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门看看吧,”金说,“我有预感那个叫麦擎的人不会还。” 张锡廷道:“先去看了再说,走吧,买机票。” 江鸿:“这都什么事啊!我只是要做个期末作业而已!”
第28章 回家 飞机降落在重庆,江鸿万万没想到,自己莫名其妙就回了趟家。室友们原本不打算去江鸿家里叨扰,一来他父母是普通人,尽量少接触这方面的事为好,恐怕不小心说漏嘴;二来现在回家,也挺奇怪的。 但江鸿是真心希望招待一下室友们,毕竟平时得大家的照顾,于是还是领着三人回了家。江父亲自开车来接,江母做了整整一桌菜,热烈感谢江鸿的三名室友。 “你们明天去社会实践?”江父问,“要帮忙吗?” “不用,”江鸿答道,“我们自己可以的。” “江鸿给你们添麻烦了。”江母笑道。 大家一致表示不麻烦不麻烦,是他们受江鸿照顾。 “爸,”饭桌上,江鸿突然好奇道,“咱们家的太太爷爷,曾经是风水师吗?” “什么?”江父没想到儿子居然会关心这个,他想了好一会儿,充满疑惑道,“你听谁说的?” 张锡廷笑道:“是国民政府迁都的时候,从南京过来的吧?” 江父回忆往事,说:“我不清楚,不对,应该是湖广填四川的时候来的?” 1937年迁都,距今已将近百年,记不清楚很正常。湖广填四川则更久远了,是三百多年前的事。 大家便纷纷点头,江鸿说:“那咱们家里,有什么关于风水的书,或者罗盘之类的吗?” 江父哈哈大笑,说:“几百年前的事了,谁知道呢?你要有兴趣,改天爸爸去给你查查看。” “宝宝,”江母收拾过桌子后,把江鸿叫到一旁,小声问道,“要不要给你室友,那个叫金的大个子,准备点大山楂丸还是健胃消食片啊?” 江鸿:“不用,他没事的。” 江母:“他一顿吃了六碗饭、三大碗扣肉,妈怕他撑着了。” 江鸿:“他在学校就这么吃,你不用管我们,该做啥做啥就行了。” 江父与江母晚上要出门打麻将,今天江鸿与金睡一间房,贺简则与张锡廷睡客房。 “爸我这几天可以用一下你的车吗?”江鸿又问。 “用吧,”江父说,“注意安全。” “真羡慕你们家。”金叹了口气,说,“唉。” 江鸿笑道:“有啥好羡慕的啊,我还羡慕你家呢。” 金从小父母就不在身边,都是学者,他被爷爷带大,老人家表达感情的方式较为内敛,对金也很严厉,希望他能长成一只合格的狮王。 不像江父与江母,对儿子的关爱直接、炽烈。 “你以后想做什么?”金与江鸿并肩躺在床上。 江鸿背朝金,在给陆修发消息,陆修问他法宝怎么样了,江鸿便答道不太顺利,但在想办法。江鸿没有朝陆修求助,陆修便也不多打听。 按计划,他们再过两天就要见面了,反正有什么事见面了说吧。 江鸿又开始检查王乐勤发来的图片,上面是个黑黝黝的罗盘,正是玄光金斗。 江鸿答道:“我不知道啊,我爸希望我回来继承家业,结果阴错阳差,学了驱魔,现在也挺茫然的。” 金笑了起来,江鸿又想到曾经与陆修的对话——你会陪我很久吗?不,不会。 甚至后面贺简的占卜,告诉江鸿,他们之间注定会分开,有缘无分。 和室友们呢?也许他们毕业以后,很快也会天各一方吧。 “你呢?”江鸿侧头问金。 金答道:“我想把毕生献给佛法。” “哇,”江鸿说,“真了不起。” 金又说:“我想看见佛、了解佛,但现在看来,还差得很远。” 江鸿不太理解这个愿望,既不明白它的困难,也很难想象最终的那层境界,但无论如何,他觉得金很厉害。 “你一定会成功的。”江鸿鼓励道。 金转头,朝江鸿笑了笑。 “重庆真的太暖和了。” 贺简来了南方,一身轻快,大家已经可以穿着毛衣行动,就是这边冬天总下雨,淅淅沥沥。 “不要闲逛了。”张锡廷现在的心情很焦灼,要尽快找到那个叫麦擎的驱魔师,从他手中要回玄光金斗,只有三天时间。贺简还在东张西望,对山城老城区上上下下的楼梯很感兴趣。 “我只来过一次,”江鸿说,“也记不清楚了。” “试试看吧,”金说,“不成再想办法。” 江鸿根据上次陆修带他来的路径,找到了那家火锅店,朝老板娘问:“是这里吗?” “是哦,”老板娘在门外吃花生,说,“从巷子里进去就是了。” 于是江鸿带着室友们,穿过巷子中间的餐桌,回到了十八梯上。 “接下来我就不记得了,”江鸿说,“只能在这里等,碰碰运气。” 四人坐在十八梯上,江鸿不时把目光投向侧旁的巷子,果然,不多时,里头出来了一名戴着头盔的外卖小哥。 “嗨!你好!”江鸿马上站了起来。 “嗨!”那人提着电瓶车,朝江鸿打了个招呼,两人一个照面,都认出了彼此。江鸿心道太好了!是认识的啊!他的运气真好! 那人正是先前与江鸿、陆修一起去收妖的许旭阳! “好久不见了!”江鸿分外热情,“你手好了吗?” “好完了!”