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春鸣冷哼:“祈老板都在这,我还反而跑了?你是在看不起我吗?” 左秋鸣焦急看了眼窗外:“哥,祈老板我来照顾行吗?你先走吧,在学校外面等我们。” 左秋鸣看不见女鬼。 但他看得到刚刚山林刮起的大风,常年战斗的危险直觉告诉他:山里,有什么非人之物存在。 他听见了祈行夜对商南明说的话,知道山林深处有东西。 不管这里是否与污染有关,都已经足够危险。 左秋鸣很想把哥哥藏在自己身后。 他那温柔善良,总是笑得干净阳光的瘦弱哥哥。 小时候,是哥哥保护他长大,现在他已经长得足够高大强壮,有力量保护哥哥了。 但左春鸣冷哼一声,直接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将弟弟轰到一边:“大人工作,小孩子不要打扰。” 他还顺手从口袋中掏了把糖,塞进弟弟的手心里。 也没忘记祈行夜家的小朋友。 “谢谢左哥。” 明荔枝乖巧道谢。 左春鸣眼神慈祥,越看明荔枝越喜欢——怎么自家弟弟就没这么乖?总是试图跑到危险地方,啧,不让他这个当哥的省心。 左秋鸣急得上火,转身向祈行夜求助。 祈行夜爱莫能助的一摊手:“这是你哥哥自己做出的决定,他是个成年人,也知道这个决定的后果和危险。他自己的选择,他要自己承担。” “不论是好是坏。” 看左秋鸣来回走动的焦躁模样,祈行夜叹了口气,还是拍了拍他,安慰道:“你哥你比以为的要强很多,放心吧,他会照顾好自己的。我向你保证,我会确保他平安无事。” 在进入调查学院之后,左秋鸣就几乎与外界隔绝,更难得接触到自己的家人。 他对自己哥哥的印象,只停留在他十八岁那一年。 在那之后…… 他对左春鸣的了解,并不如祈行夜。 祈行夜见过左春鸣所有的挣扎和嘶吼,知道他最不愿意让弟弟看到的狼狈一面,也陪伴他走过长久的黑暗。 甚至,亲手牵着左春鸣,带他走回阳光下。 “你哥哥,可是我最喜欢的同伴。” 祈行夜半撑着脸,轻笑着扬了扬手机,示意他看手机上显示的资料:“看,多能干,分析部都没找到的情报,你哥哥找到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方法,在这里,你哥你比混的更开。与其担心他,不如担心下自己。” 祈行夜垂眸,扫过资料上的字句,不由啧了一声:“这个阿泰,很能藏啊。” 都是在村子和山林边上活动,一有什么异常就立刻钻进十万大山,更没有现代化的电子设备……难怪连分析部都找不到这个人的具体位置。 左秋鸣被祈行夜说得动摇,他看了看自己大哥,又看到了商南明始终没有变化的平静模样,仿佛也被感染了情绪,逐渐平静下来。 “谢谢。” 他向祈行夜真挚道谢。 祈行夜也很诚实:“不用谢。主要是你在我面前来回走,挡光了。” 左秋鸣:“…………” 感谢的话,忽然就梗住了。 “阿泰,上个月刚在云省大学附近出现过?” 祈行夜忽然错愕抬眸,看向窗外。 他意识到了什么。 “降头师喜欢在坟场吸收阴气,既然这样,那还有什么地方比云省大学的乱坟岗更合适的?” 要说阴气,这里可是连柳大壮这个厉鬼都亲口认证的充足。 “大壮姐,你说山林里有东西让鬼害怕。” 祈行夜蹙眉:“有没有可能是降头师?” 女鬼下意识点头:“弱小的鬼,就没有不怕降头师的。” 死了还要抓你强制去打工,不给工资就算了,做的不好还揍你。 换你你怕不怕? “我虽然不害怕降头师,但那些阴邪玩意儿,很多比鬼还更像鬼,还没有道士和尚可爱,恶心死了。要是让我遇到降头师,也一定会远离。” 女鬼说着说着,恍然大悟:“你是说,阿泰在山里?” 祈行夜点点头:“不过,只能等亲眼看看才能确定了。” 他站在阳台上,任阴冷山风吹卷起衣摆,神情肃穆。 “等宿舍楼熄灯时间之后,我们进山。” 商南明的终端忽然震动。 他接起电话,垂眸静静听着,随即看向祈行夜。 祈行夜心头一跳,有不好的预感:“怎么了?” “那几个吓疯了的女生。” 商南明顿了下,道:“其中一个,五分钟前人头与身躯开始分离。” “但还活着。” 商南明轻声道:“堕化成了污染物。”
