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心吧。” 吭哧吭哧半天,被白翎羽狂怼的陈默,终于吐出来一句话:“余队是不会放弃桃子镇的。” 白翎羽:“!!!” 前一刻还说自己能理解的女孩,眼睛里瞬间迸发惊喜亮光:“真的吗?果然队长还是喜欢我的对吧,她才不会扔下我不管呢。” 陈默:你大概是想多了。 虽然和白翎羽共事多年,但陈默始终没理解过他们队里的这几位姑奶奶,究竟都是个什么脑回路。 怎么觉得你们不是为了污染才在3队,而是奔着接近余队才来的? “那倒是不大可能。” 陈默的声音平静无波,遵循了狙击手一贯少言寡语的性格:“小镇,对余队,有价值。” ——别太自恋了,不是余队有多喜欢你,而是镇子上还有她需要的东西。 白翎羽:“…………” “哦。” 她冷酷:“陈默你个木头桩子!我们都他妈的要死了,你就不能哄哄我吗?” 她能不知道?她当然知道! 陈默:“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白翎羽差点一股火背过气去。 “就不应该和你一起出任务,和聂文一起都比你有意思。” “所以今晚到底为什么这么冷啊!” 她骂骂咧咧。 陈默梗住:“因为,我们没有房盖。” “所以说为什么会连房盖都没有啊!!” 白翎羽怒吼着指向自己头顶:“你找的什么破房子?只有四面墙壁还算是房子吗?” 两人睡的房子上面……赫然是夜空。 从河面上吹来的冷风呼呼灌进房子里,冻得白翎羽瑟瑟发抖。 陈默迟疑了下:“呃,因为适合狙击?” “这是这附近最好的狙击点。” 他很自信,如果有人敢从四周偷袭,一定会第一时间被他发现并击毙。 白翎羽:“…………” 她就不应该指望这些男的,真的。都是废物,没一个有用的。 她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问:“有没有一种可能,你现在根本连枪都没有。” 没有枪,狙击个屁! 陈默却皱眉侧耳,似乎在认真倾听着什么。 甚至忽略了白翎羽。 白翎羽正气闷想要暴揍陈默,忽听他说:“有人来了。” “谁会来这种地方?桃子镇的恶名还不够吗?” 她一愣,随即惊喜浮现眼中:“是队长吗,她来找我了!” 话音未落,人已经旋风一样翻身下床,冲出门外。 陈默看着被留下“吱嘎,吱嘎……”晃悠的木门,不由得沉默了。 这些姑奶奶们,果然很难懂。 他摇了摇头,不放心白翎羽一个人行动,也起身准备出去。 却在看到墙角堆着的巨大行军包时,顿了顿。 包上绣着“聂文”的名字,却染满鲜血又被水沁过,一层层水渍叠加得狼狈。 包在这。它的主人却不知道去哪了。 陈默找到时,只剩这一个包放在河水的岸边,还有一个打开的金属杯子。 采样试管破碎在青石板上。 聂文不知所踪。 陈默不是养在城市里的娇嫩花朵。 现场的一切痕迹在他看来,都在向他诉说着在河边取水采样的聂文,是如何在一时防备不住的情况下,被从河水里猛冲出来的敌人袭击,并拽入河里的。 他最擅长的领域,否定了他同伴的生机。 于是陈默也试图否定自己的丰富经验。 只对白翎羽说:会找到的,聂文一定是发现了污染物在追。 陈默注视着包裹愣神,随即抿了抿嘴巴,转身追了出去。 “到了。” 余荼率先站起身:“前面五米,就是岸口。” 但环视四周,余荼却忽然皱紧了眉:“等等,不太对。” “我和小颓离开的小镇……不是这个。”
第225章 黑夜永远无法再退去。 黎明前的凌晨, 黑暗最浓郁的时刻。 整座小镇都被笼罩在夜幕下,黑漆漆没有光亮也没有声音,只有隐约的轮廓线。像误入了坟地, 四周皆是幢幢墓地鬼影。 冷风一吹,明荔枝顿时一个激灵紧紧抓住祈行夜。 “哪, 哪不对啊。” 明荔枝压低了声音, 哭腔颤抖:“姐姐你别吓我。” 余荼独立船头,眉眼冷肃。 对于3队调查官而言, 过目不忘是基本技能。 就算现在视野一片漆黑, 但也依旧能看出轮廓。她记得很清楚, 与宴颓流拼死赌命离开小镇时,镇上的建筑绝非眼前的布局。 “先下船再说其他。” 余荼冷声指了指船边:“尽量远离河水,没有防护服, 肉体凡胎可抵挡不了污染。” 她瞥过自己的眼神,让祈行夜心生疑窦,总觉得她意有所指。 但有左春鸣等人在, 祈行夜没有问出口,只是循着路线靠岸, 踏上了小镇青石板铺就的岸边道路。 明荔枝一上岸, 顿时被臭得阵阵干呕,连忙捂住嘴巴冲去旁边了。 其他人也都皱眉厌恶。 没人会喜欢血肉腐烂的味道。像是人类死亡后的尸体在水中慢慢腐坏, 潮湿腥臭,会令人想起一切糟糕回忆。 “奇怪, 在河里的时候没闻到啊。” 云翳清嘟囔着左顾右盼,寻了根树枝就想要重新靠近岸边, 向下捅一捅看是不是真有尸体。 却被宴颓流勾住他的后腰背带。力气不大, 却将他制止在原地。 “想死吗?” 宴颓流勾唇低笑:“再向前一步, 河里的东西就要拽你下去了。” 