发麻失去知觉,他终于忍不住想要换姿势的时候,门外的脚步声终于消失了。 他松了一口气,浑身发软的撑着墙壁站起身。 可就在这时——“咚咚。” 敲门声响起。 贾兰吓得魂飞魄散。 ………… 祈行夜倒是想象过地道尽头的模样,可能是河底,也可能是连接到小镇外的哪里。 可他没想到,等三人终于顺着仅容一人通行的狭窄地洞破爬出来时,看到的,竟然是热火朝天的炼钢现场。 入目所及之处皆是钢铁和火焰,尘土弥漫,巨大的噪音刺耳,工厂内不见天日,只有烧得火红的钢水在发出炙热的光。 只是靠近,都有种快要被烧起来的错觉。 重工业气息弥漫,和任何一间祈行夜见过的钢铁厂别无二致。 可问题在于…… “我倒是听过有人调侃自己是大学牲,但没想到,原来还真有‘牲’的吗?” 祈行夜目瞪口呆:“不对——这些工人,到底是什么东西??还是人吗?” 围绕着巨大钢炉劳累工作的,并非人类的模样。 ……更像是穿着工装的牛头马面。 它们有的长着动物头,有的虽然还能看出人类的模样,但是头颅已经腐烂,或是粘连坍塌成诡异的模样,像是随手被捏扁的圆球形。 千姿百态,形状各异,却都有一个统称: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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