第133章 “怎么回事?大夫, 大夫快来看,病人在抽搐!” “有癫痫病史吗?呼吸机,快, 她要喘不过来气了!” “让让,对不住让让!” 深夜, 医院住院部忽然爆发喧闹。 众人神色慌张快步跑过, 医护焦急冲进病房。 但两分钟后——“啊啊啊啊啊啊!!!” 歇斯底里的惨叫声从病房里传出来。 随之而来的,是惊慌从病房中冲出来的人们。 他们吓破了胆, 像是看到了无法理解的可怖之物, 惊慌失措想要逃离, 踉跄摔倒也顾不上,手脚并用哆哆嗦嗦爬起来想要继续跑。 所有看向房间方向的眼睛里,都写着同一种情绪:恐惧。 病房外不明就里的人们依旧在向这里赶来, 将原本宽敞的走廊也挤得满满当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医护依旧焦急的准备着急救,却猝不及防被冲出来的人扑倒。 冲向病房和从病房里逃出来的两拨人相互冲撞, 摔倒在地层层堆积,走廊很快堆满了阻碍, 跑也跑不出去。 逃命出来的人依靠着墙壁, 惊恐看着那道暗影一点,一点的从病房里飘出来。 心中升起一阵绝望。 “到底发生了什么?究竟是怎么回事?” “病人呢, 病人怎么样了!” 一心救人的医护焦急抓着跑出来的人的手臂询问。 那人脸色煞白,眼神绝望。 他蠕动了下嘴唇, 最后还只是惨笑,抬手颤抖着指向病房:“不是, 出来了吗?” 医护下意识回头看去, 下一秒, 眼瞳紧缩。 一只气球,从病房门后,慢慢飘了出来,在视野边缘露出一角。 空隙间,黑白分明的眼珠死死盯着门外的人,滴溜溜转动,随即紧紧锁定其中一人。 就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刹那间,苍白眼神拉长成一道残影,迅速直击向那人。 温热血液飙得老高,飞溅在天花板和白炽灯管。 像按下暂停键。 整个走廊,瞬间寂静无声。 所有人都愣愣看向中心。 那人还保持着奔跑的姿势,甚至脚步还在向外迈,惊慌想要逃离。 却已经失去了头颅。 而不自知。 “咚!咚,咚……” 残影之间,头颅与脖颈分离,砸在地面瓷砖上,咕噜滚出老远。 撞在另一人身边,晃了晃,停住。 而没了头的人也终于反应了过来,脖颈断面喷涌鲜血,失去支撑的身躯慢慢坠向地面。 发出沉重闷响。 这一声像是开启键又被按下。 被惊愕到大脑一片空白的人们,终于慢慢反应过来,意识到眼前的血液和尚带着体温倒下的身躯是怎么回事。 而众人也终于看清,那从病房里飘出来的,哪里是一只气球。 那分明…… 就是一颗人头。 一个拖拽着长长脊椎如同水蛇漂游在半空的,人头。 它在眨眼。 黑白分明的眼珠转了转,重新看向仍旧在惊吓中僵硬的众人。 像是在挑选下一个猎物。 下一个,死的会是谁? 他,还是……你? 人们恐惧颤抖着,长大了嘴巴,眼瞳紧缩。 “啊啊啊啊啊啊!!” 惊恐声,尖叫声,哭嚎和求助声。 一时间混杂成一团,分不清谁是谁。 超越了认知极限的恐惧驱使下,所有人都在拼了命的往外跑,被吓懵的大脑中,只剩下求生的本能在驱动手脚,大脑代替了意志在驱使身躯。 漂浮在半空中的人头咧开嘴巴,露出狰狞笑容。 它青白的脸隐没在白炽灯的边界,电灯滋滋啦啦作响,半明半暗间,笑容可怖。 人头猛地俯冲向人群,像冲向小鸡的老鹰,寻找下一个要被杀死的猎物。 顿时引发了人群新一轮的惊恐尖叫,骚动慌乱。 但一道身影急匆匆从医院外赶来,在发现了病房方向传来的混乱中,他短暂错愕,随即坚定的加快步伐,继续冲向病房。 人群中的逆行者。 他拨开惊慌茫然的人们,指向自己身后的方向嘶吼让人们去医院外的安全区避难,将人们保护在自己身后,自己则在冲向出事病房的同时,立即拨通了电话。 “商长官!云省医院,出现异常!污染计数C级,人民生命安全在被威胁,需要支援,需要支援!” 他跑得太匆忙,人们只来得及看清他藏蓝色夹克上的黑色徽标,一闪而过的坚毅神情。 专员小王刚刚从京城落地云省,按照祈行夜的命令前来云省医院,确认在云省大学被吓疯了的几名学生的情况。 却没想到,那几个学生竟然引发了如此大规模的骚乱,并且疑似已经堕化成污染物。 他的眼睛焦急的在走廊中搜寻女生的身影,却又在下一刻,重重一愣。 女生的头颅将白大褂的医生扑倒在地面,凑近他的脖子疯狂撕咬,血管青筋被从皮肉下撕扯出来,暴露在空气中。 血液喷涌,染红了白大褂,也染红了女生半张侧脸,将那张青白灰败的脸重新染上血色。 但是,只有头颅。 扑在医生身上撕咬的,只有一颗头,却没有下半身。 头颅的截断面鲜血淋漓已经凝固,原本应该是身躯的地方空荡荡,只剩下一根长长如蛇尾的脊椎,在半空中微晃游动。 医生已经不动了。 他睁着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因为急切想要救治病人而死亡,安静得能听见嘎吱嘎吱的撕扯声,因为女生埋头撕咬而微微晃动的尸体还温热鲜活,却再也没有下一次呼吸。 在看清那场景的刹那,专员小王只觉周身的血液温度急剧下降,如坠冰窟。 他拿着手机的手,颤抖得几乎握不住。 女生发觉了有人在注视她。 她猛然嫌弃眼珠,瞳孔死死顶在眼白上方的眼眶极限,从一片血肉模糊的阴影中,冰冷仰视向专员。 “小王!出事的一共有五个女生,你说的已经堕化成污染物的是哪个?只有一个被污染还是所有人都堕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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