许旭阳打量三人,与他们点头打招呼,问江鸿,“怎么来了也不进去坐坐?陆老师呢?” 呃……江鸿根本不知道怎么进去,也不能让许旭阳知道自己冒冒失失地过来了。 “正好想打听个人。”江鸿说道。 “你说吧!”许旭阳毕竟也是与江鸿并肩战斗过,那天在地下摔断了手,全是江鸿半扛着他往前走,互相照顾,多少有点感情。 “麦擎,”许旭阳说,“当然知道。你找他做什么?” 江鸿只说办点事儿,许旭阳思考片刻,再看他身后的三人,张锡廷道:“学长,只要告诉我们他住哪儿就行,我们自己去联系。” 许旭阳说:“麦擎现在已经不当驱魔师了,他的资格证注销了,就住在南山上,植物园后面。” 说着他拿了张外卖的小票,在背面写了个地址,说:“这里是麦家的地址,如果你们有什么恩怨……” “没有恩怨,”张锡廷说,“只是过去拜访下他。” 许旭阳有点怀疑地看了会儿张锡廷,再朝江鸿笑了笑,留了电话号码,示意有事给自己打电话。 江鸿开着他爸的奔驰,带着三名室友上了南山。 “咱们不能就这样去朝他讨东西,”张锡廷说,“万一他看咱们是四个学生,不给呢?” “对,”金说,“我也是这么想的,一次最多去两个人,预留一个余地。” “那我给你们当司机好了,”江鸿说,“我先不出面?” 江鸿总有点怂,觉得是个驱魔师就能一眼看出来他的凡人体质,到时给队友们拖后腿,对方更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了。 “行吧。”张锡廷思考片刻,而后说,“最好也不要以学生身份。” 贺简提议道:“我可以用我哥的名义,他虽然已经不是驱魔师了,但我哥的面子还是要卖的。” “那么你俩去?”金坐在副驾驶位上,戴着墨镜,像个保镖。 张锡廷:“我先组织下说辞,咱们用回收法宝的名义吗?还是以接了王老的委托的名义?” 贺简说:“可以说是王老在驱委发布了任务,回收他的玄光金斗?” 江鸿半懂不懂,金便朝他解释道:“驱委虽然是个常驻组织,却也兼顾发布委托的作用,全国范围内的注册驱魔师,只要不在分部工作,大体就是自由的,他们可以到各地的驱委接委托,或是收妖,或是寻找丢失的物品,犹如律师事务所般,根据委托的难度,委托人会给予一定的报酬。” “哦——”江鸿想起了陆修上次的协同任务。 车开到南山植物园后,拐进一条小路,山腰上是一整片别墅区。 “其实有点冒失,”张锡廷说,“咱们连对方是什么人都没有调查清楚。” “走吧,”贺简说,“先试探看看。” “找哪家?”保安问,“来登记,有预约吗?” 后座车窗降下,现出张锡廷的脸,张锡廷招手,示意保安过来,保安便一手拿着登记表,一手拿着对讲机,走到张锡廷面前。 “你困了。睡会儿吧,小睡十分钟,有益健康。”张锡廷道。 保安:“……” “回岗亭里去睡,顺便把门帮我们打开,谢谢。”张锡廷又说。 大门打开了。 “无尽梦境就是方便。”金说道。 江鸿笑呵呵地,把车开进了小区里。 “就是这家,”江鸿好奇道,“直接去按门铃吗?” 小区偏僻处,有数栋独栋别墅,装修得很豪华,这家比江鸿家有钱多了。 “走吧。”张锡廷与贺简下了车。贺简整理衣服,围好围巾,一脸淡定,张锡廷则伪装成他的助理,上前为他按门铃。 江鸿十分紧张,见两人顺利进入麦家,现在只能寄希望予张锡廷的智商了。 金降下车窗,一手手指在车窗旁轻轻敲击。 “别怕。”金突然说。 江鸿看了金一眼,发现自己确实有点紧张,直到此时还抓着方向盘。 “倒不是怕,我总觉得,带个凡人,容易给你们拖后腿。”江鸿自嘲道。 “没那么多人看出你是凡人。”金安慰道,“你看,在灵脉鉴定前,咱们寝室的大伙儿,就连曹校长、轩何志主任、陆修也没发现不是么?” 江鸿一想,好像也是,到目前为止,真正看出他毫无法力的人,也就只有卖法宝的王老头而已,这家伙来头似乎不小啊。 江鸿又叹了口气,金转头朝江鸿微笑,他们是彼此在步入大学后的第一个朋友,平时也有着某种奇特的默契,金的话不多,但每次开口时,都让江鸿觉得很温暖。 “我最近在课外修了许多风水学的内容。”江鸿说道。 也许是为了弥补,也许因为家里的风水学传承,让江鸿转而从知识上寻找这块空缺的填补,这个学期里,他从图书馆中借阅了不少关于堪舆的著作。 “哦?”金若有所思道,“有什么发现?” 江鸿打起精神,说:“麦擎如果是风水师,那么问题来了,堪舆只是风水的一部分,技艺高超的风水师,也包括了对未来的预测,这部分因人而异,有人能熟练掌握奇门遁甲,有人则习惯使用六爻。” 金忽然就明白了江鸿想说什么,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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