云翳清惊了下,知道听人劝活得长,还是乖乖退了回来。 河水中打了个旋涡,似乎一片叶子飘了下去。 却让云翳清冷汗津津。 有……生物,就在刚刚他靠近河水的时候,一直守在旁边。 “你怎么知道?” 他犹豫回头。 宴颓流脸颊上几道血痕,划痕处皮肉消失,只剩血色,这让她本来冷峻清冷的面容更显危险,有种诡异锋利之美。 “我既然知道,那当然是有人以这种方式死过。” 她勾了勾唇,嗓音慵懒:“你猜,这条河里死过多少人?” 就算是雇佣兵,云翳清还是不由得冷汗津津,看向河水的眼神染上惊恐。 “云云,走了。” 祈行夜的呼唤声从身后传来:“看这地方一时半会是别想拿下了,先要去找个落脚的地方才行。” 和污染物对峙时,人类具有先天弱势。 ——衣食住行。 污染物可以不吃不喝,但人类却需要吃饱穿暖,还要防备不会生病,血肉之躯在污染物面前,脆弱得像一尊玻璃雕像。 宴颓流也听到了余荼的呼唤。 她挑了挑眉,抬手松开了勾住云翳清的背带,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们很少会与外人合作。而如果是你这样的普通人,准确来说,就是第一次。” 宴颓流猛地抓紧云翳清的领口,将他拽到自己面前。 她眯了眯眼眸,烟腔沙哑低沉:“因为祈行夜,你可以暂时做那个特殊的。但是——” “你最好有点用处。祈祷自己还能活着走出小镇吧。” 不论是从污染物手里,还是从3队手中。 宴颓流缓缓松开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一抬手将云翳清推了出去,随即转身。 “带来的行李里有干净的饮用水,你搬下来。” 云翳清冷汗津津,踉跄几步站稳身形,再抬头看向宴颓流离开的背影时,充满戒备。 对寻常人来说,常年混迹在云省,周旋在诸多人之间穿梭自然和社会的险境,还能安然无恙存活的雇佣兵队长,是根本不可战胜的存在。 但云翳清却在与宴颓流对视的瞬间,清楚的看到那双漆黑坚定的眼睛里,根本没有自己的倒影。 ……宴颓流根本没有把他视为威胁。 他连这个资格都没有。 即便他们同坐一艘船,同出一个任务,但他们是完全不同的存在。 唯一的联系点,仅仅只是祈行夜而已。 而他云翳清,不够格。 云翳清揉了揉被勒红的脖子,心有余悸的喘了两口气,转身去搬船上的行李。 站在青石板道路上的祈行夜垂眼,平静瞥过下方河岸边的对峙又收回视线,全当做没看见。 “祈老板?” 左春鸣小小声提醒。 祈行夜幅度极小的摇头:“不用管。有矛盾在正式与污染交手之前挑破,总比中途内讧好。我若去制止,这股气就憋在心里了,酝酿发酵起来更要命。堵不如疏。” 况且以他所知的3队实力,宴颓流没有说错话。云翳清很强,可她们是3队。 足可以代表调查局顶尖战力的一群人。 祈行夜:别说小云云了,宴颓流狠起来,可是谁都敢杀,有必要的话就算是杀余荼杀她自己都不会犹豫的。这怎么劝? 3队有自己熟悉临时队员的方式。 就比如,虽然云翳清被威胁了一通,但还是诡异的融入了3队两人中,终于被宴颓流记住了名字,暂时安全。 ……虽然是充当了个临时行李架。 祈行夜同情的拍了拍云翳清:“小云云你看,早就和你说过不要跟来了。” 你以为危险只来自于污染吗?不,有3队这群结果主义至上的人做同伴,他们可比污染物要危险多了。 云翳清咬牙切齿:“你也没和我说她们这么危险啊!” 虽然以前也遇到过这群人,但那是在侦探社,相对平和安全的环境,也让这些人的危险性削弱,不会动不动就掏枪打人。 但现在…… 云翳清敢以自己十年雇佣兵生涯打赌,如果刚才他顶撞了宴颓流或者表现不好,一定会被她直接扔进河水里。 “祈老板,河水,有问题。”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严肃道:“太臭了,简直像个巨型坟场。而且最奇怪的是,我们在船上的时候一点都没有察觉。” 怎么可能呢? 就算久入兰室而不闻其香,他们在船上的时候也不应该一丁点都没察觉吧? 这一船可都不是什么普通人,不是雇佣兵就是情报贩子,都是对敏锐性要求极高的职业,对陌生环境的观察已经是必修课了。 就这样,还是半点没察觉到不对。 直到下船——没看到明荔枝都恶心吐了吗? 云翳清皱眉:“要不要想办法潜进河底看看?在来的时候我就总觉得河底有东西在看着我们。” 包括在他靠近河边的时候。 所以云翳清没有反驳宴颓流,除了审时度势,也是因为在宴颓流制止他时,他清晰的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就在那一瞬间,流水般的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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